从ran、ta口中听来的信息远远不如这一刻来得直接。虽然我不敢抬头,但那份气场也足以让我屏息了。“苏苏总好”我悄悄瞥了一眼那个背影,挺拔却瘦削,即使隔了那么一段距离,气场之强大仍然让我的声音颤抖。电梯间内有刹那的宁静,宁静到我能清楚听见自己乱跳的心。“你是哪个部门的”丛锐的声音。“报关报关的”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敢保证,如果ran在现场,一定会给我一个爆栗。情急之下,我居然把全公司最重要的市场贸易部说成了报关的好在,电梯“丁冬”一声,适时解了我的围。“苏总再见,丛助理再见”我侧身从苏湛身边过,连瞥也不敢瞥一眼,便冲出了电梯。直到在另一部电梯前按下下行的键,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哎,差点憋死我。可是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份淡淡的气息:如初春的草木,清鲜悠远,隐隐地夹着烟草气。我使劲吸了一口气。那种气息,真好闻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出场了哦。出场了哦,连我自己也兴奋着开始他的戏份会少一点哈,不要急,后面有大段大段的第 3 章我冲进部门会议室的时候,已经作好了被ran痛骂的准备。我甚至狠吸了两口气,希望到时候能让鼻腔顺利酸涩,让的眼睛里面多那么一点雾气。ran最是怜香惜玉,最见不得我们哭。再大的事,只要我们梨花带雨,他也就偃旗息鼓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我坐下,然后就例会了。我的不解一直憋到散会后。“我知道你坐错了电梯。”他就这样作了结。不等我反应过来,已有几个同事围过来。“苏总和你说话没有”“他是不是像照片中那样帅”“你怎么会坐到那班电梯上”不过一个小时,我成了全公司被关注程度最高的一般人员。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临下班的时候,我被通知去面见丛锐。丛锐的办公室在30楼,大老板隔壁。我入职一年多还是第一次上到集团总部的核心楼层。房间开间很大,整幅的落地窗让外面的精彩一览无遗。我进去的时候,丛锐就站在那扇窗户的前面,背对着我。我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是,在那里足足站了一小会儿,才轻轻唤了一声:“丛助理,您找我”他像是从沉思中蓦然惊醒过来,身体微微一震。只是转身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很标准的微笑,让我以为刚刚那一刻,许是我眼花。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示意我坐到对面。“叶小姐是去年考入我们公司的”我点点头。加拿大分公司作为成立较早的海外分公司,具有较高的独立权限,像我这样一般人员的聘用考核直接由公司决定,可不报经总公司审批。所以,他如此问,我也并不诧异。“今年26岁”“不,年底就满27了。”“叶小姐是什么时候到加拿大来的”这是个让我为难的问题。因为事实上我对来到加拿大的时间一直记忆模糊。“也有十来年了吧”我努力地想,似乎是高二那一年,因为我毕竟到加拿大读了预科,倒推回去,在国内应该是读完了高二的。丛锐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随意地问了些我们部门的工作及我负责的范围。我坐在那里,却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件”让他这样总公司的高层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分公司一般人员。可是,他如同查家底般的问话究竟蕴含了什么,我无从去细想,我只是觉得惶恐。我甚至有不好的预感,也许早上那一刻,我已经得罪了神一般的苏湛,那个轻而易举就能决定我命运的人。“好的,没事你出去吧。”我终于等到这句话,心中的惶恐却越发地盛了。能进这个公司不容易,如果就因为这个就没了工作,实在是太我都快哭了。回到办公室,也一直心神不属的,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因为心神不宁,下午的业务处理得有些毛躁。早上就该挨的训到这个时候终于挨了。“如果今天不处理好,你就别下班了”ran吼完我,用一句最实际的话结束。这句话让我忙到接近9点。然后,我再一次遇到苏湛和丛锐。那时我已经出了电梯,急匆匆往门口走。“叶心。”我本能地转过身去。西装笔挺的两人,身高差不多的两人,乍一看,如同兄弟。我楞神之间,两人已经走到我面前。我来不及低头,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楚四叶草之神。他比丛锐还略高一头,深灰的西服勾勒出挺拔的身材,如果,不是太瘦的话,他的身材可谓完美。宽肩细腰长腿我从来没有学过服装设计,但是天知道,我最喜欢的,是看人家的身材,和研究人家的身材,如同一名服装设计师。如同他的身材一样,他的脸也很瘦削,不仅瘦,还白。是那种终日不见阳光的苍白。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唯一的遗憾,是看不到他的眼睛。他戴着深茶色的眼镜,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我低下头,轻轻唤了声:“苏总,丛助理。”“怎么这时候才走”丛锐的脸上一直带着他标准化的笑,虽然不免有些公式化,但比起站在他身侧,一脸高深莫测的苏湛来,这样的笑至少还能让我不那么紧张。“加班。”“市场贸易部很忙吗”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苏湛的声音。很低沉沙哑的男音。“不,不,平时也不怎么忙,是我工作没做好。”我根本无从揣测苏总这句问话后面的含义,我只能照实说。“一块儿走吧。”苏湛又说。我仔细回忆了下午与丛锐的对话,确认我们之间并未谈及我的住址,我真不知道这个“一块儿走”从何而来。可是我没有时间再思考,我只是知道,无论哪个原因,我都不可能去搭大老板的车。我几乎是立刻回答:“谢谢苏总,不用了。我自己有车。”苏湛看着我。虽然我看不到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但凭直觉,我知道他在观察我。我有些不自在,甚至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这是我打小以来一紧张就会有的小动作。所幸他停留在我脸上的时间并不长。他没有再说话,很快转过身,和丛锐慢慢离开。我直到看见他们两个上了车,才长舒了一口气。也许是当天受惊过度,那夜,好久未曾光临的怪梦又一次光临。我又一次惊叫着从梦中惊醒,再也不曾睡着。作者有话要说:这篇会有点悬疑风。我会不断与你们互动。下面,请听题:猜猜这个男主有啥毛病第 4 章好在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碰到过大老板和他的助理。据说,他们这次来只是例行业务巡查,在我们这边仅仅呆了一天半就离开了。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和ta在咖啡间开开不轻不重的玩笑,在不伤大雅的地方故意逗逗ran,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甚至在还有同事问到我那天的“电梯奇遇”时淡笑应之这是我原本的生活轨迹,偶尔的奇遇不过是一点点的“调味品”而已。直到有一天,ran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和犹疑。我还正在猜想着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踩了他老人家的尾巴,内部note上,ta的头像已不断闪烁。“ann,快看人事部通告”三个感叹号被她用红色加粗字体标示,看得我心惊肉跳。来不及多想,迅速点开。仅仅一行四号小字,却比刚刚那三个红色惊叹号更让我心惊肉跳。我花了差不多整整10分钟来消化这20个字。怎么想也想不通这纸调令因何而来。我只能去找ran。看见我进来 ,ran摊开双手,劈头就一句。“i dont know”我在他面前坐下,一直揉我的鼻尖。“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个消息。听老大说,集团那边是今天凌晨3点发过来的通知。”“可是为什么会是我”“谁知道呢”看ran脸上的神情,他心中的疑惑不会比我少。他是这边公司成立就过来的“原老”,也经历过不少难以解释的人事变动,但像我这样,由一个海外分公司“新毛头”直接调入集团公司的,这十年恐怕还是“头一遭”。“说不定苏总看到你,觉得特别顺眼”他的“加氏幽默”此刻更像是一个黑色幽默。天知道,那一天,我和那个苏总四目相对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1分钟,还隔着那副深不可测的墨镜。看我顺眼“调令不能变动了”我知道这样的问题万分愚蠢。可是人在那样的情景下,总还是期盼着奇迹。我们这边有好几个从集团或是国内分公司派过来的员工,抛妻离子远隔重洋多年,盼着回去的心思一览无遗。“比如j,还有eter”我立刻联想到我们部门两个资深员工。他们其中一个是我师傅,另一个是全集团贸易业务的顶尖角色。“他们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比我更合适去集团工作”“可是那边要的是你。”ran是多伦多本地人,有着加拿大人特有的严谨和纪律性。在他看来,集团公司的调令就是一纸命令,别说违抗,连现在的议论也是不应当的。“可是我的家在这边”我还试图作最后一次努力。“可是你只有一个人,不是么”我看到ran的眼中有怜惜和抱歉的光闪过。或许他是同情我无父无母的孤清吧。我慢慢站起来,说了一声:“对不起,是我逾矩了。”走到门口的时候,ran叫住了我。“ann,今天ja跟我谈了,他希望我尽快安排人员接手你的工作。集团那边要求你本月月底前报到。”本月月底今天已是5月23日除了工作交接,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要立刻去处理。我的东西要收拾整理,我的小车要寄卖,我的房子要托人不时照看还有z市集团总部所在地,我至少需要去了解一下,那边现在的天气,和租下一间可供容身的房子。一切,恍然若梦。直到坐在多伦多飞z市的飞机上,我都还没想通,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是我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个了。直到离开加国,我在z市的住处都还没有落实,眼看飞机就要抵达z市,难不成今晚真的要住酒店我打开一张从谷歌上下载的z市地图,对于这个两眼不抹黑的地方,下了飞机我会面对些什么,还真的说不清楚。我莫来由地惴惴起来。“放轻松些,ann,这个不是坏事,你这么一直绷着脸,都不像平日的你了。”ran和ta他们把我送到了机场,想到进安检前ran说的话,我才发现,自己自知道调动的消息后还真的表现得不同寻常。就像ran所说,能调到集团总部工作,对于我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更大的平台,即便有生活上的短时不便,我也应当是欣喜大过烦忧。可是我似乎从心底深处抗拒着这次调动,也抗拒着z市。就像现在,明明手中拿着一个完全陌生地方的地图,心中的那份不安却渐渐在扩大,似乎手上的东西就是一个魔洞,将要吞噬掉我似的。我放下手中的图,想从衣兜里摸张帕子出来抹抹脸上的汗。手指间却触到兜底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像指环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黑不黑黄不黄辨不出材质搞不清来源的东东放在自己的衣兜里。这次走得匆忙,我只来得及收拾了下常备的东西。清理衣柜的时候,在最下面抽屉最靠里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看不出本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