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看着我和闲溱,我抬头看看闲溱,他看见了这女子,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倒还多了一丝挑眉不羁。这女子身后便是一大堆的“名门正派”,包括在台上以三昧真火焚烧龟甲的那个叫净法的弟子,这个面目带了一丝戾气的女子眼神之中一阵冷淡,先看看闲溱,再看看我,然后道:“这里是怎么回事玉尘天宗因何中毒而亡”闲溱这才松开我的手,道:“小溟郁,你来解释一下。”闲溱把我推朝前,那个女子的眼神犹如利剑一般,杀气重重,等着我开口,越过她,我看见人群中,还有云矜,嗣音和刘疏凌,刘疏凌的眼神如今更为可怕。我觉得反正我们不是凶手,照实说来便是了,但是到了要开口的时刻,我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人群中也有情绪激昂的弟子,被按下带走了,也有直接说要杀了我们为玉尘天宗报仇的,也被带走了,但我清楚地听到,他们说,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人,便是杀了他们师尊的凶手。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只想离开,马上离开。“我瀛仙门掌门自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就问你们两人,来这里做什么”那个女子神情中透着高傲,她眉眼中的精致全部都变作了凌厉,如冬夜寒风里面的短剑剑刃,精巧且致命,我终于确信了,闲溱的确是瀛仙门的掌门。“姬棠,你别这么说,说不定我也是共犯呢”身后传来闲溱无所谓的声音,他当这无所谓,可是我竟然无比的害怕,我觉得,我离他好远。我喉咙嘶哑,一时间声音也不大悦耳了:“我和慕容一道来这里的时候,玉尘天宗他已经”那个焚烧龟甲的小道士脸色一下子变了,跳来这女子前面:“这屋子窗户全部是紧闭的,当时只有你们几人在,若不是你们刻意毒害师尊,还会有谁如今那枚龟甲还未焚尽,便无端失踪,想来亦是你们的人所为,你们可是还有同伙”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那个女子解释道:“正待净法道长欲要焚烧这邪魔龟甲之时,忽而一阵大风从平地而起,不过一晃神的时间,这枚龟甲便凭空不见了,弟子正要同玉尘天宗禀报,又发现玉尘天宗在这里中毒而亡。”她解释的时候一直看着闲溱,可见是看在了瀛仙门掌门的面子之上才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那阵妖风来得蹊跷,顷刻间无人看清台上发生之事,而龟甲,也定是那时候不见的。”“这事情疑点重重,本就该好好调查,你们这些小道士不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在这里堵着我们做什么”慕容开口了。“慕容,你在这里做什么,快随我回六道山”人群之中传来了刘疏凌的声音,话说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镇压,这慕容才说了一句话,刘疏凌硬是以排山倒海之势镇压了下来,我看见云矜在他的旁边,正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着我。刘疏凌执意是要慕容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随后便把六道山的面子都搬出来了,这般大的面子搬出来,无论是慕容,亦或是承元宗的这些小道士,都不得去忤逆,慕容脸上虽不好看,却还是上前一步,看着我道:“溟郁,这件事情我定会查清楚的,反正这老头死得本就蹊跷,思来想去还是同那龟甲有关。”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明晃晃的白玉出来,硬生生塞到我的手上:“这个东西先送给你,你我有缘,下次定然有再见之时。”刘疏凌在那里,那个叫净法的小道士也不大敢拦下慕容,刘疏凌一双眼睛瞪着我和慕容,慕容转身,却没有看刘疏凌一眼,直直穿过人群走出了房间,刘疏凌见了,也赶了出去,在很多的情况下,当一个旁观者比当事人显然要好得多,况且慕容就算再不合群,他所代表的,依旧是六道山在江湖中人中的形象,这时候,他留下来,刘疏凌一众人都得尴尬不已。第一次,在人群之中,我感到如此的孤独,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唯独我没有,我手中捏着那块明晃晃的玉佩,想着如何解释才好,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做声,承元宗圣宗的画像挂在那里,画像下面,几个弟子在把玉尘天宗的尸身抬出房间,而别处的弟子看着我的眼神,或怪异,或愤怒,或惊惧,整间房间气氛凝重而怪异,没有更多的江湖人士前来,想必是被承元宗的弟子给挡下了。“闲溱,你也同我走,我们去查这件事情。”那个女子说道。我吸了一口气,对那青衣小道士说道:“玉尘天宗之死,我定然会调查清楚,你们给我一些时间。”“我也是,我可是共犯”闲溱在我的身后说道。“闲溱,你说什么”那女子的眉目挑了起来:“我们瀛仙门本就不问世事,这件事情你定然是没有什么错的,你不要同这些人搅在一起,况且是在这种时候”她看着闲溱,话未说完,忽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话音戛然而止,闲溱凝目看着她。闲溱的声音忽然认真了起来:“姬棠,我命你先带着瀛仙门的人先回门中,剩下的事情,我同小溟郁一同去处理。”面前这个叫姬棠的女子看看我,满脸的不悦,就像方才刘疏凌的眼神,我注意到她唤闲溱并非以掌门来尊称,而是直呼其名,说明她在瀛仙门中的位置定然不低。那个焚烧龟甲的小道士发话了:“瀛仙门虽然行事神秘,但是自立派以来,并未给江湖带来什么困扰,这回师尊展示这刻了魔功心法的龟甲,瀛仙门也慷然赴约,今日若是瀛仙门门主闲溱公子愿帮我派寻这一事件的元凶,净法是感激不尽的。”他说话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好多,毕竟这回是跟闲溱说话。在这里,我才是最好欺负的那个,那位小道士看向我的时候,我说道:“我也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但是你们需记得,我同慕容,都不是这件事的凶手,你们师尊的死因,乃是三枚换做玉泣玄华针的凶器,这等暗器细如牛毛,杀人于无形之中,且在刺入人体之后便会马上消失”“泣玉玄华针,你是说”姬棠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看看我,又看着闲溱。闲溱接话道:“小溟郁说得不错,这泣玉玄华针在百年前曾经出现过,这等暗器平凡人是不会使的,非得以妖力来作助力,方可发挥这暗器的八成功效,杀人于瞬时之间。”面前的人都呆了,闲溱一字一句的道:“无论是在倏忽之间抢夺走龟甲,亦或是以这玉泣玄华针杀人,皆非一个凡人可做到的,这回的事情,牵扯到妖物,非人力所能及。”妖物许久不曾听见这个词了,不知闲溱如何看待妖物。、苍角山下遇贵人“且说甚么前世今生,皆作了荒草没路;又道甚么恩怨情仇,尽散作人间烟火,只叹啊,这张生心性凉,这狐仙痴情苦,一段大好姻缘,终归是埋了尘土,埋了尘土。”我在人群中听这人说书,听得很是入迷,一段说罢,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一拍。我回过头来,是闲溱。他拉我从人群中出来,兴致盎然道:“不想小溟郁有这等喜好,瞧你方才听这戏,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我回:“以前皆是从书本上瞧故事,从来没见过有这样说故事的,一时觉得新奇,便停下来听听罢了。”说罢,顺便加上一句:“我也不小了,你别总像称呼三岁小儿一样称呼我。”他摇摇手:“我怎么也虚长你几岁,这般称呼你也没什么不妥的,若是正儿八经称呼你溟郁姑娘,未免也太生疏了一些,你说是不是”他挑挑眉,看着我:“这出戏已经老了,没什么听头,改日里我替你集一些时下最新的戏本子来说给你听。”他不知我的真实年龄,自然会觉得他自己好像真的比我虚长几岁。“你还会说书”我满腹都是不可置信。“不会。”他理所应当地笑笑,仿佛哄骗我哄骗得很是开心。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好做买卖。如今,短短十几日,苍角山上聚了一堆人,又马上走了一堆人,那些想好好赚上一笔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一时间什么小摊都给架上了,这说书的摊子便是其中的一个。以前我还在殳国宫中的时候,所听的曲子皆是请的一些溜须拍马的人来唱的,既然是溜须拍马,所唱的内容也自然就不出什么“家国永世”,“帝王昌盛”,父君虽是爱听,我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后来偶尔在宫中养桃花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小宫女,这小宫女终日看着这些桃花,便也自己编了一些小曲子,唱桃花成精,与凡人结下良缘的故事,我听了很是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精怪故事,她也每回都编一些不一样的曲子唱给我听,但是时日长了,许多的宫女都跑去听她唱,大家都不务正业跑去听曲了,自然也就容易出事,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不大清楚,只是后来每个人又回到了每个人的职务上去,只是看守桃花的宫女换了一个人,原来的那个却是不知所踪,一些好开玩笑的宫女说她怕是成了桃花精,同宫外的凡人私会去了,我听闻这传言,也就没多想什么。“你以前没听过说书的”闲溱问。“没听过我生活的地方,没有说书的,今日还是头一次见。”那日闲溱同我从苍角山上下来,虽然背负了要找出凶手的重担,理应表现出一副做大事之人的谨慎高冷模样来,但事实上,我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同闲溱说道:“好不容易离开那地方,我们坐下来吃个茶休息一下可好”然后闲溱点点头:“好。”那时候我以为闲溱会同慕容一样,觉得寻找凶手这事情乃是分道扬镳效率高,谁知闲溱一路上都跟着我,说两个人一起安全一些,一个人的话,总是要担心另一个人是不是还没找到凶手,便被凶手给暗算了。他在我身边,我很是感激他,我虽觉得我在这人世之中,孑然一身亦能活得很好,用不着依靠别人,然而,自从与慕容相遇,又与闲溱同行了半日之后,我开始觉得,我以为我不怕孤独,也仅仅只是我以为罢了,至于瀛仙门的事情,闲溱不愿多言,我也不好多问。接下来我同闲溱商议,既然来了这苍角山周遭,定然不能白来,闲溱点头:“是了,都说高明的凶手行凶之后向来不会躲得太远,大多都会在最近的地方观察事情的动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我们还在这苍角山,必然要把苍角山周遭全部调查一遍,找出所有疑似凶手的人物才行。”我低头:“那个我说,难得来一趟苍角山不是那个意思”他问:“那是什么意思”“我是说,难得来一趟,不把这里有名的小吃统统吃一遍,未免太不划算”闲溱一副被坑了的模样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走得太急,忘了带些银钱,你也不像是有钱到能吃遍这里所有小吃的样子,我们也总不能打家劫舍是不是”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身上确实是没什么财物了,不想大摇大摆地答应帮人家找出凶手,才下山来便陷入这等令人为难的境地,后悔当初没找那些承元宗的小道士先预支一些银钱,作为找凶手的报酬,现在倘若回去要,未免太没皮没脸,况且我猜他和我一样都是死要面子的人,要钱这事怎么也开不了口,我脑海中想象闲溱同那个叫净法的小道士说:“先借点钱来用用”的场景,便觉得无比的可怕。抬头看闲溱,他也一副等着我想办法的神情,虽说他武功不错,长得也好看,但总不能让他去出卖色相吧,想到这里,我面部的表情扭曲起来,他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又在想什么,该不会让我去街头卖艺吧。”因为心思又被他猜中了,我很是不好意思,正在愁着,救星便来了。“溟郁姑娘,溟郁姑娘”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身,是周翯和方琰,周翯挥着手,朝我这边大步过来。“周”我正在脑中想究竟是唤他周翯好还是世子好,唤前者未免失礼,唤后者未免太过隆重,还没叫出来,他便连忙抬手:“溟郁姑娘唤我周翯就好,这里人多耳杂,免不了”闲溱走上来,周翯的真实身份,自然是瞒不了他的法眼,他颇为有礼地行了个礼,然后一副奸诈的模样说道:“原来当今的周显世子是小溟郁的朋友,小溟郁正好肚子饿了,要吃遍这里所有的小吃,又苦于身上没有银钱,眼看就要饿得走不动路了,世子来得正好。”闲溱看看我,我一下子脸都黑了,幸好周翯大方,这等自小便穿金戴银,丰衣足食的公子哥儿向来都是不计较这些小事情,他道:“原来如此,不过是吃遍这里所有小吃罢了,我正遣了那些侍从,留方琰一人在身边,要游山玩水回邕国去,不如溟郁姑娘和这位公子就随我一同去邕国赏赏光如何”我刚要说,这怎么好意思,闲溱便迫不及待地接上了话:“随世子同行,在下乐意之至,想必溟郁姑娘也颇为同意在下的观点,在下闲溱,亦是溟郁姑娘的好友,有一些武艺在身,可给世子当护卫,世子只要包办一路的饭钱即可。”“好说好说。”周翯频频点头:“我看这位公子亦是骨骼清奇,想必本事不凡,我身边如今唯有方琰随行,若是再遇到那晚上的妖魔,真不知如何是好,有了闲溱公子随行,想必可平安无虞了,你说是不是,方琰”方琰惨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