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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1 / 1)

是霍岐南。等到了岸上,白鹤冉连喘了好几口气之后,就不争气地哭了。她还心有余悸,加之荒郊野外,周围环境陌生,她确实害怕了,也开始后悔自己唐突的决定。她大哭失声,周围除了风穿过芦苇丛的声音外,就只剩下她凄厉的哭声。霍岐南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周,小心翼翼地同她说话:“别哭了。”他不会安慰人,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命令。白鹤冉支了一只手,竖在他面前,声音意外的冷静:“你别理我,让我哭一会儿,我吓坏了。”话音刚落,她再次痛哭失声。霍岐南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连哭都能定时定点。另一边,竟然还能冷静自持地跟他解释理由。他不由得唇角扬起笑意,对面前的少女也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白鹤冉哭了一会,忽然睁开了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指着芦苇丛陷落的那一处,大叫。“糟了画架还在水里。”闻言,霍岐南立刻窜进水里,不一会,就替她把画架捞了上来。她来回检查一遍,见画布里里外外都湿透了,灰心丧气地将画架画布一股脑地甩在地上。“这都湿了,还画什么”霍岐南自觉理亏,低下头来道歉:“抱歉,教授让我带你去采风画野鹤的,我没做到。”男人低垂着脑袋,白鹤冉隔着眼底的水雾看他,正好瞧见他头顶中间的两个旋。他侧脸深邃,光影从芦苇丛里打过来,照在他脸上,温和细腻,莫名的好看。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然就没气了。想着到底是他救了她,到底自己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她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距离课业完成还有很久,下次有机会,我还可以再来写生的。”“真的没问题”“真的。”她点头。两人身上均已湿透,平原湿地上的风冰冷刺骨。体内稀薄的温度,在寒风中逐渐挥发。往回走的路上,迎着冷风,白鹤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霍岐南走在她身后,看见她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走上前,鬼使神差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披。肩上忽然多了件重物,白鹤冉回过头,就看见霍岐南尚未远离的手,正按在她的肩上。外套底下还挂着水珠,湿漉漉地套在她肩上,又是一层冷冰冰的罩子。霍岐南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外套底下,往下看去,这才想起,自己落了水,身上的外套也是湿的。两人隔得很近,仿佛能闻见对方呼吸。白鹤冉红了脸,轻轻推搡着他,笑他:“你是不是傻啊”“抱歉,我也忘记自己也落水了。”他话音刚落,两人均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声温和,就好像穿越了初秋的冷风,一同抵达记忆里最好的时光。湿漉漉的外套还盖在白鹤冉的肩上,她舍不得脱,戏谑地朝他笑:“这荒郊野外的,刚才你跳得那么快,也不怕这暗河里有食人鱼把你给吃了。”“你还在水里,我总不见得见死不救。”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却让白鹤冉的心跳得好快。白鹤冉走在他前头,一步一回头。她将手口袋里,眼神有些忐忑。片刻后,才像是笃定了决心,抬头看他。“对了,今天的课业没完成,下次我还想来这里完成课业,你还能带我来吗”“当然。”他的回答顺理成章。临日落的时候,他们找到了停在一旁的自行车。白鹤冉再次坐上霍岐南的车的时候,风声忽然变大,嘶厉地开始叫嚣。然后,她看见了一生难忘的场景。十多只丹顶鹤在芦苇丛中起飞,扑腾着翅膀,在日落中远行。昏黄的日光,照在鹤身的羽毛上,仿佛打上了一层金色的霜。鹤群跟着他们的行车路线,一路往北。“霍岐南,下次再带我来这里好吗”“好。”这是白鹤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暗自默念许多遍,才终于从唇齿间发出声来。同时,这也是白鹤冉第一次看见鹤群起飞,也是一生唯一一次。那天之后,白鹤冉总会借故去丹顶鹤保护区走一走。要是遇上霍岐南了,她总会以各式各样地理由,让他陪她去荒野湿地写生画画。久而久之,年少时的爱情,就这么发芽了。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和所有的情侣一样,接吻,同居,做爱。他跟她说了很多事。比如,他是个私生子,他的母亲与有夫之妇结合才生下了他。又比如,他的母亲是跳水库死的。她听他说他的人生,说他的际遇,渐渐明白,他就是父亲眼中不入流的穷小子。可偏偏,年少时的爱情灼热滚烫。白鹤冉喜欢他,喜欢到愿意背弃家人,也要跟他在一起。她开始策划他们的未来,甚至不惜以未婚先孕的方式,逼迫父亲承认他们的爱情。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穷小子,所以未来的一切她都打算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替他揽,去替他扛。然而,她却从未曾想过。当她的穷小子,变成陵川集团的二公子他隐瞒背景接近她,竟是为了另一桩惊天的阴谋。那一刻,她后悔了。后悔到她想用一切去换,只求这辈子再不要遇见霍岐南。然而,为时已晚。那些过去,像是一场春秋大梦。终此一生,夏悠都不想再回忆起。可偏偏世界上的一切,冥冥之中像是一根被牵引的绳索,巧合之后,她又再次与他遇上。天色暗下来,平原外昼夜温差极大。躲在芦苇丛中,夏悠身上单薄的外套俨然不能再抵御室外的寒风。她想往回走,但眼前黑黢黢的一切,让她根本找不清方向。夜盲症开始发作,她丝毫不怀疑,自己有可能冻死在这个夜里。不过转念想想,冻死也好,总不至于再去看霍岐南的那张脸。不远处,遥遥地传来窸窣零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拨开芦苇丛朝她走来。须臾之后,有细碎的灯光,由远及近地照过来。凭借着稀薄的灯光,夏悠终于看清来人的脸。是霍岐南。“小鹤,该回去了。”一双手伸在她面前,等待她将手递出去。她无视眼前的这双手,继续抱膝坐在芦苇丛里,微微扬起脸,唇边的笑意仍在:“怎么,陵川集团的二公子,这次又打算装穷小子,在丹顶鹤保护区骗无知姑娘了”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古德摸您昨天谁没留言啊┗`o′你们是想让本宝宝在作者的话里,点名批评吗很好,小妖精你已经成功引起本宝宝的注意了,别怀疑,屏幕面前这个没留言的,本宝宝说的就是你第11章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原本,在众人面前,夏悠和霍岐南尚且还维持着陌生人疏离的关系。但现在,夏悠俨然不愿意再隔着这一层薄纱说话,无论是明里暗里,都对霍岐南冷嘲热讽。想来也是,心照不宣的往事,谁都不愿再提及。久而久之那些爱恨埋怨在心里,就变成了一桩禁忌。好在拍摄时间仅有一月,一个月之后,夏悠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拍摄结束的那一天,导演提议,到保护区附近城镇的酒店,请大家吃顿散伙饭。夏悠已经联系助理越芹来保护区接她了,但无奈导演是他们这一行的衣食父母,她不敢得罪,就只好应承下来。她原以为这仅仅就是一场摄制组之间的饭局,却不想霍岐南竟然也在。对面坐着自己万分厌恶的人,想来这一顿饭,也不会吃得香甜。偏偏导演对霍岐南毕恭毕敬地,见他一个人坐着,就凑过去敬酒:“这一个月,我们这一群人,可真是麻烦霍先生了。”“您客气了。”霍岐南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没喝。识相的人立刻腾出了霍岐南身边的空位,让导演坐下。导演扒拉着霍岐南的椅背,亲热地像是自家兄弟:“说起来霍先生对我们这次拍摄还满意不尤其是咱们这演员夏悠”猝不及防地,话茬就落到了夏悠身上。“尤其是咱们这演员夏悠,之前她来的时候,她经纪人就跟我说过,这姑娘特怕鸟,让我多担待着。其实吧,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两样害怕的东西,还是能体谅的。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扛着这么大的心理障碍都完成了,真是勇气可嘉。不过第一天把摔鸟的时候,可不是把我给吓死了,还好霍先生海量。”导演大概是喝高了,说话都糊里糊涂的:“来来来,夏悠快来敬霍先生一杯。”被导演点名,夏悠显然不敢不从。她站起来,朝霍岐南举杯,笑得花枝招展:“这些日子麻烦霍先生了,我先干为敬。”她一饮而尽。一旁的导演在起哄:“先干为敬算个什么东西夏悠赶紧过来,再敬霍先生一杯。”夏悠始终明白,在这种饭局场合,名气不响亮的三线女演员,等于是个三陪女。现在她的名气早就一蹶不振了,再得罪个别导演,怕是也别混了。好在她向来能忍,这次也不例外。她握着酒杯,慢悠悠地走过去。导演见她过来,抡起茅台酒瓶,死命地往她的酒杯里灌。无奈酒瓶早就喝干了,一滴都倒不出来。“服务员你们这儿怎么搞的,这酒怎么喝几口就没了”导演开骂。“先生,茅台本身量就不多。”“那你还不赶紧给我再上几瓶”“先生,您这都是第九瓶了,我们这里藏的茅台酒都被您喝完了。”“什么破店,连茅台都只有几瓶。”“我们这儿小城镇,平时来不了这么多人。”服务员好声好气地解释。导演眼见没白酒了,立刻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对着夏悠说:“没事没事,白的没了,咱们就用红的敬霍先生。”导演立马给夏悠倒了满满一杯红酒,溢出的酒液粘在夏悠的手上,黏黏的。“霍先生。”她遥遥地将杯子举了起来。霍岐南终于握着杯子站了起来。这次,导演很高兴。两人面对面站着,咫尺的距离,夏悠仿佛能闻见他的呼吸。刚才那一杯白酒下肚,夏悠只觉得腹里滚烫。那热量来得很快,一瞬间就冲进了头脑里,她有点失去理智,也失了平日里的一派作风。见着眼前红褐色的红酒,她脱口而出:“霍先生,我听说古籍有传言,丹顶鹤冠顶的鲜血有剧毒,因而鹤顶红一滴毙命。这红酒那么红,你就不怕我往里面掺了鹤顶红吗”霍岐南举杯,笑得从容:“你多想了,丹顶鹤跟人一样,是恒温动物,不会有毒。”“真可惜。”这三个字,令台面上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导演反应机灵,第一个站起来:“霍先生咱们这女演员口无遮拦,您可别放在心上。下次您要是还想投资,跟我们合作的话,咱们可以商量着换演员的。”投资这二字一出,夏悠总算明白了导演为什么这么兢兢业业地奉承着霍岐南了。原来,他可是金主呢。原来,是自己被耍了呢。夏悠出了门,躲在酒店的安全通道口抽烟。抽烟是进了娱乐圈之后养成的习惯,人总要舒缓压力,她就学了这么一招,跟郁欢学的。她尤其喜欢在安全通道里抽烟,四下无人,没有灯光,又安静得很,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记者偷拍。开一扇窗,看烟圈一圈圈地从唇边掠过,之后被窗口的风偷走,这是她最大的享受。女士香烟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双手把烟夺了过去。“你他妈干什么”她瞪着霍岐南,恨不得扇他耳光。“别抽了。”霍岐南将烟头掐灭,声音淡淡的:“该戒了,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霍先生这也管太宽了吧。”“小鹤,别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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