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委屈屈的过去,然后就见沈遇棠将修长的手抬着,做出宽衣解带的动作。季小北脸一红,所有的悲伤在一瞬间化成羞赫,沈遇棠不会是要侍候他更衣吧。“我没有那个闲情教你怎么侍候人。”沈遇棠看着红了脸的季小北,微微眯了眼睛。除了沈遇棠看折子偶尔心情不痛快做出这个眯眼睛的动作时,季小北上一次见他做这个动作,正是他命令侍卫将一个下人乱棍打死时。季小北看不清沈遇棠这个人,但有一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沈遇棠嗜血,纵然他外表怎么风华绝代,怎么人畜无害,骨子里却是骇人的腥血。季小北又再一次很窝囊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手忙脚乱的替沈遇棠解衣带,可她真是没有替男人脱过衣服,情急之下越解越乱,隐隐有要将沈遇棠勒死的趋势。沈遇棠受不了终于发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阴森森的看了季小北一眼,将她轻轻推开,自行宽衣起来,不多时,就只剩一身洁白的丝绸里衣。季小北真是尴尬,正想退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睡一次大头觉 ,在马车上跪了一夜,又被沈遇棠这么一吓,她没晕倒已经是万幸,再不睡就该真的倒了。“过来。”已经上了床的沈遇棠却不肯放她离开,阴沉的开口。季小北在心里将沈遇棠侍候了千万遍,不情不愿走过去,挤了笑容,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话刚刚落下,沈遇棠一把拉过她的手,直接就将她拉上了软软的床,将她拉在怀里,他的胸贴着她的背,下颚抵在她的发上。季小北几乎要不能呼吸了,沈遇棠这家伙,又在欲啊求不满了么“你是恨不得昭告世人,随身侍妾是一个谎吗”沈遇棠修长的手环过季小北的腰,紧了紧,口气寻常听不出有什么异样,“在外头的日子必须同床而眠,便宜你了,快些睡。”季小北怎么睡得着,沈遇棠温热的身子就贴着她,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可季小北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去疑惑什么药味。她身子的僵硬着一动不敢动,脸上也像结了冰一样冻着,好不容易扯动嘴角,刚刚发出公子两个音,沈遇棠就将她搂的更紧,命令式来了一句冷冰冰的睡觉,季小北就不敢再造次,吓得直接闭上眼睛。季小北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可一夜的颠簸,再加上实在困得受不了,竟然在沈遇棠温热的怀里也渐渐松懈下来,沉沉睡去。而且还不得不说一点,沈遇棠那厮的怀抱还真是舒服,温度适中,软硬适中,季小北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连带着噩梦也没有发了。迷迷糊糊还没有睡够的时候,沈遇棠推醒了季小北,季小北张着一张半是迷离半带水雾的双眸,不明所以。“得赶路了。”沈遇棠已经自己穿戴好了衣物,站在床头上下打量刚刚睡醒很是懵懂的季小北,嘴角微微勾了一丝笑意。季小北如作警铃,这主子醒了奴才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沈遇棠要怎么罚她,于是季小北连滚带爬的跑下床,很是自觉在沈遇棠面前跪下,等待他的发难。沈遇棠刚刚还挺是愉悦的脸敛了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挑了季小北的下巴,强迫季小北对上他的眼,季小北就在他眼里看见一种名为怒火的东西,吓得奴性一下子就出来了,哀嚎了一声,“公子饶命。”也不知道是睡得开心了,季小北想要活下去的心是越来越重,这下子还真不想死,也只能求沈遇棠这个家伙好心一点放过她。“我就这么让你害怕”沈遇棠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轻轻巧巧的一个力,季小北就像小鸡仔一样被拎起来了。不怕你怕谁季小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咧开嘴笑,“公子饶了奴家一命,奴家就不怕了。”沈遇棠挑了眉,不置可否,径直走到房门,季小北就要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正要松一口气,沈遇棠轻飘飘的一句话如霜一样打得她蔫了下来。“到马车再罚。”季小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做好了万全在马车上再跪着的心理准备。出了客栈,马车已经备好,徐旭冲她一笑,那笑说不出的诡异,季小北就想他一定是在想自己和沈遇棠那厮同床共枕的猥琐事情,哼了一下,不看徐旭。她和沈遇棠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想到这里又狠狠瞪了满脸褶子的徐旭一眼,才是尾随着上了马车的沈遇棠。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马车里铺了绒,也有被褥,可车帘偶尔有风灌进来,马车里还是凉嗖嗖的,马车一行动起来,季小北就更是冷了。因着是白天,马车里还算亮堂,季小北拿已经去瞅闭目养神的沈遇棠,想着他是不是已经忘记要责罚自己是事了,暗自雀跃,那厮却向她扬手招呼。季小北只得过去,才靠近,沈遇棠修长的手就伸过来,季小北三番两次吃了亏,有所防备,连连退了两步,沈遇棠没有搂到那个温暖的小身板,眯了桃花眼,直直看向沈遇棠。“公子,奴家马上就跪着。”季小北说着就要跪下来,沈遇棠不理她,弯了身子直接就把她捞进怀里,动作之行云流水的,季小北根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手,就又稳稳妥妥的落在他怀中了。“侍妾竟然敢不听本公子的话,罚你不准睡觉。”沈遇棠束紧自己的手,抱着季小北在车上的软榻侧躺下来,又是昨晚一起在床上的姿势。季小北哀嚎一声,发现沈遇棠的体温不像昨晚的温热,有些凉意,透过层层衣物还是清晰的传到她身上。季小北学乖了,再怎么不情不愿,作为一个奴家还是要依了公子的话的。沈遇棠应该又在闭目养神了,季小北昨晚睡得好,一时间也没有睡意,在马车上干瞪眼,看风偶尔扬起车帘,有阳光暖暖洒进来,给马车上的绒铺上一层金黄色。“公子,我们去哪”无聊之时,季小北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送死。”许久,久到季小北以为沈遇棠不会回答,他清脆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在季小北心里打起一层惊涛骇浪。送死沈遇棠竟然是要去送死的吗哪有送死的人还这么悠闲呢,季小北觉得这话十有是沈遇棠诓她的,可信度不高。再马车里颠簸着实在无聊透顶,季小北无法,虽然没有睡意,也只能学着沈遇棠闭目养神,学着学着竟然也真的睡去了,然后再感慨一句,沈遇棠的怀抱简直神了,搁哪哪睡着,这一睡又是沉沉香香的没有梦。、夜里遇刺沈遇棠这一行着实让季小北摸不清头脑,他们的路线奇奇怪怪的,好似安排了,又好似只是走到哪里算哪里,走了四五天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季小北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又总是让沈遇棠那家伙抱在怀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但自己只是一个奴才,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还是分得清清楚楚的,有时候不知道一些事情反而可以活得更长久。所以季小北再怎么疑惑,再怎么恨沈遇棠那好似轻薄又不似轻薄的举动,也只能按兵不动,乖乖做好自己小奴才的身份。第七天时,季小北终于感觉到了气氛有了变化,虽然沈遇棠还是依旧把她抓到身边抱着,但却不似往常会偶尔与她调笑,只是安安静静的搂着她不说话。夜晚,马车在不知名的地方停下,依旧是很普通的客栈,季小北明显觉得那几个随从的面色很是阴沉,虽然平时他们也没有好脸色,但总归不至于今日这样黑得成了一块墨。再说素日笑得一脸褶子的徐旭也是一脸的严肃,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只有季小北一个人在猜来猜去的。和沈遇棠进了房间,一路的颠簸,草草洗漱完就让季小北替他宽衣,季小北熟能生巧,三两下就把他剥得近乎干净。“滚出去。”沈遇棠冷冷看了忙活的季小北一眼,好看的桃花眼里的风云席卷,很是骇人。季小北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个公子哥了,心里委屈,竟然有些想哭。滚就滚,不用侍候他,不用被他抓去暖床,她也乐得自在,于是应了声是,欲推门而出。谁知道她还没有推门,就有人先敲门了,然后传来徐旭的声音,“公子,人带来了。”季小北疑惑,人,什么人得了沈遇棠的指示,季小北开了门,徐旭站在门外,季小北往他身后看去,竟然是一个打扮娇媚的女人。原来不用她侍候,是有人替上了啊,季小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真的有怒火中烧的感觉,瞬间就气得红了眼眶。感情这些天沈遇棠拉她到床上抱着,是因为没有更好的,现下有一个乐得侍候他的了,他就急急让自己滚出去。狼心狗肺,季小北在心里把沈遇棠足足骂了个遍,沈遇棠却还嫌她碍眼,让徐旭把她带出去,口气阴森森的,丝毫没有素日兴起与她调笑的一点点温柔,该死了,她竟然会觉得沈遇棠那个混蛋温柔。季小北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自己,见那娇艳的女子扭着腰进去,又瞧不起沈遇棠,没想到他竟然喜欢这样妖媚的女人,一点点口味都没有。徐旭还没有带季小北走远,季小北就听见房里传出女子的娇笑声以及沈遇棠那厮低低的好听的笑声,季小北眼眶一红,几欲落泪。“丫头,公子他。”徐旭又在试图为沈遇棠说好话,可季小北压根就不想听。“沈遇棠他做什么都不干我的事。”季小北恶声恶气来了一句,又瞪了徐旭一眼,吸了吸鼻子,想哭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徐旭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季小北知道自己脑袋不灵光,也没有反驳徐旭的话,可纵然她再怎么不聪明,也懂得什么叫好色吧,沈遇棠那厮在赶路的时候都耐不住饥渴找了姑娘,不是好色是什么季小北不说话,徐旭也不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许久,徐旭才又是开口,“我带你去客房,今晚就待在那里,公子吩咐了,今晚都不许出来。”季小北简直想和沈遇棠同归于尽了,他就温香软玉在怀,一夜春宵过得欢乐,还怕她去打扰,不出来就不出来,她好好睡一觉,乐得不见沈遇棠那混蛋。季小北入了客房,把门关得很响,却不知道是为了让谁知道,然后就整个人躺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夜已经深了,季小北竟然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身开窗看风景,发现不仅没有风景看,临近入冬的风却是将她吹的头痛,不得已又关了窗,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然后就胡思乱想起来。不知道沈遇棠怎么样了,他近几天身子的温度没有原因的越来越冷,昨夜似乎还呢喃了几句梦话,睡得不安稳,也不晓得那姑娘能不能把他侍候好。季小北暗地里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贱了,对自己一心一意想要杀了的仇人还这么关心,但尽管如此,还是阻挡不了去想沈遇棠。外头突然有些嘈杂,季小北竖了竖耳朵,确定没有听错,走到门边开了一条缝,嘈杂声就越清晰起来。这样的声音,让季小北有些发抖,想起那一个血光弥漫的夜晚,立刻就有干呕的感觉,急急忙忙关了门,跑到床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她绝对没有听错,有人在喊有刺客,还有尖叫声,打斗声,季小北怕得不能自已,抖得如凋零的叶,更是害怕等一下那些刺客殃及无辜将她错杀,在生死面前,她总是这么懦弱的。脑海里闪过一张总是浅浅笑着的面容,心里一紧,那个名字就脱口而出,“沈遇棠。”季小北连害怕都顾不上了,就想去找沈遇棠,走到门边时开门的动作一顿,红了眼眶,她竟然在担心沈遇棠,尽管她很不想承认,她却是真的担心得心跳如鼓鸣。那可是自己的仇人啊,应该巴不得他早点死才好,怎么会担心呢季小北抹了一边即将要掉出来的泪,吸了吸鼻子,到最后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要杀了沈遇棠那个混蛋也是该自己动手,她一点点也不想假手于人,这样想着,季小北微微安心下来,小心翼翼拉开门,却发现嘈杂声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莫不是杀戮已经完成了,季小北心里揪成一团,赶紧往沈遇棠住的客房奔去,她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快的奔跑速度了,只是不想希望沈遇棠死而已,只要他不死而已。到了沈遇棠住的地方,季小北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看见门口横七竖八躺了六个人,其中两个是沈遇棠的随从,浑身是血毫无气息的躺着。虽然他们总是冷冰冰绷着一张脸,季小北也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但相处了一段日子,现在他们就死在自己面前,季小北说不出的难受。季小北抹了泪,哭着跨过两个随从,往房里去,徐旭正在里头忙活,身上有血迹,看来是经过一番厮杀了,两个随从也在一旁,受了极重的伤,而那个刚刚还是娇娇媚媚的姑娘,被一刀抹了脖子,上头的血还没有干,眼睛睁大极大,满脸的惊恐。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季小北几乎要呕出来,可还是往床上看去,那里躺着沈遇棠,一身素日不染一尘的白衣沾了点点的血迹,胸口一朵血花触目惊心。季小北捂住嘴不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