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宇文长乐笑眯眯地扯起嘴角,心头已经下定了主意,“听你这样一说,本小姐更想全收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该花便花,这风头本小姐出定了”有人由贫致富,会吝啬得不肯挥霍一分一文。而有人由贫致富,却是不讲钱财视为眼中之物,比寻常人来得更加挥霍无度,醉生梦死,只求一晌贪欢。宇文长乐很明显,就是后一种人。正因为曾经一无所有,所以无惧无畏因为再如何落魄,也只是回归原点,不会更差了更何况,区区十件宝物,尚且撼动不了她。当年母族一脉被赶尽杀绝,除了她之外,不曾留下一个活口,但却留下了大笔的家产,以及名下的产业和商铺,所以单单是宇文长乐一人手中所握有的钱财,只怕就可以抗衡整个侯府。这也就是为什么宇文长乐劣迹斑斑名声狼藉,却始终不曾被侯爷逐出侯府的原因之一。、80、挖个地洞到摄政王府吧艳雪楼的竞宝大会,宇文长乐自然是去定了。她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去,而且还要带人去。既然是去出风头的,带的人当然不能太一般,虽然她府中养着的这些个男宠都是百里挑一的俊俏男儿,但今晚参加竞宝大会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府中豢养的歌姬娈童必然也是上等货色,所以为了力压群芳,只有那三人能够胜任。宇文长乐琢磨了一番,她原本是打算今夜在府中“调教”唐扶歌的,眼下撞上了竞宝大会,不如直接将他带去艳雪楼。“艳雪楼”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旖旎奢靡的风月场所,便是不用下属介绍,宇文长乐也能想象得到那楼里头是个什么样的光景。那种浸淫风月之地,想来为人正派的唐扶歌是从来都不会去的。可是这一回,他便是不愿去,也由不得他了。这么想着,宇文长乐的兴致立时就起来了,只要一想到唐扶歌那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进到那种淫一乱的地方,就仿佛整个画面都荡漾了起来,让人有一种变态的快感。不仅如此,她还要把花霁月也带过去。反正花君不会在乎这些,只要唐扶歌去了,他一定也很有兴趣会一同前去观摩。到时候,她左手一个武林盟主之子,右手一个魔宫少主,两人又是孪生之相,俊美无俦,妖魅无双,绝对可以风头无量,轰动整个皇城简直不能更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那酸爽的感觉,就是光用想的,都让人觉得销魂蚀骨,回味无穷“小姐小姐”一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宇文长乐回话,合欢不由伸手轻轻地搡了她一下,宇文长乐这才如梦初醒,收回了遐想连篇的思绪。“咳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您派去摄政王府打探情况的人回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听到“摄政王”三字,宇文长乐顿时眼前一亮,忙道。“让他进来。”“是。”很快,那人便匆匆进了屋子,行至宇文长乐跟前跪下,禀报道。“七小姐恕罪,属下办事不利摄政王府戒备森严,属下无能,实在探听不到摄政王的任何动向,还望七小姐责罚”闻言,宇文长乐轻轻一叹,倒也没有太过失望。对于这个结果,她大概也能料到个七八分,毕竟不说别的部署,单单有一个裂雪在,摄政王府便固若金汤,旁人就是插上翅膀也很难飞进去。只还有些不甘心。“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听到吗比如摄政王他今晚上会不会出息艳雪楼的竞宝大会之类的”下属摇摇头,面露愧色。“属下该死”“罢了,”宇文长乐摆摆手,有些头疼,“这不怪你,你先下去吧。”“那属下还需要继续去摄政王探察吗”“既是探听不到什么,那就没有去的必要了。”“其实”下属略显迟疑,并没有马上告退,“有一个事情,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闻言,宇文长乐微挑眉梢,兴起了几分意趣,只要是同摄政王有关的消息,她都想知道,而且是越多越好“说来听听。”“回七小姐,是这样的许是听闻了小姐您在摄政王府门外引吭高歌的壮举,便有歌姬效法于您,在昨日傍晚于王府的大门外搭台献唱,想要借此机会进到王府之中,以求得摄政王的青睐。”“什么”听到有别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跟她抢摄政王,宇文长乐瞬间就不高兴了,“不要脸的小贱人,居然盗版本小姐,真是东施效颦,不自量力”“就是太不自量力了”合欢愤愤然地跟着附和了一句。皱了皱眉头,宇文长乐觉得不妥,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摄政王该不会真的请她进去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宇文长乐无法保证她不会一怒之下杀过去,把那个学她的女人绑起来吊在树上狠狠地抽上一顿抽到她肯学乖为止“七小姐放心,那歌姬才唱了几句,就被摄政王府的人给轰走了献艺不成,反倒成了个笑话,现在大街小巷好多人都指着这个笑话当下饭的佐料呢”“哼”听到他这样说,宇文长乐心下高兴,面上却是傲娇极了,“肯定是那小贱人唱得太难听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小姐这样的天籁之音的”“呃”下属一愣,没来得及仔细想,便就脱口而出,“那名歌姬的歌声,当属皇城魁首,若不然她也不敢到摄政王的王府门口”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合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一边使劲地朝他瞪眼睛,一边努力地打断他的话。对上她警示的目光,下属才陡然惊觉,赶紧噤了声,后悔自己多嘴说了那么一句。所幸宇文长乐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甚至还颇为沾沾自喜,狂傲自负。“什么皇城魁首,那都是虚名而已有本小姐在,哪里还轮得到她第一”“是是是七小姐声如天籁绕梁三日才是真正的皇城魁首”下属连连称颂,谄媚地赞美,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词汇全都用在宇文长乐的身上,尽管他听说那天宇文长乐的引吭高歌,被众人在私底下暗暗称之为“摧耳魔音”。“嗯有眼光年纪轻轻的,没瞎”宇文长乐乐滋滋地享受着他的赞颂,尔后一挥袖子,吩咐道,“那就继续去摄政王府的门外守着,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尽快回来禀报”“是七小姐属下告退”待那人走离,宇文长乐支肘靠在贵妃榻上,一边吃着甜点,一边若有所思。想起昨日在军营之中,摄政王那捉摸不透的态度,忽远忽近,游离飘渺,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一转眼又遥若天际,仿佛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这种感觉坏透了,全然打乱了她的计划,叫她一时之间无从下手,无计可施。“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本小姐怎么觉得,本小姐和摄政王之间,不止隔了一重山,简直就是隔了一条银河系啊”听得宇文长乐的碎碎念,合欢面露不解。“小姐什么是银河系”“就是很多很多座山,无穷无尽的山”“哦。”合欢讷讷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又听宇文长乐琢磨道。“哎你说本小姐要是在院子里挖个地洞,一直通到摄政王府,是不是就可以随时随地去看摄政王了”一听这话,合欢陡然瞪大了眼睛,惊诧道。“小姐你疯啦这摄政王的王府在那头,侯府在这端,要是挖地道,岂不是要横穿整个皇城一定会被发现的吧”“我是疯了”摇摇头,宇文长乐放下手里吃了半块的甜糕,觉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滋味儿,“唉,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他这种喜欢好像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行不行,本小姐不能总是这么想着他,得出门去潇洒潇洒”抬头看了下天色,已然到了傍晚,但还远远未及天黑,这时候动身去艳雪楼参加竞宝大会,似乎还有些早。但心烦意乱之下,宇文长乐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想着这时候出门,等到了天黑再跑回来,肯定很麻烦,宇文长乐懒得慌,不想费那么多事儿,便就命人去将唐扶歌找了过来。唐扶歌果然信守承诺,听话得很,几乎是随叫随到,比之之前将她当做空气不闻不问,简直判若两人。见到他这样温顺,宇文长乐的心情才勉强好了一些。等到二人出了府邸,那厢的马车上,花霁月亦是如期而至昨天宇文长乐命合欢送去的信里就说了,只要唐扶歌被她召到身边,就随时恭候花君大驾,寻他过来一起商讨如何欺负唐扶歌。花君对别的事儿不怎么上心,对唐扶歌倒是在乎得很,浓浓一股相爱相杀的气息,叫人热血沸腾“驾”扬鞭一挥,骏马踢踏着铁蹄,拉着一车的俊男美女,款款朝大街上行去。车厢里,三人无话。唐扶歌和花霁月本就是见面就开打的性子,从来不多费半个字的唇舌,而宇文长乐此时也是兴致缺缺,懒得给他们找话题,故而车厢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得车轱辘有节奏地在耳边响起。奇怪的是,谁都不吭声,三个人竟然也不觉得尴尬。马车在街道上跑了一阵,外面越来越热闹,地段越来越繁华,宇文长乐命人买了些吃食,才又高兴了起来,正乐滋滋地吃着,却冷不防马车来了一个急刹。紧跟着合欢便迎了进来,告知道。“小姐前面那辆,好像是摄政王的马车咱们要不要过去”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摄政王,宇文长乐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想见他的时候吧,总是遇不着,不想见他的时候,却偏偏遇得那么巧当真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81、本小姐自带小倌张嘴咬了口桂花糕,宇文长乐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不以为意地从嘴里飘出了三个字。“绕着走。”“啊”合欢一时没听清,不敢确定,“小姐你说什么”“调头,绕着走。”宇文长乐又重复了一遍,口吻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合欢还是应声退了出去,没有再问。车厢内,听到宇文长乐这样说,唐扶歌和花霁月都有些意外,先后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她咂巴着嘴吃得欢快,好像并不把刚刚的事放在心头上,见他们递过去视线,还笑眯眯地将怀里抱着的一袋吃食递了上来,问他们。“想吃吗这家铺子好像是皇城最有名的,手艺果然不错,香甜软糯,入口即化,简直是人间美味”他们二人原本不喜甜食,见宇文长乐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又见她一番话夸到了天上去,便也禁不住诱惑,伸手要去拿。却是同一时间伸的手。这也就罢了,还好巧不巧得拿了同一块。气氛顿时就尴尬了。宇文长乐微微一怔,见他们对付,便就随手放下了袋子,一手抓上一人的手腕,继而轻轻一掰,借着两人的手将那块桂花糕掰成了两半。“好了,多简单的事儿别有事没事老打架,打就打吧,要是拆了本小姐的马车,本小姐可不乐意”闻言,花霁月轻哼一声,收敛了杀气,一口将那半块桂花糕给吞了下去。唐扶歌没有说话,只缓缓将糕点送到唇边,品尝似的咬了一小口,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宇文长乐看着有趣,转眼便把摄政王抛在了脑后。也是,有的时候是该晾他一晾,忽远忽近的,才更挠人心痒,就像摄政王之前对她的那样,让他也尝一尝捉摸不透的滋味儿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街道的那头,赤风也瞧见了宇文长乐的马车。那辆马车金碧辉煌的,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一眼瞟过去,就算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也是鹤立鸡群,想让人看不见都难因着先前宇文长乐就乘着那马车去王府找过摄政王,所以赤风认得那是七小姐的座驾。想了想,赤风眸光一亮,掀开帘子进了车厢,禀报道。“爷,今个儿可巧,遇上了七小姐的马车,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司马连鄑端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闻言却是无动于衷。“不用。”赤风叹了一口气,还想劝两句,却听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声,回头一看,七小姐的马车竟是调头走了见状,赤风不由有些吃惊,心想七小姐肯定也瞧见了他们的马车,按理说应该会迎上来,像往常那般便是王爷不待见,也要堵着耍会儿小赖,逼得王爷就范。可是这一回却不按理出牌,径自就调头走了,也是奇怪。“王爷,七小姐转头走远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报告一声。司马连鄑依然不动声色,从薄唇中淡淡吐出一个音节。“嗯。”却在赤风钻出车厢放下帘子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