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灏闲王调戏泠贤妃之话,很没出息地在眼前浮现不该浮现的画面。直到灏闲王离去的声音惊醒他,他才将脑中画面清空。估摸着时间,想必泠贤妃已经整理妥当,便现出身形,上了白玉台,对其微微一颌首“泠贤妃。”枢密使乃大颜从一品官职,是专司土匪叛军作乱的苦差,而今天下太平,自然也就成了闲职,钟离墨只得在皇帝身边当起了侍卫。按理说从一品位高于二品贤妃,但出于尊重,钟离墨还是对着她行了个简单的拱手礼。上官泠勉强地掩盖住胸前春色,她起身却又见暗处忽然冒出一人,吓得脸色惨白。待辨清黑影正乃云帝身边的钟离墨后,后退了几步,有些心虚地问:“你你方才都看到看到什么了么”夜风稍大,她衣裙的布料本就较薄,被掩盖住的春色顿时又被风撩起,胸前大片大片的雪白坦露在外。钟离云吞咽口水,见上官泠衣不蔽体,为避免误会与尴尬,直接侧过身,非礼勿视。他思了几晌,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皇上若是知道,恐怕你们都不会好过。”上官泠暗道不好,这钟离墨死脑筋,保不准真会同云帝讲。虽然嫔妃与王爷偷情之事,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云帝不会轻易定罪。但钟离墨平时沉默少言,年少位居要职,足见云帝对他的器重,他的话云帝又岂会不信上官泠慌乱间顾不得衣不裹身之不雅,“嘭”地一声重重跪下,眼含泪,望钟离墨。她抛开所有的尊严,开口乞求:“求你求你不要同皇上说不要”钟离墨见泠贤妃突然跪下,心升不忍。却又因其衣衫不整且为后宫妃子,不便搀扶,而自己绝对不能受这个礼,白玉台高而开阔,若是被旁人瞧去,恐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便提前向左跨了一步,避开了这礼的正面。他思量着禀报皇上的利弊,沉默不语。上官泠见其沉思,忍住膝盖刺痛,继言:“这一切与臣妾无关,全然是皇叔他”她复又记起钟离墨忠心,这般自说自话定是让他不为所动。她徒然话锋一转,“大人,臣妾是真心爱着皇上的,臣妾不想皇上因为臣妾与皇叔的陋事心伤,坏了龙体所以望大人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毕竟此乃皇家丑闻。”上官泠故作坚定地承诺:“臣妾保证绝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安守本分,尽心侍奉皇上。”“若娘娘真能做到如此,卑职亦不会将今日之事告知皇上。”钟离墨重叹一口气飞身离去。他快速来到贤妃的居所,为了不让人察觉笔迹,他故意用左手在纸上写下消息通知贤妃身边侍婢水皎月。皇上待泠贤妃多年如初,奈何泠贤妃却不明皇上心意。待钟离墨走后不久,皎月便拿着斗篷赶到白玉台。上官泠接过将浑身裹好,感激地看了一眼皎月。幸得皎月未曾问起,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汋元宫的路上,上官泠亦是一阵心慌。也不知这钟离墨之话到底做不做数,万一他哪天反悔将此事禀报云帝,皇叔乃国戚,又乃皇上长辈,自然不会受多大处罚,顶多噱去封号如昔日的纯王一样发配封地。而自己,虽得云帝独宠,但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一天便跌进万丈深渊。上官泠又想起今晚云帝定会如往日一般驾临汋元宫,赶紧又加快了脚步往汋元宫行去。万万不可让云帝看出端疑来才好。第十九章 云帝如期至汋元,亲制如意为佳人陌上香坊独家首发钟离墨等泠贤妃与水皎月离开后又折返白玉台找寻云帝遗下的玉佩,虽是黑夜,但因习武的缘由他的视力极佳,加之筑造白玉台所用的玉石乃荧光白玉,其在黑暗中自身发光,故钟离墨还是一眼分辨出了白玉台玉阶上的玉佩并非云帝所要他寻的那一枚。他将玉佩拿起细细端详,其上雕刻七爪蛟龙,分明是大颜王爷所佩戴的。该不会是灏闲王赠与泠贤妃的吧钟离墨想着将玉佩收起。若以后泠贤妃再做出逾越的事来,他便将一切禀明皇上。最终,钟离墨在后阶玉案下找到云帝所述的玉坠。他至御书房寻皇上,行揖礼,将玉佩双手呈上:“皇上,臣已将玉佩寻回。”云帝命小六子将玉佩转递给自己,如重获至宝一般眉眼间尽是欣喜。他将奏折合上,小六子会意,唱礼:“皇上摆驾汋元宫主殿。”钟离墨见云帝出了殿,紧随其后。皇上依旧看重泠贤妃。希望泠贤妃够聪明,不至于自己漏了马脚。上官泠一至汋元宫,便唤皎月准备热水沐浴。她的脖子和胸前都留有吻痕,倘若被云帝发现便不好解释了。怎知云帝竟已至宫门,只得匆匆换了件高领的衣裳,希望能瞒过今夜。云帝下了御撵,连忙扶住正欲行礼的泠贤妃。他从龙袖里摸出一锦盒,献宝似的交到其手中。“打开来看看。”上官泠摸着手中尚存余温的锦盒,微愕。她何德何能竟让他这般对待他既是不爱,又何必如此上心云帝见上官泠愣在那里未将锦盒打开,心急地自行将锦盒盖子翻开。锦盒里是一樽玉如意,玉色虽是上成,可雕工却有些欠人意。他伸手抚摸上官泠的脸颊,“可喜欢”上官泠没瞟几眼,摇了摇头,大胆直言:“不喜欢。”云帝也不恼,温儒一笑。“第一次做,是差了点。”他帮着上官泠理了理垂下的鬓丝,“下次补偿给你。”上官泠一时不知如何言语。竟是亲手所制,君为帝王,何以为一届妃子亲制如意。她寻又思起在嫁入太子府之前所听他与钟逊的谈话,觉得他甚是虚伪。于她面前将戏做尽,为何意上官泠掩心下之思,笑得温婉,“若是皇上亲手所制,臣妾又怎会不喜”钟离墨如往常一般存在感极低的立侍一旁,见着面前的言笑晏晏,心中竟有些悲凉。曾经最亲近的两人如今竟也要离心至斯,一人一厢情愿,一人却连做戏也懒得做了。云帝听上官泠自称“臣妾”,唤他“皇上”,方才想起还有旁人在。他望侧首的小六子与云剑言道:“退下吧钟离墨候在殿外即可。”复将佳人打横抱起走向内殿。他用唇勾画其眉目,温柔一笑。钟离墨得令,不多言,行揖礼,反手持剑,长身玉立,守候殿外。上官泠忆起身上痕迹,不得不用粉拳推桑着。水皎月正合上殿门,听得殿中之声,红了脸。云帝闻上官泠唤出声,身子明显一颤。又发觉她用手推桑,力道尽管很小,完全阻止不了他,但他仍选择停下手中动作。他皱眉,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莫不是觉得这几天新妃入宫,心中吃味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明日早上不早朝了,陪你。”上官泠趁身上之人恍神,从他怀里挣扎脱出,站定,又将衣领拉高了些。她退后几步,“我今天有些累了”云帝神色间尽显惊讶:“是因为新妃的事吗”他思量着以后尽量抽出时间多陪陪她。上官泠已坐至小榻,她撑着手打了个哈欠,“是真的累了,与别的事无关”对,只是累了而已,与其他之事没有任何关系。上官泠在心里暗自说服自己,使神色看起来自然些。云帝深深吸进一口冷风,平息了半晌。他抬眼望着上官泠,语气放软了些,“那明天呢”第二十章 贤妃橝言拒承欢,钟离忠心查究竟陌上香坊独家首发上官泠担心身上吻痕至明天仍未消褪,故敷衍道:“时候不早了,快寝下吧。”她想了会儿,似觉得不妥,复又开口挽回:“眀日之事眀日再说。”云帝垂眸,很是失望。他看小榻摆至窗边,担心夜风吹过会令她着凉,走过又将其抱起,放至正榻。云帝黯然一笑,“不会觉得我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吧”他为她盖好薄被,“好生休息,明日便不会饶了你了。”上官泠只得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美目。云帝虽此言,眸中溺爱却更甚。他自行宽衣后躺下,侧身将手搭在上官泠肩膀上,欲帮起拉下外衫。上官泠后发觉云帝动作后连忙躲开。她违心说道:“冷,不想宽衣。”云帝似察觉到了什么,狐疑地瞧了一眼贤妃,却终是放下猜疑,允许其和衣而寝。午夜的蝉鸣听起来分外刺耳,惹得人根本无法入睡。上官泠嗣身旁之人呼吸渐渐匀称,轻手轻脚地将薄被掀开,起身走至桌前,为自己湛了一杯茶饮下。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到院子里走走。待行至殿门时她又突然折回,取了前年云帝所赠的匕首,走至榻前。上官泠盯着云帝的睡颜,默默将匕首在其脸上轻轻划过,因着避开了匕锋,所以未真正划开,也未将其惊醒。她不禁勾唇,嘲讽一笑。又将匕首滑至其颈脖。殿外的钟离墨自认武功天下无双,皇宫禁军过千,可倘若此时她再稍稍一用力却终是无人能阻止。末了,上官泠还是将匕首收回。现在,他还不能死,至少她对他还没有恨。上官泠推开大殿的门,望着站立殿门旁的钟离墨,笑得花枝招展。钟离墨闻开门声望去,见来人心下惊异。他见其只身出殿,心有疑问,微蹙眉。“夜已深,泠贤妃何不就寝皇上”上官泠略略颔首,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皇上已然寝下”何时竟生出不想与那人同榻的念头她掩帕,“大人好生无趣,这满院的星空若无人来赏,岂不不负了这良辰”钟离墨想来,泠贤妃是因为白玉台一事而难以入睡罢,随即不再多想,意有所指道:“守护皇上安全乃臣之职责,就如取悦皇上是泠贤妃的职责。若是为了赏良辰美景而有丝毫松懈,那便是臣的失职了。”“取悦么”上官泠神情有些涣散地重复着云剑的话。她复又痴笑,“取悦他才是我该做的么”上官泠思绪不明地徶皎月,言:“准备热水。”皎月应声,退下。她见身旁除钟离墨再无他人,索性将事情挑明:“大人,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样,臣妾一届女流,何以阻止皇叔所行,大人若还是执意认为是臣妾的错,臣妾也无话可说。”她微顿言,叹气又道:“帝王之宠我宁可不要,只愿与真心爱我之人长相思守。我同你说这些,或许并不太妥,可又不愿让皎月陷入困境,她知道得越多对她越没好处。所以只好委屈大人了大人若闲的烦了,可装作没听见,我不过想找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说说话而已。”钟离墨吃惊,随即回思。如此敞开说话甚好。他言辞恳切道:“臣自十八岁考中武状元入朝为官,便跟随皇上,至今已有四年。皇上与泠贤妃娘娘您的关系,臣是再清楚不过。曾经两情相悦,至今皇上的心意从未变过,可娘娘您的变化却教臣寒心。”钟离墨行一揖礼,继言:“请恕臣直言,众人皆知灏闲王之好色,然娘娘却只身前往与其相会。况且灏闲王虽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