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传多少闺阁女子芳心死,多少少年郎君真心灭,单不提两人的身份,就凭两人的风姿容颜,何不止郎才女貌,若是不撇开两人身份,滕世倾身份高贵被滕府皇宫当个宝,水月又何尝不是,虽说入清阁之前苦了些,但入了清阁,又有谁的身份在她之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迎面来的是滕世倾的迎亲队伍,他一袭红装坐在马上,笑容漾在俊逸的脸上,这就是重锦,那个会笑的重锦,远不是如今的这般冷漠,如今这般比历劫之前仍要无情。我和重锦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之下是滕世倾的迎亲队伍。我看了看身侧的重锦,他盯着街上的火红一片不说话,目光依旧冷若无霜,我心里竟多出来一丝愧疚,“重锦,其实你原来的面目应该是像滕世倾这样的,应该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就是因为我给你服了绝离珠,让你变得如今这般。”“所以你在怪燕宁”他闷不啃声的说了一句话,目光随着火红的队伍前进。“这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你自责也是不能有任何改变的。”我顿了顿,“我没有怪她,这是她的选择,如果没有我的介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我看着火红的迎亲队伍,心里难免有些黯淡,滕世倾能够娶到水月这才是第一劫的开始,我转头盯着重锦面孔,暗自叹了口气,“看了这么些天的人和事,你还是一丁点都没有想起来,一点感觉也都没有。”他没有摇头,我瞥见他修长的手紧紧握着栏杆,歪头看着他,他轻轻开口道:“你说绝离珠是如何制成的”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依旧是盯着楼下已经临近清阁的队伍,眼里没有半分感情,我再瞥一眼他握紧栏杆的手,自顾自的点头,“本来就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但其中夹杂的都是你千年前还未入轮回时的记忆,和燕宁对你的情感,放到你体内抑制着你会想起燕宁的任何可能。”他收回手,负在身后,我看了一眼街道,清阁内的水月一袭火红的嫁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遮挡着水月的面容,滕世倾一把扶过红袍着身的水月,将她扶上花轿,身后跟着的依旧是一袭碧衣的飞燕。我低头接着道:“材质是当年朱雀神族用来收集天地之命的珠子,就算有万千能力也未必能够摧毁一颗,朱雀一族消逝之后,此物流落天地之间,我将它一一收集,留作此用。”他斜视我一眼,我满不好意思的低头叹气,神族的宝物竟然被我当成这样的用法,可想而知神族的衰落至极。我嚅嚅嘴,看着已经迎过亲的滕世倾,扯开话题,“滕世倾接到水月的时候,你的手握紧着栏杆,重锦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转了个身,不再看楼下的一举一动,“明明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记忆,心里却还有不甘,尤其是滕世倾扶着燕宁的时候。”我重重扶额,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瞬间领悟了,“你刚刚说燕宁,没有说水月,说明在你心里一直承认的是燕宁,你和燕宁三世的情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撇清的,就算地下的滕世倾是曾经的你,但此刻你看着他带走燕宁却有不甘,这有可能就激发了绝离珠的副作用。”他怔在当场,似乎是没有相信我的话,冷漠这么久的他我又如何能够让他相信他对一个燕宁还有残余的相思,我站在他跟前,仰着头肯定的看着他,“如果这样的不甘会继续存在,所有接下来的记忆里,滕世倾和水月出现的地方你都要去,就算再亲密你也要看下去,因为这有可能是绝离珠的突破口,只要继续走下去,就肯定会有反应的。”“你确定”他居高临下直盯着我,让我有着无形的压力,我低头揉揉下巴,走了几步路,“你放心,这里只是三生笔构成的梦境而已,就算多了一个你来破坏梦境,对最后的结果甚至是千年后的如今也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那依你说,当如何”他负手向着楼台里间走着,我跟在他身后,“这样吧,今夜滕府大宴,你我二人揣着滕世倾和水月的祝福,前去入宴,席间一定见得到滕世倾和水月的拜堂大礼。”他忽然停下来与我并排而走,“你想让我看着他们两个成亲”我一口气咽在喉中,竟不知如何回他,过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你心里既有不甘,到时候也未必能够看着他们两个行完大礼,指不定就将这两个人的婚宴给砸了。”“你说的极其在礼。”他貌似很是称心的点点头,或许这才是战神真正的应对方式,战神一出手,你说有没有,纵然只是一场梦境,我也禁不住为滕世倾和水月捏把汗。侍晏不知道带着飞燕去了哪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现了,我又管不住这两个人,只能由着他们两个人去,然后这边还要带着重锦混入宴会主场。天色渐暗,婚宴将始我带着重锦在滕府门口埋伏着,其实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埋伏着,重锦站在高高的墙上,施了个法让别人看不见他。我无语的看着他,他同样是无奈的看着我,凭我们两个的能力,进入一个宅门大院又有何难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偷鸡摸狗的进去,凭重锦的面容进去不得和滕世倾撞脸啊,于是我们就在门口埋伏着送礼的宾客。其实我们从午时就已经在这里埋伏,只是我每拖走两个人,重锦就嫌弃别人长得不好看,于是我只能放弃,重新寻找对象,天快黑了,进去的人也已经越来越多,我们下手也越来越不容易,我正焦头烂额的挠头。“哎”我肩膀被身后的人一拍,我吓得腿软,身后的人一把抱住腿软的我,我一瞧竟然是失踪很久的侍晏,我一下瘫在地上,从眼里挤出两滴泪,“侍晏,你吓我一跳。”他揽着我,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笑道:“我在你身后站了许久,你竟不知还被我吓得腿软,阿寻,我竟不知你还有如此胆小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他,仿佛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阿寻了,长时间以来别人都是以沉眉山主来称呼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他伸手在我眼前晃着,我仍旧是没有反应过来。“你叫阿寻”重锦也不知从何时从墙上下来,站在我和侍晏跟前,语气中竟然还透着些惊讶。我呵呵笑着,毕竟和重锦这么多天相处以来,重锦也并不知我的名姓。侍晏问我怎么样,我也只能摇摇手说没事。侍晏呵呵的嘚瑟两声,“我就知道你们两要来参加世倾和水月的婚宴,我这就来帮你们。”“我都没有正规的办法进门,你怎么就有本事了”我挠挠手,狐疑的看着侍晏。他又是嘚瑟的一笑,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来比划去,我瞬间反应过来,转头看看重锦,又看看侍晏,伸手指了指嘚瑟无比的侍晏,“你要假扮卫宣”他推开我的手,“什么叫假扮啊阿寻,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卫宣本来就是我,何来假扮一说,再说了,我顶替一下我自己又有何不对。”“那你把卫宣呢”我问他,他朝前走了两步,点点头,“自然是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好歹他也是我前世,只是借用一下名声而已。”“走吧,让我带你们进去吧”他回头看着我和重锦,伸手就掐诀甩了过来,重锦正准备挡着,我一把拉下他的手,片刻我和重锦幻化成小厮的样子。侍晏看了看,觉得我和重锦身高差别巨大,又准备给我变成一个丫鬟,我连忙摇着手拒绝,侍晏也是拿我没办法,于是大摇大摆的朝门府走去。凭着卫宣和滕世倾的关系,门口迎接顾客的侍卫,在侍晏没有请柬的情况下,依旧点头哈腰的将侍晏和我们送进去了。、第三卷公子倾世22红堂喜木,金杯玉盏,瑰红的帷幕下是滕世倾和水月的婚宴。侍晏带着我和重锦一路披荆斩棘,咳咳,一路无人阻拦,直奔喜堂的主桌而去,依着卫宣和滕世倾的情份,坐在主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滕远远远的看见卫宣就开始打招呼,这个时候的侍晏还是赵远公的五公子,身份自然极其贵重,连带着身后沦为小厮的我和重锦竟然也有了个座。话说重锦幻化小厮时,也顺带掩了些面容,而对于滕世倾他爹,看了滕世倾二十余年,又怎么会不认得重锦,纵然重锦低着头,滕远仍是觉得有些怪异,正欲上前细看时,我一脚踹到侍晏小腿上,侍晏立刻反应过来抓了杯酒塞在滕远的手上,“将军,来来来,今日大喜,喝酒。”好歹滕远也是个将军,整个人看起来魁梧有力,侍晏花了好大一个力气才将滕远拽过去,然后朝我使眼色,下巴直指着他座位后面比较偏远的两把椅子。我一把拽过重锦,两个人坐在后面,重锦坐的倒是极其有风度,我就是瘫在椅子上,和重锦两个人看着满堂的宾客祝福喝酒,其中也不乏灌滕远酒且自己也在喝酒的侍晏。片刻过后,有人高喊“新人到”,满座宾客寂静等待。从正门进来的是穿了嫁衣服侍的滕世倾和水月,两个人手中牵着红色的绫段,滕世倾笑的温柔,身侧的水月依旧是鸳鸯戏水的盖头,身后是曳地的大红嫁衣,可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水月身侧的飞燕,她直盯着我和重锦的方向看,我疑惑的看着她,她早已不是穿着碧色衣服的飞燕,而是一身红色衣服的飞燕,这让我很是惊讶,除非这是千年后的飞燕,并不是当时的飞燕。“那个是飞燕”重锦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看了重锦一眼,重重扶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侍晏和飞燕了,心里禁不住感叹这两个人的办事方式,估计这两个人用极其残暴的方式将卫宣和那个时候的飞燕绑起来了,正巧这两个人补上来了,我猜测侍晏是主谋,毕竟依着飞燕的思维方式是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层面上的。“这两个人可真会闹。”我扶着椅子的手,扭来扭去,“他们两怎么能这样呢自己顶替上位,那那两个人呢”我气喘不休,拍椅而起,却又被重锦拉回来,那对新人已经开始行礼,高堂之上坐的是滕世倾和滕夫人。“一拜天地”天地一拜,此二人受天地之印结为夫妻,一生一世。“二拜高堂”高堂之上,是滕远和滕夫人的笑颜,水月和滕远单独聊了一次,滕远就同意了,出来的时候,滕夫人送了水月一段路,滕夫人才得知水月知书达礼温静娴雅,自然也是同意了这件事。“夫妻对拜”对拜之后即为夫妻,若不是两心相悦,这一拜又怎么能够拜下,这三拜,每拜一次,我看着一次重锦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明明就不是重锦最真实的感受,却是他内心真实的反抗,他的内心嵌着绝离珠,那是燕宁的内心,燕宁其实是拒绝这段婚姻的,但她没有办法阻止,这场婚姻带来的影响远比水月自己预料的要大,以至于她一直不肯面对这一劫。“送入洞房”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怕再喊下去,重锦爆发全场都得遭殃,然后就看着飞燕将水月扶了出去,大概是要扶进新房,走之前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余光又瞥了一眼还在吃菜喝酒的侍晏,我深深领悟了这一眼,估计两个人又开始在准备着什么计划,约摸着是要在入洞房后才能够实施他们两的计划。我和重锦依旧坐着,看着已经黑了脸的重锦,估计今晚不好过,毕竟重锦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碰到了不好惹的重锦和让我想到脑大的侍晏,身为山主的我表示相当头疼。侍晏依旧在和众人喝酒,飞燕扶着水月入了新房,重锦估计也是坐不住了,起身就走了,我看了看侍晏只能同重锦一起走,他一路疾风,幻化的模样也变了回去,我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新房门前才停下,关于为何能够找到新房,很多年后我问起重锦,他回我的是记忆里的路,他只是顺着记忆走,那时候我就知道重锦能够抑制绝离珠在他体内继续发挥着作用。飞燕相当敏捷,在我们来之前,早就将新房内外的丫鬟小厮全部清理干净了,以至于重锦推门进喜房的时候,我只看到飞燕一个人,我真是佩服侍晏到底是怎么想到的,飞燕又怎么肯佩服他。喜房一派喜庆,正堂之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满房的红烛应着坐在床上还盖着盖头的水月。我们俩进门后始终没有动静,飞燕也只是看着我们不说话,而我在等重锦反应,毕竟门是他推的。可能是太过安静,水月却忽然问起,“飞燕,是谁进门了”飞燕没有说话,我看着水月的身子动了动,她自己伸出涂着丹蔻的手将盖头揭了一半,我赶紧捂着脸,从指缝中间看着红妆艳丽的水月,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等一会儿将滕世倾打晕了绑起来。水月掀起盖头放在一边,看着月白袍子的重锦,疑惑的问道:“世倾,你的你的喜服呢”说着说着突然就站起来手撩着繁重的裙摆缓缓的朝这边走着,重锦也朝她走过去,回了她一句,“我问你,我是谁”水月更加疑惑,我连忙上前瞬间来到水月后面,一抬手劈晕了水月,重锦过来抱着她,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脸上和眼里的温柔,仿佛眼前的水月是一件稀世珍宝,他揉了揉水月的后脑勺,抬头看了我一眼,“为什么打晕她”我抿了抿嘴,这个时候的水月可不是一般人,“如果这个时候不抑制她,一旦她发现你是假的,可就不得了了。”重锦又开始瞥了我一眼,“你不是说这个梦境中,无论怎么破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