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举地做到了。“对啊。”她肯定地说道。“那我现在订机票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干脆现在就板上钉钉。“额,咱们还是做火车吧,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还怨我只是带你去了湖州火车站么这次,我带你到湖州的其他地方转转好不好”她还跟他说起了几条湖州的街道,几道美味的小吃,她说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的。湖州虽跟江浙古镇相比不算是个旅客耳闻能详的地方,但总能挖掘到它独特的地方。“真的,那太好了。那明天就走”若不是来不及订票,他恨不得立刻带她离开南浔,回到北京。“好,明天就走。”她应允道。转天早上,跟林爸爸简单道别之后,林鸢和杜宇潮两个人就坐上了从南浔到湖州的大巴车。她只背着一个双肩背包,不算轻可也不算重。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她只带这么一点东西,她说自己带的都是些在外买不到的东西,而没有带的生活必须品,则是到哪里都买的到,何必要给自己增加无谓的负累,轻轻松松的不是更好么这样的说法,不无道理,可依旧没能消除他的戒备之心。直到在大巴车上,林鸢的一个小小的举动,才让他安下心来。他们坐在车上的最后一排双人座上,像往常一样,林鸢坐在里面,杜宇潮坐在外面。车上随机播放着一些上世纪十年代的港台老歌,可见司机应该是个比较怀旧的人。歌曲大多都是他们这个年龄的人叫不出名字来的,尤其是那个年代的情歌,旋律除了悦耳以外,更多的是苦悲与凄凉,但是它们经历了岁月的积淀之后,在若干年后的如今听起来,又增添了一种释怀的感动。其中的一首歌是这样唱的:“我想要带你飞奔到远方,离开这令人伤心的过往,这世界不管对错,真假难分,我们却曾经爱得那么认真,我想要随你飞奔到远方,离开这令人迷惑的过往,一直到海枯石烂,烟消云散,再重新相爱到地久天长。”这是一个让人心醉又豁达的声音,来自一个感情路上命途多舛的女子。他们都各自惆怅,因为那歌词,让他们都感同身受。那样的一个远方,何尝不是他想带她逃离的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可以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存在的话,可惜,全都是令人心寒的假设。林鸢将头缓缓靠在他的肩上,这是很久以来,她对他第一次主动的靠近,他有些受宠若惊,头微微侧过,看着她安睡的模样,他将手臂慢慢抬高,想要揽在她的肩上,可却在即将触及之时,又被迫停了下来,像是有种无形的阻力贯穿在这之间一样。另一只手臂穿破这层阻碍,握住他的手,任其搭在她的肩上,而她却依旧闭着眼睛,好像她刚刚做的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舒心一笑,那手臂更加坦然地再搂紧了一些。到了湖州之后,她信守承诺,带他到湖州的市区里闲逛了一会儿。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心情只由身边的那个人决定,那是跟地方无关的。人对了,风景哪怕稍显逊色都是锦上添花,人不对,再秀丽的山河都是浪费了眼前的良辰美景。、第四十章 远方爱人 天涯路远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感谢这一路上始终等待更新的朋友,虽然人数并不多,但也是我坚持下来的动力。正文到第40章结束,后面还有两篇尾声,从2015年12月27日开始写出了此文第一章,连续两个多月的持续码字,终于让这个一开始在我脑子里只是些零碎的场景和细节以小说的形式呈现,谨以此文致我们曾经拥有,却难以为继的情怀和感动,最后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在站台上,他们排在了人群的最前头,等待着火车的入站,这时正是夏日午后的日头正是最毒的时候,林鸢从背包中取出一条浅灰色丝巾披在肩上,以遮挡强光的暴晒。火车驶入了进站口,高速的行驶也带来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形成了一阵呼啸而来的风,那风缱绻而过,吹走了她披在肩头的那条轻薄的纱巾,顺着风去的方向,在半空中漂泊了一会儿,轻飘飘地又落了下来。“我去捡丝巾。”林鸢淡然说道。她这样的举动,让他警觉起来,说:“我帮你捡吧。”。此时火车已停靠在站台的轨道上,各个车厢的门已经打开,她说:“你先上火车吧。”说罢,又卸下肩上自己的背包,递给他说道:“你帮我拿着。” 仿佛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排在后面的人群已经跃跃欲试,他也不便再与她推让,只好接过她的背包,说了声:“那好吧。”他登上车厢,按照车票上的标注找到自己的座位,当他放置行李时,视线透过车窗正好看到仍旧徘徊在站台上的林鸢,他到了这个时候才忽然醒悟过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打算跟他回去,她对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为了消除他的疑虑,他自己已掉入她为他设下的局中了,这次的所有安排,不过都是她陪他演的一出戏,虽然他防备了一路,却还是在最后输给了她。既然她要留下来,那么他也不要走了,他朝着车厢门口走去,连行李都顾不上拿,却被迎面而来的乘客挡住了去路,好不容易像爬山涉水一样越过重重阻碍走过去的时候,车厢的大门却紧紧关闭上了。火车启动了。那扇门不光将他们阻隔了起来,还让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他要问清楚,既然已经说好了一起走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要将他抛下一条短信挤了进来,上面写道:“杜宇潮,我的背包里有一支录音笔,里面有些话,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口。”又是录音笔他想起小姨留下来的那支,难道,林鸢已经知晓了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还一直装着像没有那么回事一样他迅速回到座位上,一打开在她的背包里就能找出一支录音笔,确实与小姨留下的一模一样,他戴上耳机,打开播放按钮,是林鸢的声音:“杜宇潮,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埋怨我了,对吧,你一定会骂我,林鸢,你这个大骗子,骗了我这么多次,可我为什么每一次都还是一样会上你的当真的很抱歉,这次,我又骗了你了,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还记得那天,你帮我给幼儿园送糕点的时候,我本想帮你收拾一下行李箱的,所以一不小心,就发现了这支录音笔。有些事情,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其实我也能感觉地到,这次你来南浔,很多地方都跟以往不一样了。小心谨慎地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你担心一个不小心又会伤害到我,所以我猜这段日子,你一定过得很累吧。“这里面曾经的那几段录音,我都已经删掉了,那些痛苦的事情,不值得一听再听。我多想希望我的记忆中也有一个删除按钮,一按下的时候,就全部清空了。可后来我又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清空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把你也忘记了,那该怎么办“我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天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翔,感谢你找到了牵引我的那根线,带我找到了蓝天下的晴朗,可我却无法忘记曾经跋涉过的乌云。其实我有想过要跟你一起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但是我们都明白,这是一件我们最好都不要尝试的事情。不过我仍旧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世上会有那么一个人,你爱了他那么久,到最后,却舍不得跟他在一起,因为,你值得有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与你相配。“当爱情无以为继的时候,那我们不如将它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总比日渐消磨至终有一日,荡然无存要好得多吧。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把彼此当做是一个在远方的亲人。偶尔会互相问候,嘘寒问暖。或者有一天,当你我都年迈蹒跚的时候,那时你我都还是单身,你依旧对我痴心一片,我还是对你余情未了,等到那个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么“请一定要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千万不要放弃当一个医生,因为,如果你暂时还不能找到你爱的人,那么你还能做你喜欢的工作,至少这样一来,生活不会太寂寞。“你曾对我说过谢谢我,接受你对我的爱,那时我也想对你说,对我而言,何尝不是。我的背包里有几本我高中时写过的日记,记录着我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如果你一时还忘不了我,那么就让它们先代替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何时,无论将来你跟谁,我都想你过得好。”听的过程中,杜宇潮的眸子盯在了一处,并没有在看什么,而是神色迷惘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是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任凭晶莹的泪从眼角不由自主地滑过,留下湿润的痕迹,他不愿再压抑自己了,反正这里都是些陌生人,要嘲笑就随他们去。一张纸巾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或许是因为它纯白的颜色与周遭环境相差太大,几乎是跳跃到他的视线当中,这番似曾相识的景,悄然拨动了他的心弦,因为曾经也在同样的一班列车,林鸢也是像现在这样递给了他一张纸巾。杜宇潮顺着纸巾往上看,满怀期待的,然而,那结果是意料之中的落空,却也谈不上失望,反而,让他顿觉灰色的世界,增添了些光彩和纯真。那是一双天真可爱又清澄明亮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眼角上遗留下来的泪痕,她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他的对面,她的手臂摊在桌上,手中握着那张要给他擦眼泪的纸巾。他有些恍惚,不曾想过这样狼狈的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孩瞧见,这是件及难为情的事情。他赶紧从小女孩的手中取过那张纸巾,擦拭了脸颊中的湿润。那小女孩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移动。这样的眼神并没有让他更恼,相反,还让他有些纠结的心绪舒缓了下来,可能是这个小女孩跟乐乐的年龄相仿,对于孩子,他原本就有天然的好感,他也看着她,竟主动攀谈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以沫,相濡以沫的以沫。”小女孩说,还将这两个字所组的成语告诉了他。“那你知道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么”他想刁难一下她。小女孩疑惑地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母亲,不知该怎么回答。那是一位将年龄掩饰地很好的女人,谈吐优雅,气质高洁,那位母亲解释道:“以沫的爸爸说,相濡以沫是他听过的对爱情最美的诠释。”杜宇潮冲着以沫的母亲点头示意。有孩子的长辈在场,他有些拘束。“哥哥,这个手绳是妈妈送给我的,她说戴上它可以做个好梦,我想把它送给你。”小以沫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手绳,说道。“好啊。”他将自己的胳膊摊在桌上。小以沫仔细在他的手腕上环上一个圈,认真地打好结。然后说道:“妈妈还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笑了笑,原来小姑娘也有小心思,说:“那你想要什么”“哥哥,我能亲你一下么”小以沫单纯地说道,仿佛这与她曾经收到的其他礼物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初听到的时候,杜宇潮被这个要求吓了一跳,不过再一细想,实在不能用大人复杂的眼光来看待一个孩子的纯。他斜过身子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母亲,要征得她的同意。她点头微笑。他侧过脸颊,微微将身子向小以沫这边倾斜,小以沫起身,将自己的小嘴巴轻轻贴到他的脸上,然后就收了回去,坐回位子上。触及到的那一刻,他想起了,林鸢第一次主动亲吻,也是同样的。于是,曾经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小以沫起身悄悄在母亲耳边说想要去洗手间,母亲说要跟她一起去,可那小女孩倔强地拒绝了,还说自己已经长大,母亲最后又嘱咐了一句,才让出通道,让她单独前往。小以沫离开之后,那位母亲的视线时不时地向杜宇潮手腕上的红色手绳看过来。他觉得这非比寻常,便问道:“这个手绳对您来说很重要”“它是以沫的爸爸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是他自己亲手编的。”他不知道这条简单,甚至有些粗糙的手绳背后居然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他要摘下它,说:“那我还是把它还给您吧。”“别,这是以沫送给你的,你要是摘下来,她看到会不高兴的,小孩子对这种事情很计较,况且,以沫的爸爸已经把最好的礼物给我了。”这最好的礼物当然指的就是以沫,有什么能比得上孩子更珍贵呢“小伙子,是不是失恋了”以沫母亲试探地问道,方才就是她先注意到杜宇潮眼角的泪,为了不让其尴尬,才让以沫递给他纸巾的。“刚才让您见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那有什么,当年我跟以沫的爸爸分开的时候,一个人在飞机上,比你哭得还惨呢”他无奈地说道:“我是一个医生,却治不好她的病。”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以沫母亲安慰道:“有些人,能遇到便是无憾了,到了最后,总有一个人会离开,天人永隔或是天涯路远,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以沫母亲的话,又让他想起了唐老师在他去南浔的前一天对他说的那番话,当时他还懵懵懂懂,如今再去思量,也算是透彻了。“你在这一路上,会遇到非常多的人,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