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这样也有风险,但是好在你可以事先签订契书,讲好条件:如果铺子盈利了,就按照入股分红的方式来分配盈利;如果铺子亏本了,就让合伙人直接还了本钱给你。”方依云顾不上说话,一面点头,一面笔走游龙,飞快地记录着。简莹说得口干,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过嗓子接着说:“还有啊,我觉得在资金问题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你还是不要继续收养孩子了,先把那一百来个养好了再说。”“好,我都听二少夫人的。”方依云言听计从地道。“你别都听我的,我这也是纸上谈兵。”简莹不肯揽麻烦上身,赶紧撇清自己道,“我只提建议,具体要怎么操作,还得看你的。”方依云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两眼恳切地看着她,“二少夫人,你不能随我去梨花苑看一看”简莹心知梨花苑就是那抚养女婴的地方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取一个像戏班子的名,“这梨花苑有什么寓意吗”“我生平最敬佩的便是大唐奇女樊梨花,我希望我们女子都能以她为榜样,做到巾帼不让须眉,因而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方依云解释了名字的由来,又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二少夫人,请你务必去一趟。”未完待续s:感谢“小狸飞刀”童靴投的月票,鞠躬、第174章 年轻的先生简莹算完了那笔账就觉得梨花苑是个坑了。虽然这坑是在她不经意的指点下挖出来的,可她的日子刚过得顺风顺水一些了,真心不想自找麻烦去跳坑。婉拒了几次,终究抵挡不住方依云的眼神攻势,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答应是答应了,却迟迟没有动身。并不是她有意拖延,实在是因为正月里人情往来太多。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王府串门,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她一面操持酒席迎来送往,一面跟罗玉柱里应外合地捞钱,忙得不亦乐乎。赶上哪天没人串门了,又要去别人家赴宴。只晚上有些闲暇,还要跟周漱耳鬓厮磨,增进感情。档期太满,没办法元芳刚过正月初五就回来了,不止带回两箩筐的东西,连大姐招娣也一并带来了。招娣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眉眼跟元芳有几分相似。因为过度操劳,面容十分显老,乍眼瞧着还不若文庶妃年轻。身上穿着今年才做的新衣服,头上戴着简莹送的簪子,收拾得还算整齐。她是代表全家人来给简莹磕头拜年的。简莹受了她的头,留她在王府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叫姜妈收拾了许多东西,派一辆马车送她回去。元芳带大姐过来是为了谢恩的,没想到又叫简莹破费许多。她心里过意不去,做起事来愈发勤恳,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抢着做,每天晚上还要争着值夜。彩屏陪孙秀才过了十五,才不紧不慢地回来了。被雪琴戳着脑门儿教训了一顿。也只笑嘻嘻的不争辩。萧铮到底没能从简莹手里拿到压岁钱,过了十五,便又赶往泰山去了。依着跟周漱定下的计策,大力撮合苗少爷跟化名玉簪的小六儿。苗少爷倒是很想抱得美人归,无奈小六儿乖滑得紧,一面作出意动羞怯的样子,一面将门户看得牢牢的。不给苗少爷一丁点儿接近她的机会。苗少爷越是摸不到就越心痒。干脆去找泰远侯夫人挑明了说,要娶玉簪为妻。泰远侯夫人是个最好面子的人,唯恐别人议论她亏待了丈夫的外甥。对苗少爷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上心。若非如此,也不会挑挑拣拣,直到今日还没有给苗少爷定下一门各方面都满意的亲事。她虽认了小六儿作干女儿,对小六儿也有那么几分真心喜爱。然而让她把这么一个来历不明、对前途没有任何助益的姑娘许配给苗少爷为妻,却是万万不能的。若是做妾。她也许还能考虑考虑。苗少爷受了小六儿的蛊惑,自是不肯让她那样“高洁无暇”的女子做妾。一向亲如母子的舅母和外甥因为这件事争执不下,闹得很不愉快。小六儿左右逢迎,在泰远侯夫人面前表现得纯洁无辜。在苗少爷面前又表现的凄苦为难,倒是两头落得好人,使得泰远侯府的人对她更加怜惜。周漱接到萧铮送来的消息。意识到小六儿不是一只省油的灯,愈发坚定了除掉她以绝后患的决心。吩咐石泉长守泰山。伺机动手。简莹不知周漱的计划,跟泰远侯府也没什么交情,乐得旁观泰远侯府被小六儿搅和得鸡犬不宁。每回接到罗玉柱传来的消息,都跟听说书一样眉开眼笑。如此忙中有闲,闲中作乐,一转眼就进了二月。周漱跟济安王提出分府单过,济安王以方氏身子不便,还需要简莹帮忙操持家务为由,将这事儿一竿子支到后半年去了。因老太妃的祭日就在二月下旬,紧接着三月里又是先王妃秦氏的祭日,有个“孝”字压在头上,周漱也不好太过坚持,只能劝自己再忍半年。过了二月二,接连数日放晴,天气迅速变暖,积雪融化,柳树陆陆续续地冒出嫩绿的新芽。轻风柔柔,带着融融的暖意,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简莹琢磨着再过一阵子又要忙着祭祀的事,趁这几日有空,还是赶紧把答应方依云的事给兑现了吧。于是跟方氏打过招呼,就带上同样无所事事的周沁一道出了门。梨花苑距离府衙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府衙又是跟王府在同一条街上的,是以没用上两刻钟的工夫,马车就停在了梨花苑外。方依云早得了信,领着朱笺和碧牍两个到门口迎候。简莹下了马车,抬眼望去,见门楣上悬着一块黑漆的匾额,用金漆描刻着“梨花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后面盖着一枚方正的印章,隐约能瞧出一个“谭”字,想来这字是谭先生给题的。门两旁镇着硕大的石狮子,悬着写有“梨花苑”字样儿的大红灯笼,门里的影壁上画着三请樊梨花的彩墨壁画,从外面瞧着跟大户人家的宅邸没什么区别。两下里见了礼,方依云便引着姑嫂两个往里走。一进院子里的大厅改成了学堂,这会儿正在上课,里头传来两波的读书声。一波念的是三字经,一波念的是千字文,先生念一句,女童们就跟着念一句,稚嫩娇柔的声音,抑扬顿挫,煞是好听。简莹听那两个先生的声音都颇为年轻,其中一个还有几分耳熟,仔细听了听,辨认出是楚非言的声音,不由蹙了眉头,“你请了表哥来这里当先生”“是。”方依云面带浅笑地点了点头,“那天请教过二少夫人,我回去之后细细算了一笔账,拿给楚公子看了,楚公子看完便说要来这里做义教。他还另外说动了几位府学的学生,趁课余闲暇轮班过来教书。如此他们能得到调节疏散,我也能省去一笔请先生的银子了。”说着话,那边也到了下课休息的时辰。门帘一掀,先后走出两个冠儒巾着儒袍的少年来,其中一个正是楚非言;另外那一个与他年纪相仿,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通身斯文,瞧着也有一些眼熟。冷不丁看到简莹,楚非言似乎吓了一跳,脸上接连闪过呆楞、惊讶和了然的神色。迟疑了一瞬,方迈步走过来,拱手以平礼相见,“表妹。”简莹也不还礼,目光径自瞟向他身后的少年,“这位是”“小生黄严。”那少年紧走两步上前,一面自报家门,一面朝简莹深深揖礼,“见过二少夫人。”未完待续、第175章 说不清道不明简莹听他称呼自己“二少夫人”,言语间不经意地带出几分熟络来,不免有些惊讶,“你认得我”“是。”黄严非礼勿视地垂着眼睫,态度恭谨而礼貌,“小生早先在家兄的酒楼里,有幸远远地见过二少夫人一面。”“酒楼,黄”简莹嘴里嘀咕着,恍然大悟,“你就是黄尊他弟”黄严又应了一声“是”,“家兄说二少夫人是这世上少有的心思通透的女子,对二少夫人十分敬重。”简莹因黄尊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由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你哥真有眼光,回头替我谢谢你哥。”又细细端详黄严,心说难怪刚才瞧着他眼熟,这么一瞅,长得跟黄尊还挺像的。虽然有些青涩,气度内涵远远不及黄尊,可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年前去参加梅园诗会的时候,她就有撮合他和和周沁的想法,只因苏秀莲突然早产,不得不提前回府,路上又出了事故,结果白白错过了一次大好的机会。没想到因缘际会的,竟又在这里碰上了。立时拉了周沁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先指了指黄严,“这是你二哥的朋友黄掌柜的弟弟,是府学里的高材生。”又指着周沁道,“这是我们府上的三姑娘,沁儿妹妹。”周沁见简莹陡然热情起来,又朝自己暧昧地眨眼,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虽然第一次见面,对黄严谈不上好感,可女孩儿家思及婚事总是害羞的。微红着脸福了福身,“见过黄公子。”黄严始终老老实实地垂着眼睛,只瞧见半截精美的裙幅,连周沁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哪里会往亲事上去想口称“三小姐”,客客气气地还了一礼。楚非言被晾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说不出的尴尬。方依云也敏感地觉察出这对表兄妹之间有嫌隙,有心为楚非言解围,便适时地接起话茬。“二少夫人,三小姐,我们去后面转一转吧。”“好。”简莹也知男女之事不能强求,接下来如何。还要看他们之间有没有缘分,别人插不手。多留无用。忽略楚非言,跟黄严打了声招呼,便随着方依云往后走。楚非言望着她的身影穿过角门,隐没在花树之后。才收回目光。心里涩涩的,很有些不是滋味。以前只当她是一个贪慕富贵、自私自利的女子,可自从涉足梨花苑。从方依云口中听了许多推崇她的话,总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因为跟小六儿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在对待这两个人的事上态度过于偏颇,有失公允了呢一遍一遍地回想跟她见面的情形,一遍一遍地分析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妥当。许是想得多了,这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在脑海之中的形象竟一日比一日鲜活起来。而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六儿,反倒一日比一日模糊了。偶尔梦见了,亦分不出那似是而非的人影到底是哪一个。他不是傻子,相反还很聪明,岂会觉不出方知府夫妻两个和谭先生每常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是想将他和方依云凑成一对儿他跟方依云大抵是一类人,都看不惯这世道,都心比天高,怀揣着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这样的两个人只能成为朋友,不可能成为夫妻。这一点,他心里很明白,方依云想必也是明白的。他之所以不避男女之嫌,自愿到梨花苑来做义教,除了钦佩方依云的为人,想力所能及地助她一臂之力,顺便让谭先生和方知府夫妻二人死心之外,还有一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目的。以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在他好像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就在方才,第一眼瞧见她的时候,他心跳猛然加快,甚至可以用“雀跃”二字来形容。原来潜意识之中,他竟是想见她的。而撇开简家,撇开小六儿,梨花苑恐怕是唯一一个能将他们两个牵强地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了。他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惶恐和羞愧,又隐隐释然,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兴奋。想到因为小六儿的事把她得罪狠了,如今连她正眼也得不到一个,胸口又如同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闷得厉害。他这边千思百绪,简莹等人已经来到了二进的院子。这一进院子比较清静,只有五六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儿,在两个老妈妈的教导下做着女红。到了三进,就见几个媳妇小心地护着十几个两三岁的女孩儿,在院子玩耍。坐北朝南的屋子里摆着一溜儿摇篮,里面或躺或坐着一些还不会走路的女婴。有两个不知哪里不顺心了,张着没牙的嘴巴哇哇大哭,正被奶娘抱在怀里反复地颠哄着。再往后还有一个半进的院子,里面安置了一些生疮染病的孩子。看完了孩子,又去厨房、花园等处转了转。大略看过一遍,最后去了专给方依云收拾出来落脚的一个小院子。分宾主落座,待下人上了茶点退下,方依云便迫不及待问道:“二少夫人,你觉得我这梨花苑如何可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进的”来都来了,简莹也不藏着掖着,不客气地指出了几点不足之处,“许多孩子放在一起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