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做主。公子手中的那张婚书,实作不得数”杜晋考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咋个作不得数饿去衙门问过咧,王家娘子没了,王家奶奶就是她最亲的人。不入籍谱,也是她堂姑奶奶,做得了她的主”未完待续、第272章 该把醋瓶子扶起来了吧“若从我家小姐的生母那边论起,你口中那位王家奶奶确是我家小姐的堂姑奶奶。”赵妈不紧不慢地笑道,“敢问公子,对我们小姐来说,是生母大呢,还是堂姑奶奶大呢”杜晋考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表情愣愣的,不知如何答话。围观的人中有不少孩子,正在爱玩好热闹的年纪,七嘴八舌地喊道:“当然是生母大了。”赵妈却不接茬,望着杜晋考笑道,“公子说那位王家奶奶是受我家小姐的生母临终所托,与你立下婚书,将我家小姐许配于你的。不知公子可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位王家奶奶确确实实是受那位娘子所托”杜晋考不过听那王婆子上下嘴皮儿一碰说的,话随风散,哪里有什么证据赵妈见他嗫嚅着说不出话,“公子没有证据,我家小姐却有。那位娘子临终之前交代我家小姐到济南府寻找生父,有信物和亲笔书信为物证,有好心送我家小姐出城的邻居以及赶脚的车夫为人证。依照母命,我家小姐过完头七便启程上路,于去年正月二十三离开西安。那王家奶奶却在正月二十五找到公子,口称受那位娘子临终所托,与公子定下了婚约,更向公子索取三百两银子作为礼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需要我挑明了说吗”语气一顿,复又冷笑道:“生母大于堂姑奶奶,几岁孩童都懂得这个道理,难不成公子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还不如孩童晓得事理既然晓得。却拿着这作不得数的婚书拦截花轿,上门搅闹,坏人姻缘,毁人名声,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吃人骗了,心疼那三百两银子,想从简家讨算回去还是说你原本就跟那王家奶奶串通一气。伪造婚书。意图讹诈”这两顶大帽子哪一顶扣下来都叫人吃不消,杜晋考登时急了,冲着屏风大声辩白。“简姑娘,饿不心疼银子,也么跟王家奶奶串通,饿是真滴想娶你呀”“既是真心求娶。为何早不来寻,却专挑人家大婚的日子赶来闹事”赵妈厉声喝问。杜晋考被她的气势骇住。“饿”了半晌,也没“饿”出个子丑寅卯来。翠屏瞅准时机上前,跟赵妈窸窸喁喁地耳语了半晌,赵妈听完寒冰一样的脸色迅速和悦起来。“我家小姐说了,虽然与公子并不相识,但是听言观行。相信公子不是那种贪图钱财欺诈勒索之人。之所以会有今天这番举动,定是为人蒙骗。一时糊涂。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也请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杜晋考赶忙摆手,“么事么事,饿不放在心上。”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对,想找补又不知道该怎样补,显得甚是无措。赵妈传达完自家“小姐”的话,便不亢不卑地朝他道了个万福,“我家小姐今日因为公子引出的误会,受了莫大的委屈,我这当下人的心疼主子,言辞难免激烈了一些。若是哪句话说错,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莫怪。”杜晋考实在不习惯赵妈这忽冷忽热忽上忽下的态度,只闭紧了嘴巴不说话。赵妈不以为意,站直了身子笑道:“我家小姐也相信公子是真心求娶,虽不知哪里得了公子的青眼,不过一家女百家求,不应以为荣,亦不必以为耻。她离开西安已有一年多,并不知道堂姑奶奶自作主张与公子定下了婚约。于她而言,跟苗少爷的婚约才是排在前头的,三媒六聘,礼程周全,又有家中长辈全权做主,再无更改之理。恕她与公子无缘,唯有多谢公子错爱。让公子白跑这一趟,实在抱歉。虽非本意,但公子的遭遇毕竟与她有些牵扯,她愿从自己的嫁妆之中匀出五百两银子,补偿公子的损失与车马费用,另外再取五百两,助公子另觅佳偶,安家立室,算是她的一点儿心意。还请公子万无勿推辞”早有妆容体面的丫头得了简二太太的授意,捧着一红漆雕花的托盘,托着两张五百两的银票,用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押着,婷婷袅袅地走了出来。到杜晋考跟前,福下身子,将托盘高举过头顶,等他收取。如果说在此之前,杜晋考还对简兰心存幻想,决定奋力一争,那么当“简兰”随手就送出一千两银子,外加一锭沉甸甸光闪闪的银元宝时,他已经彻底醒悟,屏风后面坐着的再不是那个朴实无华、勤恳安静的少女,而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不是他这种连祖传手艺都保不住的男人能够肖想的。更何况这婚书的确有问题,便是闹到公堂上,他也必输无疑,何必自寻没趣,自讨苦吃呢念及至此,低头看一眼自己悉心保管许久的婚书,凄然一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连同做了一年多的美梦一并撕成碎片。一言不发,掉身就走。“公子,您的银票。”那捧着托盘的丫头急忙喊道。“饿不要,饿丢的银子找王家奶奶去讨。”杜晋考头也不回地说着,奋力拨开人群,向外奔去。围观的人见他撇下大宗的钱财不要,有替他惋惜的,也有赞他有骨气的,更有不少人人眼巴巴地盯着那托盘,恨不能立时化身杜晋考,替他将那银票和银子收进腰包。人群之中有简二老爷早就安排的好两个拳脚工夫不错的家丁,悄悄地尾随杜晋考而去。一来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以免他出现什么意外,叫人猜疑简府杀人灭口,掩盖事实;二来要寻个合适的机会,叫杜晋考写下王婆子伪造婚书的供词。等到家丁拿回供词,又派了一个可靠的人快马加鞭赶往西安,去找那王婆子拿回另一份婚书,以绝后患。简家几位老爷太太自认杜晋考拦截花轿一事简家并无大的过错,反倒苗少爷和泰远侯府二少爷不问青红皂白便将花轿遣回,实在太过折辱简家女儿了。商议一番,由简二老爷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简康泉送往泰远侯府。简府大门口发生的事情,早有人一字不落地转播给了简莹和周漱。简莹听完冲周漱眨眨眼,“现在爽了吧不觉得自己帽子带色儿了吧该把醋瓶子扶起来了吧”未完待续、第273章 岂不是咒爹骂娘周漱表情讪讪的,“你从来不跟我说以前的事,我怎知道你在西安过的是什么样子的日子”“我不是说了嘛,我不太记得了。”简莹将这话茬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有意作出遗憾的模样来,“那个肚尽烤敢单枪匹马来抢亲,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又有种的好男人了,可惜”周漱明知她在逗趣,还是忍不住吃味,“抢婚算哪门子有情有义又有种但凡牵扯到男女之事,最后名声受损的总是女方。他若真心喜欢那谁,就该考虑考虑这样做的后果。”简莹深以为然,小六儿回到简家之后,简四太太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往她脸上贴金。杜晋考这么一闹,人人都知道她有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妇娘,还有一个黑心烂肺拿她换银子花的堂姑奶奶,她那张贴满了金的面皮定会叫人剥掉好几层。虽然简家在姜妈的协助下,让杜晋考死心撕毁了婚书,可八卦群众的心理向来偏阴暗的,口口相传,添枝加叶,以讹传讹,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样离奇的故事来。就像周漱说的,男女之间的事,根本没有是非曲直之分,被人津津乐道,咀嚼千百遍之后,最终都会无一例外将矛头指向女方。而这桩桩笔笔的账,简四太太母女一定会翻倍算在她简莹的头上。死对头之间往往也是心有灵犀的,简莹这边如是想着的时候,简家母女那边已经把账算到她头上了。“定是那贱人设下的圈套。”简兰握着粉拳,两眼怨毒,五官因为愤怒狰狞地扭曲着。“抢我名分,占我位子,毁我名节我已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她还要串通以前的奸夫在我大婚之日拦截花轿,上门闹事,如此这般羞辱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与那贱人不共戴天。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里,必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四太太的怒火早就发泄出来了。这会儿反倒平静了许多,搂着女儿的肩头劝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有收拾那小淫妇的时候。你莫要把自个儿气坏了。眼下你什么都别想,好生调养。先把婚事办完了再说。”提到婚事,简兰心中一股恨意压下,另有一股恨意又涌了上来,“他苗少闲算什么东西。竟敢撇下我走了这种男人,不嫁也罢”简四太太被她唬得变了脸色,“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说这种置气的话。三书六礼定下的亲事,哪儿能说不嫁就不嫁了”“母亲不是一直瞧不上苗少爷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站在他那边儿去了”简兰嘴角噙着冷笑,凌厉的眼神盯得简四太太直发毛,“莫非我的花轿被遣回来一遭,连母亲都觉得我掉了身价,真个把我当成寡妇生的了”“胡说什么”简四太太在她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嘴里嗔责道,“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嫡亲女儿,说自己是寡妇生的,岂不是咒爹骂娘”简兰哼了一声没有言语,她刚才说的不过是句气话,事到如今,她不嫁给苗少闲还能嫁给谁去只是苗少闲今天的做法实在令她失望又气恼,这口气她先忍下了。等成了亲,必要狠狠地收拾他一顿。还有那个齐二少,当真可恶,若不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苗少闲拖走,她何至于丢这么大一个脸不给他点儿厉害尝尝,他就不知道自个儿招惹的是什么人。最最可恨的,还是那对奸夫淫妇,绝不能白白被他们算计了。泰远侯府痛痛快快过礼下聘的时候,简四太太只觉自家女儿配苗少闲太委屈了,处处挑刺,时时不痛快;如今女儿的花轿被遣回来,她又担心泰远侯府会偏听偏信,就此退亲,一颗心总是悬着。不痛不痒地安慰了简兰几句,便赶去简二太太那边等消息。简兰也没指望简四太太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安慰,她走了反而轻松。坐在床上盘算许久,便将莲衣招到跟前,“你出府一趟,访一访那姓杜的在何处落脚。”莲衣有些吃惊,“小姐找那姓杜的做什么”简兰瞪了她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莲衣面露迟疑,“只怕那人现在已经离开济南府了吧奴婢要去哪里找他”“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一个穷鬼雇不起车,便是出了城也走不远。他现在可是名人,走哪儿都有人注意,你出去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简兰颇不耐烦。莲衣觉出她话中带火,愈发小心翼翼了,“那那找到之后呢”“当然是回来告诉我。”莲衣不敢再问,应了声“是”,便赶忙出门办事去了。简兰秀眉紧蹙,因莲衣不甚伶俐,有些怀念以前的那两个丫头。燕枝和知柳最懂她的心思,只消说一句,立时明白十句,连该做什么怎样做都领会得透透的,哪里用得着像这样逐字逐句细细吩咐可惜她们福薄,没能撑到楚非言找过去的那一天。曲嫂立在外间门后的阴影里,等莲衣走远,朵儿端着一碗汤药进到里间,才悄无声息地闪身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随手捡起一个篮子挎在臂弯里,装作买菜的样子出了门。济南府这边各忙各的时候,简康泉已经带着简二老爷的亲笔信到了泰远侯府。齐鹏远虽然耿直,可并不鲁莽,走的时候在济南府留了人,关注事态发现。早就简康泉抵达之前,泰远侯府的一众人等就已经知道简府大门口所发生的事情了。简二老爷自然也知道他们留了人的,是以这封信写得言简意赅,遣词造句十分客套,连道歉的话都分外含蓄,信里信外透着一股子不满。燕氏看完了信冷笑不已,“不管那婚书是真是假,人总是他简家女儿招惹来的,他们没有把琐琐碎碎处理干净,闹出这样的事体,还想让我们跟他们低头认罪不成”“母亲说得极是。”齐鹏远接起话茬,“没能接回新娘子,满座的宾客不欢而散,难道我们就不觉丢脸了”苗少闲满心期盼的洞房花烛,哪知道半路杀出个愣头青,生生给他搅黄了。一想到今晚不能温香软玉抱满怀,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免对齐鹏远生出几分埋怨。见齐鹏远此时还要火上浇油,便忍不住嚷嚷起来,“本来没多大点儿的事,表哥非要小题大做。若不是你强拉了我回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