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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 / 1)

,不紧不慢地说道:“司徒瑾为人我也清楚,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成了谁那边的人去。当初他还任户部之时,贾业便有心拉拢,老师也是知晓的,可最后,他不过是竹篮打水,反成了文武百官的笑柄。”此事已过去多年,现在想起,程万里倒也仍觉得可笑,那时贾业受贤妃之命,想拉拢巴结很得王上赏识的司徒瑾,便邀司徒瑾于府上假称是商议治水之事,席间唤了个宜春院刚买回来的头牌舞姬,着妖艳妩媚衣裙,大跳艳舞。那司徒瑾却看都不看一眼,贾业便急了,问道:“司徒先生以为如何”司徒瑾垂着眼睛,想都没想就道:“夫人容姿风流,与大人可乃天作之合也。”司徒瑾讽那青楼女子为贾业妻子,意思是贾业不过也是那些最低等的鱼龙混杂之辈而已。程万里听后,又思索起来,须臾,摇头:“不对,若他真的没说什么,王上怎会突然召南荣衡去宫里”子明心下对此也稍有迟疑,只是口头上仍安慰:“或就是许久未见四弟而已。父王这些日子身体疲乏,得空便会想些从前的事,兴许就想到了四弟那儿也犹未可知。”程万里道:“怕没那么简单。可现下也做不了什么,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拜访司徒瑾,从中打探打探。”说完,又对子明语重心长道:“倒是你,婚事迟迟不定,王上已经为此问了你多久了我看你府外各家小姐整日流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什么地方呢。传到王上那边,成什么样子”子明却并不打算多管的样子,说道:“府外之地是公道,谁在上面走,走了多少次,我也不能多问。若真派人去管了,却连个管的说法都没有。”程万里见他顺势岔开话题,不去谈娶亲之事,也不便再多说。二人正说着,忽有侍卫前来,报说是翰林院大学士从彭礼来了。子明正要去迎,侍卫又支支吾吾。程万里让他快说,他这才说道:“小的看的不清,但大学士的女儿好像也一并来了。”子明和程万里对视一眼,程万里进府许久,这才头回笑了笑,道:“连从彭礼都急着带女儿来了,你也是真受欢迎。”宁宫府的门槛都快被议亲的人给踏破了,子明早就传令议亲人一概不见。可对方是翰林院学士,自己又不能拒他于门外。因此两相计较之下,还是与程万里去迎了。到了宁宫府门,却见马车前只有从彭礼一人,并不见其女儿,程万里便问道:“从学士是自己来的”从彭礼面露难色,颇为尴尬,说道:“这小女颜兮”说话间,又往马车里去看。程万里奇道:“怎么从学士女儿也来了,却不下车”从彭礼正显得为难,不知如何解释。却看车上纱帘被一只玉手盈盈掀开,人未瞧见,声音先至:“小女礼数不周,请三王子与程大人莫怪。”说罢,先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穿蓝衣的丫鬟,她下车后,搀着从车里伸出的那只洁白纤细的胳膊,扶她下了车,边扶边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小姐慢些,小心脚。”颜兮颇为吃力地从马车上单脚跳了下来,这一举动虽失礼,被她做起来却又有着姑娘家的灵俏可人。颜兮勉强单脚立在地上,双眼一顾,正对上子明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三王子南荣子明,只见他外面穿着件月白色秀锦长褂,里面是浅金色短衫,风姿卓然,立于人群之中,很是打眼。虽未言语,却能从他和善笑意中感觉到这人性子温雅,容止端净,只看外貌,倒确实担得起凤凰全国上下纷纷对他的褒扬传言。子明和言问道:“看从小姐行动不便,是伤着脚了么”颜兮不禁双颊微红,小声说道:“方才想下车的时候,没有站稳,扭了脚踝,这才失了礼数,望三王子见谅。”子明瞧她神色稍显女儿家的扭捏之态,虽生得倒是朱唇玉齿,玲珑俏丽,却也和那些官家深阁中的女儿没什么不同。因此也不多言,只礼貌说道:“府上正有御医前段日子送来的跌打酒药,小姐若不介意,可随府上家丁去取些来。”说完,也不等颜兮答话,便转头对从彭礼说道:“从学士既然来了,就请与老师一起用了晚饭再走吧。”其实从彭礼本来也是掐了晚饭点时分来,料得子明定会留自己吃饭,所以也不多推脱,便应了下来。子明安排了人带着颜兮去取药,自己这才与从彭礼,程万里二人去了大堂。他人刚一走,朱夏儿便在旁不乐意地说道:“这三王子看上去文质彬彬,却好生自负。”颜兮见前面家丁离自己不远,便未答话。等到拿了药,遣走了那人,这才找了处回廊边坐了下来,嘟着嘴埋怨道:“这下可好,颜面扫地,颜兮颜兮,真是无颜汗兮。”朱夏儿站在她身旁,也附和道:“可说不是呢,非逼着小姐跟来也就罢了,还非要让小姐装作扭脚,盼着能让三王子格外上心些。结果人家却连理会都不理会。”颜兮双脚放在地上,撑着腮,没好气地说道:“罢了罢了,丢人也就丢这一回,以后不见这人就是了。反正看他和程大人的样子也非是闲言碎语之辈。谁叫我答应替爹在娘那边瞒过去,最后却还是让娘看穿了呢。”原来,颜兮是受从彭礼之命,硬逼着来三王子府的。因为从彭礼看清形势,知道此次四王子备受王上恩宠,三王子这边必要做些动作,而首要的,便是娶亲这头等大事。所以这次便借口颜兮没履行君子之诺为由,非让她同自己一起来趟三王子府不可。颜兮被说得烦了,就决心只来一次,断了父亲的唠叨。谁知在马车之上,从彭礼又别出心裁,非要颜兮等到三王子出府相迎,再缓缓从车上下来。颜兮对于如此惺惺作态之举自然不依,可又架不住父亲搬出自己被芩氏那晚赶出了房间,在客房睡了一夜的事,终于还是从了。而适才脸颊绯红,也并非子明以为的扭捏儿女之态,而是颜兮说话间想起自己本是深闺小姐,却巴巴地自己送上了门来,出场还如此矫揉不堪,便说着说着自己都没有了底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眼见天色将暗,便有家丁来请颜兮去与众人一同用晚饭。颜兮倒真不想再见到子明,因为知道他心里已瞧不上自己,何苦还跑到人家跟前去受人心里的白眼。可是毕竟不去又太不合规矩,所以心里纵使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跟着去了。晚饭期间因有颜兮在,三人也不便多谈政事,所以除了客套寒暄,也就是尴尬的冷场。一顿饭吃得颜兮有如芒刺在背,只能让自己多去注意挂在墙上放在柜上的古玩字画,又瞧着日落西山,薄暮从掩映着的窗格间映照进来,一屋里几个人都极为安静,只听得瓷勺与碗盘间清脆的碰撞声。好容易熬过了此生最漫长的晚饭,颜兮临上车前刚要舒一口气,却还是露出了马脚。因为终于可以离开,太过高兴,所以走向马车那几步全然忘记装作疼的样子。等反应过来,回头却看到子明在身后已发现了,只是却未揭穿,仍旧保持礼貌的无懈可击的笑意。颜兮知道他心里也是在嘲笑自己的,耳根霎时通红,赶忙兔子一样蹿上了车。颜兮已经决心,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三王子了。、吉承那之后又平安无事过了几个月,朝中虽仍不断有人上奏希望王上早立世子为好,王上却只是一再推脱,退而不议,与群臣打起太极。程万里期间倒去拜访了司徒瑾,借口老友相见,可其实二人心里都明白,因为司徒瑾为人清冷,这么多年都不喜与其他官员有过密私交,所以虽共事多年,也并不太熟悉。程万里侧面表达了三王子对其尊重有加,常称他实不可多得的贤臣,若有他在,王上处理朝政也会轻松许多。可事实却又并非如此,司徒瑾迁回后,几乎每日都有十几件事上奏,奏折也是展开要比其他人长出一半有余。虽当初他是因直言而惹怒龙颜被贬出京,可他似乎也并未吸取什么教训,仍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弄得王上更加头疼。司徒瑾却没接程万里这个话茬,对三王子的事也不像特别关心,更绝口不提四王子与文妃之事。程万里也不好多问,最后只能闷头饮酒。青龙的六月,已十分炎热,白天里烈阳如火,汤水如沸,真乃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连扑面的风都如蒸笼屉泻出的水汽一般炽热。只得到了晚上,日头下山才好一些。颜兮便叫凌冬儿,朱夏儿和清秋儿在院里荷花池水旁铺上竹编凉席子,又在旁边摆了青花瓷盆,里面是早早冻好的冰水,用团扇在上面轻轻扇动,送来一阵阵爽人凉风。颜兮坐卧在在凉席上,赤着脚,懒洋洋地撑着头看着朗空里星云流转,明晦交替。嘴里吃着些冰镇的应季果子,不时和丫鬟聊两句,也顿时解了这一天的疲乏燥热。正闲聊着,忽有四五家丁从旁经过,见到颜兮,便住身行了礼。颜兮并未多在意,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便是。凌冬儿却在一旁忽道:“咦,那人是谁”颜兮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家丁里站着个个头比其余人都矮上一截的人,仔细一看,见他也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肤色白净,眉眼很是清秀,之前却从未见过。颜兮也好奇,便又将几人唤道跟前,她仍赤着脚,坐起身子笑着问道:“这孩子是谁怎么瞧得眼生”其中一个家丁回答道:“回小姐,他是前些日子随孔冯贺一起回来的,因也不知道来历,只说是小姐带回来的,单管家便随意安排了他些杂事处理。”颜兮惊讶地和凌冬儿,朱夏儿一对视,这才想起几个月前确实有过这么件事。只是后来又忙着去曾府和宁宫府,忙过后就把这事给忘了。颜兮又仔细看着那少年,见他与那时的小叫花简直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也没想到洗净了脸上的泥泞血迹,竟会露出这么乖巧秀气的一张脸来。少年对她的目光也并不躲闪,便与她对视着,颜兮一瞬想起了这个眼神,幽黑的眼眸里没有光泽,是双让人一看便不会忘记的眼睛。颜兮便问道:“那他叫什么”家丁答道:“小的并不知道。单管家也曾问过,他却说自己没有名字,家住何方也并不清楚,生辰年龄也说没有。”颜兮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一片空白的人,不禁大感好奇。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先行退下。第二日,恰好吉方来家中做客,因他与从彭礼一家十分相熟,从彭礼也并不多客套,招呼聊了几句言翰林院那边有点事,让吉方自己先随意逛着,稍候便回来留他吃饭。吉方与从彭礼差不多年纪,看上去却比从彭礼年轻许多,尤其是身形神态,朝气蓬勃如仅二十的青年无异。颜兮见吉方无事,便提出带他去看看前些日子从彭礼让人新植的些黄槐决明,六月正是决明花期,开得正艳。吉方笑着随她去了,到了地方,果然远远见大片黄花盛开于绿丛之间,颜色鲜艳亮丽,又沐浴在艳阳之下,打眼一看,色彩明艳甚至灼得眼睛不能逼视。颜兮见他欢喜,又让凌冬儿和清秋儿端来些瓜果梅子,对吉方说道:“吉叔叔,这些腌制梅子是昨天良妃差人送给母亲的,您且尝尝,是不是酸甜可口”吉方便吃了颗在嘴里,果然梅肉鲜嫩,酸中隐隐带着红糖的微甜,极为美味。吉方便问:“你可知这是什么梅”颜兮摇摇头:“这种梅我却从没有见过,不似话梅酸涩,又比乌梅口感饱满一些。”“前几日白泽国使节访凤凰,随同来了很多朝贡之物,金银器具,布匹丝绸自不必说了,又带了些白泽特产来。我想这种梅子大抵便是使节送来,王上又分给后宫些的吧。白泽地处南方,湿润多雨,如果推测不错,这些应该便是水晶梅了。”颜兮也听爹提过白泽使节这些日在京中的事,据说王上还会在几日之后举办宫廷宴,以作对白泽使节的犒赏。颜兮便巴结道:“还是吉叔叔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吉方看她样子,便心知一二,于是道:“又瞒着你爹娘做了什么事说来与我听听。”颜兮不敢隐瞒,便把那日救小叫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本来还怕吉方怪自己女儿家不尊礼节,谁知他听后竟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十分不错。你这个丫头确实有几分侠肝义胆。”颜兮见他不恼,反而将自己赞扬一番,心头一喜。吉方问道:“那如今你所说的小叫花人呢也带回来了吧”颜兮一壁点头应着,一壁叫人唤来那小叫花。吉方听颜兮讲述,本以为会是个其貌不扬,甚至满身污秽的小孩,却没想到引上前来的少年长得十分干净,且举手投足间皆知礼从容,若换上身荣锦衣服,竟就似个官家少爷了。吉方便问名字,却被告知他还未有姓名。于是默然叹气,心道也是一个自幼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住了住,忽然说:“不如我赐他个名,也好过每日你,你的称呼,小哥意下如何”少年垂眸想了想,便应了。吉方稍思片刻,道:“趋吉避凶,承天之祜。便叫你吉承,以为如何”少年还未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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