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也是曾经,他已经彻底放下了,那份爱,有懵懂,有年少无知,有依赖,有习惯,她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如今的夏子夕已经完完全全属于顾晓黎,这份爱的纯粹、执着和坚定,于我,根本无法比拟,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雪德强忍泪水微笑着,一把抱住了子夕,像兄弟,像朋友:“子夕,你真的变得很优秀,我很后悔当初对你say no,不过被你喜欢过,这也足够让我满足。好好爱顾晓黎,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子夕欣慰的拍了拍雪德的背,雪德没有放手,她不想让子夕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子夕,如果你能体会,就该明白此刻我的心痛不会比你少一分,我的后悔也不会比你少一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帮你找到顾晓黎。、重逢,物是人非五年后宽敞明亮的房间,颇具设计感的落地玻璃窗彰显着不凡的品味,崭新的几何办公桌上清爽整洁,电脑、电话、文件还有一个相框,碧蓝的大海前,一对甜蜜微笑的小夫妻,好像一切都在昨天。一位优雅漂亮的女士翩然走近:“子夕,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晚上早点回去。”“好的。”礼貌的笑容,得体的举止,这是亦林集团新的总经理,夏子夕,还有他的助理,赵雪德,“我收拾一下就走了。”雪德做了一个ok的手势,出去了。子夕若有所思的拿起桌上的相框,又是1年过去了,你到底在哪里子夕回到了爸妈家里,夏岳林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何亦芬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晚饭,子夕放下公文包就推着爸爸到花园里散步,自然的就像日日发生的事情。3年前,夏岳林因为突发的脑中风一病不起,子夕临危受命接管了公司,结束了他漫无目的的找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顾晓黎,3年来,不管多忙,他总会抽出1个月的时间到处走走。晓黎的老家、读书的地方、喜欢的地方,甚至只要是她提过的地方,总有一处,顾晓黎,你会在那儿,等着我。再过一个月,又到了他休假的时候,每到这时候,雪德都会替他看着公司,让他毫无顾忌的离开,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够帮助他找到顾晓黎的方法,她始终坚持着这样的陪伴,不管别人如何蜚短流长,不管父亲如何疾言厉色,她只想这样陪着他,一直到他们夫妻团聚。吃过晚饭,照顾夏岳林睡下,子夕开车回到了自己家里,5年来,无论多晚,无论多么疲惫,他都坚持要回到这里。也许是期待着哪一天顾晓黎会突然出现,也许是依然眷恋这里还残存着顾晓黎的气息,这个家一切如旧,连秀秀他也没有遣走,尽管家里已经着实没有多少家务可做,他还是希望她能留下,就好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一天的疲惫让子夕躺在床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几乎都不用摸索,熟练的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丝绒小盒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顾晓黎的结婚戒指,子夕轻轻吻了一下:“晓黎,再过一个月,我又要出发了,这次,我会遇见你吗”子夕反手从旁边的枕头下拿出了一份看着有些陈旧的文件,是顾晓黎已经签字确认的离婚协议书,里面还有一封晓黎的书信。子夕小心翼翼的展开,尽管十分珍惜,但长期的翻阅让页角有些卷皱,他轻轻的把每一个小角都平展开来,然后开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阅读:子夕:很抱歉没有勇气当面和你道别,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原谅我在你的酒里做了一点手脚。遇到你,我曾经觉得是一场噩梦,但是这四年来,你对我的所有关心、照顾、体贴和包容,让我明白这其实是我最最幸运的际遇。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始终在我身边,帮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小到学车做饭,大到妈妈过世,你始终都是我身边最值得依靠的人。所以,不要对我有任何愧疚,更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跟你结婚,我没有后悔,我收获了很多真实的喜怒哀乐。和你共同期待一个小生命,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没有之一。尽管最后我们失去了他,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的偏执和不冷静同样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的话,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让你背负了所有的责难和伤心,对不起。我知道我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没有陪你过完结婚纪念日,就好像我没有勇气当面和你道别一样,既然注定要分开,我实在不想给你留下太多不舍和回忆。我也讨厌自己这么懦弱,但就是这么差劲的我被你足足疼爱了4年,我很知足,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足以弥补任何伤害,你值得过更好的生活。子夕,我的突然离开,也许会让你难过一阵子,但你要快快的恢复过来,不要找我,忘了我。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该相遇,4年的时光是对也罢,错也罢,就让它都过去吧,签了离婚协议书,回到你本来的生活轨道,好好的走下去。愿你往后的日子里期望的都实现,得不到的都释怀珍重顾晓黎就是这短短的五六百字,子夕几乎已经可以倒背如流,千百次的猜想顾晓黎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完这封信,是否和自己一样每看一次都会有锥心般的不舍和难过。子夕轻轻的把信放在胸口,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伴随着剧烈的头痛,他艰难的下床拿出了一片药,5年来这样煎熬的夜实在太多了,多得他已经习惯了目睹这个城市的昼夜交替。亦林集团经过多年的准备,计划进行港股上市,公司准备聘请几家资质较好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上市前的咨询和审计工作。因为是大事,财务总监特意把几家事务所的资料拿给了子夕,子夕循例翻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一堆如此枯燥的文件中他会看到他期盼已久的名字:顾晓黎,华勤会计师事务所本次的项目负责人,顾晓黎,这三个字让他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心痛难当。是她吗是我日夜思念的顾晓黎吗是同名同姓还是会这么巧吗也是一名会计师子夕的脑子在飞速的质疑、开心和自我安慰中交迭着,以致于身旁的财务总监也纳闷一张毫无营养价值的人员配置表怎么会让总经理足足直视了好几分钟。“夏总,”财务总监终于是忍不住要打断子夕,决定摸摸情况,“这家华勤事务所的总部在香港,在工作交流和沟通上可能不如其他几家更方便更有效率,他们的优势在于”“让他们明天过来谈谈吧”华勤的总部哪怕在北极对夏子夕而言也毫不重要,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见见这位项目负责人。“您也参加”财务总监试探着。“当然。”子夕转头侧目看着他,这一脸的错愕提醒了夏子夕这种举动有多反常,子夕立马正襟危坐,为自己的特别关照搜肠刮肚的找着理由,“这是公司近年的大事,我应该要参与的。除了华勤,让其他几家事务所也都来见面谈谈吧,老板,还有项目负责人。”“好的”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谁都希望自己的工作得到领导的赏识和特别重视,财务总监满口答应。“项目负责人必须到场。”子夕再次特备强调。也不知道这些个事务所是怎么做到的,连财务总监自己也觉得有些突然的要求,一个个竟然全都如约而至,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交了差,只不过老板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儿。华勤因为航班的问题,被安排在最后见面,子夕全程心不在焉的听着财务总监和事务所交流着一些似懂非懂的问题,少言寡语的冷漠劲让人完全看不出这场见面的意义,财务总监甚至想要妄度圣意取消后面的见面,子夕只是平静的说了声:不用。终于,千呼万唤的华勤到了,就在财务总监为了避免老板干等,而在费尽心思和倒数第二家事务所瞎扯话题的时候,这个及时雨般的消息拯救了所有人,包括夏子夕。子夕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抓紧,既兴奋,又紧张,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挪,挺直了腰板,轻轻拨弄了一下领带,虽然这些年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但每一次,只要希望来临,他总是会忍不住的期待。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没有期待中的顾晓黎,看来又是同名同姓,老天爷为什么又和我开了一次玩笑子夕泄气的靠在了座椅上,疲惫的眨了眨眼,这样失望后的平静他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在云南,在内蒙,在英国,在澳大利亚,尽管失落从来没有减少一分,但是他已经能够很快的让自己振作起来。看来老板是有些厌烦了,财务总监兀自揣测着,想要尽快结束最后一场约谈:“抱歉,由于我们夏总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会,所以请你们简单介绍一下你们事务所以及对本次合作的一些基本构想。”开口的是一位大概40岁左右的女士,干练沉稳:“您好,我是华勤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我叫何芳菲。首先非常抱歉,由于航班延误,我们迟到了。”子夕拿着华勤的资料,一动不动的坐着,如果有人敢直视一下,就会轻易地发现这只是一个充满失落的男人在发呆,眼前何芳菲在说着什么根本一点都不重要,那些关于华勤在过去十年里的伟大战绩是否真的能够进入亦林的法眼就交给财务总监操心去吧。“以上就是我们华勤的一些基本情况。”何芳菲言简意赅的进行着介绍,“接下来,向各位说明一下我们对于贵公司本次上市项目的一些构想。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我们提交的资料,在说明之前,我想向各位解释一下,这次项目我们原本安排的项目负责人是顾晓黎女士,但是由于她的一些个人原因,我们临时将项目负责人更改为了我身边这位叶云女士。不过,请放心,叶云女士是我们所非常优秀、非常有经验的老会计师,觉得能够为贵公司的上市计划做出很好的咨询和建议”什么我听到了什么一个叫叶云的名字,不是应该有一个同名同姓的顾晓黎站在我的眼前吗“等等”子夕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何芳菲的话,甚至都顾不上一些客套的尊称,“她叫什么”何芳菲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叶云,是我们委派的本次项目负责人。”“叶云”子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是顾晓黎”何芳菲非常抱歉的笑了笑,也许子夕对于这个问题如此介意让她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大家素昧蒙面,合作也尚未开始,只要资质相当,临阵易帅也不是什么大事:“是的,本来我们是安排顾晓黎女士来负责这个项目,不过由于一些个人原因,她临时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已经辞职了为什么”看来顾晓黎是确有其人了,子夕重新燃起了希望,不过辞职又是怎么回事呢何芳菲显然被这样的问题彻底惊倒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整场会面,似乎老板最有兴趣的就是此刻,只有在公司待得最久的财务总监大约想起了点什么,夏子夕以前的太太似乎就姓顾,不过见面的时候实在太少,他也不敢确定了。何芳菲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们也不太方便过问,雇主和员工也是一个自由选择的过程。”细心的财务总监从夏子夕的反常中已经能够慢慢确信自己的猜测,他必须想办法化解掉这个尴尬的处境。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夏总开会的时间到了,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儿吧,你们的计划我们会子夕研究,如果有任何进展会及时联系你们,感谢你们今天赶来这儿。”最后一场约谈就在这不冷不热的氛围中结束了,所有人都出去了,子夕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牢牢的抓住手里华勤的资料,镇定的拿起电话让秘书预定了一张去香港的机票,无论是与不是,我一定要亲眼去看看。下午三点,香港中环,电梯稳稳地停在了27楼,子夕径直走到了前台想要找顾晓黎,可是得到的答案是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正巧遇到何芳菲从外面办事回来,子夕的出现让她喜出望外,热情的招呼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子夕飞速的编着谎话,告诉何芳菲自己是因为临时有事到香港出差,所以顺便来事务所实地看看,加上昨天由于有急事,中断了约谈,今天特意来找她聊聊。谁能相信这么严肃的商务会谈会发生的这么偶然,不过这些都不值得计较,现在何芳菲能看到的只是满眼的商机。子夕不得不坐在那儿假装认真的听着何芳菲再次高谈阔论自己的计划和华勤的傲人战绩,而满脑子想的却是如何能够把话题转移到他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上。终于,听起来,何芳菲的介绍似乎要结束了,她正在不厌其烦的吹嘘着这次负责项目的叶云如何有本事,看起来是个插话的好机会:“这么听起来,叶云女士确实不错,只不过昨天我们突然听到你们临时换人,所以有些错愕,也担心你们前期准备工作不足,临时换上的负责人对这个项目也不够了解。”何芳菲大手一挥:“这点夏总,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的项目资料都是组织几位资深的会计师共同编制的,叶云前期也参与了,所以对你们公司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而且,公司决定投标不久,晓黎就提出了辞职,所以事实上我们内部很早就已经把这件事移交给叶云了。”“是吗”子夕故作镇定的回答,“这样就好。”子夕装作随意的和何芳菲开着玩笑,“说实话,华勤确实是一家不错的事务所,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