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睡够,头有点疼凌轩煌却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掌心,“既然醒了,就陪我出去走走”“不要我还要睡”说罢,便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竟像个孩子不禁想起那年她第一次将自己交给他时的场景,心中又甜又酸这贪睡的毛病,这么多年竟是一点都没改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不愿自己走,本王不介意抱你走”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慕羽罗的耳畔,引得她身子轻微一颤,于是再没了睡意,锦被一掀,猛地坐起,愤愤地瞪着凌轩煌,“王爷到底想要如何”凌轩煌见她恼怒的模样,只是笑,却什么也不说。看着他的笑意,不知怎么的,慕羽罗竟有几分不祥的感觉,果然,这个预感在之后的日子里得到了充分的验证“本王想吃点心,你捡几样自己拿手的做来给本王尝尝”“本王累了,你弹首曲子给本王听”“来陪本王下盘棋”或者她在凉亭中看风景时,会有侍女过来对她这么说:“罗裳姑娘,王爷四处寻不到你,正在发脾气呢,你快回去看看吧”又或者,她在花园里散心时会有侍卫这么说:“请罗裳姑娘回到王爷身边去”“请姑娘不要为难属下”慕羽罗气呼呼地坐了下来,看着那边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眼底怎么也掩饰不了得逞笑意的男人,嘴角禁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她是从未想过,堂堂贤亲王爷,众人眼中高贵优雅,果断决绝的男人,也会有这般不要脸的时候她忍不住又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凌轩煌却只是深沉地凝住她,黑眸之中划过几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却答非所问,“本王觉得有些饿了,今天吃什么啊”慕羽罗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双眸之中波光不定自从那一天开始,他的行为着实奇怪,除了睡觉,几乎每时每刻都将她留在身边,让侍卫侍女看着她,难道是已经发现了她的目的失神间,没有发现凌轩煌已经行至身边,他伸手轻抚她的唇瓣,迫使她松开齿贝,她一惊,陡然后退了一步。凌轩煌脸色微变,却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常,速度之快,以致于慕羽罗根本来不及捕捉。他温柔地看着她,道:“以后不要再咬嘴唇了”慕羽罗一愣,一时间忘了言语,又听他补充道:“我会心疼的”身子蓦地一颤,慕羽罗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却已转身走到桌旁坐下,神色平淡,继续地看他的书去了。几分真,几分假,竟无从分辨慕羽罗收紧手指,任由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却无法止住心间翻涌起来的烦乱的情绪。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是他的府邸,她也确实甩不掉他遍布府里的侍卫侍女,寻到机会动手,既然丧失了自主权,那么不如迎难而上,只要得到他的允许,那么她进出书房,相信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也省去她一些力气,于是她道:“近来实在无聊,王爷若不想罗裳出去闲逛,不如让罗裳去书房找些书来看看。”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哪知他却爽快地同意了,“好”慕羽罗有些怔愣,试探地问道:“这么快就答应了王爷就不怕罗裳别有用心”“哦那你有什么用心”凌轩煌头也未抬,继续看他手中的书卷,声音沉着地问道。“呵呵说笑”慕羽罗牵起嘴角强笑道,“说笑而已王爷不要当真。罗裳能有什么用心呵呵”凌轩煌淡淡地瞥了她,接着看书。慕羽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只是他是真的没有防备,还是刻意为之,引她上钩但是不管这是否是陷阱,她都要去书房,探个究竟、画中女子事情却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进行顺利,她忽略了一点凌轩煌这些日子一直都和她在一起,之前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将自己的公务以及日常所看书籍从书房移到了她的院子里,如今她说要到书房看书,他答应她的同时,便又将东西移了回来。也就是说,她的确能在书房进出自由,却由于他一直在身边,而寻不到机会下手。慕羽罗手里拿着书卷,侧坐在座椅上,有意无意却又咬牙切齿地瞪向坐在书桌后的凌轩煌。后者似有所感,却仍是一脸平静,仿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慕羽罗一阵气恼,突然将书往几案上一扔,起身向外走去。“又要去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慕羽罗脚步未停,随口答道:“太闷,出去走走。”凌轩煌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走至她身旁,一把拉住了她,“不是你自己提出要来看书的嘛,怎么又闷了”慕羽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试了几次,依旧被凌轩煌紧紧地握在手里,于是使起了脾气,冲他喊道:“就是闷了”话音未落,两人皆是一愣。慕羽罗的眸底掀起复杂的颜色,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别开脸去。按理说,他该发怒的,气她的不识好歹,可是他的心底却感觉到了几分愉悦很好她能冲自己发脾气,最起码,不再像对待陌生人那般对待他深邃的黑眸中隐隐有柔光闪烁,他抬手掰过她的脸,指尖点在她的唇上,微微用力,迫使她的牙齿放开她的唇瓣,“都说了,不要咬嘴唇,我会心疼的”慕羽罗凝住他,竟是再也移不开视线这一次,她看清了,那对眸子之中的诚挚和认真,还有那萦绕不去的温柔。心开始轻轻颤抖,异样的情绪翻涌而出,她不知那是什么,却是无法再忽略凌轩煌笑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掌心翻转与她相贴,十指相扣,紧紧的,竟似再也不会分开,他看着她,宠溺地道:“既然闷了,那我陪你出去走走。”脑海中一片空白,慕羽罗还未作出任何反应,凌轩煌便已牵着她往书房外走,可是没走几步,就有侍卫疾步而来,单膝跪在凌轩煌面前,“王爷,紧急军情”凌轩煌面色一冷,蓦地放开了慕羽罗的手,手心陡然传来的冷意使得女子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心间划过一抹失落。凌轩煌紧走几步,突然想起被他落下的慕羽罗,于是回头担忧地看向她,开口道:“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慕羽罗心头一悸,遂而扬唇微笑着点了点头。凌轩煌这才放心地离开。慕羽罗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回身走进书房,环视了下四周,却又迟迟未动如今,碍事的人已经走了,她也是时候该动手了,可她为何,却提不起劲来回想起方才和他在一起的场景,心中竟似有千丝万缕的柔情,酸酸的,甜甜的,又隐约伴着一阵疼痛凌轩煌看她的眼神,当真是深情如许,只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情吗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瓜,也是状况频出的时候,他是王爷,一定有很多女人,也深知这点,或许他是对她有所怀疑,想要借机一探究竟可,若是假的,那他的演技实在太好了,连一丝一毫的端倪都不曾让人发觉或许,是真的呢不过,也不能排除皇室中人天生演技卓越这一可能到底是真还是假繁杂的心绪一经挑起就难以压制,慕羽罗深吸了几口气,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办正事要紧几乎是把书房的每寸土地都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慕羽罗双手叉腰,眉梢微蹙难道是情报有误,那东西,根本就不在书房或者今天不巧的,让凌轩煌带在了身边想到刚刚侍卫说的话,以及凌轩煌冷硬肃杀的侧脸,慕羽罗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只是兜兜转转,竟又错过了运气着实不太好慕羽罗抬手抚额,深叹一声。看来,还得再寻机会他让她在这里等他,她竟就真的在这里等他了。慕羽罗坐在书桌前,一手支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外边。他说会马上回来的,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却连影子都不见一个。慕羽罗努努嘴,气愤地骂道:“言而无信的男人”似是为了发泄心中凝聚的火气,慕羽罗伸手将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书册翻得乱七八糟,却又觉得可笑,缓缓靠向了椅背她这是在耍什么脾气思绪游离间,蓦地瞥见书桌旁的画罐中插了几卷画轴,不由心生好奇,于是就抽出来看了看。画的竟是从这处山庄俯瞰下去的苍邪城景象,壮丽河山,繁花似锦,清新自然,却无法忽略这画中透出的那几分孤独苍凉的感觉,这许是身居高位者都有的体验吧慕羽罗轻叹一口气,心头流淌过一丝疼痛,将画卷好放回去,又抽了另外一卷过来展开。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她怔怔地看着那幅画,不动了。阳光正好,女子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翻看着书中的书册,一袭鹅黄浅衫衬得她面容更为清丽绝艳,如墨长发柔顺地垂下来,又似乎被风吹动,轻轻摇曳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心思,才能将这画画得如此细致入微,惟妙惟肖但这却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这画上的女子,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电光石火间,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将画慢慢地卷了起来,只是那握着画轴的手却还在轻轻颤抖着,慕羽罗的目光渐渐转冷,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绕过书桌便要向外走。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喧哗之声,“陈小姐,你不能进去”“滚开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拦我”话音还未落尽,便见一个粉色的身影闯了进来。慕羽罗神色平淡地看向来人。其实她很想赞她一句,容貌好是俊俏,如果那人眼中没有对她那么深的敌意的话。粉衣女子气势凌人地看着她,“你就是王爷留在府中的青楼女子。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我还以为是多么清高绝色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一股子狐媚劲,真不知道王爷喜欢你哪点。”慕羽罗冷淡地睨着她,却并没有说话骄横无礼,刁蛮任性,说话也不留口德,一看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没有必要和她一般见识。粉衣女子见慕羽罗不作声,以为她怕了她,不由气势更甚,“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答”慕羽罗本就心烦,不想与她搭理,冷冷地径直向前走。粉衣女子却不打算放她离开,侧身拦在慕羽罗面前,“站住我有让你走吗”慕羽罗抬眸,淡淡地瞥向她。看似随意的一瞥,却觉一股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又宛如沉进了千年寒潭之中,身上、心中,没有一处不是刺骨的冰凉。粉衣女子的身子猛地一颤,惊得站在了原地。慕羽罗冷冷一笑,绕过她,继续往外走。粉衣女子回过神来,觉得十分不甘心,伸手蛮横地拽向慕羽罗的头发,“我让你走”慕羽罗似乎早有预料,闪身一避,轻易躲过了女子探过来的手。粉衣女子没有料到慕羽罗有这般身法,又是一愣,上上下下又看了她几遍,视线蓦然落在她手中的画轴上,便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凄厉叫道:“你好大的胆子,王爷的东西你都敢乱动”说罢,便扑过来要抢。慕羽罗一愣,看向手中的画卷方才心绪恍惚,竟是忘了放回去这一愣间,粉衣女子已经抓住了卷轴,正用尽力气往外抽拽。慕羽罗眸光似泛起了凛冽刀光,手上加了些力道,紧紧地握着画轴,就是不让她抽走,心中汹涌的情绪奔腾着、叫嚣着,似要冲破一切束缚,连她都不明白,此时此刻的愤怒、不悦、不甘到底是为了什么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心头一悸,慕羽罗松了手,而粉衣女子见到凌轩煌也是一惊,没有拿稳,画卷就这样掉落在地上,滚动间展开了些许,画中女子隐隐可见。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急切的,紧张的,害怕的,又带着浓郁的怒火,从她身边经过时,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却是将那落到地上的画卷小心翼翼地拿起,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手势温柔而又怜惜,仿佛那画才是他心爱的女人,其他人都无关紧要那一瞬,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未觉得痛,但心上到底还是有了道道裂纹,半晌后,疼痛沿着那些纵横的裂纹丝丝缕缕地漫入全身,疼得身子也微微轻颤。慕羽罗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却固执地望着他,期待他能有所反应,可他却不曾回头看她。为什么明明心头已经再容不下别人,却还要来招惹她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吗所以,她就只是个替身他的那些温柔、宽容、宠溺,那些所谓的心疼都是对另外一个女人的而不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