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羽看到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魁梧,面庞黝黑,身上戴着奇怪配饰的高大强壮的男人。手臂的肌肉在无遮掩的阳光里仿佛要爆炸般闪闪发光。“威姆斯,你这个老头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儿子亲手签的字。看见了吗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什么字我没签过什么字。这可是私人财产,我可以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少他妈给我装蒜。”一个男人抓住了威姆斯老板肥胖的领子。“这是我的屋子,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这就是威姆斯的家的屋子。从来不是别人的。你想要我的屋子,没门。”“呵,这可由不得你。你儿子已经卖给了我。它就是我的。你想要,可以。给我双倍的价格买回去。这破房子立刻就又是你的了。”抓着老板领子的那人松开了手,看着他的眼睛狡黠地说。“呸,王八蛋。畜生。我一个子儿都没有。”一口浓痰吐在那人的脸上。那人浓眉倒竖,一拳将威姆斯打倒在地。威姆斯啊哟叫了一声,一脚又踢向威姆斯的肚子。威姆斯蜷缩在地上。口中发出微微呻吟。“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男人。”那个打倒威姆斯的男人看向人群中,一个穿着棕色上衣的小个亚洲女人,颤抖着盯着他。那个男人看了白羽一眼,将脸转了过去。很明显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白羽仿佛被激怒了般,胆子更大了。直接走了上去。扶着挣扎着站起来的老人。说道:“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滚开。”男人一把将白羽摔倒在地。白羽觉得身上一阵疼痛。眼泪绷不住掉了出来。突然一双手伸在白羽面前,将她拉了起来。温柔地问道:“你没事吧。”白羽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帅气的亚洲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像一棵树,一种巨大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她的心房。她点了点头。亚洲男人将白羽拉到他的身后。用意大利语对那个男人说着什么。只见那个男人脸一黑,目露凶光。一拳向亚洲男人打来。离脸约一手的距离亚洲男子接住了拳头。白羽吓得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他又用意大利语说着什么。忽然那个意大利男人将拳头缩了回去,转过头,叫门口的拿出一张表,放在亚洲男子的面前。威姆斯店长一把抓住亚洲男子的手,说着意大利话。虽然听不懂,但看得出是让他不要填。亚洲男子微微一笑,用意大利语对对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话。对方怪目圆睁,盯着他看了几秒,朝地下吐了一口痰。接着店里恢复了平静。所有人安静地站在各自的位置。没多久几个身穿制服的意大利地区警察从门口走了进来。亚洲男子用意大利语对警察说着什么。警察看了看他和那几个意大利男人,威严地点了点头。亚洲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枝笔,填满了表格。威姆斯在旁边不停地叹气。那几个意大利男人拿着表格满意地走了。警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旅馆里的其他人又恢复了吃喝闲谈。刚才的一切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旅馆里一张靠窗的桌子边坐着两个年轻男女。男的眉清目秀,身材颀长。女的矮小普通。一个名字叫做白羽。一个名字叫做李郁桢。李郁桢看着白羽说道:“你好,我叫李郁侦。”白羽听到李郁桢三个字猛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李郁桢,白羽花了四年的时间偷偷刻在心里的男人。李郁桢这三个字,白羽不知道在纸上写了多少遍,每一笔一划,都注满了她的心意。没想到十年之后还能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再次见到他。白羽闪烁的眼光直直地看着他,心里砰砰乱跳,思绪混沌万千。李郁桢看着她,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了爱上我了”白羽被他一问,知道自己刚才很失态,羞惭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办。“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我是你的初恋男友似的。不过,没关系啦。这挺美好的。我还真的好希望能有个人这样爱着我呢。”白羽惊讶地抬起头,他原来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暗恋他啊。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很难过。“怎么会,你长得那么好看,那么优秀,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也许吧。”李郁桢拿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你是一个旅行还是有朋友一起来”“一个人。”“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挺勇敢的。等一下,你要去埃特纳火山吗”白羽点了点头。“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可以同行的人了。我们可以一起吗”白羽听到这句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拼命地点了点头。李郁桢和白羽一起朝埃特纳火山进发,一路上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李郁桢告诉白羽他来看火山原因:“我一直希望自己是一座活火山,沉睡着,却不知什么时候爆发。但遗憾地是,我是一座死火山,永远沉睡,没有爆发的一天。”俩人回到火山旅馆,在一个明媚的清晨,互道了再见。白羽继续她的旅程,李郁桢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一次偶然的相遇,就这样静静地落下了帷幕。第三章无奈积蓄花光,只好重新找工作。白羽在外飘飘荡荡,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转眼已经三十四岁。那个时候她正游走在日本的街头。她拿出笔算了算,如果飞回家乡,中途要转机,需要额外花几千块钱,而且她已经没有房子,回去亦没有要见的人。她想何必再折腾一番,不如买一张机票随便去哪儿算了,只要在中国就行。她来到机场,买了张日本到北京的票。白羽从机场出来,熙熙攘攘全是人。她非常兴奋,终于见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许多人。仿佛久别的游子见到了故乡的亲人一般。她拉着行李,大大地吸了一口北京的空气。可是肚饿将她一把拉回实际的需要。她拉着行李转了半天,迟迟不敢停留。囊中羞涩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吃什么才好。兜兜转转她终于在一个窄巷里,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吃了饭,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几天之后,她就从旅馆里搬了出来。在旅馆的这几天,她白天出去,晚上回来,去了很多家公司,所有的公司都是一句话:“到时侯,我们会和您联系。”一连几天,白羽都活在等待和寻找中。白羽从旅馆提出行李。望着车辆不断穿行的茫茫街道,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北京这个地方,寸土寸金,每一平,就是好几万,甚至几十万。租房也不简单。甚至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就算有钱也租不到房子。白羽想她可能要睡天桥了。或者睡公园。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现在是北京的春天,晚上特别冷。白羽完全不敢闭上眼睛。她就这样一个人拉着行李在路灯下走着。走路身上至少暖和些。一个人,在寒冷的夜,拖着行李,不知道前路如何。白羽心里一阵发酸,一边走,一边用手背拭去不争气的眼泪。第二天白羽拉着行李路过她几天前来应聘过的公司门口。她还记得当时那个主管问了她的工作经验,她回答说十年,主管还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方也说让她回去等消息。白羽已经走投无路,决定再进去试试。白羽将行李箱放在公司所在大厦的旁边,穿过旋转门走了进去。一个画着浓妆的美丽司仪向她走了过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声音甜美亲切。白羽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站着显得局促不安。对方又礼貌地问了一句。白羽继续沉默,满脸通红,手紧紧抓着口袋。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来应聘时,随手放在口袋里的招聘启事。她便将它拿了出来。红着脸嗫嚅道:“请问”还没等她说完,对方立刻笑着说:“哦,您是来面试的吗请往那边走,会有工作人员带您去面试地点。”白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另一个同样打扮的女人领进了一间小会议室。会议室用一扇玻璃门隔为两个单独空间。里面一排坐着两人男人和一个女人。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外面放了很多椅子。椅子上坐着十来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男人女人。会议室里开着暖气,白羽一走进去,便觉得一阵发热。厚厚的羽绒服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过幸运地她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衫。白羽环顾了四周,找到一张空余的椅子坐下。她将羽绒服和开衫毛衣脱了下来,放在腿上。“欢迎大家来到王冠金融公司,有请第一位面试者。”外面响起里面麦克风的声音。白羽看见一个男人站起来走了进去。白羽紧张地盯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虽然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但看起来似乎很愉快,白羽看见四个人时不时地露出微笑。心里一阵打鼓。可是当他出来的时候,白羽看得出他好像不是很开心。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站了起来,走了进去。和第一个人一样,里面很愉快,但出来时仿佛带着忧愁。接着第五个人走了进去。没多久白羽看见那个人站了起来,好像很生气,大声质问着什么。接着拉开椅子,从门里走了出来,玻璃门发出颤抖的响声。白羽发现那个人长得很壮,三十来岁,浓眉大眼,皮肤略黑,血气方刚。白羽暗暗叹了口气,佩服他的活力。“各位请注意。由于最近公司资金紧张,所以工资方面我们可能无法兑现当初的承诺。目前只能支付原工资的百分之五十。觉得工资低,无法接受的朋友,请另投高明。”听到这个消息剩下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从会议室门口走了出去。只剩下白羽和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最后的结果是白羽幸运地留了下来。就这样误打误撞地白羽终于找到了工作。让她奇怪地是,工资和之前招聘上写的一样。一分钱都不少。一个月之后,白羽发现了这个奇怪的考验和秘密。在领工资之前,白羽没有地方住,便偷偷地等所有人都下班了,一个人呆在公司里。接连好几天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异常。这也不奇怪,她,白羽一个普通的人,谁有心思管她呢不过一天白羽站在洗手间镜子前洗手,一个做清洁的阿姨走过来悄悄对白羽说:“喂,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公司里睡呀”白羽惊诧地看着她。像一个被抓现行的小偷,紧张不安。“你别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你实在没地方住,我家里有床,你可以到我那儿去住,一个月你看着给点钱就行了。我家离这儿不远,几个站儿就到了。”“如果阿姨有房子的话,真的是太好了。”白羽感激地说。“有,有,有,你下班儿了,就和我一起走儿,我都给儿你收拾儿好了。我出去拖地了,到时候儿你就到这里来找我。”到了下班时间,白羽来到洗手间,果然看见阿姨在那里洗拖把。“你来了,还真准时。我把这个拖把洗了就下班儿了。等一下哈。”“姑娘,你今年多大啊”阿姨挽着白羽的胳膊走在路上问道。“三十四了。”“那可不小了,有没有老公啊”“没有。”“离婚啦,这年头儿,离婚的多。没事儿,赶明儿阿姨叫小芳给你介绍儿一个好小伙子。小芳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媒婆,一说一个准儿。我叫她给你介绍个好的,不好的咱也不要。”“不用啦。”“不要害羞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放心保管给你找个好的,又帅又有钱的那种。”“真的,不用了。”“难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那阿姨我就多事儿了。”白羽被说得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回答道:“没有。对了阿姨你是哪儿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人,中国好多地方都去过。东北那疙瘩啦,上海啦,广东啦,胡建啦,西安啦,像新疆我也去过。这些儿年来去过不少地方呢。最近这几年一直在北京,娃娃在这边上学。”“孩子几岁啦,学习成绩很好吧。”“有大的,有小的。好不容易把户口迁到北京来拉,成绩老好了。希望他们能上那个清华北大。”白羽微微笑了一下。走了一路,阿姨说了一路。阿姨家其实离公司挺远。走路加坐公车,大概用了两个小时。阿姨家住在一个小院儿里的一个小房间里。旁边的一个屋子堆放着高高矮矮的废品。白羽跟着阿姨刚一出现在房间门口,旁边一个正在敲打废品的中年男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走过来向白羽打招呼。“你好,是白姑娘吧。我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听见有鸟在屋前面叫,我想一定有贵客要来,没想到真有贵客来了。”“废话那么多,杵在那儿干嘛,让白羽姑娘进去坐啊,走了半天了。家里茶拿出来,泡上。”“白姑娘请进来。”中年男子走了进去,白羽跟在后面。白羽坐在一个方凳上,屋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