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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1 / 1)

那种疼痛完全远去的轻松感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翩然登仙,她捂着胸口看向抱住她的人,容貌昳丽,嘴唇紧抿,尊贵威仪,仪容让她分外熟悉。容渺来不及感慨又是他,眼前一阵旋转,有人抓住她的胳膊,朗声道:“阿兰,你回头看。”又是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顺势转头,就见身下是高高不知数的阶梯,下面的广场上站着兵甲染血的将士,肃杀之气几乎要扑面而来,她心一滞,又看向握住她胳膊的手,骨瘦嶙峋,指尖惨白,腕骨高高的凸起。容渺想起了她当时梦到的成亲之时。她发愣的偏头看他,果然是他,只是一片病容,衣服在他身上空空荡荡,本来昳丽的容貌瘦的挂不住肉,眼神却明亮如刀,连薄薄的嘴唇也带出一抹残酷来。他含笑的看着她:“阿兰,今后你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欢喜不欢喜”“逆臣”“叛贼”“你不得好死”尖酸刻薄的咒骂让她有些发愣,她侧头看去,正是一群衣冠凌乱的士大夫,被士兵压在地上,苍老的脸上全是无可奈何的痛恨,身旁是惊慌不已的女眷,华丽的首饰衣服已经变的乱七八糟,只是此时再也没人会在意,惶恐不安的缩在一起,不时的抬头看向他们,眼睛里有愤恨,有惊慌,有害怕,有求饶万般情态一朝看尽。容渺下意识的停住了视线。他风轻云淡的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阿兰看他们做什么。”他牵住她的手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俯视大半个皇宫,正欲说什么,眼神忽而一厉,拉着她就想退开,只是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潮红。“有刺客”“小心”“来人”尖叫声此起彼伏,兵器抽出剑鞘的声音不绝入耳,容渺发愣之时就瞧见一把匕首已经到了眼前,而他显然是旧疾复发,咳出了一大口血,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再回神之时,胸口一疼,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脸色惨白如纸,手指上全是淅淅沥沥的血水,他说:“阿兰,坚持住。”容渺低头,胸口的抽痛才涌了上来,原先月白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她后知后觉的想到,原来我为他挡了刀。容渺忽而想笑,扯了扯唇,嘴角涌出一大口血沫。大约是经过了抽筋扒皮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这时候疼起来的时候她还有心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放空的任由人摆弄她的身体,一直有人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阿兰,坚持住。”她大约还是要死的。容渺已经明悟了,他说他们有前世鸳盟,原来就是她在他跟前死了三次了么自嘲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涌入了一层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整个人已经抽身而出,却还是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像是一抹孤魂一样浮在半空当中,看着下面的人来来去去,躺在床上的那人苍白病弱,几乎要陷在了被子当中。容渺已经想起了站在窗前看着玉兰花开的少女。和她一模一样,只是更是消瘦苍白,清愁掩之不去。她的一生也在她眼前回放。她出生名门,只是父母早丧,独留她一位孤女,至此从云上落入尘土之中,在府里如履薄冰,养成了多愁善感的性子,等到待嫁之时,婶娘为了不让女儿嫁给病弱的静安王,更是让她以身相代。出嫁之日,新郎吐血昏倒,她在府中更是多了流言蜚语,唯有静安王带她温柔体贴,陪她下棋弹琴,纵然是病弱,也掩盖不住他的风华,她又一次看他吐血,她握住他的手,在心里说,你待我诚,我必定待你以真,若是你早亡,我必定相陪。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此时神圣而美好,爱情本就是神圣的事情,她也愿意用神圣庄重的方式来将它埋葬。直到她听到有丫鬟在她背后窃窃私语,“徐姑娘才是王爷放在心上的人,王妃是陛下赐婚,就是出身高贵家里也没剩下多少人了,等着瞧吧,等王爷事成之日,王妃必定”她才恍然明白,原来静安王在筹谋谋逆大事,而且并不是一时之事。不禁觉得好笑,连丫鬟也知晓的事情,她这个日日同床共枕的人居然现在才知晓只鳞片抓,容渺恍然整个人都成了这个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少女。满心的恍然惶恐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那种从强烈到从容的感情,容渺就像是自身经历了一般,她成了这个满身清愁的少女,整日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亭亭如盖的玉兰树,油绿的叶子玉白的花,这是两人情浓时静安王为她移来的。她心道,原来我从来不懂你,你也从来没对我说过。曾经耳边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为了安抚她说出的海市蜃楼只为了不让她告密么她在心里失笑,越发的单薄的身形站在窗前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画,美丽单薄,乌黑的发,雪白的肤,垂到地上的狐裘,身前是浓彩重墨的树,也被她的清愁减轻了颜色,唯有背挺的笔直,沉默挺立一如玉兰树。容渺听她说,原来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原先的一切都只是她单方面幻想,那日发下的誓言,神圣庄重坍圮倒塌,只剩下满眼苍夷。我当日满腔热血只不过是笑话一场。她本就不是激烈情热之人,静安王往日待她珍重爱惜,她面上也是淡淡,眼下知晓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纵然心中经历过惊涛骇浪到风平浪静,脸上也是一片平静,只是府中有人窃窃私语,说她越发像天上的神仙。她本来就长的好,整日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纵然满心惆怅惊骇,面上波澜不惊,身形越发的瘦削,穿着广袖长裙,翩翩而立,几乎要乘风而去,美的惊心动魄又有秋水长天般的波澜不惊。容渺几乎沉溺在过去的画面当中,思绪也沉浸随着少女的心情起起伏伏。她看她一日比一日的沉默,一日比一日的安静,比起神仙倒更是孤魂,他依然是温柔体贴,对她有求必应,她沉默接下,心思却再无往日的炙热。直到图穷匕见之日,他以病弱之躯终于得偿所愿,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走上九重宫阙,在她耳边说,阿兰,日后你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她心中已经没有半分的涟漪,随着他看向廊檐朱瓦,心中只有一片荒凉。她自幼聪慧,有些事情只是不愿去想,并不是想不到,区区一个国公府都是勾心斗角,步步惊心,那天底下这最尊贵的地方看着金碧辉煌,只是也少不得血腥心机,他能成为这九重宫阙的主人,脚下必定是累累白骨,心机不可谓不深,那在她跟前的种种清风朗月,风光霁越不过是做戏么他其实想多了,纵然他不在她跟前做戏,她也不会去向皇帝告密。皇帝最终选了她这个出身高贵且毫无根基之人作为静安王妃,心中也必定有种种考量,她也未曾面君,对金龙宝座上之人半分敬仰也无,两人之间的较量过招和她无半分关系。两人不过是成王败寇。在那个低着头的侍卫忽而抽出匕首刺过来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的挡在了他身前,看着他惊怒,她在心里想,这次总不是做戏了吧。容渺却忽然明白了,她不是想救他,她只是想死而已。眼下他马上要登基了,想必也不会再容忍她这个先皇赐下来的王妃了,与其狼狈的打入冷宫,她宁愿体面的去死。况且,她已经生无可恋了,这世上再无她留恋的东西,在这里痛苦麻木的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本是年华正好,眼神却已经带着老人般的麻木,没有半分的鲜活,生命力的流失,身体渐渐发冷,也没有让她惧怕,只有因为阵阵的抽疼不时的喘息两声,她费力的想抽出被抓住的手,指上他握的太紧,她抽不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手指头动了动,他却以为她有话跟他说,附身过去,她看着他的眼睛,沉痛而悲伤,她咳出了一口血,低声道:“王爷”她声音低不可闻,说一个字都疼的难受,眼睛已经失去了神彩,地下跪着宫女太监还有太医,他双手握住她的手,似乎在试图挽留。“我们来、来生”她的声音几乎含在了嘴里,纵然是他努力去听,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嘴里郑重的道:“阿兰,你是朕的元后,朕一定”听力也渐渐的没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听到一个朕字,心中失笑,现在就口称朕了么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说出的话成了永远的谜题。容渺怔怔的留在半空,她心中骤然响起八个字。若有来生,再也不见。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春节走亲戚,各种累,就没写qaq,昨天回来本来想写的,但是坐了十二小时的车,回到家躺床上死活没爬起来ogtto 我努力存稿,从明天起咱们依然每天下午六点见,么么哒、第 31 章容渺满头冷汗的坐了起来,周围一片寂静,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她按住心脏的位置,正闭了闭眼,心如死灰的感觉挥之不去,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手脚冰凉,下意识的想叫阿莲,又想起来阿莲已经走了,坐了片刻,忽而趴在腿上哭了起来。半夜这么折腾,容渺不出所料的生病了,又是打喷嚏又是流鼻涕,鼻尖擦的红红的,眼角也是红肿的厉害,嗓子哑的说不出来话,翠竹给她倒了杯水,自责道:“姑娘,都是我不好,我睡的太熟了居然没发现您居然踢被子了。”容渺心情低落,嘶哑着嗓子说了句无事就对着窗户发呆,她有满腔的话想和太子殿下说,只是等她找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找他,他远在九重深宫,他找她轻而易举,她找他却难如登天,茫然的感觉越发让她无措,低烧一直持续反复,直到花灯节她就瘦了一圈。这几日依偎在床上,神思飘渺,晚上入睡便被梦中的情绪纠缠,精神极差,花灯节时她本不想出去,又想起太子殿下说花灯节见,她又强撑着起来,披着披风去请示五夫人。五夫人听了二夫人的话对容渺总觉得愧疚,又见容渺苍白瘦削的模样,下意识就嘘寒问暖起来,只是容渺这几日一直神情恍惚,答的时候时常有一句没一句的,五夫人的笑容越发的勉强,说了两句,便让她下去了,又对连翘哭道:“你看她现在哪里当我是母亲,说话都懒得与我说,我与她许久不见我生病让她侍候几日又怎么了居然这么怨恨我,这哪里是当我是母亲,分明是当我是仇人”花灯节热闹是热闹,也是最容易出事,容渺硬是要出门,五夫人都同意了,大夫人也不好阻拦,只能给她多配了几个小厮,千叮咛万嘱咐的绝对不能让容渺出事,问安的容音不解:“娘,太子殿下那日也并未亲自出面,这些日子也未有不同,娘您怎么还对她如此的周到纵然是想要对五叔示好,也不必做到如此。”大夫人道:“你还是太小看不明白,你以为昭惠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凭我们侯府能请到还一请便是三位”从三位姑姑到了府里,老太君明白了,大夫人也明白了。太子殿下怕是真的对她上了心。一条长河的两岸都被灯火点燃了,水面上也浮着各种莲花灯,画舫小船不时的飘过,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一片红尘繁华之景,容渺拽着翠竹愣愣的走在路上,连被撞到了不知晓,眼神空茫,不知道看向哪里,翠竹想起她往日机灵精神的模样,一时间都替她难受,只是她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抓着她的手生怕被人冲的散开了。她们两人挤在人潮里,不知道就被挤到哪里去了,容渺觉得身边没那么多人了,才有些回神,抬头就瞧见披着湖蓝披风太子殿下提着一盏琉璃灯站在船头冲她笑。身后是红尘千丈,万千繁华,独独他如芝兰玉树,倜傥如仙,隔出一片莲华净土。容渺推了推翠竹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跟我过去了。”她缓步朝他走去,消瘦了许多的脸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轻愁,如墨浓密的长发衬着小脸越发的白皙小巧,看着他的视线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似乎在透过他看向旁人,舒懋琛怔了怔,见她走到跟前,朝她伸出手,她搭了上去,借力上船。她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殿下,我有话和您说。”舒懋琛笑着把琉璃灯递过去,正是今年刚造出来的花样,五色琉璃呈花瓣状,层层叠叠的朝中间拢去,烛火跳跃,琉璃颜色变化,美不胜收,他道:“喜不喜欢我特地给你挑了这一盏,想着你一定喜欢的很。”容渺握了握手心,她在家里想了诸多措辞,想着如何委婉含蓄的告诉太子殿下她的决定,只是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殿下,我想起来了。”不等他发问,她又快速的道:“殿下,我做梦做梦到了前世,我前世是为你挡刀死的对么”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视线,只能半凌乱半清晰的道:“您还记得我死之前有话和您说么当时我没有力气没有说清楚,现在我告诉您,我当时想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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