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另一个可能。“你以为改朝换代有那么容易我敢说就连梁太师都不会答应。”“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等着太后选好新帝为何不趁着局势未稳是因为兵力悬殊无法对抗吗”“这也是原因之一。”“还有呢”“我不想生灵涂炭,上次宁王造反已经给京城百姓造成了很大伤害,这次,若可以,我希望能,兵不血刃。”“兵不血刃”白银霜诧异,声音也提高了许多,“你已有打算用梁嘉柔还是梁嘉宜”祈靳也是一愣,打趣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们不过是太后的棋子,你以为棋子有多大份量”白银霜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看来是太在意他带回梁嘉柔了。只是,若不是有用,他将她带回来岂不是更糟白银霜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来。书房内,祈靳看完手中的字条,淡然地化为粉碎。太后打算立成王的孙子为帝,那个只有四岁的孩童。这早在意料之中了,只是没想到朝臣反对之声并不强烈,仅有的几个被太后强势镇压后都默不作声了。看来太后的势力比想象的还要强大。祈靳沉思了片刻,抬眸看了李钧一眼,问道:“黎将军还多久”自从丽妃被降为婕妤又被禁足,黎将军就从边关出发了,名义上是进京述职,实际多半也是为女儿而来。这是大多数人的看法。不过令人费解的是他一路行程并不快,反而有些游山玩水的味道。这一来那些看好戏的人倒捉摸不清这黎将军的意思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祈靳。只有他知道真正的黎将军正日夜兼程,带着大队人马直逼京城。“快了,还有五日就到。”“五日”祈靳低头沉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有节奏地发出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皇上”李钧打破沉寂,犹豫地问道,“何不将当年之事昭告天下现在大家都在议论皇上,那些藩王也都在观望”皇上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你以为那些人会关心谁对谁错此次不同上次,这次他们巴不得我们斗个你死我活,这样他们才有机会。”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谷主并不想变回太后,若要昭告太后的罪行,势必牵扯出当年的人和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谷主早已没了后宫的心思。虽然谷主说不必顾虑她,但作为儿子,怎么也不能不考虑母亲的感受。“这么说,他们不会来勤王”皇上点了点头,“这次不能指望他们。”“黎将军最多只能带来十万人,再加上我们手中的十万,想攻下京城恐怕”“是啊,京城里的暗桩被毁去十之八九,几个军营也易了主,这个陈功云”皇上越想越生气,砰的一拳打在桌上。“或者,来暗的”现在角落里的夜殇突然开口,“让我潜进宫去”“你以为要杀她这么容易吗,恐怕她正等着你自投罗网呢。”“那该怎么办”夜殇懊恼地问,暗部一直是他负责,但之前潜在京城的暗桩和军营里的暗探却被陈功云知道,说起来也是他失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除掉太后和陈功云,将功赎罪,但现在,皇上显然不同意他的想法,真令人沮丧。“皇上,有消息。”这时暗卫夜一出现,递上一张字条。“呵呵,有意思,敌人内部有矛盾了。”祁靳笑着将字条递给李钧。原来当夜太师入宫见太后,出来时一脸不悦,有宫女听到他们谈到了小皇帝。“太师不同意这个新君”李钧诧异道。“看来他们在立新君的问题上有了分歧。不过这个孩子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太师不会不明白,有什么地方可分歧的”祁靳也很疑惑,“夜殇,太师府上多安排几个人,务必查清太师的想法。”“是”夜殇很高兴地领命而去。“黎将军来了,丽儿危矣,李钧,你过几日进宫将她带出来。”“是”祈靳一人仍坐在桌前,想到眼前局势,颇有些无奈。不是他想兵不血刃,而是京城不能乱,他与太后这一仗真不能打。莫说宁王逃往东璃国,还对京城虎视眈眈,周边几个国家哪个不想趁火打劫更何况还有国内的几个藩王,封疆大吏,京城稍有不测,必定风起云涌,一发不可收拾。祈靳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推出窗子,让那隐隐约约的琴声变得清晰起来。琴已经弹奏了好一会儿,柔美清心,倒是让烦躁的心平静不少。不知是何人弹奏祈靳抬脚走向后院,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日在观月阁看白银霜弹奏的情景。会是她吗弯过回廊,前面亭子里一袭月白色身影,正埋首抚琴,专注而投入。是她在林子里她替他挡了一掌,很令他意外,然后他将她顺带救了回来,但这些天一直都没见过她,他甚至都忘了还有她这个人存在。“皇上”梁嘉柔终于发现有人走近,见是他连忙起身行礼。祈靳制止了她的动作,在她对面坐下。“伤好了吗”“好多了。”祈靳点了点头,二人一时相对无语,气氛有些沉闷。良久“当日”“当日”“你先说。”“当日,谢皇上救了臣妾。”祈靳对她的自称有些不适,随后想起自己的确封了她为淑妃。“那天你为何要挡在朕身前”“臣妾,臣妾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皇上您不能死。”梁嘉柔说着娇羞地低下了头,露在外的耳朵却慢慢变红了,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祈靳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的问题,面对一个女子的表白,他发觉自己很不适应,心里感觉怪怪的。“当日情况紧急,也不知你是否愿意随朕回来。你若是念着你父亲,朕允你回去”梁嘉柔惊愕地抬头,还未等他说完,“扑通”一声跪地,泣道:“皇上你要赶臣妾走臣妾不想走,求皇上成全”白皙的小脸,水雾蒙蒙的双眼,悬泪欲泣的模样越发我见犹怜。祈靳皱了下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起来吧,朕并没想赶你走。”梁嘉柔喜极,却仍跪着,说道:“臣妾有罪,不应该听信太后之言,害得白姐姐被抓,还受了那么多苦。臣妾愧对皇上信任”“此事确是你之过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朕就不予追究了。”“谢皇上”“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吧”祈靳见她还跪着,再次发话。“臣妾还有件事”梁嘉柔迟疑了一会儿,咬了咬唇说道,“当日太后说宜妃不是臣妾的姐姐,臣妾这才设阵捉了白姐姐,后来太后又说要用白姐姐换回臣妾的姐姐,臣妾才在林子里摆了阵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白姐姐还臣妾每想起心里就难受,现在我们都在一个府里,臣妾想看看白姐姐,跟她说对不起,可白姐姐臣妾一直没能见到。皇上”祈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银霜不是小气之人,此事你不必挂心,以后见到了再说也不迟。好了,你起来吧。”“是”梁嘉柔刚要站起,忽觉得一阵眩晕,跪了一会儿的双腿也有些无力,一个腿软,急忙伸手去扶桌子,却扶了个空,眼见要扑倒在地,腰间有只手一扶,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柔软的触感,少女的幽香,最令人遐想。梁嘉柔羞赧着轻轻推据了一下,祈靳竟鬼使神差的没有放手,怀中人便不再动了,小脸柔柔地贴在他胸口。祈靳也只是有一瞬的恍神,耳聪目明的他立刻发觉刚才靠近小园的人又离开了,心中一动,有些慌乱地推开梁嘉柔,“你的伤还未好,回去休息吧。”说完匆匆离去。梁嘉柔愣了一下,盯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白银霜的彷徨“哼,真是,本性难改太可气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她是太后的人她曾经还”“好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兰馨儿从那小园回到院子,发了一路牢骚,却被白银霜一句话噎着,愣愣地看了她半晌,问道:“你就不担心”“其实我一直都刻意忽略了一件事,”白银霜走到树荫下坐下,抚着凸显的肚子,有些伤感,“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义务,也注定了我不可能得到一个完整的他。”“可是,可是,他今天就是过份了。”兰馨儿明白她的意思,却没法接受,关键是对象还是那个女人,怎么看怎么不爽,“你怎么还能安心坐在这里”“不然呢”是啊,难道真要表现得像个泼妇,冲上前去破口大骂或者,独自坐在小院里黯然神伤这些都不像白银霜会做的,她永远都那么淡漠。就算兰馨儿现在与她算是患难之交,混得熟了,也还是觉得她仿佛有一层雾隔着,让人看不清摸不透。“银霜”祈靳的声音刚响起,俊朗的身姿就出现在她们面前。“你也在这儿啊”他对兰馨儿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白银霜。“哼,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兰馨儿的火正没处发呢,“说起来皇上您才是稀客,想来今日是得了空闲了”祈靳略感诧异地看了兰馨儿一眼,转向沉默的白银霜。“朕这几日是太忙了,也没顾得上你。”“是啊,先顾着别人去了嘛。”兰馨儿喃喃道。“你说什么”“呃,没什么,我先回了,你们慢慢聊啊。”白银霜看着逃之夭夭的人,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刚才一副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抽筋剥皮的模样,现在见到正主儿竟然溜了,真是难得一见的温婉笑容晃花了他的眼,祈靳笑看着她,眼中是自己未曾意识到的宠溺。白银霜回过头,见到这样的他,脸上笑容一僵,心中却一动,不知该继续冷漠还是该原谅他。“银霜,我”白银霜期待地看着他,心中已暗暗决定,他若解释了她便原谅他。祈靳追赶至此,原是打算解释刚才之事的,他已确定她们方才一定看见了。然而,冲口而出的话还未说完,见她一副淡然模样,似乎并不关心他到底做了什么,心里顿时有气,倏然住口。“你,有事对我说”两人对视,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了然。祈靳一阵受伤,他是天子,何曾如此小心翼翼“没有,只是来看看你。”终是没有说出那半句话。白银霜眼中一暗,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两人相顾无言,各自黯然神伤。“既然皇上无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白银霜拂了个身走进屋里,留下愕然的祈靳。非要这样和他说话吗祈靳压下胸中的怒火,盯着那面依旧晃动着的珠帘,半晌蹦出一句话“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便拂袖而去。白银霜自然听得见他的话,心里的怨气更甚,我还未说什么你就认为我定是冤枉了你自以为是的家伙越想越气,手中盖碗用力之下碎成几瓣,尖锐的裂口刺伤了手心尤不觉得痛。还有什么比心痛更痛的白银霜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当初接任务时,师傅曾告诫过她,什么都可以发生,唯独不可以对皇帝动情。可是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心。师傅还说,一旦发现动了情,千万要果断退出。她知道师傅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说这些话时神情从未有过的郑重,可惜当时的她还不能理解师傅的一番苦心。她不但动情了,还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他身边,这到底是对是错“霜儿,你怎么了”百花谷谷主一进屋就看见白银霜一脸愁容与无措,手上鲜血蜿蜒流下,顿时大惊,不知何事能令一向冷静的她至此“师傅”白银霜唤了一声,连声音都带着悲戚。“怎么这么不小心”谷主忙给她上药包扎,一边数落她,“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体,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能令她这么伤心的除了祈靳还能有谁,谷主一想也大概明白了症结所在。可惜,情之一字并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当年何尝不是深受其害。“师傅,我做错了吗”白银霜双手环着谷主的腰,将脸贴在她肚子上,这样才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慰藉。谷主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长大后她这个弟子就从未与她这么亲近过了。“当年我与先皇两情相悦,我与他一起征战四方,见证他开创了祈氏天下。他登基后立我为后,我为他留在深宫,看着他纳了一个又一个妃子。在他人眼里他的后宫人数算少的,可在我心里,两个与二十个没有区别,他无法只要我一人,那么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回到最初。那段日子,我也像你现在这样迷茫与伤心,也在和他闹别扭。”白银霜第一次听师傅说起她和先皇的事,抬头望见谷主眼中充满回忆,凝望着远方,却不辨悲喜。她看不出师傅对深宫那段日子,那个人的情绪,也许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永远过去。“那后来呢”“后来,他不停地哄我,我就心软了,恰好那时我发现自己有了孩子,这样就更不可能离开,只好和他和好。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每天见那么多他的女人,我对自己说,她们之于他只是作为天子的责任,无关情爱。后来,我因有了靳儿,便一心放在孩子身上,对他便有些疏离。后来,当我知道梁素瑶,也就是那时候的淑妃,晚我几个月也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