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发现偷吃糖的孩子一般。紫饶摇了摇头,以扇掩面失笑道:“莲蔷,你怎的又偷听我们说话。”莲蔷径自坐下说:“军师,我日日呆在这碧幽宫,都快成木头了,哥哥既不准我参与魔族政事,又不准我离开魔都,只好来听听你们的墙根儿了。”说完还看了坐在高位的暮城一眼。紫饶道:“魔尊不也是担心你出事吗要是你术法高深,我们哪还会管你。谁教你平日里松散懈怠来着。”莲蔷走到暮城面前,摇了摇暮城的衣袖:“哥,你就让我出去嘛,我保证行事小心,绝对不惹祸”暮城斜睨了她一眼道:“就你那性子,不惹祸”说完便径自出了议事厅。紫饶随后本也打算走,可这莲蔷忙上来拉住她,她就知道这小姑奶奶又不得消停了,从前哪次她惹祸不都是她背着,不过好像也都是她撺掇的。莲蔷放软了声音道:“我的好军师,好姐姐就让我出去几天嘛,你帮我瞒着好不好”紫饶点了点她的鼻头:“可不是我不帮你,最近六界不生,放你出去我都不放心,更何况魔尊。”莲蔷听她提到她哥,眼珠轱辘一转,叫道:“嫂子”紫饶听她这样,妩媚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眼波之中亦有欢喜,当即败下阵来:“罢了,真是败给你了,这个传音符和软骨香你拿着,你知道怎么用的,不过可不能出去太久了。”莲蔷接过东西道:“就知道嫂子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法术再不济,总不会连人界的那些喽啰都打不过吧”紫饶拿羽翎扇掩面笑笑。九重天上。沥夙赖在司命那儿,本想用浮生镜再看看荒歌的情形,可那浮生镜中的那出院子里,哪里还有人影儿。他再写上荒歌的名字看看,可到处都没有荒歌的踪影,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从来没有乱过悬玠的命格一样。想这浮生镜乃司命之物,用于审视凡世各人命途,也便于司命时时看这万千命格之中可有异数。沥夙拉过旁边嗑瓜子的司命问道:“你这破镜子不是可观世间百态吗,那会不会失效什么的,什么情况下又不可查看命途。”司命宝贝似得摸了摸沥夙口中的破镜子:“四殿下,这镜子可和我那刻生笔一样,是我司司命一职的宝贝,且与我神力同源,我没失效,它们自也不会失效。”说到这儿还颇为骄傲的昂了昂头。沥夙猛的一下拍了他的头:“瞎吹什么,接着说。”司命憋屈地看了他一眼:“我只司人界命格,不司神命,不司天命,这镜子当然不能查看的是神仙的命途了。”“你当我傻啊还有呢你不会告诉我没了吧。”说完斜瞟了他一眼。司命忙道:“还有就是若是修为稍高一点的人,施以幻术,我这浮生镜也是无能为力的。”说到这还尴尬的嘿嘿了两声,可转头一看,沥夙哪还在这里。沥夙走在去三十三天漱茗宫的路上,他也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事儿要和悬玠说一声,反正他就觉得,荒歌的事儿就要和他报一声儿。他快要到宫门口时,却听得一阵女音唤他一声:“四哥。”沥夙心想这是倒了什么霉啊,回头可得去找菩萨说道两句。可当下也没办法,又不能扭头就走,只得迎上去:“原来是沥烟啊,呵呵,这么巧,你也在此散步赏花啊。”沥烟讪笑道:“四哥,你知道我不是来这里赏花的,只是这不,今儿可不巧,上神不在,四哥平日里和上神走得近些,可知道上神去了何处”沥夙奇道,是真的有些惊奇:“不在他平日里也怎么没出过这漱茗宫啊”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都知道了,悬玠能不知道吗想不到这悬玠动作到快,他可不能错过这重头戏,得赶紧去看看。于是忙道:“这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改日再来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沥烟看着沥夙远去的背影,对着侍女冷笑道:“他能有什么正事儿,还不就是整天拈花惹草,不务正业。”说着还回头看了看这漱茗宫,心里想到,悬玠,我沥烟要的迟早会是我的。这沥烟乃是天帝五女,可与沥夙四兄妹不同的是,沥烟之母并非天后,乃是一名身份低微的仙婢,当年产沥烟之后便身亡了。这事儿可得追溯到几万年前了,据说当年西王母举办蟠桃宴,帝后自然受邀,可好像当时天后正和这天帝怄气,便没有去,天帝也是气的慌,在这宴上喝多了几杯,这琼浆玉液劲儿大,天帝也没受住,扶天帝去寝宫那仙婢也不知怎的起了心,可能是想就此登上天妃之位,享尽荣华吧。可她没想到这帝后也算伉俪情深,这天帝绝不辜负天后令立天妃,天后本也碍于天帝颜面没有过多计较,打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们也当公主好好养着,至于这仙婢就给她一座仙山让她将养着,可这仙婢死活不干,硬是对着这天妃高位起了心了,西王母哪里丢的下更大的人,自家仙婢竟也妄想攀上枝头,于是等三年怀胎产下沥烟之后便亲手了解了她,帝后本也觉得是个麻烦,也就没追究这许多,对外皆说是难产死了。沥烟虽是私生,但好歹也是天帝的,况且这天后也没计较这许多,于是九重天众神也把她当公主一样尊敬,沥夙等几个兄妹也把她当这亲妹妹一样,可随着年月过去,沥烟越来越骄横跋扈、仗势欺人,在帝后面前却还像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众神颇有微词,却没人敢告状,毕竟也没出什么大事儿,这些沥夙虽看在眼里,可他也懒得管她,只是见着她便能躲则躲罢了。、第六章荒歌并浣溪几日前离开了和安城,打算回窟回谷,可这浣溪爱新鲜,一路走走看看,纵是驾云,也还是几日了都没到,不过当日出发之时浣溪随手捏了个隐身诀,说是大护法教她在外行走记得时时隐身,可免得不少麻烦。眼见着天快黑了,浣溪从来不喜黑夜,乌漆麻黑的她也不敢驾云,便对着荒歌谄媚地说:“姐姐,咱们找个客栈歇歇脚吧。”荒歌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不玩了”“不玩了。”“不看了”“不看了。”“可我想夜间赶路,也好看看这夜间景致。”“姐姐,我错了不成吗”于是两人便现了身,幻化了常人面容,朝着镇子上的客栈走去。“店家,来两间房。”“店家,来一间房。”这打着瞌睡的掌柜的突然被这两声女音给吓醒了,搓了搓眼睛,说道:“三位,不好意思,统共只剩一间房了。”于是这掌柜的便看着那两位着绿衣和黄衣的姑娘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后面还有一位白衣姑娘面色平静,竟丝毫没有要帮谁的样子。掌柜的无奈,只好说道:“近日镇子上月老会热闹得很,几乎客栈都住满了,我看三位姑娘身形也纤瘦,我那房间也够宽敞,要不就三位委屈一下。”“哼,谁要和她挤啊,我们先来的当然我们要房间了。”浣溪说道。那黄衣姑娘哪里肯让:“谁说是你先来的,本姑娘还没嫌弃你,你倒还耍起脸来了。”荒歌看那两人吵个不停,终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对掌柜的道:“麻烦掌柜的给我带路,再准备点饭菜送到房间来。”话音刚落,转头便看见那俩姑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荒歌看看她们道:“二位,要和我一起上去还是继续”浣溪立马凑上去:“当然跟姐姐上去了。”那黄衣少女也不甘落后,忙跟在后面,她心里想,我是要和这个漂亮的白衣姐姐一起的。一行三人前前后后进了房间,荒歌一时没说话,浣溪本已经有些习惯了这样的情形,但是那黄衣少女却觉得压抑,却又不愿主动和浣溪说话。便问荒歌:“姐姐,我叫莲蔷,你叫什么名字”荒歌知道浣溪快憋得不行了,便示意了她一下,也教她解解闷儿。哪曾想浣溪却道:“我姐姐是你们魔族中人随便叫的吗”莲蔷感觉受到了侮辱,也忘了管浣溪是怎样看透她的了,当下俩人又吵了起来。荒歌却注意到了,原来这小姑娘是魔族中人,她也记得浣溪说过,障眼法只障肉眼凡胎,不障神魔之眼,这小姑娘若不是修为太低,便是也已经看破了浣溪的神蕴了。她听久了听得头疼,便走到两人面前:“浣溪,你怎生如此爱逞口舌之强。”浣溪跺跺脚,撒娇喊到:“姐姐。”荒歌未理,转过头对着莲蔷淡笑了一下道:“我叫荒歌,小妹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莫放在心上。”莲蔷忙摆手:“没有没有,可是”“姑娘但说无妨。”“既然她是姐姐的妹妹,可她是神族中人,姐姐却不是,这是为何”浣溪听到这里就急了:“关你什么事,反正她就是我姐姐,怎么样”荒歌看着势头又不对,忙问道:“既然二位都非等闲,自然见识也多些,可否给我说说这月老会是什么缘由”莲蔷被她哥管的紧,也很少出来走动,也随荒歌一起看向浣溪。浣溪感觉很受鼓舞,清了清嗓子道:“这月老会顾名思义便是在这一天给那些未婚配的男女牵线搭桥的日子了,以前我在凡世遇见过一次,这习俗还有些久了,不过具体要做些什么还是按当时当地的习惯来定。明日便是正日子,姐姐要不咱们去看看。”莲蔷忙点点头,荒歌无奈只好笑笑算是应了。她们几人都忘了本是神魔两立,却只顾着此时相逢知会,殊不知下一次三人再聚首又会是怎样的情形。第二日一早,三人便整装待发,依旧幻化了容貌,毕竟三人原貌在人界还是扎眼了些。纵然如此,依旧有些年青男子递给三人杏花枝,她们今儿一早就听说了这便是今年求爱的信物,便也就一一婉拒了。这莲蔷和浣溪俩人儿欢快地在前面看这看那,荒歌静静地跟在后面,她心下也觉得奇了,昨儿个夜里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今日里却好得跟两姐妹似得,虽然时不时也有些小摩擦,但终归是没什么事儿。她兀自摇了摇头,想到,浣溪性子虽有些娇纵,心地却也纯善,而这莲蔷看着也是古灵精怪的样子,二人此后真为挚交也说不定,等她收回思绪,四下看看,哪里还有她俩的影子,罢了,总归也不会出什么事,她自个儿逛逛便回客栈等她们吧荒歌独自一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河边,河水中杏花微漾,绵延过桥,流向远方,荒歌看那桥有些奇怪,桥的一侧缠着红线,红线的始末两端好像就是缠在那桥的两端,于是荒歌便找个人问了问。那人说,那座桥名唤鹊桥,缠于其上的红线便是天缘线,说是有情之人立于桥两端,一人执一线头,一步步寻着线沿着桥走,若是两人所执之线相同,便是那缘分天定的一双良人,自然能携手相爱到白头。按理说那应当是月老会最大的彩头,可是呢,这个成功几率太小,若是不成,两人又生些嫌隙,所以基本没什么人去尝试,久而久之,也就搁置在那儿了。荒歌听完之后还在想二人若是有情,无论如何都应该相守一生,何必去多论那缘分一事,而后又兀自笑笑,她自己哪里懂这些啊,或许相爱之人讲求的更多吧。等荒歌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桥的一端,于是她便想着,来都来了,况且少有人来此,干脆去拿一截线头看看,想着手便伸向了桥墩上,刚抽出她看得最顺眼的一根线头,蓦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第七章浣溪和莲蔷逛欢快了,突然莲蔷像是醒神儿了一样,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奇道:“咦歌姐姐呢刚才不是还在我们后面吗”浣溪想了想:“姐姐不是很爱走动,可能没跟上我们,然后就先回客栈了吧没事儿,我们过会儿自个儿回去就成了。”莲蔷虽仍有些担心,却还是道:“好吧”荒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得紧,感觉就像手脚被什么绑住一样,四周感觉也亮堂堂地,晃得她眼睛疼,突然她猛的一激灵,睁开眼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可不是被绑在柱子上吗,天已经黑了,四周的人手里擎着火把,再看看前面,立着一祭台,祭台前面站着一位穿道袍的人正在闭目等待着什么一样。四周的人见她醒来,便吼道:“她醒了,法师,快,快施法。”那法师睁开眼看她一眼道:“妖女,既已现原形,就不要再顽抗了,让贫道送你入得往生吧”荒歌抬头通过祭台上的铜镜看自己已恢复了原貌,想必是这道长破了幻颜术,可顽抗又是怎么回事,哦,她想起来了,当初浣溪念她未持神力在身,怕她磕着碰着,便给她施了一层护身结界,看来还是有点用,如今天色已晚,她只能盼着那二人能够快些找来。心下计较着,嘴上却说道:“我未曾害人,又不会术法,不知道长,为何说我是妖女”却听旁边人怒道:“你幻了容貌,谁知道你害人与否,若不会术法,怎会挡回道长的术法,况且生成你这幅模样,不是妖女都是祸害。”说着拱手对那道长道:“道长,快,烧死她。”荒歌算是明白了,原来趁她昏迷之时已经动过手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