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荒歌进入回魂林之后,一路上都没有看见悬玠,又不敢大声喊,只怕到时候悬玠没喊来,喊来一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她可没能耐逃脱她看四周路都是一样,估计迷了路了,只好闭上眼睛,任由结界指引,带她往里走去,因为目不视物,一路上碰到了许多荆棘灌木一类的,衣裙都弄烂了。可她越往里走,越觉得头昏脑涨,明明先前都没这种感觉的啊肯定是悬玠的结界先前替她挡了,那这样看来,已经进入丛林深处了,瘴气更深,而悬玠不知道她来了,没有加固结界怎么办,还没找到悬玠,她可不能晕啊,有什么办法,哦,对了,血,上次她的血不是破开了沥夙宫内的结界吗这次应该也可以抵御瘴气吧于是荒歌划开手,把血抹在悬玠的结界上,想着加固结界,可是这不碰还好,那本就有些弱化的结界一碰着荒歌的血竟然开始出现裂缝,而没有加固。荒歌看见这情况,糟了糟了,这下怎么办悬玠此时也感受到了这股冲击,怎么会歌儿怎么会,出什么事了悬玠想到这里很是忧心,不行,他得速战速决于是首先加强了荒歌的护身结界,然后直接祭出神剑破殇,运足灵力,集于剑锋,横扫而去,霎时风尘四扬,目之所及处,树木皆被拦腰砍断,遂不成幻阵。连在外围的沥夙都感受到了这股神力震荡,脸色当即有些变化,喃喃说道:“看来这次悬玠真有点火了,这七万年我从来没有见过破殇剑出鞘,只怕这次,漆庙吃不了得兜着走了。”而荒歌此时将将醒转过来,发现正被吊绑在半空中,面前站着的正是一身深蓝色长袍的漆庙。适才荒歌结界出现裂缝,这人就出现了,把她弄晕之后强行把她带到这地宫之中,可是突然结界又有些加固趋势,漆庙一时不能奈她作何,便把她绑起来了。此时二人皆感受到了这股震动,头顶传来轰轰的声音,漆庙脸色霎变,猛的转头看了荒歌一眼,而后大笑着对她说:“想不到悬玠为了你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是要将我这回魂林夷为平地吗不过,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荒歌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想理他,把头偏过一边不说话。漆庙见她这样,顿时更加气愤:“别这么高傲,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要求我的”“大叔,你什么意思”漆庙听她这样称呼,一甩袖子:“哼”背过身去不说话了悬玠破开幻阵之后本打算先离开,下次再来擒他,可他刚走了一段路,却发现离他在荒歌身上种下的结界的气息越来越远,悬玠想到这里,眉头微皱,难道歌儿真的来找他了忽的背上一阵疼痛,是了,歌儿一定来了但现在她在哪儿呢悬玠在四周仔细查看,适才落叶过多,树又在移动,难怪他没发现,原来这些树的树根异常粗壮,还一根根深入地下,这样看来,地下一定有很大的空间,说不定就是一个地宫,漆庙的老巢一定在那里。悬玠也不怕打草惊蛇什么的,反正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当下悬玠便以破殇在地上震开一个洞,那洞深不见底,可悬玠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悬玠脚触底之后,当即移形换步,身影之快,只闻风过,却不见其人,霎时悬玠便到了一堵紧闭的貌似地宫大门跟前,稍稍一抬手,石门立即化为齑粉。悬玠一进门就看见荒歌被绑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荒歌看见悬玠那一瞬间就觉得莫名心安,她知道一定会没事的,当下也对悬玠笑了笑。此时漆庙发声:“悬玠,我等你好久了”悬玠把目光放到漆庙身上,声音冷冷道:“我也找你好些时候了,本来我可以放你入往生,可如今”漆庙哈哈大笑道:“哦是吗那要看看悬玠上神你是否胜得过我了”转头看了荒歌一眼,说道:“要是打斗中我一个不小心又伤了这小美人可不好了。”悬玠剜了他一眼,回道:“你敢。”话音刚落,悬玠就立马飞身上前向漆庙呼出一掌。漆庙侧身闪躲,悬玠便趁着这空子向荒歌飞去,割断绑住她的藤条,抱住荒歌缓缓落地。落地之后荒歌松开他,却见手上有血,她明明没受伤啊,突地抬眼惊恐地看着悬玠,还未来得及说话悬玠已经先把她半抱在怀中,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没事,不用担心。”荒歌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与悬玠一同看向漆庙。漆庙见状,不见惧色,一如往常说道:“悬玠,就算你救下她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二人一同离开便是。”他也很清楚,若是悬玠拼命,他也没什么逃不过。悬玠眸色冰冷,说道:“若是此番我执意要灭你,你又当如何”“那好啊,有九重天上神和这美人儿为伴,我也不亏”阴鸷地看了他俩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过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如今我的修为也不弱更何况哈哈哈”悬玠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目光一凝,转头看了荒歌一眼,又把了把荒歌的脉象,果然,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突然悬玠又觉得自己背上伤口隐隐作痛,竟有蔓延之势,看来不光是歌儿。荒歌见他有些忍痛的模样,问道:“悬玠,你怎么了”漆庙在一旁答道:“没什么,不过给你俩一人下了点东西而已悬玠,怎么如今你还妄想杀我吗”悬玠自己本没什么,可是,歌儿的毒怎么办,不行可荒歌却说:“杀,为什么不杀你这样的人留着干嘛”“哼,杀了我,你们永远别想要解药”“世事无绝对,有能耐杀你,就有能耐拿解药,不杀你,我俩的毒你岂不是白下了。”漆庙没想到荒歌竟会这般,有些恨恨:“你”他确实不知道这绝情散六界之中是否还有解药,既然如此,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他接着说:“哼,丫头,你倒是无所谓,我是好心给你喂食的,最多便是一段时间内动情便至头疼脑涨,可是这绝情散最忌讳的便是由伤口处淬入,那时候,可不是绝情,是绝命适才悬玠催动灵力,恐怕毒素早已遍布全身了吧哈哈哈,这样的话纵然悬玠再厉害,还打得过我吗哈哈”悬玠听得这话,明白了歌儿没事,也顾不得其他,当下便提剑上前,与漆庙缠斗起来,荒歌适才还在惶恐怔楞之中,没来得及阻止,只碰到了悬玠的衣角,荒歌眼中霎时蕴满了泪水,大吼了声:“悬玠,不要”悬玠与漆庙打斗之时,四周石块碎落,黄沙漫天,纵然悬玠如今中毒,可依旧剑势凌厉,剑花舞得极好,荒歌在一旁看着也是眼花缭乱,而那漆庙,修为虽是增了数倍,如今看来,却仍不是悬玠的对手,已经落了下乘。最后,悬玠本该给漆庙当胸一剑,可突然剑锋顿了一瞬,想是剧毒发作,疼痛至极了吧,悬玠估计已经忍了许久了,荒歌看着也很是心痛,此时头也开始疼,想是绝情散起效了漆庙也正是看中那一瞬,不退反迎,给了悬玠一掌,霎时悬玠嘴角溢血,还有向地下倒去之势,漆庙竟又趁机打了悬玠几掌,掌掌都运足了力,竟有置他于死地之势,悬玠终究没有倒下去,侧身避开漆庙的连击,歌儿还在后面呢无论如何,他也要护好她,他刚想迎上去,却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他前面,直直向漆庙击去,定睛一看,竟是荒歌适才荒歌头疼欲裂,又看着悬玠那般受伤,心痛至极,突地脑中一片清明,只觉体内神力翻涌,顿时她立马飞身而上,与漆庙对抗起来。漆庙见状也很是惊恐,想不到不行,他得想办法逃脱,但是荒歌如今招招紧逼,竟叫他丝毫找不到空子最后荒歌袖中白绫一出,把他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败局已定。完事之后荒歌忙转身去扶起悬玠,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心疼的看着他。悬玠对她微微一笑,而后走到漆庙面前,运起再生神力,向漆庙身上袭去。漆庙仍不肯死心,两眼猩红道:“我有什么罪,你凭什么杀我”悬玠淡淡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你作恶多端,这么些年来失踪在这边界的神魔和这林中的魔物当都是被你吸干了精元,元神俱散的吧以你的心性,此后必定疯狂成魔,我自是不能再留下你”漆庙恨恨的看着悬玠:“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荒歌知道他一定不会交出解药的,也不多浪费口舌,只冷冷的说:“活不活得了不是你说了算的,总之今日你是逃不了了。”话音刚落,漆庙身形已散,留下一小片不知什么东西继续燃烧,过来一会儿,这东西也化为灰烬了。此时荒歌还不知道,东荒子桐山窟回谷自身结界隐去,谷中万物开始生长,家门口那棵帝女桑也在渐渐舒展,窟回谷正在恢复往日长青不败的世外桃源模样。、第二十二章荒歌扶着悬玠走出回魂林,沥夙和莲蔷老远就迎上来了,沥夙还是头一次见悬玠这般模样,忙问道:“你怎么了可还要紧”荒歌适才听得那漆庙的说法,本就担心得很,再加上此时荒歌头还是止不住的疼着急地说:“先别问了,快带他回九重天,找药君看看”沥夙吃瘪,他明白荒歌的心情,刚想过去搀扶他,悬玠却止住了他的动作,看着荒歌,苍白的笑笑说:“歌儿,你带我去窟回谷好不好药君那干子人也不抵什么作用”荒歌转念一想也是,大护法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帮到他,窟回谷也清净许多,他这样回天宫怕是不得安宁,于是说:“好,我们回窟回谷。”悬玠又对沥夙说:“刚才那一震动,势必惊动了神魔两界,还望你务必善好后”“你放心吧,完事之后我就去看你。”荒歌看了看一旁的莲蔷,对她说:“莲蔷,你回去和你哥解释一下说我有急事先走了,也叫浣溪早些回来。”说完转身带着悬玠就走了。莲蔷点点头,对着荒歌的背影喊了声:“姐姐放心。”他二人看荒歌适才离去的身形步伐,心下也有些了然。荒歌半掺着悬玠一眨眼便回到了子桐水旁边,刚想施闭水诀下去找抚月,却见抚月从水对面走出来,看她一脸欣喜的模样,又想起自己如今仍然感觉体内神力萦绕,看来娘亲的封神术已经破了,窟回谷也恢复了。于是连忙渡过水去,抚月见悬玠已然昏迷的模样,也顾不得问这许多了。荒歌说话间还带了一丝哭腔:“大护法,你救救他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抚月安抚到:“歌儿,先别慌,你先把他扶进去。”幸好适才抚月发现结界开了之后,连忙收拾了弥音从前住的屋子,好让荒歌回来住下,给她一个惊喜。荒歌把悬玠扶来侧躺下之后,抚月赶忙上前替他把脉,过了许久,才松开手。荒歌见抚月脸色有些为难,知道情况不太好,鼓着勇气问道:“大护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办法”“歌儿,这绝情散自伤口淬入,现已经遍布全身,我已经施法护住他的心脉,只是不知能护多久,只有看他自身造化了。”说完叹了口气。荒歌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嗫嚅道:“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眼泪,对,她赶忙拉住抚月:“大护法,大护法,不是说月神眼泪可唤生吗,用我的眼泪可以吗,你要多少都行,可以吗”抚月抱住荒歌,轻拍她后背说道:“歌儿,你又糊涂了,悬玠是远古上神,哪里是寻常人啊若你的血泪有再生神魔之效,那咱们月神一脉以前这万万年能过得安稳吗”荒歌松开抚月,眼神怔怔望着悬玠的方向,说:“知道了,大护法,你先出去吧,他背上还有伤,我得给他擦擦”抚月见荒歌这般模样,知她多半是动情了,哎,无奈之下,也只好出去了。荒歌把悬玠轻轻翻了下身子,撕开他玄色上衣,她看着那伤口,感觉比刺在自己身上还难受,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上一次在天宫第一次他救她还是更早以前,在她都不知道的时候荒歌小心翼翼擦拭着周围的血迹,上了药包扎好又给他换好干净上衣之后,才又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好像以前也这样看过他,不过感觉就像好久好久以前了。悬玠眉眼生得极好,浓密的睫毛,笔直削挺的鼻,微微抿起的薄唇,棱角分明,面上骨肉均匀,纵然如今面色苍白,却依然让人略略把持不住。荒歌手不自觉的伸向他的脸,刚要触碰到,她却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她在做什么刚想把手缩回来,却被一双大手按回了他脸上。当时荒歌有些怔忡,反应过来这不是悬玠的手吗而后看着悬玠缓缓睁开的眼睛,荒歌倏地笑了起来。悬玠看着她,眼里也满是温柔,只笑看着她不说话。其实悬玠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想起适才荒歌与抚月那般对话,他心底更是高兴异常,在荒歌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本想看看她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什么,可歌儿也真是的,竟然什么都没做,摸都不摸他一下,要不是他及时睁开眼不过也无所谓,知道歌儿的心意就好荒歌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