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的模样,心底更是心塞想着想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她已经好久都没哭了吧,今日里哭得倒是频繁悬玠见荒歌又红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想伸手替她摸摸她的脸,擦擦眼泪,却突然扯着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皱了一下眉,荒歌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悬玠不答反问:“歌儿,我这不还没死呢,你哭什么”荒歌不说话了,闷闷坐在床边。悬玠笑着继续说道:“我现在没死,以后也不会死。怎么,你不信我”荒歌听到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你说什么真的吗你没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可大护法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秘密了”“真的,什么意思”悬玠狡黠地看了她一眼,义正言辞说道:“我的秘密,除了我,当然只有我夫人能够知道了”荒歌见他这样调笑,知道真是没什么事儿了,又恢复往日里的模样,淡淡道:“这样啊,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那上神你好生歇息,我先出去了。”说着起身就要走。悬玠此时不能动,拉不住她,只好说道:“算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荒歌转过身来,笑吟吟看着他。“我是父神再生神力衍生而成,与六界同源,六界未亡,我亦不死,就算灰飞烟灭,神息也会附着于六界之中,等来日再次莅临,更何况区区绝情散,当时确实也会毒性发作,脉象看来也是中毒征兆,可却不能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等它自行散去就好了。”当时没来得及和她说,没想到不说还有这意外收获,她竟然这般紧张。荒歌点点头,心下也是忍不住的高兴,还是嘴硬道:“这样啊,那这天已经亮了,待会儿便叫沥夙来接你回漱茗宫吧”“可我背上的伤是真的,不死不代表不伤,还是很疼呢沥夙现在应该也没空吧”荒歌本也没想真正赶他走什么的,可她想不到这悬玠怎的会这样耍起无赖来,失笑道:“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熬点粥。”荒歌刚出门就见着抚月站在门口,见她出来,抚月连忙迎了上来,却发现荒歌面上挂着笑,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戚戚然模样,狐疑道:“他没事了”“嗯。”没事就好,她也不多问原因,先用灵力在荒歌身上探了探。收手之后说道:“歌儿,如今你体内弥音给你种下的封神术已经消失了,但是另一层封印却也还在。现在你可以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了吧”荒歌略微思忖,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对抚月说了。抚月听后静默了半晌,只问道:“歌儿,你喜欢他”荒歌听到抚月问得这样直接,有些无所适从,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真是的,从前白看了这么些话本子,看本子里那些个生离死别、爱恨嗔痴倒是看得通透,这些事儿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全然不知到底是些什么。顿了许久,答道:“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他出事,和他在一起我也很安心。”抚月了然,没再说其他,只深深看了眼房门,便离开了,她想,弥音啊,悬玠上神,是值得托付的吧荒歌也没深想,顺其自然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她荒歌向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至少现在她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悬玠也什么都没说过,她想这些做什么。然后就径自熬粥去了。、第二十三章荒歌熬好粥后,就端着进了屋子,刚走至里间,却发现榻前站着一人,荒歌出声说道:“浣溪,你回来了。”浣溪一转头见着是荒歌,又回头看悬玠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竟然完全当她不存在这态度差别也浣溪也没搭荒歌的话,气冲冲就朝外面去了。荒歌看着浣溪那样子,也没去追,问悬玠道:“她怎么了你惹着她了”悬玠一脸无辜样:“我连话都没怎么说。”这倒是实话。荒歌点点头了然道:“这丫头肯定是气我昨晚抛下她一个人回来了。”悬玠听得这话,抑制不住笑意,问道:“你昨晚出来找我,没有和她说”那当时是该有多急啊“没有,她睡了,懒得打搅她”其实荒歌确实是着急,根本就忘了和浣溪打招呼,想着终究莲蔷在碧幽宫,不会出事就对了。浣溪跑出门后,一个人在谷里转悠,愤愤道:“什么嘛都当我不存在是吧”今天一早浣溪起来就没看见莲蔷和荒歌,想到,哼,难不成她俩又一起出去玩,完全忘了她了,后来莲蔷回来就和她说荒歌走了,也大致说了荒歌和悬玠的情形,浣溪听得悬玠受伤,立马就告别了莲蔷,回到窟回谷,路上还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莲蔷都知道,姐姐却没告诉她她们俩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要好许多嘛哼见着大护法问了悬玠在哪里之后就赶过去看他,连着窟回谷变样了都没来得及关心,她一进门就看见悬玠躺在床上,赶忙问了句:“悬玠上神,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谁知这悬玠睁开眼睛,却没看她一眼,只淡淡说了句:“无碍。”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后来她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直到姐姐进来才睁开眼睛看着姐姐,还一副那种模样,她浣溪有这么入不得他的眼吗其实要是换做九重天一干人等,绝不会觉得悬玠这态度有何不妥之处,他对沥夙向来也是如此,唯独对荒歌,但如今在浣溪眼中看来自是另一番光景。荒歌把粥拿到悬玠面前,他却一点没有要起来喝的意思,于是问道:“你不喝我手艺只有这样,不喝也没有了。”悬玠理所当然的答道:“怎么会,闻着都香,只是我手一动就牵着伤口,不方便。”荒歌这话听得受用,虽然知道有些恭维的成分,不过想想也是,便走过去拿起碗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他,悬玠虽然在吃,却一直笑吟吟的看着她,看得荒歌很不自在,最后几口胡塞海塞塞进悬玠嘴里之后就拿着碗出去了。留下悬玠在身后还在顺着气儿,有些噎着了,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荒歌离去的方向。沥夙那边其实也称不上有什么麻烦,当时动静也不是很大,只惊来了附近的一些天界守卫,沥夙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可怎么魔界之人一点异动都没有,守卫这么松懈吗不应该啊突地沥夙笑了起来,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一定是莲蔷这丫头,还颇有些眼力劲儿嘛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她了。荒歌自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进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在干嘛呢悬玠一人躺在床上也是无聊得紧,这歌儿也真是的,还真忍心放他一个人呆着啊,于是就起身打算出去寻她,他当然能动了,这点伤对他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机会难得悬玠刚走出大门,就看见荒歌在门外那株帝女桑下坐着,却背对着他,见她头微微低着,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看得很认真的样子。悬玠也不知怎地,竟生了捉弄她的心思,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背后,本想吓吓她来着,却见她膝上放了一副棋盘,寒白玉做的,极好的质地,却不知作何用处就是这一愣神,荒歌就已经发现了他,她还以为他没看见,竟一顺手还把棋盘收进了玲珑袋,才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还没说话,就听得叮咚一声响,什么东西掉了。悬玠向地上看去,是一块玉,很普通的样式,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灵物,但是好像有点熟悉。荒歌忙弯下腰去捡起来,拍了两下又放回腰间。悬玠想知道这东西怎么让荒歌还挺宝贝的样子,问道:“这是”荒歌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了:“从前在凡世的时候,一位已故友人所赠。”是了,不就是凌域给她的嘛,他就说怎么看起来怪熟悉的,想不到她还留着,揣摩着问道:“那人对你很重要”提到这个话题荒歌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看向远方,目光有些放空,淡淡说道:“我和他认识不长,但他待我却是极好的,我在凡世生活了二十余年,真心待我好也让我有所牵挂的人不过他和另外一位姑娘罢了,只可惜,他二人都不在了,曾经我还一度以为我命定孤单一世呢。”悬玠只静静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他慢慢会让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会有他相伴,他再不会让她孤单一人。荒歌静默了许久,似乎收拾好心情,又转过头,对他笑笑说:“诶,其实那人和你还挺像的,身形容貌气度都有些神似。”看悬玠不说话,突然觉得好像是不应该这样说,忙又补充一句:“自然,尘世凡人是比不上你神蕴的,但真的有些像。”悬玠心想,除了我自己,还有谁会像我啊不过荒歌还不知道这事儿,算了,多说无益,一说还要解释来龙去脉,况且凡世那次死得有些窝囊了,而且他竟然还没有成功勾搭上荒歌,他觉得有些失败,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反正荒歌记挂的是他就对了,于是他也就不接这茬儿了,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你适才坐在这里看什么”既然藏起来不想被他看见,他也不说破,等她自己说吧她到底要不要拿出来啊,其实刚才她就在想,什么时候借个什么名头送给他呢本来起先她觉得送一副棋盘给他,就算谢他前两次相助之义,但是她昨晚那般模样被他看见,今天早上又被大护法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拿不出手,而她此时确实也不能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而他又是个什么态度。算了,以后再说吧岔开话题道:“没什么,诶,你怎么出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吗”悬玠奇怪,她怎么不说,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吗心下越发好奇,于是回道:“小伤而已,一直待在屋里也甚是无聊,歌儿,有没有什么供我打发打发时间的。”假装思索一瞬接着说“你这儿有没有棋我仿似已有许久没下棋了。”可又害怕这样说太过明显,她会看破他,立马又随便补充了一句“或者什么茶艺,琴和书之类的。”荒歌默了一瞬,悬玠看她这样,立马有些局促起来,定定看着她,却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与欣喜,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荒歌其实是在想,刚才那段话她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回顾一番才发现,歌儿,他什么时候开始也和大护法一样这样唤她了,许是她前些时辰一直想着他的伤,没专注这些,如今反应过来,他这样叫起来,竟别有一番味道,既然她听得惯,那就随他吧这棋,就算给,也不能现在给,说道:“我这儿没有棋,估计你得再闷几天了,不过我看这房里好像有一把焦尾琴来着。”她今早无意间看见的,应该是娘亲生前用过的吧此时正好,给他解解闷儿。咦,她怎么还不说,难不成这棋别有用途,或者是谁送给她的舍不得拿出来给他看看,难不成他还会要她的不过还真有可能,算了,她不想说也不逼她了。悬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荒歌就拿着琴出来了,她把琴递给他,悬玠也不含糊,长袖一挥,在树下变出一座琴台来,自己也跟着坐下,其实他在漱茗宫根本就不抚琴,琴声太过悠远绵长了,说白了就是太招摇了,不过还好当初在栖梧山那段日子时不时还是要抚琴助兴,这才不会在歌儿面前拆了自己的台。悬玠抚琴还好,音律节奏倒是都没出差错,只不过着实算不得绕梁三日,不过却是琴如其人,低沉婉转,温和安逸。荒歌看着眼前这幅情景,突地头一疼,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总也想不起来,再抬头时,只觉得此情此景好似已经看了好久好久。一曲罢,悬玠起身,走向荒歌,而荒歌却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向琴台走去,坐下便开始弹起琴来,悠扬清越的琴声缓缓从荒歌指间泻出,那琴音之中感觉上是舒缓喜悦的,可却像是荒歌刻意为之,掩盖下的似乎是无尽的寂寥与萧瑟。悬玠知道了,荒歌善抚琴,抚琴皆由心而发,从前那么多年心底都是这么空荡荡的,琴音述说的自是主人的心境,一时之间怎么可能突然变换得过来。又是一曲罢,悬玠对她笑笑,似是肯定,似是安抚,荒歌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坐下去弹起琴来了,当时鬼使神差地就过去了,好像很想弹琴给他听一样。、第二十四章九重天,芳澜宫。沥烟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听得外面有响动,才微微起身,问道:“怎么样悬玠上神可收了”沥烟这么些日子变着法儿寻些玩意儿去送给悬玠,可悬玠却从来不收她的东西,此次她叫碧儿去送,他总不好意思叫一个小小婢女为难吧碧儿心下有些畏缩,事儿没办成,而她这主子向来不好惹,指不定一个不高兴就拿她出气呢吞吞吐吐道:“我去漱茗宫,没有见着悬玠上神的人,他宫内又没个婢女可以询问,于是我就等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见悬玠上神。”沥烟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悬玠向来不怎么离开漱茗宫的,会去哪儿呢却听那碧儿接着说:“可是,可是我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