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天麓宫,听那给四殿下洒扫的婢女说四殿下念叨着过两日要去窟回谷,叫她给准备点礼物什么的,说是要去窟回谷接”“接什么少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吓得碧儿忙磕了几个头,颤颤巍巍说道:“接悬玠上神回来”沥烟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一下站起来,把旁边的果盘也给带翻了,厉吼道:“你说什么他竟然”碧儿见状,说话声音都带了哭腔:“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公主莫要气着了身子。”沥烟一甩袖子:“你给我滚”碧儿如蒙大赦,赶忙跪着退了出去。沥烟一人在房内发了好一会儿脾气,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气冲冲的向外面走去。不行,她得去找沥夙探一下口风,为什么悬玠会去了荒歌那狐媚子那处却不想在路上竟然碰见了寒涧,沥烟看他那样子,眉头微皱,走路有些急,又好像是从神魔边界而来,虽则战神掌管天界兵将,负责天界安危,可是神魔两界那些破事儿不都是沥夙在管吗难不成他巡视巡到那边去了施施然道:“战神,好久不见只是战神看起来似乎有些忧虑,却不知为何”寒涧和沥烟其实也没什么来往,可上次在凌霄殿,她也算帮了他一把,更何况她也是天界公主,面上便也缓和不少:“也没什么,只有些事想找沥夙殿下和悬玠上神问问罢了。”昨日夜里他在天界巡视,走到神魔边界周围刚想往回走却忽然感受到一阵晃动,只一瞬便消失了,这块区域向来是沥夙的事儿,他和沥夙一向有些不和,上次在凌霄殿也算是撕破脸面了,他不想多管什么,便回去了。可今日一早越想越不对,怎么昨夜那事儿还没人报备,就算没什么大事发生,也应该有人来和他说说缘由什么的,奇怪了于是他便到那处走了一遭。整个天界兵将大多听他号令,他稍稍一盘问,那些个人也就和盘托出了,原来沥夙和悬玠前两日早就来此了,却不知作甚,昨夜之后,便没见着悬玠,沥夙还封了他们的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不是他昨夜恰巧路过,这事儿恐怕还真没人知道。他又在回魂林周围查探一番,却被他发现漆庙的魔息竟已消失难不成悬玠把他灭了漆庙虽则作恶多端,但是也没有出过这回魂林,没有必要多管但此番,竟得悬玠出手,为什么管他的,找他们问问再说吧却不想在这儿碰见了沥烟。谁知沥烟一听他这话,立马表情有些不屑,没好气说道:“悬玠上神可不在天界,和咱们月神在一起呢”又是荒歌看来悬玠和荒歌的关系不甚一般哪但是你以为有悬玠护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若你未曾回归,或许我们都可以好好的,但是你回来了,有些事我们是一定会算清楚的,我不放过你,想必你也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技高一筹。寒涧转眼看看沥烟,他知道,这位公主喜欢悬玠,又骄横跋扈,绝不会让别人拿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可笑但是,现在看来,很好寒涧转过头对她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直接去天帝那儿一趟吧,若是公主无事,随我一同前去也未尝不可。”这件事他还是要禀报一下天帝,若是天帝知道些什么也好,至于这公主嘛,当然是尽力拉拢了。沥烟点点头:“也好。”找天帝诉诉苦也好,至少她父君还是挺疼她的。两人一同前往凌霄殿,还未进到殿内,便听见沥夙的声音传来,二人便止住了脚步。沥夙也是来禀报回魂林那事儿的,反正他父君迟早都会知道,先下手的好,免得以后他父君又来念叨他什么什么的。而且悬玠说过碎魂片的事情父君也是知道的,他也就没有藏着掖着什么,一一说了出来。殿外寒涧和沥烟两人对视一眼,便走开了,没有再进凌霄殿。入夜时分,窟回谷四下一片安然静谧,漫天星辰美丽不可方物,如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他她二人静静相伴。悬玠脱下上衣,在床上俯下身子,转过头看着荒歌。荒歌此时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怪道:“你把头转过去,别这样看着我”悬玠一副无所谓样,还是把头偏了过去。荒歌这才拿着药走到床边,替他换起药来,今天早上悬玠昏迷着,她给他上药到时觉得没什么,可此时他这样清醒,总觉得莫名的尴尬。可伤在后背,总不能叫他自己换吧谷内其他人不是女子就是神兽,离尘适才本来过一趟,可是他看起来倒是清秀斯文少年模样,但是动起手来却像个糙老爷们儿,拿剪刀像拿砍刀一样,算了算了,到时候药没换好,又一个不小心戳着伤口,还是她自己来吧荒歌动作很慢很轻,其实也是怕弄疼了他,无关他怕不怕疼,她不忍心罢了,换药时指间时不时碰到悬玠的背,不得不说,触感很好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宽肩窄腰,背胛骨突出的恰到好处,乍一看有点像蝴蝶蝶翼。悬玠此时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疼,歌儿的手指尖凉凉的,很舒服。换好之后,悬玠穿上衣服就半坐了起来,斜倚在床头,一头墨发又扎得随意,似笑非笑的看着荒歌。荒歌收拾好那些剪刀,纱布什么的之后,一回头就见他这个模样,脑子里一个词儿突然就蹦出来了,妖孽怎么会,这还是那个素日里清冷温和,高贵出尘的上神吗,哎呀,真是的荒歌甩了甩头,准备出门。却听后面悬玠慵懒的声音传来:“歌儿,今夜不如你就在这儿陪我吧。”荒歌头也不回下意识说道:“说什么呢,我现下有些乏了,你倒是有地方睡,我陪你,我睡哪儿啊”话音刚落,荒歌就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越听越娇嗔悬玠显然也是会错了意,可是不是故意的呢就不得而知了,说道:“要是歌儿不介意,我也可以把床分你一半儿,歌儿身形纤瘦,也占不了多少地方。”那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笑意。荒歌脑子里都快热成浆糊了,但面上还是无动于衷道:“不必麻烦了,我同浣溪挤挤就好,挤挤就好”说完也不等悬玠开口,就把玲珑袋里的那副千年寒白玉棋盘掏出来拿到悬玠面前放着,说了句:“这是今儿个下午我去大护法那里找的,大护法说留着也没用,就送给你了,你要是睡不着,就自己和自己下一会儿棋吧”然后就走了。悬玠当然免不了有些失望了,不过这结果本来也在意料之中。无所谓了,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原来,这副棋是送给他的啊要不是他早先看见了,怕还是会信她这套说辞吧既然她不好意思,那就不说破,心里知道就行了荒歌出门之后便去到了抚月的住处,白日里抚月便把她那处也收拾出来,和浣溪住了进去,窟月一族从前本就只剩娘亲和大护法,所以也只有她们俩的房子是好的,其他的大都有些破旧,浣溪也是后来才修成人形,又是抚月的徒弟,自然和抚月住在一处了。荒歌径自走向了浣溪的房间,浣溪还没睡,在桌边正喝着水,看着荒歌进来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闷闷地把头转向一边不看她。荒歌以为这丫头还在气她今早丢下她一个人先走了,便笑说道:“浣溪,行了,姐姐错了成吗姐姐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可浣溪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还是没有说话,径自朝里间走去,荒歌无奈,想着过两日就好了吧,这丫头就这样小孩子脾性,也跟着进去收拾收拾睡下了。浣溪本有些扭捏,但终究还是睡下了,趁两人还未睡着之际,浣溪嗫嚅着问了声:“姐姐,你可是真心把我当妹妹看”荒歌想,这丫头怎生还会这么问,刚才不都道歉了吗,看来这丫头比她想象中情感还要细腻一些。“当然了,你和大护法都是我的家人。”这话倒是真心,整个族群也只有她们三人相伴而已。“那姐姐希望浣溪开心吗”“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自然,浣溪喜欢的,姐姐自当尽力帮浣溪拿来,你开心就好。”浣溪不过小姑娘脾气,当然还是要多惯着了,好在浣溪还是算懂事的,不会有什么无理的要求。浣溪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道:“姐姐这话浣溪记着了,姐姐,早些休息吧”“嗯。”、第二十五章暮城坐在上首,听得紫饶说来。紫饶道:“天界今日里传来消息,说是要和我魔族谈判”“谈判何意”“大体上好像是天帝为六界安宁,想要和我魔族和平相处,不愿这样僵持下去。”此时却听得那松麟在一旁急急忙忙说道:“魔尊不可,这说不定是天界的圈套,况且如今我魔族实力大增,就算是一统六界也是指日可待魔尊万不可轻易妥协啊”其实松麟也是为一己私心罢了,他可不甘心臣服于天界,但是他又何尝不知道暮城根本无心于一统六界之事,从前还不是他们觐言觐得紧才有一些动作,如今若要谈和,暮城怕是要同意,而这紫饶又什么事都听暮城的,哪里会反对,他也不过是最后挣扎一下罢了。果不其然,暮城说道:“不用说了,我同意我本就只想我魔界子民安安心心的生存,既然天界肯松口,我何必咬着不放。”欸,算了,谁叫他打不过他呢松麟松口道:“既然魔尊心意已定,还望谈判时多为我魔族利益着想。”“这是自然,你退下吧”紫饶说道:“那么,此次谈判谁去比较合适呢”“天界派的是谁”“这倒不知道,总不过那几人。”“那我们就静观其变,时候到了再作决定不迟。”突然又听得一声清脆的女音传来:“哥,我去吧。”暮城睨了一眼来人,这丫头宠溺说道:“这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好好在家呆着啊。”紫饶也点了点莲蔷的额头,笑说道:“你啊,什么事儿都想插一脚吗,真是的。”莲蔷听得这话有些不高兴了,撇嘴道:“你们总是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可是我现在这年龄,在魔族之中也不算小了,早都可以成婚了呢”紫饶打趣道:“哦这样啊,原来是咱们小蔷儿想嫁人了啊,怪说怎么一天到晚不安分”暮城在旁边也笑笑不说话,莲蔷急得直跺脚:“什么呀我只是想说我不小了,我可以为咱们魔族尽一份力,你们不用一直护着我,我也是要历练的”看暮城面色似有些松动,接着道:“打架上战场这些事儿我不是很会,但是谈判耍个嘴皮子的事儿我还不会吗,哥,就让我去吗,到时候紫饶姐姐肯定也会去的,有她在旁边看着不就成了吗,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紫饶姐姐吧”紫饶听得这话心下很是欣慰,她在暮城心目中应该有这个分量的吧暮城此时说道:“好吧”莲蔷一下就蹦哒起来:“耶,谢谢哥哥”悬玠顺利成章的在窟回谷呆了两三天,这两三天里,荒歌在帝女桑下陪他下棋,为他抚琴,两人夜间还去到子桐山山顶看漫天星辰,在瀑布旁边听清水敲击石头的声音,他在山林间随手折一片叶子便可以吹给她听。子桐山后山还有一片花海,他们去过一次,置身期间,犹胜仙境,他随手编成一个花冠给她戴上,在这洋洋洒洒的花瓣之中,她看起来当真绝色倾城,百花仙子也不及她万一。其实悬玠觉得,这日子和他从前在栖梧山时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如今多了一个她,但感觉又不像是多了一个她,倒更像是从前她便陪着他,如今只是回首往日罢了。至于他为何在栖梧山呆了七万年,他也不清楚,一醒来就不想离开了,一晃竟已有七万年之久,后来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变了,突然就又想离开了。这两三天里,也没甚旁人打扰,感觉就像他俩携手隐世而居一样,悬玠倒是乐在其中。抚月一直就没有来过,浣溪只来过一次,那次刚好见着他和荒歌在下棋,浣溪跑过来,本还是欢欢喜喜的,后来看了看那副寒白玉棋盘,又看了看他,看了看荒歌,突地脸色就垮下来了,然后就走了,这两天也没有来过,悬玠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也不甚在意这下悬玠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也不用想办法留下来,歌儿脸皮儿薄,那他就脸皮厚一点吧,也无所谓,刚好互补了,只要他不说走,歌儿是肯定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的但是呢,算盘打得倒是精,可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这日一大早,这窟回谷又迎来了一尊瑞气腾腾的神君,可不正是沥夙吗想也不用想都是抚月放他进来的,这种时候天帝四子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沥夙向来一见着悬玠和荒歌,就没个正经,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热爱八卦之人。这不,一来就说:“哟,二位,几日不见,二位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想必二位这小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啊可不比我这形单影只,日子凄凉得很,凄凉得很哪”荒歌白了他一眼道:“是吗百花仙子,九尾狐族狐姬,东海龙公主不都日夜盼着你呢吗”沥夙心想,都怪自己没事跟她瞎吹什么啊,这丫头,平日里不吭声,一出声还直呛人呢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