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的脚。这这这,什么时候出来的刚刚这里并没有这些人啊李容锦苦了脸,转过身却是讨好的笑:“好好的怎的请这些人出来污小人的眼呢,来清水妹妹,好好伺候本大爷,伺候好了有赏。”转眼就痞着对清水搂搂抱抱,她就是这样,明明身后就是刀,却偏要挑衅刀锋。秦语默,方才还在夸她有气节呢她一手揽着,在一众目光中拥了美人去了后院。正堂中,一只素手轻轻弹了弹青绿色衣衫上并没有的灰,起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阿肖道:“让你保护庄姑娘,不是让你得罪我的客人。”阿肖因惧而身形一抖,毕恭毕敬回话:“属下知错。”“下去吧。”、锦城公主清水院内,刚才在正堂中闹事的那个美貌少年正悠哉悠哉的躺在长榻上,屋内茶香檀香交织,轻纱缠绵,女子的歌喉婉转动听,容貌也是上好,好一副旖旎美妙的画卷秦语跪坐在长榻边上给李容锦捶腿,看了眼后者一脸享受的模样,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好好规劝一番。“爷,纵欲伤身啊”秦语语重心长道。李容锦轻飘飘冷他一眼,这人知道自己不过是玩玩还总是一副自己会死在牡丹花下的模样,虽然逗人好玩,若自己真是个男人,也未免太过无趣。秦语被这一瞧,噤声。他自然知道,这是打扰到眼前这位大爷听曲子了。似想到什么,秦语叹气。李容锦每每出来皆是去青楼,言道那处最是百态,最能看到那些个有钱的男人和美貌的女子是如何的丑态百出,还能听到哪家王公贵族的后院是怎的不安宁。先前她是每处青楼都去逛了逛的,对云乐楼虽早有耳闻却只听说是个销金窟,好在他家主子终于有点理智不敢败尽家财才不去那处。可上月自云乐楼边上路过时,因楼中一处小院的玉兰香飘了出来被李容锦闻到,一打听才知是歌妓清水院中的一处白玉兰开了。从此她就再也不去别处,每去青楼必是这家。“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清水声音不复最开始的清流婉转,依旧是美的,却多了喉咙伤到的沙哑。李容锦陶醉似的听着,忽然睁眼问秦语道:“清水姑娘唱多久了”秦语跪伏在地,他除了好好服侍李容锦外,还被李容锦布置了一项变态任务,就是数人家姑娘唱歌唱了几首。“回锦爷,已经戌时过近亥时了,清水姑娘共唱三十八次。”李容锦摇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挥了几下,猛一收,才作恩赐般大手一挥,说:“你下去吧,”回头吩咐,“秦语。”秦语递上个绣花荷包,里面分量蛮重。秦语嘀咕着,清水起身福了福,接过荷包,退出门去。雕花门推开的一瞬,外头的说话声传进来,两个路过的公子哥正笑得放浪,讨论着些不知哪家闺房秘事的话。“若是搁平常人家的丫头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那位的啧啧我大哥的胃口真是大”秦语心惊肉跳回头悄悄打量了眼李容锦的表情,果然不大好看。刚才那声音她怎么不认得,太子殿下成纪的幕僚,张华然。外头早有传言张家公子同太子殿下某个妻妾的一些肮脏事,只是一直未得到证实。没曾想,今日竟在张崔弟弟的口中听到了。“爷”秦语小心翼翼。李容锦起身,淡道:“回去吧,今儿多好的日子。”也不知这两个公子怎的散步到清水院来了,莫不是这个院子还住了其他人秦语方才紧张的神色一扫而光,雀跃地起身跟上:“爷今日要不就玩得尽兴罢好容易今儿能下榻。”说完又觉得最贱,自打了几个嘴巴又告罪道:“哎哟小的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主子你一定能每天都蹦蹦跳跳身体安康的”李容锦不耐烦地把扇子往他怀中一抛:“烦死了,闭嘴”夜幕中,锦袍少年风流倜傥信步人群,身后跟着个绛紫衣衫的小厮畏畏缩缩的模样,十分讨喜。笙歌曼舞,别的青楼正堂中热闹的时候云乐楼却是同白日那般,偶有说笑却不至于吵闹,香风阵阵,香樟木花几上的牡丹被撤了下来,换上攀枝错节的桃花盆栽景,每一朵花都鲜嫩可口。好似每个姑娘一般,那边的玲珑,倚栏而望的春归,粉面娇颜,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由云乐楼的老板无月公子亲自了,合格的才能出来接客的。这时的月下阁,隔绝外头的所有喧闹,静谧得只剩风刮树叶的声音。檐下的桃花开得正艳,尽管是晚上也让人移不开眼。方走进些了,才隐约听到里头有说话的声音,男子声音低沉,女的温柔清丽。“无月哥哥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祁无月声音淡淡,语气中含了些愁绪,在清冷的声线上多了几分柔软:“雪霜赶来说是有人欺辱你,我怎么能够不回来”庄梦柔柔地一笑,说道:“平日里总觉得无月哥哥百无禁忌却仍是猜不透的,只有今日才真实了些。想必祁伯伯对无月哥哥的影响很大了。”“叩叩叩”三声的叩门声响起,是吴妈妈。吴妈妈得了应允轻推开门,走到那红木雕花案几前,跪伏倒地道:“今日除锦爷外外头并无闹事,请公子放心。”庄梦疑惑问道:“向来没别的事妈妈都不会过来的,今日不过是个闹事的公子哥,无月哥哥也解决了怎的还来”徐妈妈这时已不是正堂上一脸谄媚的嘴脸,表情也无,恭敬回话:“此次打搅公子确有一事,奴婢做不得主望公子定夺。”祁无月笑容寡淡,握着茶杯把玩着,示意她说下去。“锦爷这人兴趣怪异,每来云乐楼皆是点清水姑娘的院子这也无可厚非,但他点给姑娘唱的曲子,清水姑娘也不知道唱不唱得,遂请示下公子。”“听说那个锦爷也算是常客了”祁无月眯了眼,道,“能是我云乐楼常客的也是个人物,管他点什么唱出来就是。再者,他都点了这么久了怎的今日才来报”徐妈妈惶恐地又是一拜,回道:“清水的院中新住了歌妓,偏巧今日来找那歌妓宛如的是东宫的幕僚张华然,乃是朝廷中人。”庄梦知祁无月对朝廷向来厌恶,遂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曲子唱不得这天下还有云乐楼不准唱的”吴妈妈自然知道,只是为避免麻烦还是得请示完了,下次那个不好伺候的锦爷来了也好打发。“锦爷每每都叫清水反复不停地唱陈后主的曲子玉树花,直唱得清水好几天接不了客,且唱得好的奖赏颇丰。”庄梦有些意外,想来谁这么大胆竟敢在青楼点这首亡国之音的曲子她抬起头看向祁无月,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说的这首敏感曲子只是一般的艳曲一般。陈后主陈叔宝在位时不理朝政,整日沉迷于美酒声色,制作艳词,生活奢靡以致最后陈朝灭亡,这首玉树花也传了下来。据说陈朝被灭时陈宫中陈后主还在与后妃张丽华玩乐,后来这首诗也逐渐被人称作亡国之曲。半晌,祁无月抿下一口茶,探究道:“哦倒也是个有趣的人物。”“那锦爷是个什么人今日见他言词不雅,也不像是京城中哪个大人的公子,莫不是客居此地的外地商人家的公子罢”说罢,庄梦又若有所思道,“这锦爷长得虽是好看却总有种怪异的感觉,虽不及无月哥哥,但那人相貌中有股子女子的柔美”这回吴妈妈犹豫了。云乐楼规矩,无论是什么人,但凡消费得起的皆是客人,云乐楼不准人私下打探客人的信息,更不能明着调查,是以他们皆只知道锦爷这人是个富贵人家的,身旁常跟了个叫秦语的小子伺候,从不要别人近身,去了姑娘房中也不做那事,光叫人唱曲。这倒又是一个怪癖。祁无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庄梦,眼底别有深意道:“长得好看”庄梦尴尬地红了脸,娇嗔瞥他一眼,偏过头去不看他。这时间一晃,李容锦半个月没来云乐楼。其中最为松一口气的就数清水了,女孩子的嗓子本就需要尽心护着,更别说她这这个以此为生的歌妓。她偶尔也接些贵人,她是清倌,每每客人入得院中便是唱曲。终于可以避免唱那首徒增麻烦又伤害嗓子的玉树花,又能拿到丰厚的赏赐,清水自然乐意不见到李容锦。长安城中又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日一片砖瓦皆笼罩在一片白茫的雾色中,亭台楼阁,青树红花,春意盎然,宛若仙境。大雨洗过后的锦绣宫更为明丽,青石板上不停地有宫女、内侍匆匆跑着,手上无一不托着个白布盖着的木盘,皆是从锦绣宫正殿端了出来,尽是染了血的棉布,见者触目惊心。正殿的大门处一个绿衣的内侍,臂上打的白色拂尘上溅了一块红色的血渍,内侍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看完紧闭的门又张着脑袋像要伸到宫门去。终于他等的人来了。仪仗正前方正大步走的明黄龙袍男人黑发间有着些许白鬓,面上却难掩焦急之色,脚步有些踉跄,想要走得越快却越难从心。身后的轿帘及紧跟着的公公、宫女们早被甩开老远。“皇上”秦语绊了一下下了台阶,冲到皇帝面前眼眶立马就红了,“公主今早起来就开始咳血,太医已经瞧了半天了”龙袍男人怔住,眼睛有些愤恨地瞪向秦语,后者浑身一哆嗦,退了退让眼前的九五之尊跨了过去。秦语现在心中又悔又恨,恨不得里面拼命咳着血的人是自己。如果半月前他拼死拦着公主不胡闹公主就不会受那云乐楼老板一掌,那老板,不过一个名声脏臭的妓院男人,下手又如此狠毒,真真是让人厌恶半月前刚回了宫公主便开始发烧,太医一瞧了发现竟是内脏受损,秦语当时便吓得魂不附体忙把一切事情,剪了青楼玩的背景都抖了出来,只说是路上和人起了争执。当天便杖了四十赶到了上膳房烧火,若不是公主病中替他求情,他早已死在那里。他又开始悔恨的哭起来,跪在大殿门口等候发落。心底将那祁无月骂了无数遍,又抽了自己好几嘴巴,可偏偏殿内什么消息也没有。公主已经病了半月了,从前两日磕了血后便一直半昏半醒地躺着,急了整个锦绣宫的人,连着皇上也没一天休息好。今早一早服侍公主的宫女碧如方给她擦了脸便突然醒了开始咳血,从开始的浓黑到刚刚端出来的鲜红,每一幕都叫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秦语又哭着抽了几巴掌,大殿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碧如那张通红的一张脸笑意还挂着,看到秦语惊喜得不行:“秦语,公主醒了醒了”“真的”秦语蹭地站起来,“那太好了”他一边紧握着碧如的手臂一边紧张问道:“太医怎么说”“疼”碧如抽出被捏痛的手臂埋怨看他一眼,道,“这会太医们照着,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听说是咳出淤积在心脉处的淤血了,已经无大碍了,就是需要长期休养。”说完,二人都忧心地叹口气。公主向来身体不好,长期休养意味着什么他们都知道。七年前公主住进锦绣宫的时候还是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孩童,自从她的那只鹩哥被别的公主抢走后郁郁寡欢了好久,后面竟生了场大病,自此后时不时的身体总爱落个什么毛病,无不让人心疼忧心。那只鹩哥,本是公主过世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比如拍拍秦语的肩,安慰道:“这回就算是公主保你皇上也不会亲饶你,奴婢也不会为你求情的,唉。”说完竟不是安慰的话了。秦语自然明白,当天便请了去打扫台阶。李容锦昏昏沉沉了半个多月,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见到那张虽有些老了却依稀可见当年风华的男人,憔悴了些,看到她醒来眼底的高兴一闪而过,淡道:“醒了你这身体弱成这样,别说和父皇比武了,就是连父皇的剑都提不起来。”往日她听了总要阳奉阴违一番,虽他知道,却也只是笑笑,她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无趣。可今日她半点力气都没有,睁着眼睛发了会呆,才说:“饿了。”他一愣,随即有了点笑意,唤了丫鬟进来,抬进个小案,八个宫女齐齐站在床对面,手中恭谨托着六个白瓷碗两个小碟。他道:“你已经半个多月未进一粒米,喝些粥吧。朕让他们每种口味的都炖了一盅,喝完就好生歇着。”李容锦点点头,默默起身,在碧如的伺候下喝了几口小米,胃终于暖了些,也有了些食欲,再又吃了几口小菜,方才歇下。她看了眼那身龙袍,坐在床上福了福,道:“锦城已经无碍,父皇请去休息吧。”“嗯。”他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没见着那常跟在女儿身边的内侍,便招了人过来问。那人道:“秦公公自知罪孽深重已经领罚去了。”龙袍男人皱眉,思索道:“此人办事虽亲和却难有严谨,让他磨磨免得下次又把朕的女儿害成什么样。”夜半,月华高照,忙碌了一天的锦绣宫终于安静下来。李容锦躺了一会实在没有睡意,便想要叫碧如进来讲话,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