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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走去。竹海楼相较于云乐楼唯一不好的劣势就是这位置过于偏了些。当朝民风开放,好男风也颇为盛行,除却不少男子爱好这个,大凡胆大点的女子,脸皮厚点的也爱吆三喝五地来竹海楼逛逛。长安城别的男妓馆也有,却不如竹海楼的有风韵。旁的低级男妓只会伺候人就行了,这竹海楼的,最低级的都会写一手好字,讨得客人欢心。先说那竹海七公子,这长安城里连堂下烧水的伙计都听说过。这七位,皆是一副好容貌,长得那是英俊非凡,却又不是空有其表之人。稍有名的,大公子下棋杀遍天下无敌手,棋盘上杀得你心惊肉跳冷汗直冒,而后又待你如多年故交,客气之余多几分亲近。这等完美公子多的是慕名而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少人愿斥千金,就为了同人家下个棋,谈个话。再说这四公子凤尾公子,比之房术、容貌更为出名的便是那一副好嗓子。人道是,凤尾公子唱一曲,达官贵人倾家听。这倒是很合李容锦的胃口,只是不知道老板是谁若是地段好些说不定都能和那个祁无月挣挣。李容锦这般想着时脚已经踏进竹海楼,竹海楼也是一栋庞大的主楼并几个小院子组成,其奢华程度不下于云乐楼。正堂上竟还有开放的牡丹,每一株皆是颜色亮丽,绽放的姿态妖娆,没开的具是娇艳欲滴,真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李容锦四处打量了一番,心道早先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个地呢,偏去了云乐楼讨打。一个白衣中年男子,衣着干净华丽,袖口上还有盘金刺绣,随着步子的移动一飘一落,缓缓掀开靛蓝帘子出来。连个中年男人也能自成风流。李容锦打量了一番,那人客气弯腰行礼,恭迎着她进了内堂。虽是个平凡的姿色,其气度却在不少男妓馆中如鹤立鸡群,不禁让李容锦多注意了两眼。那人却像身后有眼睛般,笑着道:“锦爷莫不是对在下起了意思待会竹海七公子上来怕是锦爷要挑花了眼,就瞧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李容锦尴尬地打开扇子,掩饰了自己的窘迫。终究是妓馆生活的人,这一开口方才那股谪仙的气味立马就没了。再一细想才惊觉方才那人叫自己锦爷,不由得暗叹:本公子这名号连男妓都知道了,看来真是,响彻京城啊。那男人闪身入了帘子后头,弯腰回了一礼,说:“锦爷稍后,知道锦爷爱好听曲,恰好竹海四公子有一副好嗓子,定会让锦爷好好开眼。”李容锦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挥了扇子连连道:“你去吧去吧,快把人给我叫来。”“小的这就去。”内堂比外面正堂稍小些,却没外头那股胭脂气,点了檀香,清中带浓厚,时而甘醇,时而清爽。李容锦挑了方软榻躺下,手上一下每一下的摇着扇子。不消片刻,一个腰间别翠色玉笛的男子款步而出,身后跟着的女子娉婷,抱了把琵琶,半张脸掩在琵琶下,可闹得李容锦巴了眼地看,竟忽略了前头的主角。方才的中年男子也跟了进来,弯身道:“这是我们竹海四公子凤尾,”中年男子见锦爷眼睛大半都在看身后抱琵琶的姑娘,暗笑:男人就是男人,见了美色有几个挪得开眼的便又特意介绍了道:“这是凤尾公子的婢女四姝,在我们竹海楼的女婢子中容貌也是好的。”李容锦才抬起头来理中年男人,挥手赶他:“出去吧出去吧,别让人来打搅。”中年男人并不恼,恭敬地弯身退了出去。那男妓身段甚是苗条,方才李容锦瞧那四姝瞧了半天却是个只会弹琵琶的冷美人,一张俏脸不喜的板着,委实不可爱。中年人出去后凤尾便放了开来,在李容锦边上腰部柔软一矮,贴着李容锦坐下来。李容锦鸡皮疙瘩“噗噗”直冒,一边暗想爷的名号这么响怎的不打听清楚爷不喜人近身,一边蹭地退到远处,开了扇子,淡道:“凤尾公子就在那唱吧。离太近爷我耳朵难受。”凤尾公子委屈了眉眼,却也不造次,又是柔柔应了下来。回身见四姝摆好了琵琶,便媚了声音问李容锦:“锦爷可有什么想听的曲子”李容锦已经闭了眼歪在榻边,手中的扇子合拢,大拇指和食指托着,做出了要打拍子的姿势。闻言眼也不睁就道:“玉树,花。”凤尾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回头示意四姝起调。云乐楼的清水姑娘是个喜欢清唱的,唱歌从来不喜欢和着琴音琵琶,有时还要轻声制止李容锦折扇敲打软榻木头边的拍子,她便养了个在空中虚晃的习惯。屋内点了檀香,幽幽细香间还有着些其他混杂的什么香,暖暖的,有些甜腻,又有些说不上的怪异。一曲毕了,李容锦也不等凤尾请示,便开口道:“陈后主虽然在治国上没有本事,可玉树花这诗写的甚好,爷我就没有听腻过,你就这么唱罢。”凤尾应下,清了清嗓子,欲开口却又被李容锦打断。李容锦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们这竹海楼也是个不错的地,这些年定是挣了不少银子罢为何不去前面的地段开间地盘”凤尾道:“这是老板的意思。前面有了云乐楼,竹海楼自然放在街尾。”李容锦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待真的确定了时,脸上的笑“唰”地僵掉,手中的扇子“啪”的掉到地上。她扯了扯嘴角,干干问:“这竹海楼的老板是祁无月”凤尾奇怪的看她:“想来锦爷也是常年混迹伶楼妓馆的人,怎的不知京中两楼皆是无月公子的产业还有那半数的胭脂铺子”李容锦连连打断他:“我们不是还要唱曲么你唱吧,换支其他的。”凤尾唇角轻轻弯起,一道笑容柔媚,问道:“公子想听什么”这也要问李容锦额间青筋跳动,大手一挥:“随便。”凤尾便挑了支遣词暧昧,语调旖旎的曲子,婉转地唱了起来。先前见锦爷挑了陈后主的词,他便猜测这个锦爷是喜欢那柔柔媚媚的调子的,是以挑的这首曲子,格外艳丽。听了半刻,李容锦便觉得身上开始发热,而在这艳曲的刺激下,心底也开始燥热,身心皆是处在火炉中,又像是在温水中,开始有些煎熬。房内灯火暗暗,烛光跳跃,靛蓝色的帷幔染上层薄而暧昧的颜色,影绰间的身影令人遐想。彼时正在一边唱歌一边悄然往李容锦身边靠的凤尾公子,抬眼间榻上需靠那人,娇俏的脸庞浮上媚色红晕,粉嫩的双唇微张,眉头因有些不适轻轻蹙着。她一只如玉雕琢的柔荑搭上眉头,软软地靠在榻上。纵然是凤尾这等青楼服侍人的老手,见了也忍不住咽了口水,渐渐靠上去。小时更在“不务正业”的母亲身边看过几本江湖话本的李容锦,在这毫无征兆的怪异感觉下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何时那凤尾公子声音越发低沉婉转,越发迤逦,吐词越发朦胧,渐渐的竟变成情人间的低吟,呢喃,诱使人想要挨近他。李容锦心中暗道不妙,只是身上,心中皆是有股燥火难受得紧,她想要起身,脚下却是踉跄了下,手臂不小心搭上一条冰润的胳膊。她抬眼,眼睛中因在媚香的作用下浮起丝丝。“锦爷这是怎的了可是不舒服凤尾扶爷上榻休息一会儿可好”耳侧是凤尾软软的低喃,热气扑上耳垂,李容锦哆嗦着想要挣开。扶上榻了她就完了这般想着,李容锦总算冷静了一下,狠推开凤尾,眼睛剜了他一眼,破窗跳了出去。檀香曼曼的阁楼上,祁无月歪在白狐毛榻上闭眼小寐。忽闻窗外“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连着似有道熟悉而清冷的骂声也没入溅起的水中。四周有人趴到廊上廊上开始看热闹,方才从那窗户飞出来的那个公子哥,落在了后院的小湖中。“这虽然夏初了,水可是还有些凉。”有人道。祁无月被人吵醒了瞌睡,眉头皱起。房内伺候的雪霜悄声退了出去,将那些看热闹的都轻声温言劝了回屋,才低下头去看那院中的池子。池子半天没有动静,想必那人还在池底泡着雪霜这般想着,转身离开扶栏,正要让人去处理了去,便听到屋内公子的声音:“雪霜,进来。”雪霜进了屋去,见自家公子已经立在窗下,披着天青色外衫,侧脸似笑非笑,眼睛注视着下面。无月公子笑的自然是李容锦。方才雪霜出去后便又听到有人在惊奇叹道:“那不是锦爷么没想到锦爷也来了竹海楼了”这倒有趣了。祁无月起了身,正好看到那窗下的冷水中波纹荡漾,岸边上的花草中溅的大滩水渍可以想象方才跳下去的人有多么狠劲。待过了片刻,池子中的人突然冒出头来,身子还是在水中泡着,脸上的头发一股一股,委实狼狈不堪。他看到她把扇子打开来瞧,扇上仕女图已经开始晕出墨渍,估摸是毁了。李容锦懊恼地皱眉,这扇子用了十几年,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永别的。想到房中那个凤尾公子,她气得又是直哆嗦,管他这老板是谁,先打了再说。打定主意,李容锦正要翻身离开池子,余光却瞥到阁楼上那带了笑意的脸,动作当即僵在当场。愣了一会,李容锦换了方才气得快要扭曲的面孔,冷脸将手中毁掉的仕女扇用力掷了上去,誓要将他砸个头开包祁无月却是身子一歪,偏头拿手指夹住那湿漉漉的扇子,心情颇好的打开来。楼下响起气急败坏地大骂:“倒没想到祁公子的地方竟是个下作地,虽情爱不问男女但也是个自愿,一个妓馆却偏要拿出媚药来强了客人,真是让本公子见了祁公子的待客之道,委实低贱”她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行,那扇子,虽然画工一般,却是她带在身边最长久的东西。李容锦身边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超过一年的,除了那把扇子。“唷锦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坊间爱传的,戏子无情,妓子无义,却见得你们这等高官子弟是最无情无义的。不过是青楼把式,锦爷也骂得如此粗俗不堪”祁无月淡道,声音柔和,好似并不是在讽刺,只是平常的聊天般。李容锦骂完见祁无月不仅毫无生气之色,还一脸玩味的欣赏扇面,更为恼怒。再为生气她却还是冷静的知道得狠揍凤尾,遂从池子中起了身,在岸上抖了抖水,抬头时脸依旧是狠着的,却见那阁楼上没了祁无月的身影,倒是一个粉衣公子清淡地打量着自己。眼神放荡,不堪李容锦心中大骂,从窗户上翻进凤尾的院子。若是雪霜知道此刻李容锦的内心活动定然是极为委屈的,毕竟他那道目光只能称作审视的估量,半分其他颜色都没有的。房中凤尾已经跪在她方才歇息的榻旁,那个婢女跪在在她前面进屋的祁无月脚边,三人神色都不一样。想必凤尾自她跳窗出去那一刻便知事坏,看那样子像是跪了蛮长时间了,小蛮腰也在发抖。李容锦面上讥讽,心中嘲笑:妓子就是妓子,掏空的身体只会满脑子的婢女四姝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好似方才主子做的事与她无关般,只是独独忌讳着祁无月。祁无月站着,衣衫稍显凌乱,想必刚从睡梦中醒来。方才在外头看不仔细,这进了屋近了看才发现,这厮这般刚睡醒的模样极为好看。不是英俊,是好看。眉间尚有惫意,一双细挑眼眸淡而微微眯着,垂目看着凤尾,嘴角弯起个浅笑的弧度,却是毫无笑意。对于进来第一件事不是找人算账而是观察祁无月这事,李容锦意识到后有些难堪,冲祁无月冷声道:“不知公子可把扇子还给在下”祁无月转过头来看她,狼狈的男装,滴水的发梢,冷硬的脸颊,嘲讽的眼神,语气竟有些客气。他淡淡一笑,走到凤尾身边的榻上,靠了上去。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直接问凤尾:“药,是你下的”身后的香炉中已经没有烟冒出来,可空气中还有丝残留的香气。凤尾颤抖着跪在地上,请饶道:“公子恕罪是凤尾见锦爷容貌是上等,意欲与他交欢,做出这等败坏公子名声之事,望公子恕罪”李容锦气得差点一脚踹上去,敢情到最后请罪的是坏了祁无月名声祁无月轻瞥了李容锦一眼,成功地把她的脚逼退了回去。他不知从身后何处掏出李容锦的那把扇子,拿在手里细细抚摸着,白皙细长的手指触过扇骨的每一寸肌肤,指肚上留下阵阵凉意。扇骨是最普通不过尔尔的木料,这纸也是最普通的纸,上面已经浸出墨渍,比之李容锦的狼狈,这把扇子更为恼火些。“杖责四十,捂住嘴巴,这把好嗓子,可别废了。”祁无月轻声道。房中不知何时多了那个白衣中年男人,立在李容锦身后突然发声:“是,公子。”“慢着”李容锦本想甩下扇子耍帅,抬了手却手中空空。不由得瞪了眼祁无月,后者无辜地望向她。她指着凤尾道:“这人毁了老子的心爱之物,怎么四十大板就可解决”祁无月却低了嗓,道:“竹海楼规矩,擅自用药四十杖责。”李容锦可不管规矩不规矩,偌大个皇宫她也不讲规矩,遑论个小小竹海楼她冷笑,指着凤尾缓道:“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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