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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1)

袋似的风儿,教了它很久也只会母亲教它的几句。尽管她很不高兴这样蠢的鸟母亲竟还很喜欢它,可是她的风儿,只会叫她回家。小时候的容锦每每去了很远的地方玩,连家里的母亲都着急的时候,这只明明很笨的鸟儿却都能找到她,在她的肩膀上盘桓,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小锦回家,小锦回家。”如今她终于回了家,只是再没有风儿的声音。李容锦两眼滑下眼泪,不停歇的从脸颊上滴到膝上,打湿一片衣衫。她颤抖着手接过鸟笼,摸着小门的地方,终于将它放出来。得到自由的鹩哥高兴地在两人头上飞来飞去,不知疲倦地叫着:“小锦,小锦回家,回家”“风儿,风儿”李容锦喃声唤着,眼眶疼痛,却不知风吹的,还是眼泪浸湿的。她再不是那个厌恶女人眼泪的人,回到渝州后,夜里一个人时,她也偷偷流过眼泪。那是她曾经最讨厌的东西,此刻却让它肆无忌惮地奔涌着。所有的情绪,都在眼泪中滑出来,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傅凌早已惊得掉了下巴,她有些吃惊,愣愣地看着凄然泪目的李容锦,全然忘了仲神医嘱咐的姑娘眼睛最忌眼泪水,说道:“没想到姑娘你这么厉害竟然”李容锦取下缎带,有些无措地擦擦满脸水污渍。眼中泪水不断落下,带着压抑的低泣,同不停歇唤着的风儿,在静水湖边,再不是寂静。“她唤的,是我啊”李容锦轻轻抬手,沾满泪水的嘴角有着温润笑意。云雾绕下,青翠茂密的老柳树旁,一站一座的两个女子相携而谈,那蓝衫素衣的姑娘肩上靠着只铜青色靓丽羽毛的鸟儿,不再闹腾,而是安安静静的立在那,听着她们的低声交谈。或许是许久没有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了,李容锦头一次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迎着刺痛寒风,听着湖岸水浪轻轻拍打渡头的声音,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搅。青石台阶上,一粉一蓝的两个朦胧身影,带着喟然转身离去。听说傅凌姑娘喂的那只愚钝鹩哥终于说话了,楼里的人都十分惊奇,拦着去小院的傅凌,纷纷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傅凌听了这只鸟儿曲折的人生,正感动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李容锦的话叙述了一遍。不消一会,大家伙都知道,傅凌姑娘的鹩哥竟然是那新来姑娘的爱鸟,八年前遗失,竟没想到被傅凌姑娘捡了去,可谓让人喟叹不已,唏嘘不已,都在感慨这人匆匆的一生,或许现在拥有的东西,一个不注意间,下一刻就不见了。那天早晨回去后李容锦自然被仲和好好训了一顿,那样内敛不喜形于色的男子,骂起人来,真是叫人羞愧的脸红。李容锦却很高兴,一边一搭没一搭地迎合仲和暴怒的声音,一边逗弄膝上风儿。比起她的淡定自若,傅凌就相对惨些。在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女孩子总是注意着不少的东西,在意着平日里本是碎小的事物。仲和在治病救人上是把好手,可在对待女孩子上,却是个二愣子。这一点,李容锦已然见识过,在他眼中,恐只有病人和祁无月的区别。仲和曾同她抱怨过祁无月的可怕,说他简直是个怪物,问她为什么会认识这个人的。他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李容锦的脑子打开。李容锦无奈地回答他:“当初我让你将我送回渝州的,是你自己不肯。”仲和比她更无奈,都说了那是个怪物,他敢跟怪物作对么思绪飘远再回来时,屋中傅凌已经出去了,还剩个仲和一边在为她诊脉一边抱怨,一边还不忘责怪傅凌不细心。李容锦失笑,抽回手,不再给他看了。仲和一见病人竟还使了小性子,当即眉头狠狠一跳,就要想着要不要让祁无月来治治时,病人却淡笑着开口了:“仲先生是不是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仲和愣了愣,皱眉思道:“确实如此你怎么知道”“女孩子心思细腻些,”李容锦抬起手虚虚指向门口,叹道,“若是你带的学医徒儿说说也就罢了,人傅凌见我开心,你也忍心责骂她”仲和难得茫然地眨了眨眼,手上银针一歪,扎错了地方。“啊”李容锦皱眉,浓浓叹气:“先生还是想明白了再给我治眼睛罢,我不担心就这么死了,我担心死在针下,那可真是,千疮百孔,难看得很。”仲和瞪了她一眼,心下计较开:还有心情开玩笑,还能拆我的台,不成,得告诉祁无月,得让他来折腾你说到做到,仲和当晚煎好了药,出厨房时正好看到傅凌进来,想起白日里李容锦说的那番话,觉得也是有道理的,便真诚恳切地对着傅凌来了个江湖抱拳,歉道:“仲某今日多有得罪,姑娘莫要介意,仲某行医多年,治病时说的话都不作数的。”傅凌一愣一愣的,傻兮兮应了几声,端着个药碗,看着仲神医如蒙大赦般转身出了门。鉴于第一次去找祁无月就见到些香艳的东西,且那厮还在屋中点催情香,仲和这回先在屋外等了一会,确认里面没有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才让带路的小厮敲门。入眼仍是一片柔软的帷幔,只是这次换了妃色。而祁无月,正侧卧在帷幔后的一方软榻上,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不等仲和开口,祁无月便淡声出声问道:“她怎么样了”她自然是李容锦,仲和并不知那姑娘的名讳,每每都是称呼她“姑娘”。“姑娘四识已回三识,还差眼睛了。只是”仲和还是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告诉祁无月。若是祁无月一个心情不好,真去折腾那姑娘了,那他这么多天的劳累岂不白费祁无月很是厌烦他说话停到一半,皱眉冷道:“只要不是快死了就说”仲和噎了噎,道:“这治病疗养需要病人配合,配合得好事半功倍,若是不配合,纵然神仙下凡也只能干瞪眼。”他的意思是,李容锦竟然敢不治祁无月眼睛猛地睁开,看向仲和,拔高声音,厉声道:“不配合就打晕了治想必仲先生很想离开长恨楼吧。”仲和颔首,想离开不知道,反正这里伙食蛮好的。“这不是打晕了就能解决的,我来找公子,只是希望你能开解下姑娘,姑娘一日不肯放开心结,我就一日治不好她。”、如痴如狂长恨楼的人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静水湖渡口边上,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柳树下,傅凌姑娘陪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在那逗鹩哥玩。那只鹩哥自从见了李容锦后性格大变,再不爱待在笼子里,而是在这长恨楼四处瞎飞。傅凌对于这只“忘恩负义”的鸟儿甚是不满,戳了戳站在李容锦肩上的东西,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这鸟,平日里见你以为是个沉稳的主儿,竟没想到这么能玩呐”李容锦笑了笑,偏头望着小鸟,淡道:“因为不知道去哪里便安生立命,看到了想去的地方,它自然不会甘心待在囚笼。”唤作风儿的鹩哥闻言,像是听得懂般,仰头响亮地叫了几声,在空中盘桓了几圈,便又不知飞去了哪里。李容锦望着它消失的地方,耳边听到傅凌在笑话:“这鸟儿真是小气,还不能说它了。”云雾稀薄,她的目光不知为何渐渐染上哀色。身后雨水溅过的青石板石阶上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二人回头,傅凌便见到无月公子从柳枝下渐渐走下来,身后的石板路蒙上一层淡淡的白,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谪仙。踏声轻稳,李容锦抿唇,想到见过的祁无月走路的样子,一步一步皆是美态。让傅凌离开后,祁无月站到李容锦面前,垂眼看着她。女子微微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双手静然垂放在膝上,面容淡然。他低了声音,有些哑声道:“听说,你不肯医治”李容锦一听,大惑不解般偏头反问道:“如何得知仲先生的医术不错,如今已经好了大半了。”“是么”李容锦讶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了。突然清香靠近,脸颊被一只手轻轻抚上,沿着嘴角,慢慢挨着眼上白缎的边,移向她脑后。太阳穴处感到一松,李容锦下意识抬手握住他的,急道:“湖边风大,”祁无月一声轻笑,尔后轻轻靠近李容锦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喃:“仲先生说,你有心结。本公子不知,你的心结是什么,不如李姑娘说出来,看本公子能不能替你解了。”身下女子微颤,明明在逃避什么,却依旧笑得淡然,她道:“公子说笑了,容锦能有什么心结大概是神医不愿承认自己治不好罢。”祁无月顿然便是怒气横生,他冷冷一笑,不顾李容锦挣扎,将她拦腰抱起,回了自己屋子。“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心结不让你睁开眼”眼上蒙着的白缎被挣下,一阵寒风吹来,她疼得连忙抬起手,挡住眼睛,颤声推他:“你放我下来”祁无月已是气得七窍生烟,听也不听,冷着脸,抿唇抱着她一脚踢开房间的门。踹开跟前碍眼的侍女,他把人扔到床上。他暴躁地欺身压上李容锦,钳制住她乱动的手,不管不顾,愤怒至极的,吻上她的嘴唇。几番发狠似的啃咬,怀中的人已是身体僵硬。祁无月突然柔柔一笑,从她水嫩的嘴唇一点一点亲吻着靠近她的耳廓。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她,他轻轻搂抱着的李容锦早已惊得瞪大了眼,眼中分明无神,却让祁无月看到了惊愕。祁无月更是愤怒,他心里恨恨骂了一遍李容锦,却是在她耳边低声,柔媚而嘶哑地启唇,轻软问道:“不知李姑娘是否可以告诉在下,心结为何了”李容锦眼中渐有水光,耳侧是祁无月宛若情人的呢喃,语气温柔疼惜,连抱着她的力道,也轻柔得令她不相信。她看不见他,不知多月不见,他变成什么样子了。身体的每一处感官都萦绕着他的清冷檀香,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只是他的檀香气,一点一点快要侵蚀她。一滴泪沿着脸颊滑到祁无月的手掌,他愣住,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容锦。李容锦闭了眼,喑哑了嗓子,低声几乎是泣然问他:“无月公子想知道什么心结容锦能有什么心结”她竟仍不肯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当初夺了他的心的女人,此刻在他怀中仍然不信任他祁无月恨了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为何你总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背下是他房中的丝丝暖意,他搂着自己,像一对情人在床畔低语谈心。李容锦下意识靠近了些,挨到祁无月的胸膛处,听到那里剧烈起伏的心跳,怔怔道:“我,大概是要死的,那会我好像,都能看到勾魂的黑白无常了。可是还是撑过来了。郎中说这是我有执念在心,拼下所有力气,只为圆了执念。”“你,你执念什么”祁无月低声,喃喃问他。他心中一片茫然,已不是无边恨意。若是她执念的,是别的东西怎么办若是她的生命中,一点也不是为祁无月而留的,怎么办若是,她根本就不爱自己,怎么办她却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自己到底在执念着什么,又像不是。他在心里胡乱问着自己,得不到她的回答,埋首在她颈窝,咬着牙,发抖的声音在努力冷漠:“李容锦,你知不知道,你最可恨的是,什么”李容锦不知。她一直不知。正如太平盛世下百姓不知战苦,不知离愁那般,她从未知道,若是当初她选择老死长安城,之后的结局会如何。她的风儿见了她终于要摆脱囚笼,容锦遇了他,终于想要逃脱桎梏。“你最可恨,就是明明不爱我,却还故我的样子,让我,相信你。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日,相信了你。”最后,祁无月苦笑着说出那样的话。祁无月终于起身,再也不看她,出了屋子。所有的一切,止于说明,也始于说明。祁无月想,为什么李容锦可以这么狠心,一遍一遍的欺骗他,甚至连半句真话都不肯告诉他,独剩他一人在那里,为她伤,为她疯。如今,她是不是在想,到底该如何摆脱我祁无月冷笑,摆脱他祁无月认准的,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未有人能夺走过风吹幔落,檀香交织,室内一片安宁。替李容锦施针的时间到了,仲和找了半天只在湖边找到那把木头轮椅,轮椅上,躺着一条白色缎带。只稍作猜测,他便知道人被谁弄走了。果不其然,等他到了祁无月的房门外,叫了几声也不见人来开门。姗姗来迟的侍女说是无月公子今日暴怒,扔下姑娘便不知去了哪里。仲和吓了一跳,推门进去看过之后,只得亲自将昏迷不醒的人抱回她自己房中。鸳鸯蛊不得大悲,不得大怒,李容锦还有个原因便是因此,她早已受不得蛊虫的半点折磨。选择离开长安,原是她希冀着祁无月若是看在二人就算只是靠着周师叔的情分也不会迁怒于她,可是,她却是从未想让他恨她。他想要李家不得安宁,想要观望着仇人在他手中不得好死,李容锦虽说顺了他的意反让李成善登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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