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抬头,以阿凡达特有的眼神,直直得望向他。这一个瞬间,我几乎忘了明天还要穿越,忘了我明天还要遇见新的美男。我那般露骨的眼光,透过空气分子,让萧然更加局促了。我呼出一口气,镇定住,摆出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架势,回绝道:“然哥哥,我们还是看神话吧,愚人节还早呢。”老妈正扶着门把换鞋子,这个动作喜剧得像佘太君杵着龙头拐杖拣果皮。直起身子,老妈欣喜道:“太好了,我去烧个红烧肉庆祝庆祝”。宝哥表情诡异得打量了萧然两眼,然后默默得转身上楼,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我犹自愣愣得拿着酱油,傻傻得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得瞅着萧然。我很想说:老妈你真抠门,拿便宜的猪肉请人家帅哥吃饭。萧然和宝哥玩了这么多年了,你每次招待人家都是红烧肉,手艺差到一个境界,还不让王阿姨帮忙。我想说的话,却像是梦中的呓语,说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萧然轻笑着摸摸我的鬓发,靠近的气息让我一颤。一个不稳,手上的几包酱油实实得摔在了地上,在地毯上染上了一朵又一朵的酱花。我记得我有一朋友,长得文文静静,看着瘦瘦弱弱。打扮打扮,特别像电影柳如是中柳如是的扮演者。她是宝哥老同桌方晓菁的好朋友,叫秦晴。秦晴女生缘比男生缘好,就因为她人蓄无害,从不说一句伤人的话。在被一个长得像西门庆的男生缠得几乎精神失常后,柔弱的小姑娘终于爆发了小宇宙。那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红绿灯还闪闪个不停,路人们看到了一个穿越题材的微电影。柳如是推着西门庆,一推十几里,震天地得大吼:“你再烦我,我他妈得就包了你邮递给凤姐,看凤姐嫌弃不嫌弃你你再烦,我他妈的撕了你的衣服送你去时装展,看看人家叫不叫你冰冰你要是他妈的再烦。。我。。”当时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嚼着珍珠,幸灾乐祸得旁听,等着柳如是爆出下一个重口味的句子。柳如是却紧张道:“我就跟你上灶,揉搓你一个晚上,看你还他妈的对我还有没有兴趣”当时我就震惊了,路人也跟着震惊了。事后,男的缠得更凶了。秦晴非常后悔,买了几包老坛酸菜牛肉面,开始闭门反思。反思没有结果,也没有深度,便询问我缘故。我沉默了半晌,做出学问很高深的样子,回复她:“大概,aybe,有可能。。。”秦晴脑门开始冒黑线。我微笑:“你命中有这么一劫吧。”以上这般,萧然第一次对我表白,竟然也是向我求婚。这中间,居然没有一个过渡,竟然连一个挑明的暧昧也没有。而我在被求婚的恰当,居然像傻瓜一样得摔了几包酱油。这直接导致了我的人生重要一刻,浸在了浓浓的酱油味中。这一切的一切,细细想来,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情,是我的劫。、第60章 三大主义萧然不是我的亲梅竹马,也不是我的两小无猜。是纯粹青春期熟络起来的一个哥哥,一个学校的前辈。萧然喜欢我这句话,我只从隔壁街上住的一个姐姐那里听过。那个姐姐就是宝哥的同桌方晓菁,一个长得漂亮且特有气质的姑娘。最主要的是,人特仗义。可惜后来去了美国,直接导致了我匆匆青春期里少了她这么一个知音。那时候,f中最瞩目的姑娘不过就是宝哥班里的林叶繁,凌筱紫和方晓菁。等我也进了f中初中部之后,我才稍微有些知名度,算是“崭露头角”。初三那年的元旦庆典,我和凌筱紫,林叶繁一起唱了一曲不想长大。歌曲是团委老师拟定的,原本是想着这歌流行又不失严肃,活泼且不缺规矩,谁想到我们三唱完了之后名声大噪,一齐被称为了f中的“三大主义”。官僚主义林叶繁,资本主义林叶繁,还有就是享乐主义唐铭心。林叶繁特别喜欢做官,身上有着“学生会主席”“f中a班班长”“校女生会秘书长”等各种头衔。所以她被戏称为“官僚主义”,不是说不通。凌筱紫是宝哥那届有名的理科霸王,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回回考得比宝哥还要高。除了本身技术过硬之外,凌筱紫的爸爸还是本市知名食品企业的一把手。别说我在照搬继承者们的剧情,事实就是事实。凌筱紫被称为“资本主义”,完全理所当然。至于我,会不会真得是因为平时表现得太爱玩了呢我觉得我要反省反省。以上论述,我只是想说明,我还是小有名气的。所以,萧然向我求婚这件事,在知道和不知道得朋友圈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是这样发的一条消息:惊喜来得太突然,嫁人实是不可待。萧然萧然第一时间给了一个赞。李大嘴占了一楼:好,又去了一个,越发显出哥的单身显贵。方晓菁紧跟其后:我早说你们有一腿林叶繁占了三楼:楼上真相。宝哥占了四楼:伴娘伴郎奇缺。李大嘴:别找哥,哥被陈霍伊定了。醉卧一曲流觞醉卧一曲流觞:婚期什么时候我最近接了一古装戏,对手是一台湾女演员,神烦。方晓菁:我看到新闻了,祝楼上好运。s:你带头套有够丑的。木依依:是那个女演员呵呵,同祝楼上好运。第二天,我被凌筱紫约了去做sa。安安静静的养身馆内,我换了衣服躺下的时候,凌筱紫已经露肩露腿,贴了面膜躺那冥思了。我示意小姐贴海藻,然后凑到她耳边说道:“今天我是来提醒你的。宝哥呢,和木依依好上了。陈霍伊呢,也锁定晓菁了。大官吧,虽然还在和前男友磨磨唧唧的,但总是有情况的吧。你这都快单身28年了,至今一个绯闻男友还没有。哎,我一直就像知道,你是一直没找到还是找到了一直没下手。”凌筱紫沉默,而后睁眼,捅了捅我侧腰,伤害我道:“你管我怎么想。你看看你自己,这胸怎么这么小”我委屈,转过头去,视她为空气。接着,她忽然道:“萧然要娶你,麻烦事多少,你知道吗”我的全身在躺下的那刻发热,却在她这句话说完,瞬间冰凉。“最近沈思琪和她一家都在发神经,折腾了不少人。要不是沈家的钱是她哥哥说了算,别说萧然了,你哥的日子以后也不好过。我说,你该长进了啊。整天尽说些风凉话,傻兮兮乐呵呵的,不觉得累吗”我拿走脸上的面膜,一言不发,起身去换衣间。凌筱紫拦住我,微惊道:“和你说玩笑话呢,我们三个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我没其他意思,你怎么就变脸了。”美容小姐也惊道:“唐小姐,脸上还涂着膏呢,躺下吧。”我一把脱了脖间的长巾,隐隐感受着上涌的哭意,勉力克制道:“我没有翻脸,也不敢和你们翻脸。你和大官都是社会精英,都是社会栋梁。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你们翻脸”凌筱紫除了面膜,一把抓住我的手,解释道:“铭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听谁说了什么风言风语,今天说这种话幸亏今天是我在这,要是大官在这,她不伤心吗”我摆脱了她的手,第一次摆得这么坚决。我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的一肚子怨气,冲着她就道:“难过,不用了。你和大官,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我有什么有势谁不知道,我们唐家的那些势是改革开放以前的了。她沈思琪什么都有,才适合和你们玩,也适合嫁给萧然。”我清清楚楚得看着她眼中的不可置信,清清楚楚得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我就是无法控制,我憋在肚子里的这些话。你们都是这个意思,不是吗我配不上萧然,从来都配不上。美容小姐胆颤心惊得递给我擦拭的毛巾,不知是怕得罪我,还是怕得罪凌筱紫,好言软语得请我们俩到茶水间品茗。我甩开毛巾,生硬得挤出来个字,“不用”。从换衣间拎了皮包,我一言不发得出了美容院,我想,我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凌筱紫急匆匆得跟了上来,皮包和文件一个都没拿,跟在后面一个劲得喊道:“铭心,你等等。我们把话讲清楚,到底是谁和你这么说的。”美容院的玻璃大门自动在我身后合上,切断了一切室内的声线。筱紫,原谅我。没有,没有人和我这么讲过。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一开始就这么想了。出租车停在教堂外,我从包里掏出自己仅有的五十元钱,慷慨得交给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嫌弃得收了我的钱,然后自己也觉得多此一举得提醒我道:“有什么事找教父是解决不了的,姑娘。好像这间建堂里也没有教父,你早点回家吧。”我挤出一个笑,感谢他好心的多此一举。随后长叹叹了一口气,把空空的钱包放回皮包里。拉开拉链的第一秒,就听到了自己手机电量不足的提醒声。我便掏出了自己那款阿拉伯生产的“高”质量手机,对着太阳瞅了瞅。屏幕上显示,有十二个未接来电。这句话不难懂,它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我的手机铃声重复播放了十二遍。而我已经把手机铃声换成了今天你就要嫁给我,也就以为着我已经嫁了十二次了。意外的是,还有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那个号码很激情,是1333838我不认为它是什么欺诈短信,也不会认为它是什么求爱短信。果然,我的直觉一向准得超标。短信是这样编辑的:“唐铭心,我劝你死心。你没资格和萧然结婚,一直都没有。不要以为有林叶繁和凌筱紫帮你,你就能如愿以偿。你敢结婚,我就敢让唐氏和hr双双破产。”没有署名,真是胜过署名。也幸亏没有署名,倘若我看到那三个字,我还是真得会吐出来。想也没想,称着还有一点电,编辑了一条回复。“实在抱歉,机主忙于结婚事务,无暇回复。另注:今天是第一百零三个三八妇女节,祝您节日快乐”短信发出后,手机叫了一声,又是一个来电。但就是这个来电,将手机电池里最后一点电耗尽了。屏幕上显示:萧然来电。我无语得把停机的手机放进了包里,萧然,我不是挂你电话,是手机它自己挂的。和我没关系啊,真的没关系。、第61章 重返罚站时无力得迈入了教堂,遛鸟的老爷子、老奶奶一个都不在。我坐在教堂座椅的倒数第二排,远远注视着大厅最前方的十字架。以前一直看得像晾衣架的十字架,第一次蒙上了神圣的面纱。合上眼,感受着空无一人的寂静。不适宜的一声咳嗽,硬深深得把我从清静的世界里拉了回来。仿佛刚才那一霎那灵魂与外界的交集被隔断了,我的心,发颤。大叔仍是一身军衣,在不远的过道上站着,做祈祷状。我起身,学了乖得往前走去,也祈祷了一下。大叔转身,眯着的眼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心知肚明道:“有不甘吗”我不解,冲动得破口大骂道:“我是不甘。不甘周围人都是这么看待我的。还是你也认为,我也配不上萧然”大叔微笑,笑得很囧。“人和人,没有谁配不上谁。唐铭心,你是一直不知道,别人在为你牺牲什么。萧然是这样,你父母是这样,你宝哥也是如此。你认为,你不配做林叶繁和凌筱紫的朋友。你错了,而且,绝对错了。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生一回,让你体会什么是人生。”我头脑发昏,听不进大叔的一句话。大叔看着我,他的眼神,像一面宽大的衣镜,反射着我的神思,我的恐惧,我的不安。我摇了要头,无助地摇头。大叔明镜的双眼里,一个人也摇了摇头。“听清楚了吗我给你一个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是要你要自己明白,你这再来一次的意义。”刺眼的光芒铺天盖地得洒来,我看不清这光芒的来源。潜意识里的害怕,让我闭眼的冲动都化为虚有。因为我心里清楚,这刺眼的背后,就是我重生的初雾。光芒逐渐暗淡,原先视野里的房间也慢慢扩大。我感觉不到一丝风吹在脸上,却看到身上穿的裙子随风摇曳摆动。裙子摆动我不可置信得张大眼睛,张望左右。空旷的操场,准确说,是没有一个人的操场。有一棵孤零零直立在双杠旁的柏树,绿漆全部落掉的滑滑梯,一上一下还在摇晃的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