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在南巫国还有十万人马,等你好了之后就全部交给你带领,这南巫夺与不夺,选择的权力都在你。”话落将半块儿缺角的盘龙紫玉放到了楚钰城的手中。看着手中的半块儿紫玉,楚钰城凤眸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怎么会是这样“城儿,如今天下已乱,时机已经到了,母后便不再瞒你了。其实世间根本不存在一整块儿的盘龙紫玉,而是两个半块的,而且两个半块都是缺角的,相对合在一起后,整块看起来像是缺了小手指甲那么大。”“那您给五哥的那块儿”“那块儿是假的,母后当年走的时候你和桓儿还小,害怕宫中的人对你们不利,就造了一块假玉,将它和丝州七十二骑都写到了手札中,然后将手札摆在了寝宫中最显眼的位置。”荀兰长叹了一声说道。母子俩谈了许久,楚钰城终于将心中许多疑团给解了开,而且还得到了一个震惊的真相。原是荀兰当初心仪之人是楚修远的堂弟楚靖临,两人一见钟情再见相许,还未曾行纳吉下聘之礼,荀兰便已怀有了身孕,恰巧不久之后楚修远来到楚靖临家中做客,无意中扫见了荀兰,便日思夜想再不能忘。后来楚修远曾多次向楚靖临索要荀兰,都未能达成心愿,遂下了杀心。楚修远自继位后,大肆屠杀陷害兄弟,只留下未曾与他争夺过什么的楚靖临,随意封了个闲散王爷的称号,就连楚京的百姓都少有知道他存在的。不久之后,楚靖临便被楚修远所派的禁军给杀落悬崖,而荀兰则是被强行娶进了皇宫封了后。心中压抑着国仇家恨,腹中怀着心爱之人的孩子,还要承欢于杀夫仇人的身下,善良的荀兰变得异常地可怕,她可以整月不语,亦是可以一天有千言万语,但句句皆是谎言,她暗中毒杀了楚修远所有的已经出世和未出世的孩子。后来楚钰桓出世了,分散了她不少的仇恨,她便每天种种花抱抱孩子,深夜无人之时多次尝试出宫联系并集合丝州七十二骑,并无意中得知了楚靖临并没有死,一颗早已死去多时的心又活了过来。之后她便经常宫里宫外地跑,几年后她再次地怀孕了,但是困扰她的却是,她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两次承欢间隔得实在是太短了。“母后,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不能确定”楚钰城冷着脸问道。“不,城儿,你越来越像他,母后想你应该是”说着说着荀兰低下了头,这个理由她自己都觉得牵强,其实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隔阂的吧,要不然很多事情就不会只告诉桓儿,而没告诉城儿了。楚钰城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当年杜锦缘对五哥下毒,父皇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多年以前父皇心中便已经有了论断。“城儿,皇帝都是有野心的,包括楚修远,所以母后假死出宫以后,他是第一个看到那本手札的,知道了那上面的”秘密“便开始不断地寻找盘龙紫玉和丝州七十二骑的所在。”“母后,你所说的十万大军是如何得来的”楚钰城皱眉问道,其实心中已经猜得不离十了。荀兰脸颊有些微红,慢声细语地说道,“当年逃出宫后,便与他走南闯北地招兵买马,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打回东楚,与你和桓儿团圆。”荀兰的话音落后,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楚钰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想一个人静一下,荀兰只得端着粥碗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待她离开之后,楚钰城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底满是红色的血丝,母后刚刚极力地劝他速速恢复,然后攻打南巫,一个女人真的有如此大的野心吗“墨儿,你不在了,本王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待本王为你报了仇,就下去陪你。”楚钰城轻喃出声,满下巴的青色胡茬将他整个人衬得异常地颓废。而此时的临仙阁顾水墨腾地从床榻上坐起,惊得一旁浅睡的杏儿瞬间便蹦了起来。“恩公,你怎么了”“我刚刚做梦梦到阿城了,他说他想我了。”提到了心尖儿上的人,顾水墨的眸光瞬间变得温暖起来。“杏儿,以后不要叫我恩公了,直接叫我姐姐吧。”“那怎么可以”“我说可以,便是可以,叫声姐姐来听听。”顾水墨戏谑地出声,食指轻弯勾了下杏儿的下巴,羞得小丫头小脸儿通红,直跺脚。第二日清晨楚钰城强迫着自己吃了好多东西才有了些气力,刚要起身穿衣,却突然发现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小主子,您总算是醒了,主子派奴婢来”“滚出去”“奴婢是来为小主子更衣洗漱的,您不能如此”“滚”话音落下,一个枕头瞬间飞了出去,精准无误地砸在了小丫头的脸上,然后掉落在脸盆里,吓得那小丫头猛地扔下了脸盆便撒腿跑了出去,楚钰城还听见了隐隐的哭泣声。待他自己洗漱完毕,扶着墙走到门口之时,荀兰焦急地赶了过来。“城儿,为何一大早便发如此大的脾气,是那丫头伺候得不好吗母后这便派人将她发卖了”荀兰忙上前扶住了他,然后抬起锦衣宽袖为他拭去额头上的细汗。“母后,我想去看墨儿的墓,你派人带儿臣去。”“城儿,你又何必”“带我去看墨儿的墓本王要看墨儿的墓你听到没有”楚钰城按着荀兰的肩膀不断地摇晃着,眼中的红仿佛要吃人一般,吓得荀兰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城儿,你别急,母后派人带你去就是了。”周围遍布杂草的新坟边,楚钰城赤红着双眼负手而立,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墨儿,连个碑都未给她立,这哪叫什么下葬,这根本就是随意挖个坑给掩埋了一下,他们可真是“好样的”见楚钰城这种状态,他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们以为楚钰城会对他们出手的时候,却见他只是缓缓地蹲在坟边,徒手开始刨起土来。“小主子,您这是”楚钰城并未理会他们,仍是自顾自地刨着,他的墨儿不应睡在这种地方,这里杂草这么多又这么冷,他的墨儿会不舒服的。待他将土给彻底刨开后,瞬间愤怒便达到了顶点,转身便将身后的黑衣人踹出了老远,他们怎么敢如此对墨儿,竟然连口棺木都没有买,竟只是用破旧的草席随便地卷着人就给埋了。楚钰城颤抖着手触到了草席的边缘,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之给掀开,整颗心像似要被扯碎了一般,疼得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他的墨儿他说过要保护她的,为什么每次他都办不到焦黑的女尸已经看不出原貌,但是她的手中却是死死地握着一对儿小小的银镯。楚钰城将她手中的银镯取下,缓缓地拿到嘴边亲吻着,脑中不断地浮现出那个小人儿拿着银镯跟他讨画儿的场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抱起尸身,楚钰城猩红着眼睛转头问道。“回小主子,王妃是被带火的流箭给射到的,乱军之中浑身起火,等属下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是这副样子了。”两名黑衣人立刻单膝跪到了楚钰城面前异口同声地说道。陷入癫狂边缘的楚钰城哪里还顾得上两人的异样,抱着尸身翻身上马疯了死地奔了出去。“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去,小主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对得起主子么”“是”荀兰在楚钰城的房中等了许久,直到三更之时,才见他抱着个瓷坛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满身酒气,险些被门槛儿给绊倒了去。“城儿,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荀兰忙上前去扶他。楚钰城以为来人是要夺走他手中的瓷坛,不由得以护犊的姿态,一手抱住了瓷坛,一手狠狠地挥了出去,将荀兰推到在地。荀兰坐在地上眼中泛起了水雾,见楚钰城抱着那个瓷坛不断地喊着“墨儿”,她瞬间便明白了里面是什么,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揪痛,她是不是做错了。“城儿,放下它,然后好好睡觉,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荀兰费力地爬起身,试探性地靠近楚钰城,见他并没有多大的反抗,遂慢慢地将手伸向了那个瓷坛。哪成想,就差半寸她就能碰到它,整个人便被楚钰城给狠狠地推开了。“全都滚出去本王要和墨儿说话,说好多好多的话”话落人便一头栽在了床榻上。、157 花名便叫白火好了“城儿”荀兰上前推了推他,见他已然是晕了过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去拿他手中的瓷坛,哪成想无论她用多大力气都无法将之拿出,楚钰晨就算醉得不省人事,依然似抱着一生中最重要的珍宝一般。荀兰心中一气只好作罢,她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竟是抵不上那个丫头在他心中位置,她这个母亲当的还真是失败极了,不过还好下手早了一些,否则连孩子都有了,城儿怕是没心思帮她夺这江山了。三个月后临仙阁顾水墨闲适地躺在床上摸着明显凸起的肚子,这孩子昨日在腹中还调皮得紧,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和她打招呼,真是好生地期待,在没有阿城的日子里有了他的陪伴,她才能好过一些。“姐姐,宝宝今天乖不乖,杏儿给他熬了好喝的杏仁儿粥。”这三个月杏儿的身条抽长了不少,小脸儿亦是养得圆润了许多,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比从前灵动了许多,顾水墨心中一暖,当时一眼就看中了这丫头,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了吧。“杏儿,你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姐姐了,每天提得只有宝宝。”顾水墨状似吃醋地嗔怪了一声。“是啊,每天给宝宝做的好吃的,姐姐你放过哪一个了”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杏儿对顾水墨这种不定时的吃醋和抽风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已经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对待了。喝着杏儿熬得粥,顾水墨就差丢脸地去舔碗底了,这丫头的手艺真是没得说,自己只是随便地指点两下说了下配料,这丫头竟然熬出了她想喝的味道,简直可以胜任百味楼的主厨了。看着顾水墨喝得开怀,杏儿高兴地背过了小手,不想让顾水墨看到她手上的那几道伤口。“呦,好心情啊”话音落下,鸨母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看到顾水墨那张养得日渐红润娇嫩的小脸儿,她的心都跟着颤悠一下,可怜见地,她一个女人都快被闪瞎了眼,若是那些个男人们,岂不是要将眼睛挂了上去。杏儿见是鸨母来了,忙接过顾水墨手中的粥碗,然后乖乖地站到了床边垂首不语。“花姐,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这不是给你起了个花名,心中喜不自胜,前来与你分享一般么”鸨母高兴地甩了下手中的丝帕。顾水墨差点儿没晕过去,她真的特别好奇,这花姐的帕子到底是用什么劣质香精洗泡晾晒的,这味道简直能熏死一走廊的苍蝇和蚊子。“不知花姐想了个什么名字”“你看你这如花般的面容,简直是挠得人心痒痒,不若就叫”“你要是敢叫我如花,我就死给你看”顾水墨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直直地看向鸨母,恨不得用目光将她给活剐了。鸨母嘴角的笑意一僵,眼中露出了委屈之色,这姑娘好生地聪明,她冥思苦想了半月的好名字就这样被一语道破了,还真是没有成就感呢不过这姑娘也是个脾气大的,怎么能因为一个名字就要死要活的呢“那姑娘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花名”鸨母妥协地问道。“白火,就叫白火吧。”顾水墨喃喃出声,希望阿城听到能来找她。“白火怎么听起来如此怪异,这个当花名真的好吗”鸨母不悦地皱眉,嘴里不断地咀嚼这个名字,怎么就是觉得不好听呢她一个女人都不喜欢叫,那些个男人们会喜欢“要不然就叫阿懒,如何”“那便叫白火,你先休息,我去其他姑娘那儿看看。”鸨母有些失望地走了出去,步伐明显比来的时候重了许多。顾水墨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意,若是事事都顺了那个老女人的心,谁又来让她顺心用过午膳顾水墨安静地坐在书案边给未出世的孩子写着童话故事,杏儿正坐在她身旁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正翻看着一本顾水墨先前写好的故事书,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杏儿,你这样三心二意地削苹果容易割伤手的。”顾水墨伸手戳了一下杏儿的脑袋。“姐姐你放心,杏儿不会的。”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那本手写的故事书,手中还不忘记咔嚓咔嚓地削着苹果,看得顾水墨一阵心惊,她就说这丫头的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口。顾水墨直接从杏儿的手上将刀和苹果拿了过来,自己开始削了起来。杏儿哪里肯,忙放下书,将刀和苹果给夺了回来,心中却是如被猫爪挠一般的痒,她好想知道那个公主会不会醒过来,到底要怎么才能醒过来不过见顾水墨一直盯着她手上的伤口看,杏儿便再也没敢将视线放到那本书上。“吱嘎”两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晃悠着水蛇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