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的穆清瑶淡定地行走在走廊上时,一脸惊讶,一双双狼一样的眼睛放着可怕的绿光,男牢里,除了能见到母蚊子,一年四季哪里能看到女人何况还是如此漂亮又气度清冷雍容的女人。穆清瑶被关在一间单独的,还算干净的牢房里,依行走的距离计算,这里可能是深牢,而且位置比较隐秘。淡定地走进牢房,看着狱卒锁好牢门,她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来,贺相想抓她进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贺夫人的那几声喝骂原就有些突兀,如今想来,只怕也不是临时起意的。拿自己老婆的命诱自己入牢房,这位贺相是有多恨自己想起娘亲跟他之间的恩怨,贺雪落现在的下场,穆清瑶也不觉得冤,贺相权倾朝野,最擅长的全是玩弄权术,自己这只小虾米不止一次挑战他的权威,他能忍到现在才报复,算是有涵养的了。三名狱卒锁完穆清瑶,便在外面桌子旁喝酒,天寒地冻的,牢房里又冷,狱卒也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这里又是秘牢,来的人少,喝点小酒能暖身。长日漫漫,喝完酒后,时间难以打发,自然是要赌点小钱的,三个扔骰子比大小,斗得正酣,穆清瑶在牢里无聊,看他们斗得无聊,笑道:“几位大哥,总是比大小多没意思啊,玩点新鲜的吧。”三名狱卒愕然地回头看着这位高贵而绝美的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她的穿着打扮便知,这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非富即贵,竟然跟他们说,要玩新鲜刺激的两个年轻的对视一眼,两眼放过,象穆清瑶这样的女人,他们这辈了能碰上一碰都是赚了,如果为首的立即瞪这两个异想天开,色眼蒙心的手下:“她是你们能打主意的么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狗样。”两名狱卒立即蔫了,懒洋洋地问:“姑娘还是消停些吧,莫想些七八,这是死牢,想逃出去,就算生出一对双翅,都不可能。”穆清瑶笑道:“本姑娘才进来呢,这里环境不错,幽静的很,只是无聊得紧,来来来,本姑娘陪你们赌几把如何”她竟然会赌狱卒们再次以为自己幻听。“玩牌九还是梭哈,或者斗牛,同花顺,抠底,扳砣子,都由你们。”穆清瑶一连说出一串赌博玩法来,有的狱卒们听都没有听过,几位都是赌场宿将,顿时眼睛瞪得更大了。“姑娘说的这些,小的们没听说过怎么个玩法。”为首的是个嗜赌如命的,一听有新玩法,眼睛放光,兴奋道。“有洋人的纸牌么我教你们玩。”穆清瑶并不想越狱,她是要大婚的人,外头有的是人在操心救她出去,所以,她就是想玩玩打发时间。“有啊,只是洋人的话一句也听不懂,不知道怎么玩。”为首的牢头还果真带了一副扑克牌在身上。“是放我这去跟你们玩,还是你们三个进来跟我玩。”穆清瑶眼睛一亮道,好久没玩过扑克牌了。这是个问题,三人对视一眼,牢头早发觉,穆清瑶没有内力,就算放她出来,以他们三个大男人的能力,还是能制得住她一个弱女子的。便道:“姑娘出来玩吧,不过,还请姑娘莫要玩花样,兄弟几个也是吃辛苦饭的,若是走了重犯,几个的命没了不要紧,家里还有老母等着养呢。”穆清瑶道:“放心,牢狱漫漫,本姑娘不过是想打发时间,并无他想,几位大哥打开牢门吧。”牢们被打开,穆清瑶从牢里出来,又将双手对着牢头一伸:“带着这个,重死了,玩起来也不方便。”这倒是,但牢头还是有些犹豫,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只跟他们赌呢穆清瑶便拿过扑克牌,随手玩了两把牌技,一张张纸牌在她手里便象有了魔法了般,看得几个狱卒眼花撩乱。“姑娘好手法。”牢头顿时来了兴致,赞道。“玩不玩”穆清瑶问:“正好本姑娘身上带了几百两银子,有的是钱输。”几百两,三个牢头眼睛都红了。“玩。”牢头也是赌场里浸大的,一听赌早就心痒难捱了。于是,大锦刑部死牢里,三个牢头陪穆清瑶玩得昏天黑地,各种玩法都玩遍了,几个牢头快忘了她是个女的,与他称兄道弟,好不亲热。穆清瑶先是手气很背,三百两银子没多久就输得差不多了,几个牢头从来都没赢过这么多钱,笑得嘴巴快裂到脑后去了。可就在她只剩下十两银子时,整个翻盘,赌什么赢什么,赌大开大,赌小开小,牢狱才赢回来的银子,还没捂热呢,又输了出去,连着自个身上带着那十几两本钱,也输了个零光。穆清瑶感觉差不多了,打了个哈欠:“好累,不赌了。”牢头互看一眼,就不赌了那他们输的银子怎么办正心疼不已时,穆清瑶拿出一包银子一扔:“兄弟们花去,一会子姑娘我睡觉,帮我看着点,有人进来先支会一声。”那一大包,正是穆清瑶自己的三百两,和赢了他们的本钱,一下子,他们不仅拿回本钱,还赚大发了。这时候的穆清瑶简直就是三个赌徒的再生父母,狱卒们感激涕零,忙道:“行,穆姑娘你休息就是,兄弟替你把风。”一个牢头看着穆清瑶空荡荡的手腕有点犹豫。为首的瞪她一眼道:“没看见姑娘的手腕柔嫩么手镣又重又粗糙,伤着了怎么办”小牢头笑了笑:“也是,姑娘,你把袖子放下些,一会子有人来,兄弟几个也好应付。”穆清瑶笑了笑,果真进去歇下了。牢头们也玩累了,伏在桌上睡觉。正睡得香时,穆清瑶闻到一股异香,牢里除了霉味,便是汗臭屎尿味,怎么会有香味穆清瑶微睁开眼,果然看见一根细细的管子自墙角处伸了进来,正冒着白烟,而香味正是那白烟发出的。墙那边应该也是牢房,是谁想害自己穆清瑶忙屏住呼吸,广袖掩面,偷偷地摸出夜笑离为她备的避毒珠,果然,不多时,便觉得神清气爽,而外头几个牢头却不可避免的睡得更沉了。看来,那人有备而来,连这些牢头都弄昏了,是想把自己从这里带出去。对方不知实力如何,仅凭自己的力量或许难以自救,情急之中,穆清瑶咬破指头,在床板上写下一个晋字,希望这几个牢头醒后,能尽快通知夜笑离。果然,一个字还没写完,两个黑影就闪了进来,只是一掌,便劈开了牢门,穆清瑶装晕,待先进来的那人刚要抓她时,突然发力,一脚踹中他的胸口,那人猝不及防间,被她踢中,身子猛然向后退了好几步,露面蒙巾外面的眼里,却露出一丝笑意,伸手如电向穆清瑶点来,穆清瑶身子一避,感觉这个内力好强劲,出手之间气场宏大刚猛,自己强功根本不是对手,何况门外还有一个正看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穆清瑶能逃得过他们的手心。果然,那黑衣人似乎很熟悉她的招术,知道她最擅长的是借力打力,以迅度求生存,更防着她指间随时可有夺命的薄刃,穆清瑶几乎招招受制,而对方的底细她是半点也探不清。现代杀手在古代,靠的就是出奇制胜,而这个对手太强大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十招过后,背后的穴道被点,上身便动弹不得了。那黑衣人似乎笑了笑,抬手温柔地拂开搭在她额间的一缕秀发,牵起她的手。“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外头的人在催促。声音很陌生,但可以肯定,这两个人不是贺相的人。穆清瑶被那黑衣人半推半抱着走出牢房,路过三个牢头时,穆清瑶暗暗踩了为首的了牢头一脚,他果然动了动,却并没有起身,穆清瑶明白,这是他自保的法子,这人很聪明,以他的能力,根本保不住穆清瑶,还会被杀了灭口,不如继续装晕。“你们是谁,我可是晋王世子妃。”穆清瑶故意大声喝道。嘴立即被身后的人捂住,然后,直接被他拥在怀里,穆清瑶无法动,也不打算走,她真的很好奇,是谁想掳走自己,想做什么。宫里,夜笑离胸有成竹地看着贺相,贺相脚步沉重地往前又迈了两步,夜笑离不紧不慢地转身,对皇上道:“想来,皇上为了大锦的法度尊严,必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清瑶的。”皇上放软声音道:“阿离,也就关个几天,意思意思,穆清瑶也太嚣张暴戾了些,不教训教训,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你就放心吧,朕保证她不会再象上回那样受重刑了。”夜笑离冷冷一笑道:“行,皇上要维护法度,我这个做臣子的不该为难皇上,我跟清瑶就要大婚,怎么能忍心看她一个人受牢狱之灾呢,这样吧,我也进去陪她几日。”说着,身子微微晃了晃,似乎极力才站定,稳了稳身形,往殿外走去。皇上一听急了:“皇上,阿离的身子骨可不好,太后若是知道了”“贺相慢走。”皇帝忙叫住贺初年,这事只要贺初年不坚持,双方和解就好办了。贺初年抱着女儿,心痛如绞,可骄傲又让他不愿意向夜笑离低头,夜笑离敢让雪落死,他便让穆清瑶死得比雪落还难看。可是,自己就这么个女儿,真让她就这样死了怎么舍得啊,从一尺多长,抱在手心里疼大的,所有的爱宠全寄托在她身上,看着她小小的一团,玉雪可爱,到呀呀学语,到奶声奶气地叫父亲,再到长成冰雪聪明明媚照人的大姑娘皇帝的呼唤犹如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贺相顿住。“贺相啊,阿离久病自成医,他能叫得出令爱所中之毒的名字,必定会解毒,不如,让阿离救了令爱,也算是替穆姑娘赎了罪,你就原谅朕那不懂事的侄儿媳吧。”皇帝如此求情了,也算是给尽了贺相面子。贺相终于回身。当夜笑离匆匆带着人来到刑部大牢时,女牢竟然没有人,正诧异间,就见一个牢头急奔而来,“爷可是晋王世子”“正是,你是谁”看见对方焦急的样子,夜笑离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穆姑娘被人劫走了。”夜笑离差点没站稳,好个贺初年,你跟爷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么这时,史大人也匆匆赶来,附在夜笑离耳边耳语了几句,夜笑离脸色一白,身子一晃,便出了刑部大牢。当黑衣人揭开面纱时,穆清瑶也愣住了:“怎么是你公孙昊你不是在刑部大牢里关着的么”公孙昊俊逸的脸比以往多了一丝苍桑感,却显得更成熟沉稳了些,一双漂亮的星眸深深地凝视着穆清瑶:“清瑶,你希望我一直被关着么你就那么恨我”穆清瑶冷笑,厌恶地看着他:“你说呢公孙昊,你既然越狱了,就该逃远些才是,何必还出现在我面前。”“是,你是该恨我,当初若不是我鬼迷心窍,喜欢上贺雪落,又怎么会冷落你三年,忽视你三年,这些罪,都是我该受的,可是清瑶,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把我变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你还没出够气么”公孙昊眼眸深深地看着穆清瑶,关在牢房里的日子里,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全是清瑶的样子,她温柔体贴,她怒目含嗔,她讥讽冷嘲,她嘻笑怒骂,都象石刻一样,刻印在他的心上,就如同入了魔一样,他疯狂地思念她,间直相思成灾。再见面,他的清瑶比以往更加明妍动人,气质高华,再回想起贺雪落,以往的温柔巧笑,不过是作戏,当他占了她的身子,与她欢好时,他看到的是凶狠残戾,本相毕露的贺雪落。心机深沉,狡滑阴狠,那才是真正的贺雪落。这个女人,是她害了自己,害得自己愧对清瑶,害了自己一家,妻离家散,名誉尽毁“公孙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我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便是,我对你,根本就不恨,也不气了,你还抓我做什么”男人眼中的愧悔与自疚,让穆清瑶有些感慨,当年的穆清瑶,爱他爱得如痴如狂,若不是那分执着到骨子里的爱恋,又如何会在北靖侯府忍受三年的痛苦她明明就不蠢,更不笨,却宁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男人,财产,妻位,什么都能让出,只要他肯回头多看她一眼,多施舍她一个微笑也好。“不,清瑶,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爱了我那么多年,你的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的。”公孙昊激动地扑过来,按住穆清瑶的双肩。这个男人还真是纠缠不清:“公孙昊,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那个曾经爱你如猜的穆清瑶已经死了,早就不存在了,而现在这个穆清瑶,心里已经有了值得爱的男人,你,已经不可能了。”“你爱夜笑离你要嫁给他是啊,当晋王世子妃比起北靖侯的世子奶奶来,当然要尊荣富贵得多,我不怪你,清瑶,当年我也曾因为贺相而对雪落倾慕过,可是,清瑶,爱情是要经过沉淀的,当浮华过尽时,你才知道,真正爱着的,还是最初的那个人,那就是我,清瑶,不要到失去了才懂得后悔,咱们和好吧,不要再闹了,只要你肯,我还有机会,我还可以东山再起,求求你,清瑶,咱们和好吧。”从公孙昊的眼神里,穆清瑶看到了真诚与了悟,她突然明白,他方才那一番话并非胡诌,而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真切体会,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