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民女也是自愿入府伺候李小姐的。”秦雪薇没有丝毫犹豫。开玩笑,那位贵人就在门外看着,自己要是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这辈子也就与他无缘了。“雪薇,你胡说什么,我们明明说好的。”秦雪薇的爹也不是个聪明的主,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特意告诉别人,这是串通诬陷史大人很难办,三个证人,两个反口,另一个蠢得不得了,这要如何向严大人交差如今别说诬陷张府,怕是严大人都会被拖下水。但是众目睽睽,案子还得继续审,否则,不就是明白告诉百姓,这里边有猫腻只希望那个蠢猪变聪明一点:“秦泰,你说”“大人,秦泰说什么都不足信。”秦雪薇打断了史大人的话,“他不是好人。”秦雪薇噼里啪啦,把秦泰的丑行抖了个一干二净,知父莫若女。“你你你这个不孝女。”秦泰跳起来就打秦雪薇,“我们明明与严大人说好的。”史大人慌了,真是个笨蛋,他一拍惊堂木:“大胆,不得咆哮公堂”秦泰老实地跪了下去。“既然这样,那本案”“大人,您要为雪薇做主啊。”随着一声长啸,冲进了严朗,“这个可恶的女人虐待雪薇。”史大人的话被打断,本来非常生气,但一看是严朗,他也就软了下来。这严朗的话,似乎能扭转不利局面。“秦雪薇,严朗所说,可否属实”史大人多希望秦雪薇点点头,这样虽然中途生了波折,依然是可以向严大人交差的。“回大人,小姐对民女很好。”史大人的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雪薇,你怕她做什么我明明看见你跪在地上。”严朗仍在坚持,不肯松口。“是本王让她跪的,你有异议”景王带着随从进了公堂,这真是一出闹剧,还是他的爱卿一手炮制的。颠倒黑白、欺上瞒下、营私结党、舞权弄弊,这严嵩父子,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情而严世藩那么抵触凤儿,想必是怕她告诉自己什么吧。众人见到景王,急忙跪拜。景王瞪了史大人一眼:“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说完就出了公堂,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史大人的脑门上全是冷汗,这活接的,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不说,能保命就不错了。严朗吓得差点尿裤子,这景王怕是严大人都让三分。秦雪薇很兴奋,原来竟然是个王爷,如果自己,那不就飞黄腾达了。李彩凤站起来,看了一眼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秦雪薇:“还不走,跪在这有人给饭吃”秦雪薇手舞足蹈地爬起来,跟着李彩凤走了,冯清也利索地跟上。秦雪薇的爹呆愣着不动,他只不过坑蒙拐骗抢,怎么惹上了这些权贵人物。史大人看着秦泰的样子,踹了他一脚:“还不快滚,蠢东西。”秦泰连滚来爬地出了公堂。严朗也跌跌撞撞地出了公堂,今日之日,严少爷会如何处分他,他一点底都没有。李彩凤出了公堂后,被告知景王已经先走了。李彩凤无奈地摇摇头,怕是躲到一边暗自忧伤去了,那么善良的人,却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气势过堂后的第二天,李彩凤正歪躺在椅子上,翻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就见老管家急匆匆地进来:“姑娘,严世藩严大人到了府上,说是前来拜访,您看”“你没有告诉他,张大人不在府上吗”李彩凤疑惑地看向老管家。“回姑娘,严大人说是来拜访您的,这”老管家有些慌乱,公子不在,万一这姑娘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如何交代。“既然如此,带我去见他吧,”李彩凤站起来,理了理仪容,“老管家莫要惊慌,他就是只吃人的老虎,也得挑没人的时候下手。”李彩凤来到客厅见礼时,严世藩正在品茶。这茶的味道很好,还有奶的香气,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却没见过这种沏茶的方法,他一边不急不慢地品了杯茶,一边偷偷观察李彩凤。好定力这么半天没叫她起身,一点急躁都不显,再想起那天书社她题的字,还有最近自己受到的挫折,这姑娘,不是池中之物啊“姑娘免礼吧。”“谢大人。”这些达官贵人,玩人的手段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鄙视他们。李彩凤到严世藩下首坐下,转头看了看严世藩,好相貌啊:面若冠玉,唇点桃花,惊尘绝世,妖娆妩媚。“李姑娘觉得我长相如何”第一次有女子初次见他不是痴迷,只是欣赏。“很好,民女自愧不如。大人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召见民女,不知有何要事”快点说,说完了快滚,她一向不认为秀色可餐。“你不是张大人的表妹吧”严嵩站了起来,走近李彩凤。“不是。”李彩凤回答的坦荡。“为什么不说谎骗我”严世藩有些佩服李彩凤的勇气。“骗你有用吗大人什么查不出来。”李彩凤镇定地看着严世藩。“你是故意接近景王的”严世藩已来到李彩凤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的。”李彩凤也抬头看着严世藩,不见一点恐惧和不安。“你是谁想要做什么”严世藩捏住了李彩凤的下颚。眼见老管家就要进来,李彩凤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得罪人,还是她来吧,谁让她受人恩惠:“恕民女不便奉告。”“你不怕我杀了你”严世藩的右手已经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大人何必惺惺作态,或许你很想杀我,但不能在此时此地。”李彩凤掰开了严世藩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多大的人,还玩这种恐吓人的把戏,“又或者,大人根本不能杀我”“是景王给了你这种自信吗我随时可以让他爬不起来。”严世藩倒要看看,这姑娘聪明到何种程度。“是的。不过你们的同盟关系破裂,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裕王,不受你们严家控制吧。”李彩凤最近可是做了不少功课,免得告御状时出了岔子。“皇上会有更多的皇子,各地藩王也有自己的后嗣。”严世藩想让李彩凤害怕,继承人这种位置,不缺人选。“皇上会不会有皇子,他清楚,你也清楚。”李彩凤一针见血。“你是怎么知道的”严世藩很疑惑,这可是宫闱秘史,连景王都不知道。其实,李彩凤本是揣测,说出来只是压压场,在气势上胜过严世藩。不过,这么一看这揣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自有我的办法,大人认为,我会告诉你吗至于各地藩王,怕是更不受严大人您的控制吧。”“女人如衣服,景王有很多的人选,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严世藩憋闷,他想要摧毁这个女人的镇定,击垮她的自信。“如果真是这样,大人不会拿我没办法。”李彩凤挑高眉梢,自信满满,您老到底有完没完哎“哈哈哈”严世藩大笑了几声,走出客厅。本来不明白自己的计划为什么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聪慧得女子,对几个蠢人,那他焉有不败之理。“你是个不一样的女人。”怪不得张居正和景王都愿意帮她,连他都想为她保驾护航了。“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又没有多长了什么东西”李彩凤自言自语道。等等,她还有话要说,“大人,看好了你家的狗。”严世藩摆摆手,示意听见了,那条只会拉屎的狗,是该清了。什么样的家庭,可以教育出这样特别的女子,他真想知道啊。、请柬最近,李彩凤醉心于刺绣,为此她特意让老管家为她请了彩悦绣庄的绣娘刘月溪,每天入张府教导她一个时辰。不过,她显然对这行少有开窍,至今无任何明显变化。这天,刘月溪正在教她针法,老管家拿着张请柬进来了。“这是”李彩凤不解地问。“徐家小姐徐梦影举办了赏花会,邀请各府千金前去观赏。”谈起这位徐小姐,老管家满脸赞赏之态。“老管家,我与徐小姐不相识,我又不是张府千金。我看,我就不必去凑这个热闹了。”李彩凤拒绝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阴谋多,能避则避吧。“李姑娘,您现在就是张府的主子,您不去谁去”老管家有些不满李彩凤的拒绝,她以后可是张府的女主子,作为公子的贤内助,当然得学会与各家太太小姐寒暄。“姑娘放心,徐小姐性格温厚,再加上与公子乃同门,必会照应姑娘。”“请柬放这,你去办自己的事吧。”李彩凤嗤笑了一声,性格温厚哪位正妻不是表面贤淑暗里下黑手就算这徐小姐表里如一,不见得别人就不会找她麻烦。即便她并未与人结怨,但女人的嫉妒心,太不可小觑了。“姑娘不乐意去”见老管家退下,刘月溪笑着问道。“这种场合,是事故高发场合啊,你不明白”李彩凤叹了口气。“姑娘多虑,我见过一次赏花会,就是各府千金太太三三两两的闲聊,并无,哦,事故发生。”刘月溪虽然没听过“事故”一词,但还是隐约猜到了它的意思。“就算是这样,那攀比、讽刺,夹枪带棒,能让你生生脱掉一层皮。”至于吗过得好不好,个人自知就罢了,为何非要显于人前。刘月溪捂着嘴笑出声来:“姑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你这么觉得吗以前,我只听到别人说我冷漠高傲,不近人情。”李彩凤陷入了回忆中,公司的每个同事,暗地里几乎都是这么讲的,还给她套了个外号“老姑婆”。刘月溪见李彩凤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就不再说话。半响,李彩凤回过神来:“月溪,你觉得这个世上,有鬼神存在吗”本来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在,她动摇了。“有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刘月溪丝毫没有犹豫。“或许吧。月溪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吗”李彩凤忽然转换了话题,她很想听听,古代女子关于幸福的定义。“我不求他门第显赫,也不求他貌若潘安,更不求他富贵多金,我只想他待我一颗真心。”刘月溪似乎想到了什么,甜甜地笑了。李彩凤一瞧就明白,这是有了意中人:“看来,我喝姐姐的喜酒不远了。”刘月溪羞红了脸,低下头:“姑娘打趣我。”幸福的小女子啊,不知道几年以后,还会不会这样幸福无论古今,姑娘们所求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就这点微薄的要求似乎也很难实现,哪个男人是不花心的这时,老管家托着一匹上好的丝绸进来了,满脸堆笑:“趁着刘姑娘还在,麻烦给我们家姑娘量量身,这是布料。”“老管家不用客气,我会办好这件事,连夜赶工。”刘月溪是个敬业的人。“老管家,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李彩凤道,又不是去相亲。“姑娘不知,这可马虎不得,如此场合,断不能让姑娘委屈。”老管家固执己见。怕是担心丢他们家大人的脸吧,李彩凤想,可老管家又没有错,他一心一意地为着自己的主子。于是她退让了,居人屋檐下,怎能不矮三分、落水到了赏花的这天,李彩凤即使再不情愿,还是穿上刘月溪为她做好的衣服到了徐府。刘月溪的手艺自然是很好的,李彩凤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怕是也做不出这样漂亮的衣服。到了徐府,粗粗看了一下,她无比庆幸自己盛装穿戴了一番,这样淹没于万紫千红中,一点都不扎眼。正在她感慨时,一位端庄优雅的小姐迎了上来,端的是明眸皓齿、肤白唇红、兰心丽质、秀外慧中,她微微一笑:“你就是凤儿妹妹吧,我是徐梦影。”“徐姐姐好。”妹妹,话说她们好像没这么熟。“来来来,我为你引荐引荐。”徐梦影不由分说,轻拉着李彩凤的手,把她拽进了大家闺秀圈。“呦,这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一个女子捂着嘴轻笑,眼中满是嘲讽,花容月貌、艳若桃李,却偏偏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王露萱”徐梦影喝了一声,“凤儿别与她计较,她就是心直口快。”“徐姐姐多虑。”李彩凤优雅地笑道,女人啊,何苦为难女人。“我说,你好像不够资格参加这种宴会吧。”这时,另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说道,此女容颜秀丽、仪态端庄,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只是太心直口快。这种人,只能给别人当枪使。李彩凤刚有看到,王露萱用胳膊捅了这个女子一下。“是啊,你来了,好像我们的地位都降低了。”又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说道,此女柳眉杏眼,面如芙蓉,语气中尽显高高在上。“你们有完没完,”徐梦影生气地说道,“凤儿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是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哎呀,徐姐姐,不要生气嘛。这山鸡再漂亮,也变不成孔雀,姐姐你可要当心,别被某些人利用了。”王露萱挑拨离间。李彩凤一直就没有说话,柔柔地笑着,得罪不起,她忍。“凤儿,我们去看看金菊。”徐梦影见一众千金越说越过分,忙拉着李彩凤走开,来到盛开金菊的湖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徐梦影小声道,看上去颇为自责。李彩凤拍了拍徐梦影的手:“小事一桩,姐姐不要放在心上。”这种女人的战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