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场好戏”他认出了与裕王在一起的女子,不正是陈彰的宝贝女儿,裕王所谋不浅呐。这时,陈彰也赶了过来,他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抽了陈风苓一耳光:“你把陈家的脸丢进了。”陈风苓这时才清醒过来:“父亲,我”她想说她被人算计了。“闭嘴,我陈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孽障啊,想要拖累死他不成,这可怎么办“陈大人,还是到皇上面前说个明白吧。”这出戏还真是精彩,只是可怜了凤儿,生生给自己的丈夫作嫁衣,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等我,我也去。”严世藩要是自以为是地对她好可怎么办,这事不就黄了。“你不要去了,免得受刺激,秦雪薇,扶你们家娘娘回府。”严世藩一口回绝。李彩凤和秦雪薇都站着没有动,看着四个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裕王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大步朝前走了,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后退,严世藩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不会失望的”。不会失望什么,是她的计划会成功还是她的丈夫不会娶别的女人。“娘娘,我们”,人都走了,她们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走吧。”担心也无益,顺其自然吧。、赐婚一行人找到皇帝的时候,皇上正在暖阁小憩,秦福本不想让这帮人见皇帝,一看就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可是严大人也在,他就只能去禀告了。皇上把一行人宣到殿中,免了礼,尚有点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大年夜的,可别给朕找不痛快。陈彰拉着陈风苓又跪下:“还望皇上给小女做主。”“呕爱卿相中了哪个风流才俊,说来听听。”不会是他这个逆子吧,皇上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裕王。“微臣,微臣”,陈彰实在不好说出口,一方面是因为羞耻,一方面是怕皇帝生气,皇帝最担心的就是裕王,现在他还要和他走在一起,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说”,看这样子,难道他真地瞧上了那个逆子,皇帝有些想要杀了陈彰。“还是我来说吧,”见没有人说得出口,严世藩打了头阵,“我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发现裕王和陈小姐苟且。”皇帝啊,看看你儿子送你的大礼,你喜欢吗皇上龙颜大怒,一拍桌子站起。陈彰、陈文月和裕王急忙跪在地上,只有严世藩依旧站在那里,作为一个看戏的人,他不得不说,这出戏是相当的精彩。皇帝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跪着的陈彰、陈风苓和裕王:“你,你们。”不孝子,想要他的皇位竟然迫切到了这种程度,还有他忠心耿耿的臣子,为了一个女儿竟然想走近那个逆子。“父皇,儿臣愿意负责到底,迎娶陈风苓做正妻。”演了这么一大场戏,不就为了这个目的。“陈风苓,你呢”他当然愿意,这恐怕就是他一手谋划的,只是陈风苓,不要答应嫁给那个逆子,听得到朕的心声吗“臣女愿意嫁于裕王。”事到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无论是谁,都不会娶一个不洁之妇,是她太过不小心,才被人算计,现在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不要连累父亲。“陈彰,你呢”皇帝走到陈彰前面,大有他一答应,就让他死无全尸的派头。陈彰不敢说话,他真怕皇帝把他拖出去,立即斩首。“皇上问得真是废话,事到如今,陈大人能有别的选择吗皇上还是赶紧赐婚吧,别再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既然这是她想要的,他便成全她。要是别人说这句话,皇帝早就杀了他一百八十回,可这话是严世藩说的,皇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爱卿怎么不明白,他是要陈彰做一个选择,是女儿还是忠君。裕王和陈彰也惊讶严世藩竟然敢对皇帝如此说话,这不是目无君上是什么,只是皇帝似乎并不打算治他的罪。严世藩见皇帝还是没有开口,来了句补刀:“皇上难道想让如花似玉的陈小姐去做姑子不成,这样一来,陈大人嘴上不说,恐怕也会在心里怨恨你。”陈彰一听这话,冷汗瞬时流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微臣不敢,微臣听从皇上吩咐。”这严大人,是想害死他吗,虽然说的是实话。皇帝一想也对,这件事的结果,终归只有一点,就是陈彰成了裕王的人,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罢了,罢了,皇帝回到龙椅上坐下:“陈彰之女陈风苓,端庄贤淑,蕙质兰心,赐予裕王做正妻,婚礼定于正月十五。”“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呼。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好累,身心俱疲,在这个世上,他到底拥有什么,只有数不尽的仇恨和利用。严世藩临走时,看了皇帝一眼,他觉得皇帝苍老了许多,不过,他一点都不同情他,自作孽不可活。陈彰出门时拦住裕王:“王爷是否需要给微臣一个解释”这时,严世藩正好出来,戏谑地看了三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裕王冷冷地看了陈彰一眼:“事实已不可更改,您还是好好做本王的岳父吧。”然后转身走掉,没有任何留恋,他看懂了严世藩的戏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卖身求势,可悲。陈彰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女儿的人生,怕是毁了,早知如此,他不如成全她和那个姓李的做一对有情人,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交心“雪薇,去找顶轿子,我们出去一趟。”李彩凤穿戴整齐,吩咐道,该去见见陈风苓,看看以后是对手还是朋友。“娘娘要出去您这个样子,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吧。”万一有个闪失,她一定是最先受处分的那个。“不要废话,我们去陈府会会未来的当家主母。”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啊。“王爷会不会怪罪我们”还是很不放心,这女人之间的戏,永远都是如火如荼。“怪罪又能如何,想算账至少也得两月后,那时他也忘记了。”时间是神器啊,治愈一切的伤痛和愤怒。李彩凤看到陈风苓的时候,她正在闺房中绣嫁衣,风髻雾鬓,淡扫蛾眉,却是眼神悲凉,满脸愁容,一点没有要作为新嫁娘的喜悦。李彩凤摇摇头,走到陈风苓身边:“突然来访,不知会不会唐突了陈小姐”“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坐吧,不用那么客气。”这就是裕王的宠妃,是来对她示威吗李彩凤读到了陈风苓的想法,有些想笑,她一个侧妃,对未来的当家主母示的什么威:“我不是来示威的,只是来看看你。”“看我有什么好看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为什么对我的成见如此深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为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侧妃娘娘就明白告诉我,你想要如何”既不是来耀武扬威,又不是来了解她,她还真是猜不到这侧妃的目的了。李彩凤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陈风苓明白了她的意思,摆摆手让众人退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这个女人让人看不透,就像谜一样。“你身上发生的事,是早已策划好的,可是被利用的人不只你一个,你不必如此伤神。”她也是被利用的人,只不过她是心知肚明地被利用。“你也是看着不像,你的态度如此云淡风轻。”知晓被人利用,难道不该勃然大怒、痛苦不迭吗“我比你看得开,他利用你,说明你有价值。”不是他想弃就能弃的。“做了棋子,难道还应该开心不成”这时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有些似是而非。“总比做花朵要好得多,想踩就踩,想丢就丢。”花儿这种东西,只能讨得一时眼热,一旦迷恋不再,便会任君飘零。“你说的似乎有道理,谢谢你安慰我。”事情发生之后,这还是第一个来宽慰她的人。“你之所以如此伤心,归根到底是因为不能与爱人相守吧”那个人,叫什么来着,似乎叫李成梁。“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想说她陈风苓的把柄握在她李彩凤的手上,以后她李彩凤说了算吗“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告诉你,这世上,很少有女人是与相爱之人携手到老的,大多数的女人都是不幸的。”她也是其中一员。“你对裕王”难道裕王的宠妃并不爱他,这可是奇闻。“他是我的丈夫,我强迫我自己努力去爱他。”可惜,结果却适得其反。“你爱上他了”情爱一事,真能勉强得来吗李彩凤摇摇头:“所以,过得不幸的不只你一个,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你说呢”不要再逼她出手,她想做个好人,她不想自己的手中,再添活生生的灵魂。“你不怕我告诉裕王你不爱他”这对男人可是最大的打击,裕王的自尊心又强,怕是很难接受。“这么说,你要向我宣战”难道还是无可避免,罢了,她的手上已经沾染鲜血,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不同。“不,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和睦相处。”能多一个朋友,谁愿意多一个敌人,何况,这个人的手段狠辣,还握着她最大的把柄。“以后相处愉快。”总算没有白来,李彩凤伸出了自己的手。“相处愉快。”陈风苓回握了李彩凤,女人争宠,只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对于两个不爱这个男人的女人,还有什么好争的两个女人会心地笑了。、大婚今天是裕王大婚的日子,来了不少宾客,李彩凤是第一次意识到,这冷面王还是有人缘的,即使,这来的人当中,不少人抱的是看戏的心态。严世藩居然也来了,李彩凤看见了他,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冲他挤了挤眼,意思是说,你不怕裕王把你轰出去。严世藩不在意地笑笑,裕王今日是顾不上他的,就是顾上了,怕是也没胆子轰他出去。皇帝没有来,想是不想看到裕王得逞的笑容吧,至于康妃的在天之灵,应该是开心的,她的儿子终于如她所愿,娶了大家闺秀。繁琐的礼节过后,李彩凤终于听到了天籁似的“送入洞房”,她哈欠连天地迅速回到了玉暖阁,这一天可真是累,尤其他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结果,没有料到的是,裕王正在玉暖阁等着他,李彩凤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惜,裕王确实是在他眼前,王爷呀,这不是给她添仇恨值吗,她低声吩咐了秦雪薇一句,秦雪薇有些惊讶,还是下去准备了。“凤儿,我今天歇在这里。”他要让所有的人,尤其是陈风苓知道,凤儿是她最爱的女人。李彩凤翻了个白眼:“王爷,您是觉得我过得太轻松,想给我竖个敌人吗”她好不容易才和陈风苓讲和,你妹,不要破坏她的劳动成果。“不是,我是不想你受到任何委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把她一个人放在心上。“我既然劝你纳她为妃,就是愿意和你同甘共苦。”快去他的新房吧,那里才是他今晚该呆的地儿,她一点都不委屈。“可是,我今晚想呆在这里。”和陈风苓在一起,他只会内疚、不安和哑口无言。“我的王爷,你想不想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声我不知道,我是不想担上恃宠而骄、飞扬跋扈这些恶名的。”这人怎么还不走裕王依旧没有动,这时,秦雪薇端了茶盘上来,李彩凤接过手,给裕王上了茶:“这一天也够累的,喝口茶快去休息吧。”裕王听到李彩凤关心他,心里很高兴,一向冷着的脸柔和了很多:“谢谢。”谢谢她愿意和他共同进退,谢谢她不曾大吵大闹。喝完茶后,裕王觉得困意上来了,坐在椅子上就进入了梦乡,李彩凤把吕芳喊进来:“扶到王妃那里去。”“娘娘,这”王爷醒来一定是会怪罪的,到时,怎么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去吧,一切又本宫担着。”大婚之夜,不到该到的地方去,害得她还得花费心思。吕芳叫人来,抬着裕王去了王妃的玉沁阁。“娘娘,为什么”王爷今晚在这里,不是特有的尊荣吗“本宫身心俱疲,不想花那么多心思明争暗斗。”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才是第一要事。“娘娘不吃点东西”这一天好像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吧。“孩子闹腾得厉害,没胃口,本宫先去睡了,你们自便吧。”人在极度困顿下,对食物的诱惑还真是免疫的。李彩凤正要去睡,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不会是裕王又回来吧,秦雪薇放了多点蒙汗药在茶里,还好不是,只听外面是冯清的声音:“娘娘,奴才方便进去吗”这个时候,娘娘八成睡了吧,可恶的严世藩,非让他来通报。“进来吧。”这么晚,莫非有什么事,不会是宾客出乱子了吧。冯清推开门进来,附在李彩凤耳边低声说道:“严大人要见您。”“王府的宾客都散了”看看能不能出去。“都走了,娘娘,都去逛花灯会了。”见没戏可看,都去看有意思的事了。“说起来今天是元宵佳节啊,街上热闹得很吧。”都被这场婚事忙忘了。“是的。”虽然不知娘娘问这个干什么,冯清还是据实以答。“最热闹的是什么地方”她第一次想要逛逛京城的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