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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拦,明看着是全听你世子殿下的,可这事得利的却是太原王。但他若是太原王的人,就该把这事告诉燕王,这臣下有奏,燕王便不得不惩治你。但他也没有,那你说,他到底是谁的人”见江临照低头思索,孟辰初再道:“一样的道理。他若全选了自己的人,你心里便也有了分寸,日后就有了针对,他很可能得不偿失。而若他选了你的亲信,你便会起疑,他的离间计也就成了。”孟辰初顿了顿,有道:“当然了,他会这样想,也知道你一样会这么想。所以,若你的亲信里有他的人,他这次给选出来,你是信还是疑呢”孟辰初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通报道:“世子殿下,孟将军,晚膳准备好了。”“滚出去滚出去,”江临照气恼地喊了起来,“他们南榆谷的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这么绕来绕去的不累吗”“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问小夜。”孟辰初一本正经地说。江临照扶了一下脑袋,有气无力地问:“对了,他和父王商定的副将是谁”“哦,是我。”影青瓷透着灼灼光华,碎成了满地的琳琅。少女穿着明媚清新的湖水绿衫子,头上戴着明艳可喜的金丝花簪,脸色却分外的惨淡,映在日光下头近乎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微微颤抖的手失去了动作。她为什么还活着虽然南宫家一直没有治丧,让凌花重很疑惑。但世子最近一直不见人影,问了也只是说留在宫里,都见不着人影,她还以为是南宫家和慕容家在宫里起了争执。原来,她居然活得好好的吗凌花重愣了片刻,便立刻蹲下身,嘴里念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哎呀,”凌老爷不悦地皱了皱眉,“让下人来收拾吧。”“哦,好。”凌花重低头应着,手里还是飞快地把几块大的碎片收到木案子上。伸出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苏久夜的鞋。湖绿色的云罗缎制鞋面,缀着通透的冰种翠。怎么看都不像是从牢房里出来的人,反倒是把这富贵的模样端的自然又和顺。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被苏久夜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从小就被唤作是二小姐,凌花重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她的哥哥被唤作是大少爷。原来并不是这样。原来凌家是有大小姐的,而这个称呼却给了一个外姓的人。从小到大无数次听人说起她的表姐,南宫家的小姐,说她的聪慧可人,说她的貌美如花,说她的讨人欢喜。那天听她的姨母,也就是段王后说起了她,说那个在邺城混得风声水起的人大概就是她的姐姐,幼年被送去南榆谷的南宫夜。她才明白了当日苏久夜在绸缎庄和她抢那匹缎子,只是为了不让那掌柜的生意难做。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又卖了人家一个大人情,她倒真是会做人。当日听到“姐姐”这个词的时候,她没能觉出半分的亲切,心里那妒忌感也没有一丝的减弱,反而强烈地像要吞噬了她自己。讨厌她。未曾谋面就讨厌,见了面更是烦不胜烦。可为什么她还会活着那个人明明告诉自己,给苏久夜下了那份毒她就会死了。可她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即使如今她凌花重拥有的已经非常微薄。她喜欢的世子表哥对苏久夜的关照远胜于自己,她引以为傲的凌家小姐的身份,上面还有一个大小姐苏久夜。她敬重的爷爷眼里,也只有苏久夜。可凌花重知道,只要苏久夜一句话,她连现在拥有的这些也会尽数失去。她的命门被苏久夜轻轻地握在手里,只要苏久夜想,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小心手。”苏久夜蹲下来握住了凌花重的手,语气里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让他们扫一下就好了,这种事情何必自己做。”苏久夜说着拿起了一篇碎瓷,“哟,这是湖田窑的影青瓷吧,老凌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品位了啊。不过,也是可惜了。”她说着把瓷片扔进了凌花重手上的木案子,花重的手抖了抖,整个人也跟着轻微的颤抖起来。苏久夜俯下身子,靠在她耳边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她的语气里没有调笑,反倒一副无所谓、懒得理睬的样子。“大小姐,椰子盏来了。”下人端着盘子,笑着走进了懿德堂。凌花重也站了起来,端着木案从一侧退下了。没有得到爷爷的一眼回顾。永远都是这样。她这个庶女永远也得不到重视和宠爱,就连他的亲哥哥、凌家的独孙,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爷爷一点没有把生意交给他的意思。爷爷宁可重用外姓的掌柜经理,也不愿信任庶出的父亲。可他正房嫡出的女儿凌琅,早已经嫁到了他的对头南宫家。听说当年凌琅执意要嫁南宫耀,凌老爷还放出话来说要跟她断绝关系,让她一辈子不要再进凌家的门。可如今,三五日不见,就要差人去接凌琅回来陪他说话。宠爱和疏离,为何这么分明。刚开始还有人猜测爷爷会不会把他的外孙定为继承人,可后来这位表哥去世,爷爷依旧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老爷,晚饭怎么安排”凌花重正在出神,忽听得懿德堂里,管家问了一句。“你爱吃什么,自己去交待。”凌老爷对苏久夜道,另外,又嘱咐管家把儿时与苏久夜一同玩耍的小丫鬟,和常去南榆谷给她送东西的几个小厮喊来一起入席。“其他人就让他们在各自房里吃就是了,不必来堂里聚了,我们小夜最烦这些规矩了。”“都是叔伯,我不去请安成吗,待会外头传起来说凌家没规矩,这责任我可担不起啊。”“没关系,老凌给你撑腰。”听到这里,凌花重实在听不下去,转身离开了。却没发现苏久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轻轻地笑了起来。苏久夜好几年没回凌家了,凌老爷备了酒,与她对饮了几巡,突然道:“房间给你打扫干净了,你就住着,等南宫家那个小子亲自来接你。”他说的小子不是别人,是她爹南宫耀。苏久夜笑了笑,“那小子来了,非杀了我不可啊。”“没关系,老凌给你撑腰。”凌老爷的话音刚落,门房那边就喊了起来,“姑爷来了”第六章 风云起,完。、第七章 平沙雁1第七章平沙雁1苏久夜回到南宫家后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南宫耀不知是因为被凌老爷教训了几句,还是本就觉得这事没苏久夜什么错处,总之并未苛责她,只道回来便好了,让她可以学着打理家里的生意了。苏久夜笑着一一应了。当年明明想好了一辈子不回邺城,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笑意盈盈地接过原本打算绝对不要的担子来。纵是大燕首富的万贯家业,她不愿要。纵是当年誉满邺城的翩翩佳公子,她不愿嫁。听起来还以为是多心高气傲、不知进退的人,事实上,若掀开那张纸,她算是什么凌家小女儿的私生女、南宫家的养女、被刻意培养的当家主母,见不得人的出身,巧妙安排的身份。如今哥哥不在,她更是被掩下身份,成了真正的南宫大小姐、家族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那模样就和她的名号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疏离。她就像那司银府里的银锭子,即使灌的是人人艳羡的银,却被框在那个一模一样的模子里。从出生的一刻起,就被指定了每一步道路,规划了每一段人生。出云说的对,他们生活的这个地方,不仅有王族之令、还有父母之命,从来都没有自己。可她才不会像封出云那般,把别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负担和责任全都接下来。苏久夜能应承下来,是因为孟辰初把听雨楼给了她。他说燕赵开战,不知要打多少年,楼里的事他实在无力照应,既然本已是苏久夜在主事,他也不好意思空担着老板的位置收银子,便把地契、房契、卖身契一并尽数交给了她。孟辰初没提听雨楼的老板照理该是江临照,也没提这事他同没同意,或者说是不是干脆就是江临照拿来给苏久夜赔罪的东西。苏久夜本就不愿提江临照,也就乐得高兴直接接了过去。她才不会傻到讨厌一个人就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复相见,搞得这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竭的,人家还以为自己多在乎他呢。苏久夜不做这些贞洁烈女干的傻事,有钱收钱,有房收房,天天开心。也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第二天,她就在南宫耀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坐着软桥去了听雨楼。负着手一副老板的做派走进去,那伊花坊的头牌花影却用一嗓子喊老鸨的声音高声道:“哎哟我的苏姐姐喂,您可算是回来了”苏久夜还以为她有什么好东西要分给自己,结果花影姑娘一迎上来就道:“封家小姐说让您赶紧去找她。她说她家管后院北角门的婆子是她自己人,您往那走就成了,进去之后呢,左转走垂花门,记得一定要左转啊,右转就是丞相大人的屋子了,左转那没人管,然后呢您就”“停停停,”苏久夜捂着耳朵打断了这个滔滔不绝的丫头,“你画图”然后苏久夜就拿着花影用当年在伊花坊算命时练就的一身鬼画符绘画手艺画的地图,来到了丞相府。正想穿过相府边上的小巷,走到传闻中的后院北角门时,苏久夜停住了脚步。她把地图转了几圈,发现自己站的这堵墙里头,便正好是封出月的闺房。苏久夜把纸揉成团随手扔了,一跃跳到了树上。她虽然舞剑舞的不像样子,爬个树还是在行的。想当年和慕容恪一起摘过多少果子啊。慕容恪。想到这个人,苏久夜狠狠地摇了摇树,混蛋,滚你丫的。她这一晃,树上刷刷刷的就落下叶子来。相府院子里扫地的小丫头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就用响彻云霄地声音喊了起来:“有刺客抓刺客啊”大燕王宫,司马门外,鼓声熏天。祭天、祭神、祭军旗。这是燕王自立为王后,燕国第一次征战,仪式自然繁复。虽说没有“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诸将士也因为燕王的一句“天下一统、万世升平”而显得热血沸腾。邺城之内,礼乐齐奏,热闹非凡。依着礼数喝完酒开拔,至夜里行到棘城。慕容恪下了他带兵以来的第一个命令,在棘城驻扎。众人哗然。于是慕容恪跑到城门高台上,发表了他接手虎符以来的第二次演说。第一次是解释为什么要把一堆互不相识的人拉到一起打仗。慕容恪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还是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衫,白玉冠一丝不苟地束着黑发。一日下来,众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却一尘不染地站在那里,那“宛若谪仙”之类的比喻,想来也是合适的很。可这副玉树临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将军。众人不服。城下吵吵嚷嚷的没个安静。慕容恪着人敲了一通鼓,下头才渐渐静了下来。于是他说:“本王夜观星象,见虚星大耀。”下头一片“切”声,观星象是钦天监的事,再不然,也是军师的事情。一个将军,上来就一句“夜观星象”,简直太失体面。慕容恪却不管他们,继续说道:“而大棘城之上,大家抬头便可看见,”慕容恪说着示意大家抬头,“那颗最闪亮的就是虚星。虚星表冬至,虚宿值日,表吉庆。大家都知道,这大棘城,自古被称为颛顼之墟,而当年颛顼大帝选择虚星方位定址,便是看中这虚星的吉祥,与他替天行道的作为相称。若我们以棘城为营,必能得道多助,得天庇佑。”众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没了言语。最后他说:“每日轮班值守城门,其他人歇着。”城下再次大乱。“哎呀。”慕容恪又打了一通鼓,“繁文缛节地忙了一整天了,让你好好歇着还不满意啊。不满意地都给我站着别动。”话音刚落,所有人顿时做鸟兽状散了。“欸,你,”慕容恪叫住了刚才打鼓的那个小兵,“就是你,别走。”“将军有什么吩咐”他傻愣愣地看着慕容恪。“叫王爷”慕容恪给了他的脑袋一个栗子。“王爷,王爷,啥吩咐”“你去告诉赵国那些人,本王在大棘城住下了,让他们速来拜见。”慕容恪道:“记清楚了,告诉他们是太原王,爷爷我。”“”小兵眨巴眨巴眼睛,懵了。“怕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去”邺城的丞相府第却是富贵而威仪的,这座府第展示着大燕仅次于王族的荣华与光耀。冬日已经到了深处,秋叶已然落尽,街上再没了人们“唰、唰、唰”一下一下扫着落叶的声响了,四周在这愈来愈深的寒意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相府的红木大门上镶嵌着一对黄铜的兽首,兽嘴里衔着的铜环偶尔被风吹出声响,啪嗒啪嗒,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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