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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却是二少爷您病了。”塞雪也不再卖关子:“生辰前夕,您恰好出疹子,大夫说要供奉豆疹娘娘,最关键是您不能吹一丝风。于是我们姨娘就抱着您一直在屋子里,六月的热天啊,屋子里不敢开门,连窗户都不敢开,就那么热腾腾的,她守着您,一直熬了四天,您的疹子才消下去,等撑着送走豆疹娘娘,我们姨娘就晕过去了”百里玉斐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含樱:薄暮暝暝中,身材纤秀的含樱立在晚风里,温柔的望着自己,眼中,却有晶莹的泪水不断滑落。“因为接连两次生辰都不算顺利,大帅担心我们姨娘身子受损,才反复劝她,多让其他人看顾二少爷。”塞雪看着晚风中望一眼母亲、又转身错开目光的百里玉斐,轻声道:“我们姨娘也希望能顺顺利利给二少爷过个生辰,所以您三岁生辰之前,就听从了大帅的意见,把您放在月夫人那边照顾,结果”百里玉斐听到这里,小小的身子一震,涩声开口:“结果,就发生了叛乱,叛军突然发难,直接闯进了锦秋湖官邸,月夫人殉难,我被被梅姨娘救了出去”“这其中的具体情形如何,奴婢不了解,”塞雪接口:“奴婢只知道我们姨娘一听说出了事,就不要命地往月华楼赶,想去找您,结果到了那里,却发现您不见了,而三少爷的奶妈正抱着三少爷躲在衣橱里,当时兵荒马乱,三少爷也是大帅的骨肉,我们姨娘只能带着三少爷,仓皇逃了出去这一去,就是五年”院子里传来细细的啜泣声,是含樱终于忍不住,掩住嘴哭了起来,她一哭之下,惜春轩院子里的仆妇大都是做过娘亲的,都忍不住感叹着落泪,就是几个小丫鬟,也被感染的红了眼圈。湘灵看看百里玉斐,又看看院子里的人,张了张口,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这几年,姨娘在静园,日思夜想的,就是二少爷您和大帅,每到六月二十九这一天,姨娘都会偷偷哭一场,”塞雪声音也哽咽了:“她不会做什么衣服,但是奴婢看到姨娘有一次就悄悄在裁一件衣服,自言自语叫您的名字,说您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高了”说到这里,塞雪终于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喊:“二少爷您就留下来,让我们姨娘给您过一个生辰吧让奴婢出嫁之前,能有福气伺候您吃一碗长寿面吧”塞雪说的过程中,机灵的梅子早给顾妈使眼色,让她快吩咐厨房的人下面去了,这会儿院子里,就听到厨房传来细微的柴火“噼啪”声,那煮饭的婆子从厨房伸出头,大着胆子说一声:“面快好了。”百里玉斐握着拳头,低下头愣了好一会儿。惜春轩的院门忽然“吱呀”一响,梅夫人的乳母杨妈妈走了进来,看到满院子站着的人,她楞一愣,才笑着行礼开口:“见过三姨娘,见过二少爷,刚才二少爷说过来请个安马上回去的,我们夫人看这么久没有动静,担心天晚了不安全,就让奴婢过来看看。”、发嫁一惜春轩上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庭院中间的百里玉斐身上。塞雪看着有些迟疑的玉斐,又补充一句:“二少爷,奴婢小时候,常听我娘说,天高海深,不如爷娘恩情深,可惜没等我能孝敬我爹娘,他们就在逃难路上没了;跟着姨娘后,姨娘教着我读书认字,奴婢又看到两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请二少爷三思啊”“哼,”梅夫人的乳母杨妈妈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满脸是笑的开口:“二少爷,老奴来之前,我们夫人特意嘱咐我了:既然三姨娘这么想让二少爷留下,二少爷就留下呗我们夫人春秋鼎盛,只要二少爷孝顺,一顿饭又有什么好争的。”听杨妈故作豁达、却掩不住阴阳怪气的这几句话,百里玉斐一张小脸涨得红红的,抬脚就要出门。然而,没等杨妈和湘灵脸上的得意之色升起,百里玉斐突然又回过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跪下,给含樱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只是这一次,比之前磕头,要缓慢慎重了许多。含樱泪往心里咽,弯腰亲手把儿子扶起来:“玉斐,起来吧,你能来想着看看我,我就知足了。”百里玉斐乖乖地被她握着手拉起来,又看她一眼,低声回答:“请姨娘保重身子,玉斐先走了。”“姨娘”厨房的婆子用漆盘端着一碗面匆匆赶过来,看见眼前的情形,却不敢高声说话:“面煮熟了。”“既然面好了,吃一口面再走吧。”含樱已经控制好情绪,把络子递给面前的湘灵,微微笑着从漆盘里端起碗,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那长寿面细细长长,一根就是一碗,取得就是“福寿不断头”的意思,一院子的仆妇,就那么无声的站着,看含樱一圈圈缠面条。好在这面只是讨个彩头,碗不大,含樱用筷子缠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筷子上盛放出一朵膨胀的洁白的花,面都缠到了筷子上,她又细细吹了几下,才笑着看玉斐,示意玉斐来吃。玉斐下意识的要去接碗,却被含樱手一撤躲开了,他只好有些别扭的接过筷子,平生第一次站着吃了那口面条。在含樱殷殷的注视下,玉斐只觉得自己咀嚼了很长时间,才咽下那口面条。“好了,天色不早,你去吧。”含樱看玉斐吃完了面条,就柔声催促他走。百里玉斐没再说话,默默转身走了。杨妈妈和湘灵忙跟在他身后一块出了门。惜春轩院子里还是一派安静,过了几秒钟,那厨房的婆子才惶恐的叫:“那碗热”塞雪吓了一跳,忙上去掰开含樱的手,接过碗,那碗还有些烫手,塞雪随手放到厨房婆子的漆盘里,看含樱的手,只见已经烫起红红的一块印子。“梅子快拿雪玉膏”塞雪一边给含樱吹气,一边埋怨的看含樱,想抱怨她不知道爱惜自己,却见含樱微微一笑:“没事,能这样,我已经知足了。”塞雪不敢接话,含樱抽回手,看看周围的仆妇,笑着道:“今晚除了值夜的,都早点休息吧,等明天一早,顺顺利利送塞雪出了嫁,大家都有赏”“是,谢姨娘赏赐”仆妇们纷纷行礼。含樱转身向屋里走去,在塞雪跟上她到门口的一瞬间,塞雪听到含樱轻轻说了一句:“塞雪,谢谢你。”塞雪知道她是谢自己那一席话,说出了她身为人母的心痛,登时眼泪落下来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惜春轩的仆妇们就纷纷起来了,曦城的规矩,午时迎新媳妇进门,拜天地,客人们见证新人礼成,再吃中饭。但是对新娘子来说,却是半夜就要起床,有一系列的清洗、梳妆等程序要走,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绞脸”。含樱早就托顾妈去请了锦秋湖府邸里一位儿女双全、丈夫公婆俱在的老张妈来给塞雪绞脸。天刚微亮,那张妈就穿着一身枣红色袄裙,喜气洋洋的敲开了惜春轩的大门,先来给含樱行礼道喜,含樱亲手塞给她一个厚厚的喜封,张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坐在小杌子上陪含樱喝了一碗厨房特意为今天煮的红枣莲子羹,就和顾妈陪着含樱去了塞雪的房间。塞雪住的房间里,破例的灯火通明,已经挤了不少丫鬟媳妇子给她道喜,塞雪脸红红的坐在床上,小丫鬟竹叶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羹给她喂了几口,担心之后上轿不方便如厕,就不敢再多吃了。“恭喜雪姑娘,贺喜雪姑娘,祝雪姑娘到了夫家,事事顺心,儿女成群,将来也是一个老封君,常回来陪三姨娘聊聊天。”那张妈喜话张嘴就来,直说的满屋子欢笑声。接着,张妈让塞雪在含樱面前告过罪,就到镜子前坐好,张妈用一根一寸宽的青丝带,把塞雪的头发从脑门拢到脑后,紧紧扎起来,连最前面稍长的头发根,也细细的用绿头针别上去,这才从别人手里接过粉盒,细细涂在还垂在塞雪额前的几根细微短发上。接着,张妈把拇指和食指钳起来,嘴里一边说着“碎发和汗毛钳干净了,脸上才好看”,一边已经飞快的把塞雪额上的短发拔了下来,她手法轻而快,看的周围有经验的媳妇子一阵啧啧赞叹,塞雪只是一开始紧张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很快就舒展了眉头,垂目红脸任她处理。等把塞雪前后的碎发都钳干净,张妈又拿了一根长长的细丝线,像搓麻花一样,把丝线搓了好多道,右手套住线圈,左手套住线头,牙再咬住一根线头,只见她右手灵巧的一张一合,塞雪额上的汗毛就碎雪一样落了下来。“绞好一半了,雪姑娘您用劲鼓起腮,我给您绞腮上的汗毛。”那张妈把塞雪的额头汗毛绞干净,自己脸上也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稍歇一歇,看塞雪鼓起了腮,她又开始忙活。足足折腾了小一个时辰,张妈才把塞雪的脸上碎发和汗毛绞得干干净净,只见塞雪发根笔直,脸上晶莹光亮,带着充血后的淡淡粉红,格外好看起来。绞完了脸,张妈又笑盈盈的拿起一把牛角镂花的梳子,奉到含樱跟前:“姨娘,这里您最尊贵,请您给塞雪姑娘梳头吧。”“姨娘手上还有伤。”塞雪没法回头,只能低低的劝阻。“不碍事儿。”含樱站起来笑着接过梳子,站到塞雪身后本来丫鬟出嫁,应该是跪在主子脚下,请主子帮自己梳三下头发,此时众人见含樱站了起来,又一手轻轻按住塞雪的肩膀,让她依旧坐着,都知道这是含樱加意给塞雪体面,不禁都悄悄咂舌。“一梳梳到尾,”含樱的梳子从塞雪头心的头发,一直梳到腰下的发根处,一边梳头,一边诚挚的说着祝愿词。“二梳梳到白发齐眉,”第二梳依旧是从头心到发根,屋里的人都不做声,笑眯眯的看着。“三梳梳到子孙满地,”含樱依着规矩梳到这里,再把梳子递给身边的巧手顾妈。顾妈接过梳子,她一边给塞雪梳头,张妈妈一边唱歌一样的接下去唱祝福:“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好”张妈妈一气唱完,屋里屋外的媳妇丫鬟们一片叫好,接着,含樱由梅子陪着回自己房间,要等到塞雪梳完头,新郎来迎娶,塞雪才能再来给自己叩头道别。走到塞雪的门口,含樱扶着门框回头,果然,塞雪也正努力扭着脖子望向自己这边,看到含樱回首,塞雪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姨娘谢谢姨娘”含樱只觉得眼里也有泪落下来,嘴角又满是笑意,向塞雪挥挥手,然后走了出去外面天光渐渐亮了,太阳出来了,含樱坐在正屋里,听着外面热闹的笑声、贺喜声,本来她也想过请百里稼轩来自己院子里坐坐,哪怕新郎来时不出面,也是天大的面子,但是自从汪嘉惠遇刺之后,她和百里稼轩之间就结了一层薄薄的隔阂,想来想去,没有让人去请百里稼轩,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塞雪体面。快到巳时一刻了,院子里的仆妇们已经嘻嘻哈哈的挂好了鞭炮因为塞雪是跟着含樱从江北过来的,在这里没有亲族,她又不愿意为了出嫁临时拜一个义母,因此含樱和她商量过后,早就跟百里稼轩禀报过,从自己的惜春轩发嫁塞雪。管事林大娘奉了命令,早在昨天就开了锦秋湖官邸靠近惜春轩的一个侧门,从侧门到惜春轩的一路两侧都挂上红色屏障遮住视线,既免得府里的媳妇丫鬟被人瞧了去,也不失喜气。虽然是午时新娘子过门,但是按照风俗,一过巳时,男方就要上门来迎亲了,要被女方亲眷反复刁难、塞出无数红包之后,才能见到新娘,然后上轿游街男方来求得越早,越说明新娘子金贵。然而,巳时一刻过去了,巳时二刻过去了,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热闹的惜春轩里,说笑声渐渐低了下去,来贺喜的丫鬟婆子们都偷偷的互相看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发嫁二随着惜春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奇异的渐渐安静下去,坐在自己房里的含樱,也察觉到了不对。“梅子,什么时辰了”她放下手里的书,刚问了一声,就听顾妈在门口禀报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眉梢眼角带着掩也掩不去的焦急。“姨娘,雪姑娘头发都梳好了,吉服吉裙也换好了,”顾妈停顿了一下:“是不是盖上蒙头红”“再稍等等吧。”含樱犹豫了一下,毕竟,睁着眼睛等虽然着急,但总好过让塞雪蒙上盖头瞎猜,只怕越猜越容易钻牛角尖。“顾妈,你让你外甥别出声,再去看看杨家怎么回事”含樱想起之前李太太的期期艾艾,心里更担忧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搁了”“是。”顾妈也知道迎亲队伍会中途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现在的情况下,只能抱着这个希望,疾步出去找自己的外甥探听消息。转眼,已经辰时三刻了,这时候不光惜春轩里面气氛微妙,就是惜春轩门外,也多了许多等着来看新娘子出嫁的仆妇,都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含樱让梅子扶着自己,出了正室到塞雪住的屋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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