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还说会来接姐姐回去的。”接她回去这句她是听明白了,可是更糊涂了,沐宛熏默了一阵,轻轻转着眸子,忽而开口道:“小丫头”小丫头看她: “嗯”沐宛熏弯着眸子看向小丫头突然笑得极甜:“小丫头告诉姐姐,你家的少爷是谁呀”小丫头却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脑袋:“这不能说。”“为什么”小丫头还是晃着脑袋:“少爷没让说这个。”“可也没不让说呀”沐宛熏压着声音引诱道。“唔”小丫头看了眼沐宛熏又垂眸看向自己的鼻子,半晌,仍是摇头道:“不行,少爷没让说。”见这丫头顽固得紧,沐宛熏心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消了念头:“好吧好吧”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少爷与慕容衍相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定可以从慕容衍那打听出小丫头的少爷是谁。小丫头看着她,认真地想了想后,一摇头道:“不知道。”沐宛熏顿时觉得无力感十足,叹了口气后有气无力地对着小丫头道:“那我现在要看东西了。”“是。”小丫头应了一声,委委屈屈地退到一个角落。沐宛熏于是开始办正事,她看了会儿书卷,抬头,见小丫头拿眼瞅她,决定不理,继续埋头看书、又一会儿抬头,小丫头仍巴巴的瞅着她,沐宛熏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放下手中书卷冲着小丫头招了招手,小丫头颠儿颠儿地上前:“ 姐姐叫我”“嗯”沐宛熏点了点头:“你看,我总不能老管你叫小丫头吧。”小丫头会意:“酒儿,我叫酒儿,是少爷给我取的名儿。”沐宛熏歪了歪脑袋:“嗯你少爷取的名”“嗯,”酒儿点点头,声音轻了下来:“酒儿没有爹娘,若不是少爷,酒儿早就死了,是少爷收留酒儿,给酒儿取名,教酒儿功夫”沐宛熏诧异地睨了眼酒儿的小胳膊细腿:“你还会武功”酒儿眨巴了下眼睛:“ 恩 ”想到这小丫头拎她时的怪力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压低了声她问:“酒儿的力气可是很大”酒儿一脸兴奋地点头,而后转身探手攀上身侧的书架:“我搬个书架子给姐姐看看”藏玑阁内的书架子全都是实木厚板子,再并着那许多书,那重量绝对惊人沐宛熏看了眼书架子以为小丫头开玩笑呢,却听得轰的一声响,书架子离开地面一寸“别动”沐宛熏一把抱住酒儿大腿,不住点头: “ 我信”阁楼底,守阁老者睁着双迷瞪瞪的眼向上瞅了一眼,复又摇着脑袋低了头。、白脸小哥这几日山庄里多了许多江湖人士,按理说小团子的父亲沐庖远如今也不过四十来岁,不过是过个生辰却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吗沐宛熏有些想不通。到了沐庖远生辰当日,山庄内更是热闹非凡,沐宛熏从前一直没想明白,庄子内有一处空了好大一片地,什么也没有,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今日方才明白那处空地是用以会宴,与平日不同,完全变了模样,到处摆满了低矮的长几,其上已是布了酒壶和冷盘,正中更是搭了台子,看这架势沐庄主的寿辰应该挺有看头。待沐宛熏到时人已是坐了半满,正愁着不知该坐哪儿才好,便听到一声柔柔的轻唤:“二妹妹。”抬眼对上斜前方的沐宛柔,沐宛柔朝着她招了招手带着略微羞涩的笑:“ 二妹妹,这边”沐宛熏轻快地走上前,靠着沐宛柔坐下,这桌上的酒壶里装的是果浆,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沐宛熏抬头四下又看了看:“三妹怎么还没来”沐宛柔摇了摇头:“三妹应该过会儿就会到”话音刚落便见沐宛卿同一名男子一起出现了。沐宛卿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轻扯着身旁男子的袖角,男子似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皆是温柔,不知答了句什么乐得沐宛卿连连点头。沐宛熏一看这男子还有些眼熟啊,再仔细一看唔,这不是上回自己撞到的小团子口中的衍哥哥慕容衍吗。沐宛卿与慕容衍两人与几人打了个招呼后便都挨着坐下,沐宛熏蹭过去:“三妹妹怎么来得这么晚”沐宛卿朝沐宛熏吐了吐舌头:“不同你说。”却是眼角带笑,悄悄朝慕容衍看去。顺着她的眸光,沐宛熏看了看慕容衍又看了看她,故做夸张得哦了个半天。沐宛卿脸便噌地一下红了:“你乱想什么呢。”沐宛熏假意没听懂:“欸我乱想什么了三妹妹说与我听听”沐宛卿脸便更红了,羞得别过了脸:“不与你说了。”沐庖远与其夫人坐于首座,小团子少有地安静乖乖偎着庄主夫人。而后对着众人沐庖远三三两两的说了一段话后四下一片恭维声起,因着方位问题,沐宛熏看得清楚,与这场热闹阁阁不入的唯有她对面的那名华衣男子,据了解,男子似乎名唤夏侯轩,是夏侯家的家主,年纪轻轻已是家主能力定不一般。那男子一身锦衣华贵,一直静默无言的低头品酒,相比之下倒是立于他身后的白脸小哥颇为活跃,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也是因为自入席起,那白脸小哥便时不时朝地自己投来一眼。而这白脸小哥此刻的内心活动更为活跃,在沐宛熏入席后便不时注意着,待看清沐宛熏的面容后更是欣喜:小十七不知何时宣布了开席,台上舞姬媚骨妖娆,丝竹管弦泠泠醉耳,台下婢女鱼灌而入,菜色极为诱人,色香味俱全,吃得沐宛熏实在是欢得很。恩,潋玉山庄的这宴席办得甚是得她之意,唯一让她感到郁闷的仍是对面那男子身后的白脸小哥,他时不时便要向她投上一个诧异的眼神怎么了她不就是吃得多了点,了不得了也就是一时没控制住吃相,至于那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吗想着便觉得对方十分之莫名其妙,抬了眼恶狠狠地便朝对面瞪了过去,这回不仅白脸小哥愣住了,便是他身前的那华裳男子也不由微愣了愣,沐宛熏没管,继续低头吃自己的。此刻白脸小哥对自己的判断表示怀疑,果然只是人有相似吗也是一旁的沐宛卿轻笑道:“二姐姐胃口真好。”沐宛卿一向天真烂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话里并无其他意思,因而沐宛熏侧头冲她回了一笑。只是,错眼间对上了慕容衍一脸意味不明的笑,便有些尴尬起来,讪讪的朝他笑了笑,却惹得慕容衍笑意更深。夏侯轩将这一幕收于眼底,不禁微皱了眉。而要说场上最为醒目的便要数西南脚处的一人。那人一身的装扮极尽华丽,内里是白色镶边的锦衣,外边是绣有流云绣纹的桃色长袍,长袍委曳于地,长发慵懒半散着,头上斜斜插了支流云型琉璃簪,手执一柄约五寸长的泛白玉骨小扇,此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半眯的桃花眼笑意满盈,明明是花枝招展,但他穿来却不显女气,反倒别有一派风流。沐宛熏虽大多时间皆是埋头吃着,但也没忘竖着耳朵听着,三言两语间方才知晓,此次不过是借着沐庖远的寿宴,来集结江湖上的有能之士,商讨武林大会推选盟主之事。这期间也有人谈起魔教之事,而众人口中的魔教也有个十分不辜负它魔教名头的教名天邪。有人说它恶极,亦有人说它近些年来有所收敛,而就如今的时局而言若魔教无太大动作,他们轻易是不愿与之抗衡的,虽然如今的魔教收敛许多,但,余威尚存酒过三巡,晚宴也已近了尾声,听也听了,看也看了,吃也吃得有些撑了,沐宛熏与左右道了一声便起身准备四处逛逛消消食去。此时暮已降临,月色泛着柔白,照得树影迷蒙,微风下的湖泊泛着涟漪,带着随风落下的叶片微微荡漾。在湖泊中的倒影映照中可见,有人缓步向沐宛熏行近“月儿”身后低沉的嗓音带着试探,却也温柔。沐宛熏四下一望,左右并无他人,难道是与她说话于是她轻轻回转过身看去,眼前的人不正是方才酒席对面的华裳男子夏侯轩吗只是,此刻的他眼底带着不确定的欣喜与不可置信:“是你吗”他开口说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沐宛熏楞楞地指了指自己,接着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 呃,公子怕是认错人了”“认错了” 男子闻言脸上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不知是在问沐宛熏还是在问他自己,只是看着沐宛熏的眼却不曾移开。沐宛熏尴尬地点了点头:“ 是认错了,公子若是想在庄内寻人大可说与我听,我可以”话未说完远处便传来桃酥的急呼。沐宛熏回头望去,觉得桃酥这声唤实在来得及时,转而一副抱歉的模样看了男子一眼:“ 实在抱歉,我身边的小丫头好像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了”朝男子挥了挥手,轻提裙摆自顾着跑开。徒留下夏侯轩一人立于原地,望着沐宛熏离去的背影:“月儿。”这一声似追忆又似叹息,散于凉夜之空良久,夏侯轩垂眸扫向树后的一处缓缓开口:“阁下还不出来吗”皓月凉风,树影之后一人应声而出,一身粉袍摇曳,玉骨小扇贴着唇面轻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看他,带着微讽:“夏侯兄还是这般机警。”夏侯轩直直看向他,眼里泛着冷光,语声微沉:“是你将月儿带至此地”来人正是夜宴之上别派风流的姜黎戊wu“月儿” 姜黎戊抬眸浅笑回望:“ 夏侯兄是指谁”夏侯轩静静无言,只是眸中似凝了一层霜。“夏侯兄这么看着我,真是令人好生害怕”姜黎戊缓步踱至夏侯轩身侧,忽而顿住。夏侯轩转眸看去,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你在乎”男子说罢笑意渐深带着肆意的嘲讽:“怎么,夏侯轩,你是想告诉我,你如今后悔了么”桃酥探头探脑地朝沐宛熏来处望去,一脸八卦样:“小姐,你方才同谁在说话呢”“就你八卦。”沐宛熏在桃酥额头轻轻一弹:“是谁我不知道,不过那人似乎是在寻人,说起来他方才还将我错认成他的月儿姑娘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笑起来。忽而想起桃酥方才唤她唤得那样急,似乎是有事,于是问道:“ 对了,你这么匆忙的寻我做什么”她一提醒桃酥才想起自己是来传消息的:“ 呀,都是小姐,害我差点忘了正事。”沐宛熏伸手挠她痒痒:“ 哎呀,小丫头恶人先告状。”桃酥向后躲着,讨饶道:“别闹了,别闹了小姐,是老爷找你。”沐宛熏一愣:“你不早说,快走。”沐庖远找她那可是稀奇事,据她所知,沐庄主对她这个女儿可并不上心啊。、梦者为谁自沐庄主书房出来后沐宛熏直径回了房。刚踏入院门沐宛熏忍不住嘀咕道:“还真的要跟慕容衍去子虚谷啊。难不成那人本就知道的”桃酥探头看向沐宛熏:“小姐说的什么”沐宛熏摇了摇头:“喔,没什么,就是过几日我要与慕容公子出一趟远门,可能不能带上你。”桃酥闻言耷拉下脑袋,转而抬头可怜巴巴地朝沐宛熏看去。“ 装可怜也无用”沐宛熏伸手捏了捏眼前的可怜巴巴的小脸,笑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两人回到房中后,不久就都睡下了,只是这一夜,分外冗长。沐宛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是一名女子,那女子黑衣束腰,墨发轻飘,探手攀着眼前的细枝,静静看着远处凉亭内轻抚琴弦的白衣男子,只是隔着许远,且只留背影,因而看不真切只见着一缕清风拂过,飞花落叶,于风中轻旋低舞,伴着泠泠琴音,十分醉人忽而女子肩头搭上一只手,只听手的主人打趣道:“你又在这偷看”女子闻言转身,过分清冷的眸色中带着惯有的凉意,画面微微上移,待要看清男子模样时,梦却戛然而止。第二日醒来时,沐宛熏只觉得脑袋仍是闷闷的,累得慌。她抬手揉了揉脑袋,下一瞬猛然清醒过来,糟了,今日是随慕容衍去子虚谷的日子扑腾着起床,抱怨道:“桃酥你怎么没将我叫醒。”桃酥听到声音颠儿颠儿的蹦上前:“慕容公子方才遣人来过,说让小姐歇着,不着急。我又看小姐睡得香,所以就没叫小姐”说话间沐宛熏已穿好衣裳端坐于铜镜前,催促道:“ 快,帮我梳个髻,简单点的就行。”庄内西园小凉亭内坐有两名男子,石桌上摆了一壶清茶,瓷杯之上还氲着茶气,袅袅飘香。“一年前,你慌张寻我要那丹药为人续命,便是为了她”白衣男子看着另一男子,语音含笑。姜黎戊将玉骨小扇啪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