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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光,心下轻叹,忽而耳边响起穆歌的声音:“ 宋先生可能来”宋良生抬眼,想了想后:“ 若是赶得上,学堂放课了,我便来村口寻诸位。”穆歌高兴道:“ 那便说定了,到时一块儿来看戏。”待回到屋里时,桃酥已将饭闷好了,只待将菜炒了便可吃了。这晚的菜肴全是浣娘一人做的,特别是那尾松鼠桂鱼,浣娘做的分外用心,她犹记得当初祁修最爱的便是她做的这道菜。浣娘为几人料了酒后于姜黎戊身旁坐定,体贴地为姜黎戊夹了一筷子鲜美肥嫩的鱼肉,温柔道:“ 祁修,你最爱的松鼠桂鱼,你尝尝看,我的厨艺可是进步了。”姜黎戊看着饭上的鱼肉有些为难,虽说穆歌让他不用多做掩饰,但浣娘说了,这是祁修的最爱,他也不好厌恶的太过明目张胆,无法只得将这筷子鱼肉吃了,囫囵吞下后,冲着浣娘挤出一丝笑,言不由衷道:“ 好吃,十分可口”浣娘听后笑得很开心,只是席间却再未见姜黎戊吃上一口,浣娘虽有疑惑却也并未多问。其实她不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内心深处终究是不敢深究,她一直对自己说,祁修回来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她一直等着祁修,等了整整三年,亦盼了整整三年,如今祁修回来了,她反倒越发不安起来,许多话她不敢问,许多事她更不敢深想,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几日后村口旁的戏台已然准备齐整,红布彩条挂着很是喜气,除却离戏台最近处摆着几张圆桌靠椅,其余皆是长凳,人已坐了半满,好戏还未开场,已是锣鼓喧天穆歌几人来到村口时,恰巧燃起丈长的竹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许久也不见停。穆歌抬眼四处望去,喜气洋洋的氛围令心情亦不自觉开心起来,忽而回首冲几人嬉笑着小声道:“ 我去戏台子后偷偷看看。”也不等几人说什么便颠儿颠儿地跑开了。桃酥尾巴一般的也跟着一块颠儿走了。待两人离去后,浣娘对着姜黎戊莞尔一笑柔声道:“ 祁修,我们先去寻个位子吧”未等姜黎戊有所反应便听得搭台旁一声轰响,扬起土尘漫天,紧接着不知燃着了什么,顿时烟雾扑尘,浓烟刺鼻那阵势似足了走水,不明真相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喊声一片、别丢下我姜黎戊一愣过后,连忙探手将浣娘揽于怀中,跳开几丈远后再轻轻将她放下,他望向浓烟冒起之处不禁皱了眉眼,沉声道:“ 浣娘,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语罢转身便准备离开。“祁修”却见浣娘抬手低喊,已是微微色变。眼前漫天弥散的烟雾,与刺鼻的浓烟令浣娘不禁一瞬心慌,猛然间心下突突跳着,呼吸亦随之骤急,紧接着便觉得眼前一花似看见了一片火海,脑海中轰然一声若平地惊雷起,似有什么自脑海深处喷涌而出,令浣娘一瞬间刷白了脸,她伸手抓住姜黎戊的臂膀,满脸的惊慌与无措:“别走”浣娘的反应让姜黎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颔首看向她,轻声问道:“ 浣娘你怎么了”但浣娘却似听不见一般,抓着他臂膀的双手不断收紧,眉眼间皆是慌张惊恐,瞳仁更是微微涣散,聚不住焦点,嘴里不住叫着:“别走你别走”那声音带着乞求,最后脱力一般瘫倒在姜黎戊怀中,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听见宋良生慌张地唤着她的名字。月上中天,寒冬冷夜中,却未觉一丝寒凉,四处皆是刺目的焰火与灼热,漫于空中的浓烟混合着焦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蒙蒙间可见火光一片浣娘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紧紧靠卧于一个人的胸前,那人的身上有令她心安的味道,只是此刻那胸口剧烈起伏着,带着闷咳,忽然那人向后骤移,紧接着是木柱坍塌之声,便听一声闷哼,好似被什么挡了一下不知又过了多久,浣娘觉得四周的空气已不再那么呛人,而那人的声音忽而从头顶传来,却仍是隐约不清:“ 若浣娘便照顾”紧接着浣娘便感觉自己被交由另一人怀中。她努力想要将眼睁开,却仍是灰蒙蒙地一片,却也隐约可辨,方才说话的这人便是祁修,她张口想要出声唤他,声音却堵在喉头,怎么也发不出来祁修抬手轻轻向浣娘探去,那只手由额际辗转抚向脸旁,那声音深情又哀伤此刻更是带了轻颤,说出的话,更不知是说给浣娘听还是说给自己:“ 浣娘,等我回来,我一会儿就来接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脸上温柔的触感犹在,那身影却已头也不回地投身于那片火海之中“别走”“祁修”是什么是什么即便不顾性命也想要维护祁修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舍得由于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戏台子被毁,戏剧只得被迫改期,幸运的是有惊无险没有人因此受伤。或许,除了浣娘浣娘晕倒的最后一刻,宋良生恰恰赶到,神色惊慌地唤着浣娘的名字,却怎么也唤不醒她。他将浣娘抱回家时发现浣娘全身烫得惊人,这情形似足了三年前穆歌将桃酥留下帮忙照顾,而她与姜黎戊则去镇上请了大夫,临走前宋良生特意嘱咐须得是回春堂的洪老大夫。“回春堂”穆歌轻声念着忽然想起:那不正是前几日与宋先生偶遇之地。谁都看得出,浣娘于宋良生而言真的很重要。一番折腾后终于还是将大夫请来了。鹤发鸡皮的老大夫,一身深灰长衫,此刻坐于浣娘静卧的床前,一手搭着脉一手抚着长须,眼神凝重又严肃,看得几人也不由绷紧了神经,大气不敢出,唯恐扰了大夫诊脉。宋良生更是一副坐立难安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实在是焦心得很。半晌,那老大夫轻叹了口气,抚着长须缓缓摇头,给出的结果竟是药石罔医宋良生不信,胀红了眼,抓着老大夫的手不肯撒,急道:“ 三年前能救如今为何却不能了”洪老大夫一声叹息:“ 浣姑娘忧思繁重,郁结于心,此乃心病,三年前她能醒过来便已是奇迹,却并非老夫之能,更何况,浣姑娘如今的情况比之三年前更要糟糕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宋先生还是哎”还是如何洪老大夫最终还是没忍说出口,但众人也都明白那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可那样的结果,宋良生不肯接受更不愿死心洪老大夫磨不过最后留下了一张方子,却也叫宋良生莫报太大希望:“ 五日后浣姑娘若是还不能退热,便”洪老大夫说着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穆歌也问过姜黎戊,能不能送浣娘上子虚谷,姜黎戊只是摇头道:“ 浣娘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起颠簸,而此去子虚谷也非几日便可到,这般折腾倒不是怕会更糟,只是担心撑不到那日”这五日几人轮番照顾着浣娘,宋良生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浣娘身侧,对着尚未醒来的浣娘兀自说着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更别提憔悴了多少。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四日夜晚,浣娘身上的热渐渐散了,只是仍然未有转醒的迹象,迷迷糊糊间似叫着祁修与含含糊糊的一句不要丢下我,但总算是性命无虞了。宋良生满眼的疲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可落定下来,他看着穆歌二人轻声道:“二位定然有诸多疑问吧。”前几日因着浣娘尚未脱险,许多疑问也只得压在心下,而如今浣娘无碍,宋良生放下心来也决定要将一切皆告于他们他轻叹了一口气,复又满脸怜惜地偏头看向了浣娘:“ 其实早在三年前祁修就已不在人世了,只是浣娘她不愿接受”“”一直以为是个负心郎的戏码,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从宋良生低低的轻语中,穆歌了解到,三年前,居于临江城的祁府走水,祁修将浣娘自火海带出交于宋良生后,又闯进那熊熊火光的宅宇,为的是能将他们唯一的孩儿一并救出,可是最终,祁修连同他们的孩儿皆没能再出来,浣娘醒来后听到的却是丈夫与孩儿的惨死,她无法面对更不愿相信,终于在抑郁中病倒了。那一日,浣娘握着榻前宋良生的手带着乞求道:“ 良生,你能带我去”那是浣娘与祁修的约定,待两人垂垂白发之际便寻一个景色秀美的小村庄,安度余生于是宋良生带着浣娘来到了醉茗乡,因为那儿曾是宋良生出生的地方。来到醉茗乡后浣娘的病情却愈演愈烈,在一次昏迷了五天五夜后,当浣娘再次醒来时便将一切痛苦皆忘了浣娘说,三年前,祁修离开时让她在醉茗乡等他回来,但这不过是浣娘的妄想,醒来后浣娘固执地将这妄想作为真实,她忘了那场大火,忘了她与祁修早已成亲,更忘却了他们之间曾有个孩儿名唤祁汐。她唯独记得的只是祁修让她等他回来,于是她便静静地待在醉茗乡等着他,等他回来娶她,这一等便等了整整三年而宋良生亦伴随左右,一步未离,他不忍看着浣娘伤心,于是同她一起守着这场梦,不忍打破这样的结果对宋良生而言本应该是最好的,可他渐渐发现这于浣娘而言不过饮鸩止渴,每隔一顿时间浣娘便会再次陷入昏迷,而每一次的昏迷都有可能令浣娘再也无法醒过来,想要真的治愈,唯有让她自己想起一切并接受它的存在,洪老大夫说,这是心病,唯有将心伤抚平方能治愈。可宋良生害怕将一切告诉浣娘,他怕浣娘同当年一般承受不了。直到姜黎戊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决定让姜黎戊慢慢唤醒她的记忆,一点点,一丝丝让她慢慢接受所有怪不得宋良生愿意与他们做这笔交易,怪不得浣娘执着地认定姜黎戊就是祁修,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穆歌觉得其实在心底深处浣娘对这一切一定是明白的,姜黎戊的出现于她而言是场不愿醒来的美梦,最美的梦若是无法实现那便会是最残忍的梦,因而即便沉溺其中她也不愿醒来宋良生慢慢说着浣娘与祁修的过往,却对他与浣娘的过往三缄其口,只是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淡苦涩,诉说着他们的过往,曾也很美当天夜里,穆歌让满面疲累却仍不愿离开的宋良生陷入沉睡后,踏入了属于他们两人的过往、相遇相知浣娘原本是繁城大户人家柳家的千金,其父乐善好施,是繁城人眼中的大善人,每月初一便于府门前赠粥施药那一年浣娘年仅十二,一袭嫩黄罗裳衬得她明丽娇俏,第一次与父亲一起在自家门前为穷苦百姓们分发米粥白饼,时值盛夏,因而还备了许多解暑药包望着排得长长的队伍,队尾处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引起浣娘的注意。那身影是个小男童,模样看着不过七八来岁,一身布衣布满各色补丁,虽然破旧却意外的整洁。男孩本来已经挤入了队伍最末尾处,却不知为何被人一把推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却不哭不闹似已习以为常一般,起身拍了拍尘土又钻了进去,如此反复几次后沾了一身的灰,握于身侧的拳头紧紧收着,忽而偏头向摆满米粥白饼与药包处望去,眸中的光明明灭灭着,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半大孩童会有的眼神男孩不再继续往队里钻而是趁人不备悄悄藏匿于一颗树后,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白饼与药包,像一只夺食的小狼,瞄准了时机突然就冲了出去,抓了几张白面饼与三贴解暑药用力抱于怀中后拼命向回跑去身旁家丁欲追却让浣娘拦了下来,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锦衣玉食从来不知苦为何物,却不知为何对那男孩放心不下,于是她悄悄跟了上去不知绕了多久,小男孩穿过长长的小巷,最终进了一处略显破旧的小院,红联已泛白,漆木已落旧,微敞的木门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摇摇欲坠浣娘跟着一起进了小院后,小男孩才发现自己身后原来一直跟着怀里东西的主人,他显得紧张,向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只是一点归还的意思也没有,反倒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嘴里更是发出类似斗犬的咕噜声浣娘微微矮了身子,对着男孩扯出了一个无害的笑脸,指了指男孩怀里的东西,和善地开了口:“ 我不是来拿回那些东西的,你别害怕”男孩虽还是一脸戒备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却似乎也安静下来了不少,浣娘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屋内突然传出一连串的咳喘声,紧接着自屋门里传来了一个女声,那声音慈祥又苍老,带着轻颤巍巍道:“ 是良生回来了吗”小良生看她一眼,回头应了一声便立马走了进去,也不顾浣娘还在外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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