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可笑,方才之事众人皆有眼看着,如何任他狡辩。暝夜似一瞬失了耐性,睨着清虚道长,眸光极冷:“ 人皆要为所放下的过错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你最不该的便是动了本座的钰儿,如此便拿你的性命来抵”暝夜于手心凝出一团紫气,顷刻之间逼向清虚道长“轰”一瞬间碎石飞扬只是让众人皆没想到的是,缈尘子不知何时已硬冲破穴道,蓄力已久一般一瞬朝暝夜身后直攻而来,原来是一记佯攻却确确实实助清虚道长险险避过此招。不光是暝夜意外,清虚道长亦是满脸愕然,似不相信缈尘子竟还会救自己。暝夜睨向缈尘子,微冷道:“ 哼,当真是冥顽不化,你以为本座方才所言皆虚”缈尘子却是略一摇头:“ 不,恰恰相反,暝教主所言老夫皆信,但比起这些,就此刻而言,暝教主你才是最危险的人。”玄清派与太虚观几百年前同属一脉,二人如今的错乱关系从某方面而言可看做内乱,所谓内忧外患之时,当平息内乱共抗外敌,而不巧的是,暝夜于他们而言无疑便是这个需要共抗的外敌。“噢”暝夜一副觉得有趣的模样,他抬眸看向缈尘子微眯着眼幽幽道:“ 这便是你们所谓正派人士的作风呵呵缈掌门当真是好肚量”清虚道长与缈尘子皆一脸戒备,望向暝夜似准备随时应战,却不曾想暝夜却无此意。暝夜一甩袖袍,说:“ 既是一场误会,便就此打住吧,两位以为如何”两人皆是一愣,似没想过暝夜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们,站于原地不敢妄动,也不敢有一丝松懈。“怎么”暝夜轻扯嘴角,笑得轻狂:“ 即便心知敌不过本座,却仍想以卵击石若是如此,本座倒也乐意奉陪。”缈尘子与清虚道长两人稍一对眼后,对着暝夜拱手道:“ 暝教主海量”话毕便带着受伤的清虚道长扬长而去。在两人消失于视野中后,暝夜抚上胸口终是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主人”冷剑即刻飞身上前。斑斑血迹,于烛火光中耀着红光,暝夜一手撑地,唇边的血迹滴滴滑落,尚未来得及擦去颜钰三人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暝夜”颜钰几步奔至暝夜身侧,将手覆上暝夜面颊,后又胡乱将他唇边的血迹擦去:“ 暝夜,你到底怎么了”暝夜看着这般惊慌失措的颜钰,原本因难忍苦楚而微蹙的双眉,松了又松不禁展了笑颜,声音微哑道:“ 我没事”颜钰却是掉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恼道:“ 你还笑,你明知道自己”她说到这儿忽然顿住复又继续道:“ 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小钰儿都发话了,我自然不能不听。”暝夜抬手抹去颜钰面上的泪,轻轻一顿这才站直了身。他抬眸睨向穆歌两人,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线杀机。那腾腾的杀气令穆歌浑身一凛,警惕地望向暝夜,下一瞬双手便紧紧地握上了身侧的一双短刀,眸中的锐意亦是不输暝夜半分而立于暝夜身后的冷剑亦如受命一般,握紧了身侧长剑,一瞬不离地盯住两人,蓄势待发,只待暝夜一声令下。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似空气都冷了三分,静得落针可闻。颜钰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立时明白过来,抬手一步挡在了暝夜身前,急急摇头道:“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多次救我于危难,便是方才,我能好好过来也是多亏了他们,所以暝夜,你别这样行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暝夜抬手抚上颜钰的肩将她带至身侧,诱哄一般地轻声道:“ 听话,钰儿,不是我不愿好好说,只不过他们既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便唯有死。”“他们不会说的”颜钰抓上暝夜的手臂不肯松开,穆歌两人两次救她,而他们会在此处也是因为她,若是因此暝夜要伤他们性命她如何能安心。暝夜却是勾唇笑道:“ 这世上唯有死人方可守住秘密。”颜钰见根本说不动他,气道:“ 那便连我也一起杀了,我也知道,我也看到了”暝夜一顿,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就在此时又有人说话,打破了暝夜与颜钰两人间的僵持。“暝教主说得有理,这世间唯有死人方能守住秘密”说这话的人是姜黎戊,玉骨小扇于他手中轻轻旋转,与穆歌不同姜黎戊看向暝夜的神色颇为从容淡然,他轻轻一笑,慢悠悠地又开了口“ 但若这秘密不存在了,又何需去守”从方才进殿时看到的情景,加之暝夜与颜钰两人间的对话,暝夜口中的秘密不难猜测。“噢”暝夜杀气稍敛,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睨向姜黎戊:“ 不存在”其余几人皆绷紧了神经看向姜黎戊。姜黎戊轻笑着略一点头:“ 不巧,在下与医仙尚算熟识”下一刻暝夜身上的杀气全收,再看向姜黎戊的眸中带了几分欣赏:“ 如此,确实无需守”姜黎戊面上笑得淡然,其实心下却是不然,他觉着十分对不住慕容衍,他这三番两次的坑兄弟,改日当真要去寻了仙琼玉酿,才算对得起慕容小白啊。那日之后,穆歌两人便以宾客的身份在天邪教内暂住了下了,不过,天邪教内竟也来了宾客,实在是极为罕见,因而穆歌两人都不用担心太过无趣,总有几个天邪教徒在不远处,或攀于密枝后或藏于矮墙后偷偷张望,都想要一睹教主所请宾客的风采,两人像猴子一般供人观赏实在是全身的不自在。其实在第二日两人同颜钰讲明目的后,颜钰出乎意料的爽快答应,一句废话也没多问,这其中有因对两人的感激,但更多的是对两人的歉意。几日后的晚间,窗台外响起几声轻鸣姜黎戊收到了慕容衍的回信,因为暝夜此时的身体状况已是一日也离不开冰泉了,因而根本无法长途跋涉一路奔波着去子虚谷,于是第二日一早姜黎戊与冷剑便准备一同前往子虚谷将医仙慕容衍请来。而穆歌,自然是只得继续在天邪教内当猴子,慢慢等着他们归来转眼,姜黎戊与冷剑已离开半个月了,而这期间暝夜的状况越来越差,归其缘由怕就是那场与缈尘子清虚道长两人间看似稳操胜券的一战了。对内,暝夜向教徒们宣称他此番闭关修炼期间,教中事务由左护法全权处理,这令左护法很是受宠若惊,也令余下几人又嫉又羡,而暝夜则自那日起,几乎片刻也离不得那暗道之内的冰室了。冷剑不在天邪教,颜钰虽放心不下暝夜一人呆着,可为了不引旁人怀疑,亦不敢探得太过频繁。、何谓相思这夜,风高无月颜钰待夜色昏黑之际,独自一人悄悄探入那寒气森森的暗道。冰室内四壁各嵌了一枚类似夜明珠的物件,使得冰室泛着柔柔的白光,却又并不晃眼颜钰轻步走至洞口,想着像平日一般,不扰他,只在洞口静静看着他无事便好,可当她向冰室望去时却寻不见暝夜身影。颜钰一时有些心急,拢了拢身上的绒披,快步走进冰室,因心里焦急步伐不由显得紊乱,冰室寒凉地表皆结了白霜,一个不注意,便脚下一滑呼声尚未出口,下一瞬已落进了一个熟悉又冰凉的怀抱,颜钰抬头望向暝夜,这个怀抱明明这样凉,却又不禁让她觉得暖。眼前的人,还是如同初见一般,苍白的脸色不见一丝血色,甚至比之从前更显憔悴,冰室之内寒凉刺骨,他却只着一身轻薄里衣,反而怕她冻着而催了内力护她,覆了薄霜一般的唇轻轻勾着,看着她的眸中亦明明带着笑,却不知为何仍是令她鼻尖发酸。暝夜轻挑眉稍,看着颜钰勾唇笑着:“ 总算将你骗进来了,小钰儿”颜钰面上微微一红,她每次来看他,他果然都知道。暝夜笑出声来,伸手抚上颜钰的面颊动作轻缓地将她耳边的碎发撩于耳后:“ 为何来了,却次次都不进来”颜钰也不挣扎,由他拥着,并未回答,反而微蹙着眉带着些许担忧问道:“ 暝夜,你今日觉得如何”暝夜将头略偏了偏,声音飘飘道:“ 嗯小钰儿这可是在担心我”却没想到颜钰回得爽快:“ 对,我在担心你,暝夜。”颜钰看着暝夜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的心情,她从未想过要隐瞒。暝夜的眸光一亮过后故意压低了声音向颜钰挨近:“ 一日比之一日要更难受些,难受得都快撑不住了。”颜钰听暝夜这么说,面上立时浮上担忧,却又听得暝夜意有所指地继续悠悠笑道:“ 原本是如此,但现在好多了。”颜钰正待说些什么,却感觉抱着自己的身体明显一僵,颜钰心中一紧:“ 暝夜。”紧接着暝夜将颜钰自怀中松开,安抚一般地伸手抚上颜钰的头顶,强扯着笑,压抑着苦楚,故作轻松道:“ 哎呀,看来泡澡时间到了”只是发出的声音有一丝他自己也未能察觉的轻颤。“嗯,快去吧”他不愿自己担心她便也装作没看到,没听出。暝夜入了冰泉后自始至终皆是背对着颜钰,而颜钰也并未离开,她回到洞墙之外倚着石墙抱膝坐着冰室之内暝夜知道她并未离开,似是怕她担心一般,时不时地出声寻她说话,颜钰也都轻轻应着。暝夜说:“ 小钰儿,其实诗画并非像教中所传那样,我从未碰过她。”颜钰轻答:“ 嗯,我知道的。”暝夜说:“ 小钰儿,我最不想的便是令你伤心,却总是令你伤心。”颜钰轻答:“ 所以你再不准让我伤心了。”暝夜说:“ 小钰儿,若我无事,这一次,你别再离开了好吗。”颜钰轻答:“嗯,我答应你,所以你也得好好的。”暝夜说:“ 小钰儿,那时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颜钰轻答:“ 那时你救了我,我才该说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暝夜却不知为何笑了:“ 不是那次”只是声音太低又太轻,颜钰未能听到。她自幼长于玄清派,所见的男子,除了师父便是师兄弟们,而这其中大师兄总令她移不开眼,他是玄清派的大弟子更是难得的武学奇才,每每学剑他总是过眼不忘,可他从不以此为傲,待每一个人都是一般模样,她便总爱跟在他的左右她那时年幼,不晦情爱,误将尊崇作倾慕,直到遇见暝夜,她才明白,何谓相思苦。算着日子姜黎戊他们这两日便该回来了,想到这儿,颜钰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便打算去寻穆歌。客房后院的凉亭内穆歌闲闲地趴在石桌上,手里捏着朵嫩红鲜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扯着花瓣,思绪却不知飞向何处,不过警惕心尚算有的,何人接近也都知晓。颜钰悄悄绕至穆歌身后,伸手至穆歌眼前轻晃,俯身满含笑意地问道:“ 秦姑娘可是在想姜公子”穆歌一愣面上飘上一抹飞红,回头对着眼钰略显慌乱道:“ 胡胡说,我想他做什么,我是在想我家的那个小丫头桃酥,这么多天没见到我,她一个人待在客栈里怕是要急坏了。”“欸”颜钰拖着长长尾音明显不信地笑道:“ 难道秦姑娘未曾传信于她吗”“那倒不是,虽说传了,可我们家的小丫头比较爱操心,所以我才在想她呀”穆歌磕巴着扯完这句话后将手中残花向旁一扔,立马转移话题,她看向颜钰问道:“ 颜姑娘找我,是有事儿”“嗯。”颜钰在一旁地石凳上坐下,随即点头道:“ 我来是想问问,不知道姜公子他们这两日可是就能回来了”“对了。”穆歌忽然想起自己昨夜收到的姜黎戊的信,只是忘了同颜钰说,她在身上翻了翻,发现并未带出来,于是便道:“ 其实昨夜我便已收到了姜黎戊的信,说是今夜便能到。”颜钰一听便喜形于色,情不自禁地探手捂上穆歌的手:“ 真的”“自然。”穆歌见她这么高兴,不禁也觉得开心,轻眨眼看着颜钰笑道:“ 那我便再说个让你开心的事儿。”“还有开心的事”颜钰不大明白。穆歌抬手轻轻比划着:“ 暝教主身旁的小护卫不是也一起跟着去了吗,照他所描述的暝教主的状况,慕容大我是说医仙,医仙的师父手上也曾经遇到过一人,所以颜姑娘不必担心,暝教主定然会无事的,我看你啊,最近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当天夜里姜黎戊与冷剑二人风尘仆仆地带着自慕容衍那带回的丹药与锦囊回到天邪教内,而暝夜的伤亦不像众人所想那般严重,按慕容衍的说法暝夜只需照着锦囊内他的留笔,一步一步来即可,只不过要花上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痊愈。一开始颜钰见医仙未跟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