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虽然有些传统观念已经摒弃,但女人的脚也不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太亲密,太暧昧。於是她说:“不怎么疼,不严重。养一养就会自愈。”季宗佑瞧她一眼,问:“你确定”她点点头,眼下她有更急迫的需求:“我饿了。很想赶快吃点东西。”季宗佑不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到了城区,季宗佑没有带她回家,也没有带她去吃东西,而是来到了一家酒店门前。姜九:“”下一秒她耳根就发热了,不是因为想歪发热,而是为自己竟然想歪而发热。她不问,季宗佑也不解释,先下了车,又把她抱下来,径直走进酒店大堂。不出意外引起众人侧目。众人:这恩爱秀得是不是太了点姜九为了尽量避免人看到她的脸,故作坦然地把脸埋在季宗佑怀里。然后她听见季宗佑对前台工作人员说:“开一间套房。”姜九:“”她真恨不得在季宗佑胸前挖出一个洞,把整张脸都埋进去。、闹够了没做了大概十分钟的鸵鸟后,姜九被季宗佑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没有了旁人的目光注视,她耳根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脑子也清醒了一些,有些问题就想明白了,她仰头问季宗佑:“宗佑哥,你叫我晚上睡在这里,压惊”或者避免她回去和季桐打架季宗佑说:“现在去洗个热水澡,以免感冒。”原来只是叫她来这里洗个澡而已,不早说,害她瞎紧张半天。不对,她没有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姜九一跳一跳地进了盥洗间,开始洗澡,水声哗啦间,她听见敲门声,节奏平缓,透着礼貌,也不知是谁来了,好奇心驱使,她凝神侧耳听,季宗佑去开了门,听不清说了什么,只知道有了走了进来,然后又走了,恢复平静。洗完了澡,她从盥洗间出来,只见季宗佑坐在一张圆椅上,双腿交叠,翻阅一本杂志。旁边的茶几上摆着餐盘汤盅,每个上面都加了盖,也不知盛着什么。季宗佑抬头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杂志,伸手一一拿掉那些盖子,热气弥散开来,“愣什么赶快过来吃。”他一面说,一面顺手把另一张圆椅挪开一点,方便她入座。姜九捋了捋头发,走过去坐在圆椅上,低头看茶几上的食物,最吸引她的是肉丸汤,热气腾腾,汤面漂着几点碧绿,几点红,汤底有她爱吃的香菇和莲藕,不说别的,光这一盆汤就足够了。她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不是她太馋,刚才饿过劲儿了,现在食欲被勾起来,简直抓心挠肝。不过她也没有立刻狼吞虎咽,那样也太不礼貌了,应当先向饲主表达感谢。“宗佑哥,你真神。”不仅知道她饿了,还把时间点掐得刚刚好,如果此时再带她出去觅食,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动路。季宗佑拿起瓷勺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别拍马屁,省出力气多吃点。”姜九也不瞎客套了,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再吃一颗肉丸,又吃米饭吃蔬菜,吃得酣畅淋漓。等吃饱喝足,整个人彻底活过来了,一股元气自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房间里暖气十足,她舒舒服服窝在圆椅里,决定把自己和季桐之间的深仇大恨一笔勾销。季宗佑也没有吃晚饭,倒没有她饿得急,从头到尾细嚼慢咽细细品味。两个人吃过饭就退了房,季宗佑开车载姜九到医院门诊检查脚伤。原本姜九推脱不肯,她洗澡时又仔细看过,有一点点肿而已,根本无妨,她以前穿高跟鞋也扭到过,甚至扭得比这更严重,也不过静养两天便能活蹦乱跳。这次让季宗佑碰上,他就小题大做起来。季宗佑坚持己见,毕竟伤到了,理应检查以防万一,有伤治伤,无伤便也安心,岂不妥当。之前是她坚持说无碍,他才给她时间洗澡吃饭,不然肯定第一时间赶赴医院。医生检查过后,结论和姜九的几乎如出一辙,没有大碍,轻微骨裂,不必包扎,静养几日即可。虽然心里有谱,但亲耳听到医生的结论,姜九心里愈发轻松,无所顾忌,走路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大摇大摆走在季宗佑前面,如此仍不足以表达愉悦的心情,还要伸展两只手臂,踮起脚尖嗖地转一个圈才心满意足。由于一时得意没有防备,差点一掌劈在季宗佑脸上。“宗佑哥,你干嘛突然弯腰”推卸责任她最拿手。季宗佑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围巾,扬手丢给她,“过来。”“干什么”莫非她真的打到他了那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吧以为她会害怕吗她可是天下第一胆。季宗佑直视她,不发一语。姜九轻挑一下眉毛,抓住围巾一头往背后一甩,过去就过去,又能怎么样。她刚走到他面前,没想到他一弯腰又把她抱了起来。她不禁错愕,怎么回事这个冬天流行抱抱吗季宗佑很快就给她解惑了,“你最好安分一点,免得骨裂加重。”此时医院大厅人来人往,但并没有人关注他们,既来医院想必就是病患,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呢。姜九也有点适应了,表现大方,待季宗佑抱着她走到医院大门时,还不忘提醒他:“小心别把我撞门上。”季宅门口。邓蔻蔻望眼欲穿,宗佑哥走得急手机没有带,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九九,她从屋子里到院门外来来回回跑了几百趟了,总也不见他们回来,忧急交加,恨不得一把掐死季桐。季桐此时正优哉游哉躺在沙发上听cd,脑袋随着音乐节奏左右摇摆。邓蔻蔻进门看到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扯掉了她的耳机。季桐竟然不恼,她理了理头发,抬眼瞧着邓蔻蔻,“你想听啊尽管拿去。”说着把cd机递给邓蔻蔻。邓蔻蔻猛地把耳机掷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神情嫌恶:“我不想你这么恶毒,害了人还这么心安理得。”“你不听吗”季桐把cd机收回来,重新戴上耳机,继续晃着脑袋,无视邓蔻蔻。邓蔻蔻拿她没办法,转身准备出去继续等,只见季正章从二楼走了下来。“蔻蔻,宗佑和小九还没有回来吗”邓蔻蔻再生气也不能迁怒老人家,只得温顺地点点头。季正章听闻,脸色也有些不悦,他抬眼看向季桐,扬声叫道:“桐桐”季桐取下耳机,坐起来,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瞧着自己的父亲:“爸,你干嘛这么凶。”季正章语气生硬道:“桐桐,你这么做事太过分。从小我就教你要与人为善,怎么到头来你还是这样任性跋扈怪我太纵容你。”他叹了口气,对邓蔻蔻说:“你就在屋里等吧,外面冷待久了要冻坏的。一定要等,就叫桐桐出去等。”“他们要回来自然就回来了。等有什么用显自己心地善良我看纯属做作。”季桐几乎没有被父亲这样严厉地责备过,一时心中憋屈,便指桑骂槐借机泄愤。邓蔻蔻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得外面有动静,连忙跑了出去。院子里,季宗佑泊好了车,准备下车,见姜九欲推车门,于是沉声道:“呆着别动。”姜九:“”已经到家了,难道他要当着爷爷和小姑的面抱自己回房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妥,她又不是真的伤得走不了路,这样大张旗鼓让季宗佑公主抱人家还以为她得了公主病。正胡思乱想,副驾驶的门被打开,季宗佑像虏小鸡仔一样把她虏进了怀里。季宗佑一转身迎面撞上邓蔻蔻。邓蔻蔻又喜又忧,连声问:“九九,你怎么样伤了哪里严不严重”一面问,手就摸到了她肚子上,似乎最担心她的肚子。姜九顿时尴尬无比,一把拍掉邓蔻蔻的手,咕哝一句:“别神经兮兮,没流产。”邓蔻蔻果然安分下来,也不问了,也不摸了,乖乖闪到一边给他们让路。季宗佑顿了一下,大步流星往屋子里走去。邓蔻蔻颠儿颠儿跟在后面。季正章见他们回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问道:“小九伤着哪里了有没有看过医生”姜九想跳下去回话,却感到季宗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箍住她不放。她只好躺在他怀里,对爷爷说:“爷爷你不要担心,只是扭到了脚。”“那就好。”季正章嘱咐季宗佑:“快送小九回房休息。”季宗佑却没有照做,而是转身走到季桐面前,冷着脸,问:“小姑,你怎么会有我房子的钥匙”季桐抬眼看看他,感到有些意外,侄子这是在要向她兴师问罪她又瞧了一眼姜九,不以为然说:“不就放在你书房吗”随便一找就找到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进我的书房。”再没有别的质问,但已表明立场。不等季桐做出反应,季宗佑迈步离开客厅,往楼上去。季桐盯着季宗佑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忽然追上去,叫住季宗佑:“宗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姜九”季宗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姜九此时不知为何忽然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望着他。季宗佑面无表情,坦然道:“小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对姜九别有用心。”季桐似乎很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鸣得意,她微微昂着头,咄咄逼人:“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就有所察觉。我只问你一句,你打算置白娉婷于何地”这下子姜九心更乱了。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季桐,老扯着她不放有意思没等季宗佑回答,季正章出言阻止了这一场闹剧。季正章轻咳了一声,不悦地盯着季桐,“桐桐,你闹够了没有回房去反省反省自己。”季桐心中不甘,还要逼问,见父亲垮着脸,似是动了真气,只得怏怏回房。、心疼宗佑姜九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动动手动动脚,怎么都不舒服,抱着枕头睡到床尾,也还是别扭,以至于她怀疑睡得不是自家的床。她坐起来看看邓蔻蔻,邓蔻蔻一动不动,侧脸埋在枕头上,呼吸轻缓均匀,猫咪一样安逸。姜九心生嫉妒,恨不得一脚踹醒她心里才平衡。她又躺下,挺尸好一会儿,仍然毫无睡意。她思索了一下,认为自己是想吃东西了,她不是很饿,可是她感觉空虚,此时唯有吃东西能让她获得一些满足感。她翻身下床,踮着一只脚,放慢脚步走出卧室。楼下客厅里亮着灯,也不知是慧姨忘了关,还是楼下有人。果然是楼下有人。季宗佑坐在阳台上,背对客厅,头顶吊灯投下的光晕笼罩住他的身影。他左手边一盏茶,右手里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一缕轻烟袅袅而升。姜九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点呆住了,深沉,寂寥,郁郁寡欢,啧啧,真可怜,她不敢看。她不想打扰他,转身蹑手蹑脚准备离开,却听见他开口叫道:“小九。”背后有眼她干脆单脚跳过去,扶住他的椅背,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她瞄一眼他的烟,再瞄一眼他的茶,“你这架势思考前半生”季宗佑伸手弹掉烟灰,把剩下的半截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侧头瞧她一眼:“你又是干什么”她两手抓住椅子扶手,往后挪挪屁股,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大大方方说:“我吃夜宵。”其实内心觉得没有丝毫深沉气质的自己太不洋气,低人一等似的。季宗佑的眼神也印证了“吃货遭人嫌”的论点。她心里就有点不爽了,是,她晚上在酒店没少吃,可她消化功能好这也有错吗她压根不想跟他解释这一点,理直气壮地回视他,难不成他不给吃他转头避开了她的视线,看向别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于是她起身准备到厨房煮东西,随口问他:“你吃吗”他摇摇头,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有顾虑。她想起那一晚在南珠餐厅自己亲手烹制的豪华版水煮面,至今汗颜不已。她特意强调:“用慧姨存的老汤煮,味道肯定不会差。”他不为所动:“我不饿。”她一跳一跳进了厨房,很快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牛骨青菜面。季宗佑倒也没有完全放任她不管,感觉她差不多煮好了,走进来帮她把面端到阳台放在圆桌上,顺便把筷子也摆好。姜九埋头吃了一口,然后情不自禁“唔”了一声:“像小时候吃过的面。过年的时候,我妈熬了牛骨汤,就给我们煮面煮火锅吃。”她提到小时候,季宗佑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很感兴趣。他问:“你小时候还喜欢吃什么”姜九一下子也来了兴致,她好久没有和人畅快地聊过天了,关于小时候的事,她简直说不完。她吞掉口中的热汤,两手抓住椅子往前带一带,神采奕奕说:“很多啊。有的东西现在想想也不见得多好吃,但在小时候看来绝对是美味。”她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我家后面那条河,你们管它叫护城河,我们那边的街坊管它叫老河沿,那时候河堤两边种着很多柳树,还有槐树,初夏的时候,我和姜伍就爬上树捋槐花,刚长出的小花苞,一串串捋下来,装到小竹筐里,满满一筐端回家,我妈就裹上面粉给我们炒炒吃。一粒粒的,香喷喷的,特别好吃。可惜就能吃那么几天,槐花很快就开得很繁盛了,那样的花就不能吃了,不过看着好看,闻着也香,太香了,甜香甜香的味儿,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