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聪明得意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说到一半又停住了,“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他呢,她不能再自以为聪明自以为看得懂他了。季宗佑却笑了,眼睛里的光如阳光一般明亮。这时,季宗佑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手机,当着姜九的面接通:“你好,郑主任。”姜九抬眼盯着季宗佑的脸,忽然觉得心脏跳动有些异常。刚才她不经意间瞥见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字:复苏中心。“好的,郑主任,我知道了。明天我过去一趟。”季宗佑挂了电话,看着姜九问:“怎么了”“复苏中心是什么”“重症颅脑损伤复苏中心。”、滚出去郑东辰醒了。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巨石砸在姜九心中,激起层层涟漪。第二天午饭后,季宗佑整理妥当走出屋子,到车库取车。姜九跟出来,问道:“我真的不能去”“今天不能去。再修养几天。”合上车窗,踩下油门,驶出院子,前往省康复医院。郑东辰半躺在病床上,喜姐高高抬起他的胳膊帮助他训练。从喜姐口中,他知道是季宗佑把他送到这里来了,他还知道自己的哥哥死了,姜九利用医疗手段怀上了他的孩子。喜姐说:“你可要赶快好起来,将来孩子和你妈妈都需要你照顾。”“九九,太傻。”郑东辰两眼出神地望着某一个点,一下子处理这么多信息,他到底觉得有些吃力。喜姐动作麻利有序地按揉着他的胳膊,看看他的脸庞,感到很欣慰又激动:这小伙子看上去白净帅气又斯文,要是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那就太可惜了,如今总算老天开眼,他终于醒过来了,还有大好前程等着他。听到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自门口传过来,喜姐下意识转头看过去,随即眉开眼笑:“季先生,你来了。”“你是季宗佑”郑东辰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时感到有些陌生。几年没有“见过面”,季宗佑也有疏离之感,毕竟当年他们也不过几面之缘,并不曾深交。“谢谢你。”郑东辰口齿有些不清楚,语气却是诚恳的。季宗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郑东辰的谢意,他出钱出力帮助他恢复健康,他感谢他,也是应当的,至于其他的事一码归一码。落了座,季宗佑说:“你好好恢复。小九盼着来看你。”这两个人男人能在一起聊的话题,也只有姜九了。“九九现在还好吗”季宗佑垂下目光,再看向郑东辰说:“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她。”提及姜九的事,郑东辰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睛明亮了许多,他紧盯着季宗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显然他的保证对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些事说来话长,季宗佑又一向是个言简意赅的人,只捡了重点告诉他:“当初小九要给你生孩子,我想办法将我们两人的精子做了调换,致使小九怀上了我的孩子,最终孩子没有保住。小九这次不能来看你,就是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你怎么能这么做”在郑东辰看来,季宗佑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欺诈。季宗佑不温不火不疾不徐道:“这么说,你也赞同小九给你生孩子即便你无法承担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即便小九并不爱你,也永远不会爱你”“你怎么知道九九永远不会爱我”郑东辰紧攥着拳头,硬挺着上半身,如果他现在能够跳下床,八成会一把勒住季宗佑的脖子,勒死他。“你认识小九的时候,她才十六岁,你追了她四年,她有没有说过喜欢你,有没有表现出喜欢你”郑东辰躺了回去,心里泄气,嘴上却不肯服输:“你帮了我,我感激你,但小九一日没有嫁给你,我就一日不会放弃。”“如果有一天小九亲口告诉你,她爱我,你还会坚持吗”郑东辰看着他,一时哑然。季宗佑站了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郑东辰:“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季宗佑的背影在病房门口消失,郑东辰便硬撑着坐了起来,喜姐连忙扶住他,“你要方便吗”“喜姐,你别扶我,从今天起我要自己锻炼,争取快点好起来。”郑东辰在床边站定,迈出一步,左腿一软就跪下了,喜姐弯腰扶他已经迟了一步,他整个人往前栽了出去。姜九捱了三天,再也按捺不住了,这一天独自开了季宗佑的车去看郑东辰。省康复医院座落在r城远离闹市区的三环外,医院后面是一片废旧的厂房,等待着被开发,院子里稀稀拉拉长着一些松柏,枝叶延伸到医院楼的窗玻璃上。在康复训练中心的门外,姜九隔着玻璃门看到了郑东辰,他由喜姐陪着在做牵引训练,动作缓慢而又僵硬。他终于站起来了,姜九一步一步走向他,不由得喉咙发紧。郑东辰憋足了劲,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东辰哥。”姜九叫了一声,郑东辰停下动作,慢慢转过头来,愣愣看着她,继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脆弱无能的样子。“东辰哥,你居然没有变丑。”姜九嘻嘻哈哈的,心里那种酸楚的感觉却仍堵在心口。喜姐推来了轮椅,姜九帮忙扶着郑东辰坐上去,然后推着他来到楼下的人工湖畔。湖水清凌凌,折射出闪烁的光斑。姜九推着郑东辰慢慢绕湖而行,一时半会竟找不到话说。“九九,你准备嫁给季宗佑吗”姜九并不觉得意外,季宗佑上次来这里,一定和郑东辰说了什么。她侧头看向春风掠过的湖面,这些年来,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哪个时候比此刻更加轻松明快,好像有人忽然间搬走了压在她心头的石头。郑东辰醒了,他的手脚会动,他的眼睛会看,他的耳朵听得到声音,他和她说话思路清晰,他慢慢的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从此郑阿姨的生命里又有了光,她也不必再背负着罪责过日子,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姜九在郑东辰面前蹲下来,扶着轮椅的扶手,看着郑东辰,说:“东辰哥,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你会为我感到高兴吗”“你的意思是,只有嫁给季宗佑,才叫为自己活,是吗”郑东辰一定要她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似乎她只要没有说出那个“嫁”字,他便还有机会。“算是吧。我这样的人嫁给别人都是祸害,嫁给他,就是一物降一物。”“我降你,还是你降我”不远处,季宗佑漫步走来。姜九仿佛做贼被抓了似的,一脸的不自在:“你又来干什么”“来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并没有和任何人交代行踪。季宗佑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看着她:“慧姨说你独自开车出去了,我猜你一定是来了这里。”因为百分百确信,他来的时候特意搭乘了出租车。我和爷爷说晚上我们会回家吃饭,我们尽量早点去,不要让爷爷久等。”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秀恩爱,郑东辰再也呆不下去了,恨不得站起来自己走掉,无奈他连自己推轮椅都做不到,只得求助:“九九,你送我回去吧。”离开医院,季宗佑开车载着姜九直奔季家。到了家门口,季宗佑按了按门铃,没有人来开门,他自己拿出钥匙开了院门。进了屋,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夕阳透过窗户斜斜地射进来,徒增一丝寂寥感。按说这个时候是该准备晚饭了,怎么爷爷倒不在家季宗佑心里有些不悦。姜九左看看右看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季宗佑问:“干嘛忽然带我回来吃饭”这之前她竟然忘了问。“正式带你见家长。”季宗佑说着,拿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季桐,她说:“爸忙着呢,你催什么就不能等会儿”这一等就等到了八点多,还是不见一个人回来。姜九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季宗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牵她起来,“走,我们先回去。”刚出门,就见一辆车开了进来,两道雪亮的光柱刺得姜九睁不开眼睛。季桐和季正章下了车朝他们走过来。季正章拄着一副黄花梨手杖走在最前头,脚下生风。姜九奇怪,老爷子走这么快干什么正想着,只见季正章抡起手杖劈头朝季宗佑砸下来。季宗佑下意识偏了一下头,手杖结结实实砸在他肩头。姜九心头一惊,这老爷子竟下这么重的手,真是亲孙子“爷爷,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我和小九”“宗佑,你真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爸生气吗”季桐眼风冷冷扫过姜九,落在季宗佑脸上:“百济集团股价大幅下跌,你不趁机收购股票也就罢了,为什么白送五个亿季家的产业是让你这么败的吗”“我确实是帮百济填了一部分窟窿,但是以借贷的方式,白娉婷抵押”季正章又一杖击在季宗佑胸口,怒道:“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宗佑,我父母死的早,我一手把你养大,到头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季宗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无奈又坚定:“爷爷,这件事我改天会好好跟你解释,今天我带小九来是有另一件事想和你谈一谈。”“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季正章一把推开季宗佑昂首走了过去。、喜欢小鲜肉院子里只剩下季宗佑和姜九两个人,姜九主动伸手挽住了季宗佑,对他挑了一下眉:“我们滚吧。”季宗佑看着姜九,这是要和他共进退的意思啊。这一切比他想象中来得快,恍惚之间,他还以为是在做梦。上了车,季宗佑说:“小九,我这就算追到你了,是吗”姜九转头看他,此刻他的眼神格外明亮格外温柔,他嘴角的笑也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她探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追了这么久,辛苦你了。再接再励。”季宗佑:“”“宗佑。”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她有点不习惯,但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叫他。“以后,我要叫你宗佑。”不再叫哥。季宗佑感到心头颤动了一下,伸手握了握姜九的手,没有说什么,发动车子驶入夜色中。半个月后。姜九在晨曦中醒来,在她的身旁躺着季宗佑,她的手覆上他俊逸的脸,揉一下:“起床,起床。”季宗佑连眼睛也不睁,抓住她的手,用脸颊一下一下地蹭她的手心,然后顺势一带,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比任何时候都睡得踏实。“现在还不到七点钟,我要再睡一会儿。”季宗佑的手轻抚着姜九的背,然后顺着腰肢一路上向下来到臀部揉捏一下。“你怎么知道”姜九盯住他下巴上的某一根短短的胡茬,两片指甲化身钳子企图揪下来。季宗佑睁开眼,翻身压住她,以之处顶一顶她,说:“我一向七点左右自然醒,你只有这一次比我醒得早。”“流氓,起开。”姜九两手撑在他胸膛上使劲推他。“好名字。”季宗佑猛地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耳朵和脖子上,整个人都似通了电一般,乱扭作一团。姜九边喘着气,边低声叫道:“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我要被强暴了啊,啊啊啊”闹了一会儿,季宗佑放开她,翻身下床径直到洗手间去了,他必须得冲个澡冷静冷不可。即便姜九复查之后确定身体已经复原,但他暂时还不敢碰她。同榻而眠是姜九的主意,她决定了和他在一起,就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不愿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这一天,季氏集团要在希尔顿酒店举行分公司成立酒会,季宗佑有意携姜九一同出席,提前半个月预约了顶级设计师为姜九设计制作礼服。晚上八点,季宗佑的车停在希尔顿酒店门前,司机打开车门,姜九下了车,看看季宗佑,西装笔挺,气质非凡,不觉笑了一下。“干嘛这么看我被我迷住了吗”姜九上下打量他,说:“不错,人模人样。我呢好看吗”“嗯,也不错,也人模人样。”姜九笑着伸手去摸季宗佑的脸,瞥见酒店门口有记者拍照,忙收敛了一些。希尔顿酒店十一楼的大宴会厅里,政商名流云集,花团锦簇,美酒飘香。众人看到季氏董事长身边的女伴换了人,颇感意外,看来季董事长和百济集团千金解除婚约之事并非虚传。一个名媛范儿十足的女人脸上带笑,嘴上小声嘀咕:“你们看这女的比白娉婷哪点好”一个男人说:“白娉婷看着老气,假模假式的,我看这姑娘好,一颦一笑自有一股清透劲儿。”女人们统统不乐意了,恨不得把杯中红酒泼了过去:“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庸脂俗粉”男人赶紧求饶:“我可没说你们,我是说季宗佑的这个女伴比白娉婷看着顺眼,你们何必对号入座。”姜九站在人群中,望着季宗佑在众人注视下朝台上走去,众星捧月一般。致贺词、对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发表看法之后,季宗佑换了一种声调,笑道:“讲完了正事,现在我要向各位宣布一件我个人的喜事”他放在演讲台上的手机忽然无声地亮了一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在屏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