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与庄明烟,也练了起来,姿势跟盟主一模一样。庄明烟捧着帕子站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无聊,关键是她很冷。春天正是早晚凉,午时热的时节,何况现在是半夜,温度很低,庄明烟冻得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她就想,他们都在练,自己也练吧。既能提高武艺,还能抗寒,一举两得。她就将手中的帕子充做剑,练了一套她做玄天门的外门弟子时学的剑。自从进了宫以后,她就没怎么练过了。很是生疏,有一次还将白帕子打到了梨树枝上,把几朵梨花打得纷纷飘落,在微亮的星光下飞舞。这立刻惹来了周舒的不满,扭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再也不敢练了。盟主倒是一直目不斜视,纹丝不动。好似天地间就只有他自己一人似的。不能练剑了,庄明烟只好一边背着母亲从小教的口诀,一边慢慢地伸伸胳膊、踢踢腿,好让自己不冷。庄明烟总觉得母亲的口诀应该不会一无是处。上一次母亲来的勿忙,以后等她解了母亲的毒,一定得问问母亲的身世,还有这些口诀都是些什么口诀。好不容易熬到盟主练完了功。庄明烟赶紧跑了过去,给盟主递帕子。也许是她等得太久了,并且很冷,所以有些迫不及待,她并不知道,自己那样子跟小狗看到骨头一样,垂涎三尺。吓得周舒以为她又要往人身上扑,“嚓”的一下抽出了剑,站在了盟主跟前,防备她“侵犯”盟主。庄明烟有些无语,也有些尴尬,自己的表现好像是有些迫切了。她红着脸站住,只是刚才动作太猛,有些收不住,又往前蹦了一下,差点儿就碰到周舒的剑上了。楚元暮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他挥了挥手让周舒退下,却是没有伸手接庄明烟手中的帕子,只是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似是在等庄明烟给他擦。庄明烟无法,只好上前。只见他脸色如玉,却又不是很白,像是带了一些淡淡的古铜色,上面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眉目深邃,鼻挺口直,在淡淡的晨曦中如画一般,帅得都有些不真实了,庄明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她看到盟主好像笑了下,又好像没有笑,总之,似笑非笑的,庄明烟心中一惊,暗暗地鄙视自己,犯什么花痴啊帅哥再帅也没用,又不是你的。她按下自己的一颗心,上前小心地帮盟主擦汗。可是盟主个子很高,她得踮着脚,离得盟主很近才够得着,盟主身上的好闻的气息一阵阵地传来,让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由地跳了起来。这只是我从没有离男子这么近,而且他又长得这么好,这是自然反应,我就把他当作一尊蜡像得了。庄明烟一边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设,一边细心地帮盟主擦汗。很快擦好了,庄明烟刚要退下,却不防盟主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轻抚了一下。庄明烟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擂鼓一般地跳了起来。好在盟主只是轻抚了一下,就与庄明烟擦身而过,朝前走了。周舒与庄明烟跟在后头,周舒似是很生气:“你不用多想,刚才你头上有一片梨花,圣主不过是帮你抚了下去。”庄明烟知道刚才自己的脸红了,听了周舒的话,她的脸更红了。太丢人了,自己怎么总是做这种丢人的事回去后,自有人伺候着盟主沐浴。庄明烟也很想洗一洗,从昨天到现在她还没有洗过澡,主要是她曾在牢里呆过,虽说换过衣服,可到底还是不舒服。可是她现在是戴罪之身,那敢提什么要求,只能趁着盟主不在,匆匆地用热水擦了擦。早饭依然是庄明烟伺候,盟主想起昨晚的夜宵事件,想到了庄明烟也是要吃饭的。就叫庄明烟一起吃。庄明烟那里敢,赶紧说自己一会去厨房吃。楚元暮倒也没坚持,只说了句,吃完了赶紧回来。他还要到皇宫去处理一些事务。这意思是要带着庄明烟了。庄明烟怕耽误了盟主的正事,饭吃得很快。只是等她回来时,却见周舒与盟主已经站在门口,只等她了。见她过来,盟主也没说话,只拿眼神示意她跟上。庄明烟跟着盟主,与周舒走在后面。看着周舒的黑脸,庄明烟心中腹诽,这个周舒还真是讨厌,他怎么总是跟着盟主,难道他不用管玄天门的外门弟子们了吗只是她也只敢腹诽而已。三人穿廊过桥,很快进了皇宫后面的承定门。进门走不多时,就到了红霞阁。红霞阁中遍植枫树,到了秋天,漫天红叶,如霞一般,不过如今却是没有这样的景致,只是满院子的绿树。只听树丛中传来一阵舞剑声。周舒上前说道:“圣主,是玉夫人在练剑,最近这几日,她总来这儿练剑。说是这里清静。”“嗯”楚元暮点了点头,不在意地向前继续走。谁知枫树林中的玉夫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飞快地掠了出来,见是盟主,上前拜道:“见过圣主。”楚元暮点了点头,说道:“夫人不必多”“礼”字还没说出来,突然气血上涌,喷出了一口鲜血“圣主”“圣主”“圣主”三人几乎是齐声喊了出来。周舒上前一步扶住楚元暮。楚元暮抬头,看了一眼玉夫人,突然又喷出了一口血。有哪里不对楚元暮只觉自己一看见这个玉夫人就心浮气燥,气血翻涌。他忙望向庄明烟,这才觉得心中清明了一些。虽然不知为什么,不过,他不再看玉夫人,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看她,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庄明烟,吩咐道:“过来扶我。”庄明烟正吓得六神无主,自己昨天刚给盟主下毒,今日盟主就吐血,虽说昨日盟主并没有喝那汤,那似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不,周舒已经气得要跳起来了。“圣主,一定是她干的她昨日就今日、今日、她”他似是太过激动了,话都说不全乎了。盟主却是又冲庄明烟招了招手,庄明烟只好在周舒杀人的目光中上前,扶住了盟主。不知何时,他们几个人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侍卫,是盟主身边的暗卫,无声无息的,庄明烟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舒解“来人,把她们俩个抓起来”周舒一指玉夫人和庄明烟。玉夫人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周舒,生气道:“我是先皇夫人,这么多年来在皇宫安安分分,聊度余生,害圣主对我有什么好处何况,我只不过在林中练武,听到圣主经过,过来见个礼,连圣主的衣裳角都没碰着,周大侠,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害圣主”周舒也知她说的对,她没理由害盟主,也没机会害盟主,不过事关盟主的性命,他不得不拿出十万分的谨慎。只要是出现在这里的人,都要查一查。“玉夫人何必动怒只不过是例行查问一下,事关圣主,还望夫人恕罪。”周舒一抱拳,行了一个礼,又冲周围的暗卫一示意。立刻有人上来拿了玉夫人。一个暗卫还拿出绳子来要绑她。玉夫人昴然抬头,说道:“不必了,要查问什么,我必然配合。”周舒点了点头,那两个暗卫才没有绑玉夫人,只是抓着她两臂。另外两个暗卫看着庄明烟,却是犯了难,周师兄下了令要抓她,可是她如今正扶着圣主周舒上前扶住了楚元暮,说道:“圣主,还是我来扶您,她”周舒看了一眼庄明烟,“还是先带下去查问一番吧。”庄明烟现在又是害怕又是沮丧,都有些懵了,自己这是倒的什么霉啊,这下又要坐牢了要是查出来是谁下的毒还好,没准她还能捞一条小命。要是查不出来,那她这个最大的嫌疑人,没准就要冤死狱中了就在她自怨自艾,忐忑不安之时,盟主却是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这次不是她做的。”“啊”庄明烟如听伦音一般,抬头看了盟主一眼,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她的样子有些呆呆的,可是明媚的双眸中却溢满了惊讶、高兴,还有感激,楚元暮只觉她眼中似是开出了一朵花,一朵美丽的信任之花,不由得也觉得心中快活,一丝笑意在他脸上漾开,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庄明烟的发,似是说,不用怕,有我在。那一刻,庄明烟只觉得心跳得很快,又觉得心里平静安宁。周舒气得直想跺脚。她倒真是个祸水,给盟主下毒,都被当场抓住了,盟主竟然还这么信她。刚才一出事,就有人到前面去报给了皇上。这会子,皇上带着御医、侍卫,浩浩荡荡地也赶过来了。楚元暮也不去议事了,同皇帝一起坐上步撵,带着人又回了青玄殿。几个御医即刻给楚元暮把了脉,查看病情。庄明烟却被人带到后殿,详细查问了从昨晚到今日晨间所做的事,还有一个女医官搜了她的身。然后才又将她带回了前殿。几名御医正在商讨盟主的病情。周舒本想让庄明烟回避的,无奈盟主要庄明烟过来伺候,周舒也是无法。盟主斜倚在榻上,庄明烟看他面色有些发白,嘴唇也不像平日那样润泽了,有些发干,就接过小内侍手中的茶杯,递给了盟主,“圣主,您喝点茶吧。”楚元暮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边跟那几个御医说:“说吧。”一个年经最大,花白胡子的御医站了起来,施了一礼,说道:“禀圣主,刚才女医官检查时发现,玉夫人身上的带的香囊有、有暖情之功效。圣主您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身子也并无大碍,是因今日正好遇到玉夫人,玉夫人身上的香囊引发才吐血了。臣等以为,圣主该舒解时就舒解一下就没事了。”圣主听了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皇帝怒了,一拍桌子,“你们这些庸医圣主就算是需要舒解,那也不至于吐血看不出病来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要你们何用”吓得几个御医都跪了下来。楚元暮不置可否,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了几个御医一眼,又喝了一口茶。练武之人一向讲究精关不能早泄,所以大夏男子多过了二十才娶妻,自己今年虽已二十二岁,却也并不算大,也没听说有人因为没有女人就吐血的。不过,他也早已觉出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对。这一阵子浑身燥热,想见女子,见了女子又会狂燥,只有庄明烟在身边,他才能静下心来。楚元暮想到了伯父中的巫毒。当时伯父怕走露风声,给人可趁之机,只有王御医知道。也因为宫中只有王御医略懂一些巫药。难道自己也是中了巫毒可是什么时候中的谁下的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庄明烟站在一旁,也觉得此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她想起了公孙皓在牢里所说的话,自己给盟主下的媚药跟一般媚药很是不同。还有他说会治自己身上的巫毒。难道盟主也中了巫毒庄明烟想说公孙皓懂巫医,可是又怕他们怀疑自己是在想法子救公孙皓出来,然后伺机做坏事。就有些踌躇。楚元暮却是瞅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庄明烟犹豫了一下,要是说了的话,就有可能救出公孙皓,进而救了自己,也许还能帮盟主,就一咬牙,说道:“那个公孙皓在牢中说他懂巫医,会解毒。”楚元暮暗中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他前几日派人去查公孙皓的底细,今日早晨已有飞鸽传书,说公孙皓一年前出现,以庄明炜跟班的身份,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并且他到庄家时,衣裳打扮、说话的口音等都与大夏之人不同。很有可能是从南边来的。而南边就是南诏国。南诏国人擅长巫术。“去把公孙皓放了,请到这里来。”楚元暮吩咐完后,站起身来,将茶杯递到了庄明烟手中,又对皇上说道:“师叔,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还是先到前面朝中去看看吧。”“好。那我就先过去了。一有情况就叫人速来报我。”“好。我明白。”楚元暮点了点头,目送师叔走出了青玄殿。师叔今年已五十多岁,自从伯父过世后,就一直是师叔在指点他派中的武功。虽说楚元暮的内功比师叔要强得多,但要说招式的老练,却是比不上。后来他在武林大会上夺得盟主之后,又是师叔当了皇帝,替他管理朝中事务、派中事务。楚元暮与他虽只是师叔与师侄,却是情同师徒。楚元暮并不想让师叔操心自己的病情,前朝的那一大摊子事就够他操心的了。公孙皓很快被带了来。他虽然面色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活蹦乱跳的,庄明烟看了,也就放心了。公孙皓一进来就冲庄明烟施了个眼色,挤了挤眼,好像在说:行啊你这才一天就把我弄出来了。公孙皓的手还被绑着,楚元暮下令给他送了绑。庄明烟忙走到他跟前,说道:“你没事吧”“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公孙皓笑得很开心,好像那牢房是多么美好的地方似的,“能跟你待在一起,一起坐坐牢,以后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那里美好了,明明是悲惨好不好。庄明烟心中想着,嘴上却是客气道:“让你受苦了。我对圣主说了你会巫医的事。圣主就想请你给他瞧一瞧。瞧得好的话,你就不用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