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解不解毒也就无所谓了。本来庄明烟以为今天晚上要在这牢房中挨着饿过一夜了,没想到,过了大约两个时辰,晚膳时分,就有侍卫进来将她带了出去,说是盟主叫她去伺候用饭。啊庄明烟简直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盟主就不怕她再给他下毒,毒死他吗、机会庄明烟又到了青玄殿。东厅的饭菜已经摆上了,盟主已经坐在上面了,一排内侍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屋角。周舒则仗剑站在盟主身旁。见庄明烟进了,脸色几乎铁青,拿他那杀人的眼光盯着她。看来周舒是把自己当做吃人的母老虎了吧。想几天前,周舒站在这里可是来保护她不受盟主的伤害的,没过几天,情况就掉转了一个头,看他戒备的样子,倒好似自己随时会将盟主吃了一般。见庄明烟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周舒看,盟主有些不悦,朝庄明烟一招手,话都懒得给她一句,只指了指饭菜。也是怪,没有她在,一吃起饭来,就觉得浑身燥热,手直痒痒,忍不住想打人。本来楚元暮不想叫庄明烟来的,刚刚将她关在牢中,罪还没治,就放出来,别人怎么看他不管,与法不合他也不管,但就是觉得这样做在庄明烟面前会失了面子,好像自己就离不了她似的。不过,他好像真的是离不了她。正在这时,下面的人来报,在庄明烟房中搜出来一个药包,御医看了,正是放在汤中的药。楚元暮这才想起来,刚才他一怒之间,叫那个假扮内侍之人喝了那碗汤。那可是媚药,而自己却将他与庄明烟关在一起一想到有那种可能,楚元暮就觉得更暴躁。虽然他安排了人在牢中监听他们,那边也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想必是没什么事。楚元暮也顾不上叫人去打探情况了,直接就将人叫了过来。谁知将人叫来以后,她竟然盯着周舒看。楚元暮心中更加不悦了,不过也怪,心中倒是不像刚才那样狂燥了。庄明烟见盟主脸色不看好,自然赶紧上前小心伺候。这个时候可不能触霉头,得加倍好好伺候才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盟主吃完了饭,可能是今儿的菜比较好吃,盟主的脸色倒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庄明烟默默地在心中将膳房的大师傅感谢了一番。往常盟主吃完饭,庄明烟就与几个内侍收拾了餐具,回自己房中吃饭去了。可是今日不同往日,自己是阶下囚了,还能回自己的房间吗还是接着回牢房去庄明烟默默地抬头,看了盟主一眼,不想盟主转身走向内室,却是向她招了招手,庄明烟不明所以,呆愣在那里。庄舒上前一步,狠狠地瞪了庄明烟一眼,“还不快跟上,去伺候圣主。”“啊”庄明烟一愣,伺候盟主干什么不是吃完饭了吗可是看周舒的样子,好像随时会出手打人一样,想起他今日的手段,如果自己也被他揍一顿的话,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她赶紧快走两步,跟上了盟主。进屋以后,盟主就坐在了桌子旁,拿起了一本书看。庄明烟在门口垂头站了一会儿,盟主抬头看了她一眼,“过来磨墨。”“哦。”庄明烟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砚台里已经放好了水,庄明烟拿起墨条磨了起来。庄明烟一边磨一边偷偷打量盟主的屋子,前几天都是晚上进来的,都没看清什么。屋子很大,除了一张山水纹拔步床以外,就是整墙的书,还有一个大大的麒麟舞剑紫檀书案。窗户下放了一张软榻,屋角有一个博物架,上面放了一些玩器。整个屋子充满了阳刚之气,却又透着一股子儒雅。可能是因为书多的缘故吧。庄明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盟主的房中必定全是兵器什么的呢。磨好了墨,盟主拿起笔,在一些册子上批写,也不知是不是奏折,庄明烟也不敢仔细看,只看到盟主拿笔写字的姿势很优美,容色平静,却依然透着夺人的气场。写了一会儿后,盟主又带着庄明烟到后院练剑。盟主在一棵梨花树下,舞起剑来,身形忽快忽慢,忽急忽缓。庄明烟只觉他身姿飘逸,剑气如虹,慢时如行云流水,快时迅疾如风,剑影与人影似是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片白光。美男舞剑,梨花似雪,庄明烟却是无心欣赏,因为从中午到现在,她一口饭都没吃,一口水都没喝呢。她只觉嘴唇干裂,肚子瘪得都有些疼了。站在那儿她都想晕倒,只好靠到了边上的一棵梨树上。好容易盟主练完了,回去后有内侍准备好了热水,他自去净房沐浴去了。庄明烟看屋里没人,赶紧从茶壶里倒了些凉茶,一口气喝了。盟主很快就洗好出来了。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披散着头发。庄明烟忙低了头,要退出去。却被盟主制止了。“你不是说你心悦我,希望我也喜欢你吗我可以给你机会。”“啊”庄明烟轻喊了一声,大脑都有些停摆了。什么叫我给你机会啊难道庄明烟不由得双手抱胸,盟主不会是那种意思吧看了庄明烟呆愣的样子,盟主突然笑了,“你也不用太高兴,只是给你机会而已。今晚你就在这榻上睡吧。”“哦”,好在盟主并不是那个意思。庄明烟放心了。盟主到了床上躺了下来,见庄明烟还在愣着,就吩咐道:“还不过来,给我把帐子放下。”庄明烟很听话的走过去,放下了帐子。隔了一层帐子,庄明烟终于有些放松了。想想自己刚才的呆愣,庄明烟就想打自己一下,如今不应该是尽力地巴结盟主,好让他从轻发落自己吗可是自己的表现却是跟个傻子一样。庄明烟熄了灯,和衣躺了在软榻上。刚才饿是饿,可是身体并没有外在的表现。可能是刚才喝了几口凉茶,唤醒了肠胃的消化能力,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庄明烟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盟主大概也听到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沉声问道:“你饿了。没吃饭吗”庄明烟心想,我中午就被你抓起来关进牢房里了,下午又只是看着您老人家吃了饭,我却是一粒米都没吃上。嘴上却是不敢抱怨,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周舒,去叫人传些夜宵来。”盟主对着外面吩咐道。原来周舒还守在外面。周舒自然听到了里屋的对话,知道这是盟主给庄明烟要吃的呢,心中十万分的不情愿,却也只能出去,传了话下去。庄明烟想说不用麻烦了,可是她肚子实在是饿。也就闭口没说话。宵夜很快就上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馄饨,两个芝麻小烧饼,还有几小碟可口的小菜。庄明烟一看就食指大动。她暗暗地吞了吞口水,怕自己意会错了。也许盟主只是拿来眼气自己的。让一个饥饿的人面对一堆美食,却是不能吃,那是多么折磨啊。不然的话,盟主没道理对自己这么好啊自己刚刚给他下了毒,虽说并没有毒到他。“圣主,这个,是给谁吃的”没想到盟主却是拿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闷声说:“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庄明烟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走到桌边,拿一副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那吃的,面上却不得不装淑女,慢慢地吃着。盟主在看着呢。她可不敢放肆。庄明烟虽动作装得优雅,其实吃得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将这几样东西吃完了。那鸡汤馄饨尤其好吃。她差点将舌头都吃下去。很快有内侍进来,将碗碟收拾了。等躺在榻上后,庄明烟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满足,不过,这也让她想起了还在牢中的公孙皓。他应该什么都没吃,还饿着肚子吧。庄明烟一向是个有良心的人,今日他挺身而出,帮了自己,自己也得想法子把他救出来才好。再说了,还得指着他给解毒呢。只是,怎么救他难道求盟主这样会不会惹得盟主大怒,然后罪加一等呢庄明烟正是踌躇,却听盟主说话了。“去给我端杯茶来,要凉的。”“哦,好的。”庄明烟从榻上爬起来去倒茶,那里敢嫌弃盟主事多。等庄明烟将茶端过来时,盟主已经将床帐揭开了,坐在床前,脚着白绫袜,踩在床前的踏板上。今晚月亮只弯弯的一钩,但天气晴朗,满天的星光照着,屋里并不黑,庄明烟都看到盟主的脸在朦胧的星光里好像镀上了一层银一样,浑身那种压人的气势也一下子变得柔和多了。庄明烟将茶递了过去。却不知盟主也在打量她。她虽是和衣而睡,身上的衣裳很整齐,可是因躺在那里,怕钗鬟扎着,却是把头发散了。这时,在淡淡的星光里,在乌发的映衬下,她的脸如白瓷一般温润。盟主心想,她怎么还不扑上来呢盟主一边想着,伸手接茶时心不在焉,一下子将茶打翻了。茶水洒了庄明烟一身,茶杯也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庄明烟吓得后退一步,蹲下来一边收拾,一边认罪:“圣主,我该死,我这就收拾好,再给您倒一杯。”“小心手”盟主一抬手,将庄明烟扶了起来,抓起她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看她湿了的衣裙,问:“没烫着吧”“没有,我没事。茶是凉的。”庄明烟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将手抽了出来。“好了,我叫人进来掌了灯,收拾收拾,你先到榻上坐会儿吧。”“不用,我点了灯收拾吧。这一点小事我还是做得好的。”庄明烟生怕盟主见她这么笨手笨脚,会不要她伺候,那她也许就又要去坐牢了。“行了,听话,坐那儿去。”见盟主沉了脸,似是不高兴,庄明烟也不敢坚持了,只好回到软榻上,坐了下来。内侍们很快进来掌了灯,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周舒依然仗剑站在那里。趁着他们正在干活,没人注意她,庄明烟悄悄地拿手拧了拧裙子上的水。虽说没什么大碍,但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何况她还要湿着穿一晚上呢。等内侍们收拾好了,周舒带他们走的时候,盟主吩咐道,“去庄姑娘的屋子里,取一件换的衣裳。”原来他注意到庄明烟的衣裳湿了,还想到了给她去拿衣裳,看来盟主的心很细嘛。庄明烟很高兴,这样的话,她就不用穿着湿衣裳睡一晚上了。、玉夫人衣裳很快拿过来了。那些内侍不知拿哪件好,所以拣着庄明烟的衣服,带过来一大包,倒好像搬家似的。庄明烟从里面挑了一件普普通通、中规中矩的衣裳,想换时却是犯了难,盟主还坐在床边看着她呢。庄明烟看了看盟主,又不敢说让他回避的话。只是自己在那儿踌躇。楚元暮大马金刀地坐在哪儿,倒是问庄明烟:“你怎么还不换衣裳,当心一会儿着凉。”“那个,我不冷,一会儿再换。圣主你先睡吧。”庄明烟一边想着要是这张软榻上能有个帐子就好,一边思量着只能等着一会儿盟主睡了,她再偷偷地换衣裳。楚元暮似是突然明白了庄明烟为什么不换衣裳了,一转身躺到了床上,还放下了床帐,说了句:“我又不看你,你扭捏什么。”说着他自己倒是红了脸。好在在帐子里,没人能看见。庄明烟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说些什么。脸也变得红起来了。跟一个几乎是陌生的男子同处一室,本就有些尴尬,又发生这种事,她就算是脸皮厚,也不知回答什么了。只是低了头,背转身子,匆匆将外面的衣裳换了。里面的却是没有换。就算是屋里没有灯,盟主又与她隔着帐子,她还是不好意思换里面的衣裳。虽说看不见,可那感觉就像是当着他的面在换似的。今日这一天可算是累极,下毒、坐牢、伺候盟主,就没个消停。庄明烟累极,躺在榻上本想着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才能把公孙皓从牢里救出来,谁知还没有想出法子来,却是已睡着了。第二日一早,确切地说是凌晨,庄明烟就被周舒给扲起来了。庄明烟看了看外面,满天星斗依然闪烁,明明还没有一丝天亮的征兆。“你是怎么伺候的圣主都出去练功了,你还躺在这儿睡大觉”“啊圣主已经起来了”庄明烟看了一下里面的床,那里面果然没人了。哎哟,这个圣主,武功那么好了,还这么用功干什么关键是,盟主用功就用吧,自己还得伺候着庄明烟困得眼都有些睁不开,看外面的天气,也就三点钟也许还不到三点她才睡了没多长时间,这么早就起来还真是让人崩溃。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一个小内侍递给她一条白帕子,周舒告诉她,让她去昨晚的梨树林中去,等盟主练完了功,给他擦汗用。昨晚上,庄明烟已经跟着盟主去过一次了,她倒是知道在哪儿,不过周舒大概是不放心,怕她又生出什么恶毒心思,害盟主,所以还是跟她一起过去了。盟主这次并没有练剑,却是站在那里,双腿分立,双手在胸口处虚握,头微微向上仰,一动不动的。好像是在练内功。周舒与庄明烟都没敢说话。周舒在离盟主不远处站着,隔开了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