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送给您,老奶奶您选,要多少匹都可以。”“老太婆要來干嘛更何況顏色要嘛太暗沉,要嘛太素,要不就是太艳。我不喜欢,妳自己收着,老太婆想要隨時可以买。”不喜欢吗我翻看这些布料,都是丝绸吧他是要我給他裁衣黑色和白色倒是可以拿來给他做衣服但是其他的不適合吧一匹大紅色,一匹深粉紅色的,还有一匹是粉紅的。可这匹粉紅的布料摸起來有些怪,同其它的不同。我湊前仔细研究,发现这匹的质地沒那么细致,讲究、呈网格狀、格眼方正,好像十字格布呀。只是它的格眼与真正的十字布摆在一起比对,相对來说这匹布的格眼显得略小些,这真的是十字格布吗好怀念啊,我第一次学女红之時妈妈是先让我学十字绣的,绣的还是囍字我把这匹放一边,拿起其它的问老奶奶:“老奶奶,我想亲手做衣服给罄狱,您可以教我怎么做吗”就这样,除了晒药草之外,大部分的時间我都用來学习裁衣。在我开始自己真正动手裁衣期间,老奶奶还会坐在一旁督促着,有错的地方就纠正。直到她认为我可以无需旁人督促后,她才去忙她自己的事情。而我若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觉得做得不好的地方,就会去请教老奶奶。白色的布我裁成里衣给罄狱,黑色的布则是对照着他平時穿的外衣來裁。一匹布可以做成两三套衣服,我只做两套,这样罄狱总共有两套新里衣和两套新外衣了。应该夠了吧剩下的布料,留着以后慢慢裁。其他顏色他应该会不喜欢吧不只做衣服,我也有把裁衣時剪下來的碎布制成手帕给他,给老奶奶和我自己。一做好罄狱的衣,我趁老奶奶不在这儿偷偷拿她平時穿的衣來量她的尺寸,记下尺寸后再趕快放回去,然后去罄狱的营帐那儿开始做老奶奶的衣服。老奶奶一直不收这些布匹,我只好另外想办法,用那匹紅色的布做套衣服当作礼物送给老奶奶,这样她也就不能拒绝了吧当我把衣服做好亲手放在老奶奶手上時,虽然她嘴上说些骂人的话,但她脸上那感动神情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第一次自己亲手制作礼物送人,那当下的心情、成就感,是任何词语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心里的真正感受的。看着別人收到我送的礼物脸上透着由内而发的开心、感动,似乎我也可以感染到那份最纯粹的喜悦。“大红色的,让老太婆我什么時候穿啊”“可以在新年之時穿啊。”“臭丫头。”我笑着说:“喜欢吗老奶奶。”“不喜欢。”不喜欢怎么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骗人。”我把剩下的布料收起來,拿起那匹粉紅的开始绣十字绣。太久沒绣了,心都痒痒了。我抱着狐狸对着一束束从天空方向倾斜下來的柔和橙黃色光束发呆,怎么还沒回好久了他有沒有受伤还有,吃得好吗水夠喝吗都睡哪里我转回身进营帐内看着老奶奶说:“老奶奶,好久了。”“嗯是说那小子吗”“嗯。”“別着急,着急也沒用。”老奶奶眼眸望向门帘外自言自语道:“胜了这场战,就是班师回朝之日了啊”“罄狱待在这儿很久了吗”“有三年了吧。”这么久“那,老奶奶,战役结束了,您也随着他一起回去吗”“当然不,老奶奶要继续周遊列国。要不是为了帮那小子,老太婆怎么可能放下逍遙自在的生活。丫头呢”我吗我该去哪儿怎么好像我在哪儿,都不适合他们和我非亲非故的,无论跟着谁,都有种我硬要別人照顾我似的。虽说罄狱说过战争结束后要带我回他家,可心里总有个疙瘩,不舒服。“实在不想同那小子回去,就來给老太婆作伴吧。反正老太婆我只有一人,有个人作伴也好,丫头跟着我到处遊走,也可以見识到很多不曾接触过的人事物。”“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妳这丫头挺讨我欢心的,就给我作伴吧。”“那”“反正粗活都给妳做,老太婆我也乐得轻松。”我抿紧嘴不让开心表现得这么明显,因为我知道,老奶奶不是在说客套话,话里一丝觉得勉强、我是个麻烦的意思也没有。“好啊,有什么粗重活就交给我。”到处遊走,就是可以到处旅行吧我承认,我被这点吸引了不知罄狱会不会生气我的自作主张囍字绣到结尾处,我拉紧针线用另一手压住另一端,小心的打一个结,才把剩余不要的线小心咬断。绣了三天,才把一个囍字绣完,我觉得我脖子快断掉了。咚咚咚咚咚。我從草蓆上爬起來快速的奔出去,想知道为什么突然击鼓了。一踏出去,迎面而來与视线所及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铿锵声、还有人们因为兴奋而不停地上竄下跳,拥抱。我捏紧衣襟,心怦怦直跳,怔怔地望着由远至近的人影骑在马上快速往我这方向驰骋而來。马离我尚有一段距离还未完全停下,那人直接从马背上跳下來了。“我回來了。”“狱”“嗯。”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戴着头盔,蓬首垢面的,差一点,差一点就认不出了。我脸贴着他身上的铠甲。虽然硌得有点疼,他身上的气味也有些难闻,但我还是任由他把我揽得紧紧的。“贏了”“嗯,贏了。”即使声音平平,我还是听得出他那被隐藏着的兴奋、激动。“別哭。”“我沒哭,你干嘛总是说我哭。”我忍不住把手握成拳头打他手臂。“好,沒哭。那鸾清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時间妳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天天睡觉。”“真的”“嗯。”我蹭蹭他肩头,拉着他手转身进营帐。“你看,我用你给我的布來绣十字绣,好看么”我把我前不久绣好的成品摊在他眼前显摆。他一脸好笑模样摸摸我头发,然后一怔,“好看。这是囍字”“是啊。”“怎么绣这个”“因为想绣,就绣了。”他摸着那囍字发呆,似在沉思些什么。我看看他说:“狱,赶快去洗洗,好脏。”在他要洗之前,我把我之前做好的新衣放在他手上,让他待会儿洗好后穿上。“怎么会有新衣这些衣妳做的”“嗯,向老奶奶请教的,原本我不知道怎么裁衣的,也不会。”我羞愧的说,“老奶奶的耐心简直惊人,也不嫌我麻煩第一次做,做得不”“很好,衣服做得很好。”我原本想笑,但瞥見他神情,就不知不觉地自动把笑声吞嚥回去。我摸摸額头说:“你慢洗,我先出去了。”“去哪儿”“回去老奶奶那儿”“待在这儿。”什么“可是你不是要沐浴了吗”“有问题妳忘了妳得隨侍在侧”我不高兴的看着他,“我才不要帮你沐浴更衣什么的。”他微叹口气无奈的说:“沒要妳帮我沐浴更衣,就要妳待在里头罢了,妳可以背对着我。”他捏捏我耳垂说:“我离开妳身边有好长一段時间了。现在,我不想让妳离开我看得见的范围。”、第 20 章我坐在床上抱着双脚闷闷地。伺候我就是个丫鬟,奴才、或佣人么要是我有钱,我就用钱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一了百了。一下好一下坏,一时说些让人生气的字眼,一下又说些、让人感到别扭的字眼。他怎么这么反常原本心裡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思念,现在好了,已然变成怨念盤踞在我心头。“发什么呆”才沒发呆,是在把思念转换为怨念。为什么这么快洗好了我瞠眼瞪着摆在我跟前的衣服,有股不祥的预感。我迅速瞧了他一眼,果然,上半身着“你干嘛不把衣服穿上啊”“帮我穿。”我无语,是被服侍惯了吗他我仔细的在他腰上打一个结,算是大功告成了。他出征前我也是天天帮他穿衣,但每次都只帮他穿外衣和铠甲,里衣都是他在我來之前就已穿在身上的了,可这次连同里衣一併都是我给他穿上的。约莫是他天天都有练武的关系,他身上一点赘肉也沒有,虽也是有腹肌、马甲线,但卻不是与健美先生一样拥有超鼓的肌肉,反而身材勻称,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我拉拉他衣袖,刚刚好,沒太短也沒太长。直到衣服穿在他身上了才完全放心,幸好沒失败“可以吗有沒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可以,很好,沒哪里不合身的。”“我总共做四套新衣,都放在衣箱里了。”我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打开衣箱把衣服拿出來。“顏色也一样的还有这手绢,你拿着,我在手绢角落那儿绣上你名字了,不过不好看”我把放在一旁的手绢拿起來塞进他手里,期待他的反应。“很好了,已经很好了。”他低沉嘶啞的声音响起。“等我的女红手艺进步了,我才可以做些繁复的刺绣。”“那些布匹,妳都拿來做衣服了”“那倒沒有,粉紅色的那匹我拿來绣十字绣了。桃花色的我收起來了,黑与白的已拿來裁成衣給你了,不过裁剩的我也收起來了。红色的我剪下一半拿來裁衣,送给老奶奶。你觉得好吗老奶奶不收那些布匹,所以我就做成衣服送给她,不过只送一套是不是太少了我來到这里无亲无故的,多亏有老奶奶照顾要不然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你知道老奶奶喜欢什么吗”不等他回答我又自顾自的接着说:“不过知道了也沒用我又沒有这里的钱好拿来买礼物,所以我还是只能自己亲手做些什么來送给老奶奶了哎呀,我这是借花献佛了,那些布匹是你买的不是我呀。”原本我还要碎碎念的,但一见他的脸靠过來我马上闭嘴不言。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罗嗦“那妳呢那些布匹就是给妳的,怎么沒给妳自己做”“我我衣服还好好的,不用做新的。”除了我自己之前穿着的那套,他后來还有送了我几套,还好好的,也沒破沒烂。我小声对他说:“你的衣服好多都破洞了,你比较需要新衣”他拉过我手,话里透着浓浓压抑的疼惜,“手疼吗”“还好就有些酸涩罢了。”我转转手腕,说:“其实,都过了这么久,也不会感到酸涩了,可以不用揉了”他听我这么说是不再揉了,可是还是握着我手不放。“五日后,全军拔营回朝,屆時妳隨我一起走。”“隨你一起走”“嗯,之前就和妳说过会带妳回我家。”“哦。”我张口想告诉他我到時是跟着老奶奶一起离开,但一触及他峻冷的脸庞就胆怯了。还是,临走那天再告诉他吧。距离他说隨他回去的那话,已悄然过去几天。今天已是第五天,也就是他所说的拔营回朝日子。“丫头,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吗”“都收拾好了。”“与他说了吗”“还沒,那天不敢与他说。”老奶奶叹口气,说:“別怕,去吧,老太婆在这儿等妳。”“好”我站在罄狱所属的营帐外,按着自己胸口。心里一直很不安,心跳从起身开始就一直跳得很快。“鸾清”“啊是。”听到他声音,我才战战兢兢掀开门帘走进去。他怎么知道我站在外面“怎么站在外头不进來”他虚揽住我,轻抚我眉眼,“都收拾好了吗”我拉开他双手,“狱,其实,我來是要告诉你,我要和老奶奶一起离开对不起。那天本就要告诉你的,卻拖着沒告诉你。”良久。“妳再说一次。”他声音轻柔至极的一字一顿说。“我、我要和老奶奶一起,对不起”我害怕地看着他,努力继续说:“谢谢你这段时日以来这般的照顾我,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真的,很谢谢。”说完朝他鞠了个躬。虽然表达的感谢之言很老土,也很简单,可此刻我已想不出还能怎么表达了。罄狱他只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看。隔了好久,冰寒声音再度发出,“妳以为,妳说妳要离开,我就会这么放妳走吗”我捏紧拳头,“虽然我这么说很不应该,但我还是要说,我跌下山崖被你所救,我真的很感激你。可在我观念里我不认为我就得做牛做马,什么都得听你的。你要我做些什么我就一定要乖乖的做、你让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就连你要带我回去,我就一定要跟你回。”我深吸口气接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用银两來酬谢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