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嗯”他微微低下头,意味深长地望进我的瞳孔,“很快就能用上了。”简直是自找调戏我懊恼地晃了一下脑袋,抱着手里还没来得及换上架的绵羊公仔,在骆奕含笑的目送下灰溜溜地跑走了。这一年是我的本命年,和出生那年一样,情人节赶在了春节之前。姑姑瞅准商机,也往店里进了一批玫瑰花,致使店内的客流再现盛况。但就是在这样急需帮手的时刻,姑姑却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待在店里帮忙,愣是在傍晚时分把我和骆奕轰了出去,还意味深长地久久站在门口,冲着骆奕直挥手。“姑姑这是让我们好好过个节呢。”骆奕一手拎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袋子,一手扳过我的脑袋,揽住我往前走。“别姑姑姑姑的瞎叫。”我惩罚似的拍了拍他撘在我肩上的手背,“那是我姑姑,不是你姑姑。”“迟早的事。”他的口吻漫不经心,却是默默加重了手指的力道,把我揽得更紧一些。好在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在情侣成双成对的大街上,我和骆奕还不算引人注目。话说回来,这是我第一次和骆奕一起过情人节,也是我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情人节,所以,没有经验是可以理解的吧所以,没有准备礼物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我听凌彻说,圣诞节那天,你忙活了一下午,为我制作了爱心小饼干”这都多么久远的事儿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结果一个都没成功啊太自取其辱了”“对不起”骆奕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很是诧异。“因为我,你错过了一个本该美好的圣诞节。”“不用不用,就算没有苏云霄的事,估计我的圣诞节也是在你无情的嘲笑中度过,美好不到哪里去。”我大方地摆了摆手,试图以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宽慰他。没想到骆奕却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无语地盯着我。“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骆奕的语气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哈”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无视我疑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所以”“所以”我下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语,却见他突然从那个大袋子里捧出一大束玫瑰花,“我想借着这个特殊的日子,做点补偿。”虽然有些傻眼,但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他脸颊的通红与神情里些微的不自在。原来,绕了一大圈,突然旧事重提,只是为了引出这束花啊哎呀,你直说不就好了难得你骆大少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哈哈我暗暗在心里窃笑了很久,嘴上却要强装淡定,“你一天都在店里,什么时候买的花啊”“凌彻告诉我,姑姑每年都会在情人节这天卖玫瑰,我特意让他帮我留了些。”说到这儿,骆奕忽然狡黠一笑,“真正的亲情价。”所以你们那段时间鬼鬼祟祟的密谋,就是为了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百感交集,只能红着脸接过那束玫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傻傻地把它凑到鼻子下面,假装享受它的芬芳。在此期间,骆奕一直站在我面前,没有一丝继续往前走的意思。“我的礼物呢”见我仍旧“沉浸”在玫瑰的芳香之中,骆奕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呃那个说忘了会不会被打我把扭曲的五官藏在玫瑰之后,同时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情敌,求婚,还有突然昭告整个吴氏家族,近期他给我的夺命连环大轰炸实在太多,我简单的小脑袋只能做到认真思考一件事情,其他同期存在的事情,当然除了忘,也只能忘了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虽然默默于心底给自己找了这么多个台阶下,但这第一份情人节礼物,是无论如何也敷衍不过去的既然如此,只能豁出去了我一鼓作气,踮起脚亲了他一口。说是亲,其实就是碰了一下,而且由于力道没把握好,我的嘴被撞得生疼,估计骆奕的脸也是同样的感觉。“一口价,童叟无欺。”我笑得一脸谄媚。骆奕一边搓着被撞疼的脸,一边无比哀怨地看着我,“吴以稀,没想到你的数学水平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哈”我又一次被迫露出那副很白痴的神情。这位大哥,你说话能别这么跳脱么我这么个高智商的人都跟不上,于情于理,都很受伤啊“我送给你的花有几朵”我低头仔细数了起来,“14朵。”“所以,你应该亲我几口”“14”我猛然反应过来,慌忙闭上了险些“铸成大错”的嘴。骆奕满意地扬起嘴角,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脸,“看把你吓的,我怎么可能那么不通情理呢”他越是表现得善解人意,就越意味着阴谋的酝酿。被欺压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已摸清他的套路。果然,我的预感又一次成真。“依然是一口价,但我要14秒的一口价。”“”、路痴也有路痴权自从在我这儿索要了多次14秒的一口价后,骆奕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莫名兴奋的状态中,以至于3月中旬的开题答辩结束后,他就头脑发热地提前开始准备实习的事宜。而瞬间清闲下来的我,也在他的带动下提前进入了论文初稿的前期工作,这就直接导致了一个要命的结果:但凡有人经过我们宿舍,总会听到里面滚动播放着一阵惨似一阵的凄厉哀嚎。“啊啊啊吴以稀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是不是人这么早开始写毕业论文你想怎样想怎样想怎样”又一次,汀岚粗暴地摘下我的耳机,自带回音地近距离轰炸着我那能活到今天确实很不容易的鼓膜。我一面继续下载资料,一面淡淡地回复她:“骆奕在实习嘛,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早点开始准备。”我诚心诚意的解释却只是换来汀岚万分无语的眼神。“话说回来,骆奕为什么突然会去实习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停住手里的动作,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他。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骆奕当时斜跨在自行车上,一脸无奈又无耻的表情。“请柬都挑好了,消息也已经放到你们吴氏家族去了,我要是再不开始规划未来,不就是耍流氓了么”我在心里默默“呵呵”了两声。明明你一直都在耍流氓包括现在这句话,也是在耍流氓自从那次被他的结婚建议吓到后,他倒是很贴心地不断旧事重提,以至于当话题再次牵涉婚姻大事时,我已经有了很好的免疫。只是,他的眼神始终牢牢地落在我身上,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把我就地正法于是,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故技重施,落荒而逃。我不得不佩服自己越来越炉火纯青的逃跑技术“你也够心宽的,外面可不比学校,你就不怕自家男人那张招蜂引蝶脸给你带一堆情敌回来”汀岚怪腔怪调地着重强调了“一堆”两个字,而这一招儿终于成功使我的目光离开了面前的电脑屏幕。就凭骆奕那张妖孽脸,我非常有自信,这种事,他绝对绝对干得出来俗话说的好好吧,我承认我总是喜欢自称“俗话”,一个苏云霄倒下,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苏云霄在别的地方站起来到时候,难道要让我上演真实版打地鼠“那我能怎么办”一想到今后必然面临的局面,我有些垂头丧气。“要不,你来个出其不意,突击检查啥的。一来可以刺探敌情,二来可以宣示主权。”汀岚见我放弃了论文,立即兴致勃勃地建议道。“突击检查”我有些不解地重复着她话里的关键字。“就是直接杀到他的实习单位嘛。”难得急脾气的汀岚会如此耐心地向我做进一步解释。“这样真的合适么”影视剧里因女友多疑而导致二人信任危机情感破裂的前车之鉴比比皆是,可自从经历了苏云霄事件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的确生出了一个敏感的疙瘩。“有什么不合适的女朋友千里迢迢去关心一下劳累的男朋友,就跟欠债还钱一样天经地义好不好”不得不说,汀岚的理直气壮很是感染人,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我的内心也仿佛被注入了理直气壮的力量。“好那我就去了”我猛得合上电脑,颇有一股英勇就义的气势。“我去了啊”走到门口时,我回过身,最后一次象征性地征询她的意见。“去吧去吧只要别让我看见你变态地在宿舍写论文就行”“”其实,早在骆奕定下实习单位的那个周末,他就带我到证券公司所在的大楼溜达了一圈。只是,身为一名路痴,我却严重缺乏应有的觉悟与自知之明。对自己方向感与记忆力的过分自信,致使我一下公交车,就瞬间迷失在眼前林立的高楼间,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中了原本,手机里的导航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事到临头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记得骆奕的实习单位叫什么于是,别无他法。“喂,我在你公司附近迷路了,快出来接我啊。”在他面前,我向来路痴得理直气壮,丧心病狂。“你怎么跑我公司来了”骆奕的声音里明显带有一丝不满。“怎么在外面金屋藏娇,怕我抓到啊”我忽然来了脾气,凶巴巴地顶了回去。电话那头,骆奕的语气有些好笑,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不认路就别瞎跑,跑丢了怎么办”哼哼,看在你是担心我的份儿上,姐姐我先不和你一般见识。“怎么样有没有被惊喜到说实话”我突然话锋一转,试图营造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气氛,虽然最后一句自带感叹号的话具有很强的暗示意味。骆奕的口气听起来哭笑不得,显然是无视我那强烈的暗示。“是很惊喜,明明带你走过一次,还好意思让我来接第二次。”上回的情人节,骆奕嫌弃我破坏气氛。此时此刻,我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他当时那万马奔腾的心境真是分分钟都想透过听筒把他掐死“带我走过一次你就指望我能记住啊你要知道我可是个路痴诶,如果我能记住岂不是太对不起这个称号了再说了,能者多劳嘛,你在姑姑店里不是表现得挺好吗就受累再能者多劳一回呗”既然已经以无赖的形式开场,那我就索性无赖到底。好在,骆奕并没有追究二者之间根本不存在可比性的事实,只是无奈且认命地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在公交车站等我,记住,不要乱跑。”“知道啦知道啦。”我窃笑着挂断电话,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欣喜。“不认路就别瞎跑,跑丢了怎么办”才一见面,同样的话又被他重复了第二遍。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站定,避开了眼前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不准你歧视我们路痴与生俱来的权利”相信彼时彼刻的我,一定喊出了所有路痴们心底最大的呼声。“哦路痴什么权利啊”骆奕紧攥着我的手,依然在认真观察着马路左右的车流情况,对我的回应很是敷衍。“路痴权”憋了半天,我终于憋出一个傻子都知道是胡诌的权利。“哪部法律规定的啊”骆奕依旧不看我,语气却已然发笑,还隐隐有了嘲弄的意味。“中华人民共和国吴以稀法没听说过么”我涨红着脸,继续犟嘴。抵达马路对面时,一路隐忍的骆奕终于似爆发一般笑出声来。“你真的算是法律人么”突然间遭遇专业质疑,我顷刻愤愤不平,“我怎么不是法律人了我告诉你,我平时和汀岚的对话都极度彰显法律精神”骆奕笑眯眯地松开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某日,汀岚说,来,债权人,欠你的100块钱。我十分配合地接过,霸气地甩出一句,债务人,我们两清了。看多么彰显法律精神的一段对话”仿佛被点中了笑穴,骆奕突然就狂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夸张,越笑越放肆。“笑什么”又一次憋了半天,我依然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毫无气势的话。“没什么。”他抓过我插在腰间的手,一脸欢欣地往前走去,“只是突然发现,我找了个很可爱的女朋友而已。嘴角就那么不受控制地上扬,上扬,再上扬。不得不承认,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甜言蜜语对我来说越来越受用了。然后,什么出其不意,什么突击检查,统统都被抛到了臭氧层以外。套用汀岚曾经给我的一句鄙视又中肯的评价,“恋爱中的女人,没出息”虽然沉浸在甜言蜜语中的我彻底忘了正事儿,但头脑清醒的骆奕依然记得。他刻意带我到公司食堂吃了午饭,其间更是尽显模范男友的“温柔娴淑”,弄得我这个女朋友很是自惭形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顿饭,我不知于悄无声息中毙掉了多少潜藏暗处的隐形情敌,而他,显然也已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