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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2(1 / 1)

却有一个浑身被捆得严实的人被扔在上面。他一把揪住那人的前襟,寒声问道:“俞大人,如今尊夫人要烧了整个南城”那人三十多,一身干练,带着几分刚正不阿的气势。即便是如今身在此处,尤显得铮铮铁骨不可折辱。他看着林沉衍,目光带了激愤,“林相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这人正是勒州刺史俞焦。他偏头朝着身边的地上啐了一口,继续挑衅着道:“或者说,就是林易知那个老狗贼早就通敌卖国了”这些话对于林沉衍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痒,他静默的看了俞焦一眼,忽然扬起了手。手掌高高的落下,一声脆响后,林沉衍略微皱着眉头,微微蜷着那被震得发疼发麻的手掌。“俞大人的这些,未必及得上在下这一掌痛”俞焦受辱,气得无处发作,他面上涨得紫红,含恨道:“不如杀了我痛快”林沉衍皮相生得颇好,面如冠玉,清隽俊秀,但偏偏这个时候,又从骨子中流露出了一股森然的恶意。他的笑中都带着凉飕飕的冷意,如同是深夜穿梭于乱葬岗时候的阴冷。“岂能随了俞大人的意思南城的万千百姓可都要手刃大人才能痛快”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着脸皮都懒得抬一下,半敛着。昔日那个诨号散金公子的人好像和此刻是判若两人了。眼下的林沉衍,身上宛如带着虎狼之势,逼得人不能去轻视他,也不敢去小觑他。焦余面色变化不定,回想着之前林沉衍的话,分明寻到不同寻常的东西,却紧咬着牙摇了摇头,“不会这样的。”稍有分神,他心中所想就不知不觉从口中泄露了出来。林沉衍牵扯薄唇笑了一下,猝然对着身边人道:“带上他。”他转身又走到了已经对着这面看的卡察族长面前,不急不缓的说道:“在下要事在身,就此告别。”卡察面上诧异,视线在被人扛上了马的俞焦身上打量了一圈,才面露悟色的说道:“看来这次没机会教林兄弟射箭了。既然又要事,为兄自然不会为难”今日的那枚信号,便是林沉衍得来的。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底细,但带了格铘真主可汗的文书来,又带了这份大礼来,自然要几分薄面。纵然他也听闻了大膺那边的流言,却还是由得俞焦让林沉衍带了走。却说城楼之上,萧淮惊诧之下急忙后退,见林沉衍那射出的羽箭不多远就无后继之力掉落了下来。他心内便觉怒火如炽,当即他死死的握着拳头,犹如有了血海深仇一般。周围的一众人都是见到了他此时的失态,不禁面面相觑。萧淮胸臆间再是携恨,终是稳着心神清了清嗓子,再开口说话,声音早已经是四平八稳了起来。“那人是林相二子林沉衍。”众人循着他抬手指着方向看过去,大约是能分辨出其中有一人同主将卡察一辆战车,身姿挺拔,显得龙章凤姿。整个大膺独有一位相爷便是林易知,而这林易知的第二子眼下恐怕也没有几人没有听过他。大膺权倾朝野的大长公主的驸马林沉衍,即便是在勒州这样边锤之地,也都是如雷贯耳。如今大膺的驸马在敌方阵营和卡察相谈甚欢萧淮声音冷静如水,又如同是带着几分冰屑,既冷又尖锐的划开了眼前的寂然,“前段日子驸马分明是奉旨去了西坪州养病,却又不知道为何在此地”这话的尾音被拖得长长的,似乎是在反问着所有人。说完,他旋即脸色又一沉,不知是在忧色着什么。已有士兵举着盾牌在他们周遭举起,形成了一个严密的保护。接连不断的羽箭刺了下来,乒乒乓乓的砸得响个不停,一道道声响也似乎是砸到了每个人的心头。景拂夫人好像另外有着什么担忧,一时间显得略有几分神思不宁。她不断去望向盘踞在南城外的溏纶部族,带着隐忧似得在不断的搜寻着什么。萧淮见那人带了一二人纵马而去,渐渐隐没,这才又想起更为紧要的事情。这件事情或许才是最紧要的他好像是抓到了什么关健的东西,忽地轻微一笑,之前郁结之色一扫而光了。萧淮侧头,正巧看见相隔不过几步的景拂夫人面色堪忧。他仔细想了一想,这眼前女子有意营造出忠勇之名,却实则如是将这勒州一步步拱手让于蛮夷一般。见眼下形势,就可看出她没有半分抵抗意念,又或者那个被背负骂名的俞焦俞大人是被她诬陷的也不一定他心知这人必然和溏纶部族的夺城脱不了干系,又一直镇定自若,单单是方才那光亮陡然出现才露出震惊模样。难道她的惊恐完全是来源和林沉衍有关眼下她是在怕林沉衍会坏了她的计划萧淮想到此处,脸色当即一变,无论如何,林沉衍这次都再难要脱干系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出现在敌军战车之上,和敌军首领过从甚密却已是不争的事实。除非除非他能将今日在场之人尽数灭口他们二人,终是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了。天色是少有的青湛湛,又有夺目骄阳。南城的城墙高耸入云,单此一样就阻得溏纶部族前进步伐。可南城守城将士早已经是散乱如沙,毫无秩序章法可言。城中一场大火,借着风势更是烧得遮天蔽日,有几分要焚尽一切的意味。战火迭生之时,不免叫人唏嘘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然而,造就今日这场面,终不知是耗费了多少人的多少繁复谋划在里头。、102追,纵马,开城门“眼下如何是好。”那梁副将看了一眼地上死了仍然不甘心闭上双眼的守城将,他身子地下一大汪血,几乎将其整个都泡在了里头,越发显得面目峥嵘可怖。然而,在众人眼中,只怕这地上的尸体再如何诡异,也抵不上那手刃之的女子来得凶悍。揽光仍然握着那一把匕首,手掌上都沾满了温凉的鲜血,滑腻的感觉让她手几乎要握不住。然她另外一只手上,却是抓着明的圣旨,她甚至是没有将这圣旨上的内容念出来,眼前就已经是乌压压的跪到了一大片。她仿佛是一手抓着杀戮的戾气,一面又抓着权势,一如在朝堂上制衡那些文武百官一样。身形轻微的晃了一晃,她侧过头去,风势越来越大,将这火也助长得更加肆虐了起来。而城外,攻城的声响一清二楚的钻入到每个人的耳中。她抬着头看向空中,几乎就能看见万千羽箭在天上飞似得落了下来,那气势恨不得每一只都能定死一个人才好。这种情况揽光深吸了一口气,她整个人都好像是绷紧了一样,双手越发用着力气的攥着拳头。“开城门”三个字,从她口中轻轻的滑了出来,飘散来黑烟呛得人此起彼伏的咳嗽着,而她这一道声响又显得微末了起来。“开城门”揽光猛然一个旋身,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气势,对着呆怔在原地不知如何作为的守城士兵恶狠狠地低吼了一声。为防不服,她那只握着圣旨的手稍稍抬了一抬,“若有不从,便”她威震的话没有全部都说全了,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周身恶寒,眼神凌厉,容不下一丝犹豫不从。其中稍有头脑灵活一看这场面,知道再坚持下去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了。倒不单单是惧于眼前这三人,而是民意所向,眼前这些平头百姓有了人撑腰,一拥而上他们又哪里有什么活路,即有了十数人去启开了城门。这不过是开在城墙上的一处偏门,并不多大,余下的百姓一见城门开了,不由得神情一振,各个脸上都露出了生的希翼来。梁副将却拧起了眉头来,心中暗叹一声不好。他虽然想劝慰,但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紧接着,被堵在这处的人,就都如潮水一般都涌了出去,不出片刻,他们之间就空了下来,大多守城将士,也都随着一道逃窜出了去。到了这个时候,梁副将再不能将话憋在肚子中,不无苛责反诘:“姑娘可知,城门一旦打开,若是外头有四散蛮夷,他们出去了不过是刀下亡魂”他一边发问,脸色已经变化了起来,再不似之前全然的恭敬。“姑娘涉险来城门,可又想过若是外头正好又蛮夷一拥而入又当如何”揽光分毫不让,挑了挑眉,声音清丽的回道:“梁副将难道想要一众百姓困死在城中”她字字铿锵,几乎将这些话掷在了他的面上。火光明灭,黑烟滚滚,嘶喊哭叫声不断,像是修罗地狱。“城池若是再不能庇护百姓,那便不过是一只困兽的牢笼。眼下这情形,再呆在这难道不是中了旁人的计策白白送死”揽光沉声,她声音不高,却是犹如湖水一样,一层层的荡到人的心中去,好像是在一点点的淹没你原本的那些疑惑。梁副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分明是已经是知道城中大火造就大乱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他无论如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开城而出。大敌当前,却开城,多少都带着弃城的意味。再一想到勒州也只剩下南城这最后一城了,若是被蛮夷占据了大膺西北门户不是大开了在这一道事情上,他转不过弯来,虽然心知揽光如此做是救了百姓须臾性命,可放任下去,如何不是将来对潮州乃至整个大膺百姓的一种威胁。然而,他却不料眼前之人脸上微霁,又好像其上艳光逼人,周遭的一切都似乎被她这种气度也笼罩在了里头,有种肆无忌惮的蛮狠。揽光牵扯着笑了一笑,带着恶意似得说道:“岂止是这道门”梁副将听得她这样说,心全身顿时一震。“既然有人想要献出这城,我就叫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说着,她翻身上了马,没有半点身手动作却娇如游龙。揽光端坐在马上,目光落在地上,又见元八仰面躺在地上,伤口处涌血不断。她冰凉的眸光中稍微有了几分动摇,对着梁副将道:“这人烦请梁副将在此照料。”说着,她擒着缰绳转动了马头,那缰绳在她手掌上缠了几道,勒入到红白相间中。“慢着”梁副将脸上神情闪烁不定,忽然跨步到了揽光的马前,拦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面色发寒,似乎此时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绝不会就此退让半步一样。揽光略微眯着眼,若是眼下直言自己是大长公主,只怕也无人会相信。掂量了一番,她只是微哼了一声道:“你主上难道没有告诉你我是何人”梁副将不言语,目光微垂,正看见仍旧被反握在揽光手中的那把沾满了献血的匕首,不得不让开了路。而揽光也不再耽搁,双腿一夹,穿入到了黑烟中,不过转身就没了身影。宁松驻在原地半晌,听见这渐远的马蹄声才恍然会过神来一般,她立即翻身上了马,也随着揽光的去处追了过去。揽光之觉得身后有人再喊她,不过片刻,马蹄声渐近,那人喘着气喊道:“姐姐等等松儿。”“你怎么来了”揽光头也不回的发问了一句,伏低了身子将马驾得飞快,在人群中犹如飞鱼一样的穿梭者。也顾不得后头之人到底回了一句什么,她一路朝着勒州南墙去。还未等走近,地面就在颤动着,外头攻撞城墙的尤胜山崩地裂。“嘶嘶嘶”她身子地下的那马受了惊吓,骤然停了下来,再不肯朝着前面走上半步。而揽光凝神看去,城墙之上,负伤无数,连着上头的旌旗都歪斜了起来。而城门那处,虽然有士兵用躯体去挡着,但那厚重的城门却仍然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几乎是要被撞得粉碎。揽光望着,整个人都好像散发着一股寒气,这寒气,叫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冷玉石一般。她胸腔中像是滋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气愤,大敌当前,侵我河山而苍天不仁,又让东风助恶她心头狠狠一凛,咬了咬牙,口中一点点碾磨着那样的恨意。忽然,她反手将手中的匕首刺入到了马身上,那马受了惊吓,嘶鸣一声,疯了似得的朝着前面飞冲了过去。耳边劲风不断,揽光恍惚觉得有人一闪,像是在唤她一样。绝非是宁松,宁松这个时候已经是在她身后不远处了。这惊呼不过一闪即逝,淹没在周遭的巨大声响中去了。然而,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喊她。那人正是从城口上随着一行人而下的萧淮,见了她,面色大惊,却又压制不住欣喜。他也再不去顾忌景拂夫人在身边,见那人骑马径直朝着城门中去,便也跟着跑了出去。只可惜,萧淮四肢被挑断过筋,旧疾在身,就是连着寻常的文弱书生都比不上。可这档口,他瞥见揽光手中握着的那卷明黄,好似已经是料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揽光不曾注意,而随在她身后的宁松却已经是看见了萧淮。她的心思都牵挂在这人身上,即便他是在茫茫人海中,她总也能一眼看见一样。只是,萧淮并没有看见她,目光灼然而又焦急的望着自己前面那人。宁松触及到这样的神情,心中不知为何,隐约发凉,失落至极,总觉得他好似什么时候都从未带着这样的神情来看着径自己过。一个恍惚,宁松赶紧摇了摇头,她咬着下唇,驱散着心中的嫉怨,一夹腿纵马跟了上去,大声道:“姐姐暂且停下”“姐姐”声音荏苒而稚气,在这情景下显得格格不入。揽光这时犹如离了弦的箭,即便是听见了她的喊话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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