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想着把她抬进府,不过王爷却不同意,说把为妻子侍疾的表姨纳为妾像什么样子,王妃想着王爷的名声,就不再提此事,给王爷纳了陈姨娘。”“之后方姨娘就经常进府来配王妃说话,后来陈姨娘生了大小姐,王爷高兴多喝了几杯,看王妃时却撞见了换衣裳的方姨娘”“所以方姨娘不得不进府了”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文锦绣一眼。又摸了自己的肚子,道:“王爷子嗣单薄,可世子爷却得皇上喜欢,王爷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这个向姨娘终于图穷匕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想凭肚子里的孩子和文锦绣达成联盟,一起对付方姨娘文锦绣脸色大变,强扯了笑容望了向氏一眼,“向姨娘说什么呢我初来乍到的,只知道谨守本分,服侍好侯爷就是了”不等向氏再说话,马上告辞“我的梨香院就在前边,先走一程”带着丫鬟匆匆走了。一进梨香院,文锦绣松了口气,有种甩脱了包袱的感觉。肚子却管不了那么多的直叫,移了炕桌,宝燕拿着食盒进来给文锦绣布了菜,文锦绣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饭,用过茶,文锦绣才靠在迎枕上仔细思量向姨娘的话。周承寅很看重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而且想要个儿子。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向姨娘肚子里的就是儿子,向姨娘却想凭着孩子和文锦绣联合起来对付方姨娘,并告诉自己周承寅后继有人,意思是就算她肚子里是个女儿,但是有孩子,就有跟文锦绣结盟的资本。拿孩子做筹码的人,文锦绣向来不耻。何况自己跟方姨娘无仇无怨,何必搅和进去。但是,是什么让向姨娘这么忌惮方姨娘逼得向姨娘迫不及待的,跟刚刚进府,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底细的文锦绣结盟。文锦绣又想到廖氏的作壁上观和煽风点火。廖氏是正妻,又生了嫡长子,却好像无欲无求的任小妾争斗。做人真的有无欲无求的吗文锦绣不信。世子虽然聪慧,然则病弱,养到这么大很不容易。是了,不挑起妻妾争斗廖氏怎么保住自己的儿子,何况她自己的身体都是不知道哪日就去了。向姨娘和方姨娘到底有什么仇怨,让怀着身孕的,就像有一层护身符的向姨娘寝食难安,要寻找外援。方姨娘在廖氏怀孕的时候就进府,更是巴巴的在廖氏跟前侍疾,怕是早就打着取而代之的主意可是成功进府后,却没想到廖氏在王妃的位子上了近十年。这也没什么关系,廖氏早没了恩宠,只要方姨娘生了儿子,廖氏这个王妃怕是名存实亡了。何况世子本来就孱弱,夭折了也是正常文锦绣恍然大悟。照向姨娘说的,方姨娘费劲心思才进府做了妾,这么多年却没有孩子。而廖氏生的世子聪慧,王妃的位置十分稳固,反倒是方姨娘一直没有怀孕,想要儿子的周承寅恐怕开始冷落她了。而向姨娘丫鬟出身,是府里最老的人了,又知道方姨娘的过往,方姨娘想要向姨娘消失很正常。向姨娘现在成了主子,还骑在方姨娘的头上,拿孩子示威,正是戳到了方姨娘的痛处,恐怕方姨娘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吧文锦绣觉得自己想明白了所有,不由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向姨娘拉了她说了这么多话果然没安好心。想拉她入水,门都没有不对文锦绣一下坐起来。她和向姨娘走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话,落在有心人眼里,是不是就成了两人交好的证明了呢那就让她们这么以为好了文锦绣冷哼一声。想到敬茶时,小妾们向她投来的眼光,文锦绣的嘴角不由噙了一抹冷笑。她们等着她行差踏错一步,好给她一个万劫不复。就像在厮杀的战场里邀请文锦绣进入,面对血淋淋的战场,然后各自战成一团。可是她们凭什么认为她文锦绣和她们一样,在深宅大院里明争暗斗,只为了一个男人给的一点点体面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跳进王府这口大缸,陷入漫无天日的妻妾之争当中,然后在泥塘里苦苦寻得一点所谓的福气当做荣耀。她们认为本该如此,难道不是这样她们所求的,都是文锦绣不想要的。而且,她们凭什么认为文锦绣一定会入局、顶撞今日周承寅歇在了正院。文锦绣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的月事都在月中,不由得又欢快了些。高高兴兴地沐浴完,拿了下午廖氏送过来的三匹衣料,拉了青萍比划着做衣裳。定下款式花样之后,安安心心的睡着了。歇在德兴院的周承寅却有些不太好受。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德兴院有些闷得慌。廖氏指挥着丫鬟开了窗,又撤了厚重的帷帐,换上细葛的帐子,服侍周承寅沐浴过,上床歇了。周承寅却还是觉得有些热,他翻身,碰到了微凉的一双手。这是廖氏的手,他知道。刚嫁给自己时这双手也是十指纤纤,细嫩软糯,谁见了都说有福气,如今握着却是有些硌手了。他把妻子揽在怀里,觉得可以降降身体的热度,感受到明显比常人低的体温,身子越发火热起来。当他的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廖氏的胸口,他终于明白全身的躁意从哪里来了。周承寅想到廖氏的身子,知道若是放纵自己,恐怕廖氏估计得在床上躺上个三四天。于是他停下手,放开了廖氏,说了句“睡吧”廖氏却十分贤惠,问周承寅:“妾身叫了逐月来服侍您吧”逐月是周承寅的通房。要是平常,周承寅有时会答应,有时会拒绝,全凭兴致。但是昨天才刚娶了一个小妾,今天歇在正院是给廖氏体面,按道理周承寅应该会拒绝才是。可今天周承寅实在烦躁的很,想着妻子这十年来一如既往的贤惠,自己小妾通房一个接一个的抬进来,儿子却始终只有一个,不禁有些腻歪。想着钟皇后明里暗里借口他子嗣单薄,担忧他成了太子皇位后继无人;又有郭贵妃时常带了二弟的三个嫡子在父皇面前显摆,三分腻歪就变成了五分不满。他索性起身,值夜的丫鬟赶紧起来点了灯,周承寅自己拿了件袍子披上,对廖氏道:“我去方氏那里罢”叫了丫鬟打着灯笼去了德兴院后面的一个小院。廖氏坐在床上久久不语。杭嬷嬷就走进来劝廖氏道:“王妃您自个儿要保重自个儿有些东西就别争了,这王府后院还得您管呐”廖氏笑的如同阳春白雪:“我是皇帝下旨,礼部三书六聘做了皇子妃的,又生了嫡长子,有什么好争又有什么要我去争”杭嬷嬷不语。德兴院的的灯火好一阵才熄。文锦绣哪管别人争不争,喜笑颜开的裁衣料做衣裳。又要应付时不时往梨香院跑,来这里名为做客实为游说的向姨娘,日子快活中带着疲惫,也算过得不差。就这样过了两日,一天早上,周承寅突然把派了一个小丫鬟把她叫道外院书房去。文锦绣不知道周承寅叫她做什么,但周承寅是大老板,她只能顺从不能反抗。换了件湖色褙子,跟着小丫鬟七拐八弯的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外院,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书房明善居。文锦绣站在明善居正房门外,发现周承寅背手站在窗前,身前是一张黑漆大方桌,上面放了笔架、笔洗等物,把后脑勺留给了文锦绣。文锦绣感觉他心情似乎不太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却又不得不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给他行礼问道:“妾身见过王爷。”周承寅转过身,对她颔了颔首。文锦绣才看见桌上放了一个红漆雕事事如意的匣子。“不知王爷唤了妾身来有何吩咐”文锦绣小心翼翼的问道。周承寅指了桌上的匣子道:“文老太爷叫人给了胡管事,让胡管事给你,胡管事不好进内院,就给了我。”说着走到了一边的太师椅坐下,端了茶喝了一口,眉间的躁意淡了一分。文锦绣眉间却起了躁意,站在原地不动。周承寅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了不打开看看文老太爷给你的,想必是重要的东西”文锦绣撇撇嘴,上前拿了匣子,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合上了匣子放在桌上。里面是十万两的银票,还有两张铺子的契约。周承寅有些惊讶,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让她露出一副又讥又嘲的神色,却也不好管自己小妾的家事,只道:“那你带了东西回内院去罢”文锦绣却拿了匣子放到周承寅面前,“女子无私产,祖父给了妾身十万两银子让妾身怎么知道如何处理还能给妾身做陪嫁不成不如王爷替妾身趁早还回去才是正理”周承寅刚抚平的躁意一下窜了起来,绷紧了脸,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和木头相撞的结果是瓷器擦出清亮的声音。“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本王是你和文老太爷的传话筒不成还是你自恃比别人多了几分体面,就在这里张狂”想着文老太爷十万两的银票,里面怕是有他不知道的猫腻,板了脸训斥文锦绣:“本王不知道文老太爷对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承诺,本王只想你谨记你抬进府里是为了什么”“想想文家得到了些什么,你就该知道你在府里的本分”文家得到了什么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文锦绣脸色苍白。她这才知道周承寅根本没有和文老太爷约定什么而文老太爷对她说的什么无上尊荣、什么贵不可言,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张空头支票罢了难怪给了她十万两银子想让她以后好在王府立足吗可是要让她好过,为什么把她送来做妾文锦绣想到周承寅。明明是嫡长子,这么多年不曾行差踏错,皇帝却迟迟不封太子。还是今年春上靠着文家的钱封了王。可是文家一个商贾,除了有钱,能有什么帮得上他谋取皇位还有他纳自己时候的大张旗鼓,自己一挤兑就亲自来了文锦绣心中恐惧。他这是把文家当靶子把自己当靶子文家有钱,哪怕周承寅不做什么,别人也会以为他拿着文家的钱做了什么尤其是生了八皇子的钟皇后钟皇后或者现在不敢对周承寅做什么,可要对文家下手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她虽然怨祖父把她送来做妾,可她并不想看到文家被毁灭想到这里,不由对周承寅生出几分怨恨。周承寅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于严重了,看着文锦绣苍白的脸色,缓下脸色,“只要你谨守本分,本王会善待你的”打个巴掌给个枣不过如此。在文家横了十六年的文锦绣哪会领情心中的怨恨像一下被点燃,当即冷笑道:“善待你是能给我在文家的自由和尊严还是能让我不用对别人卑躬屈膝你的善待既然这么多,不如给那些个阿猫阿狗好了不用拿了在我面前恩赏”周承寅脸色一下就黑了,那个可怜的茶杯被他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碎片四溅,吓得文锦绣退后一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谁逼着你进府不成”难道不是你拿了我的东西逼我给你做妾文锦绣还没想完,周承寅的话又向她袭来:“看来你在家时女诫不曾好好学”文锦绣瑟缩,没想到她一时冲动居然对周承寅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王权社会,周承寅会不会杀了她文锦绣一步一步往后退,想要缩在墙角,周承寅却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她。很快,文锦绣背后碰到了书柜,一层一层的木制隔断硌在她的背上,让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起来。她不会要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下吧文锦绣嗓子有些发干,却不想周承寅只对她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待文锦绣觉得自己活过来的时候,又听到周承寅的阎王般声音。“叫两个粗使婆子来把文氏绑了,关在梨香院柴房不求饶不许出来”听到要被绑,文锦绣一惊;听到关柴房,文锦绣害怕。听说不求饶不许出来,文锦绣松了一口气,马上跑到周承寅身后,哀求道:“求求王爷您饶了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没读过书,求王爷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不要关小人柴房”周承寅目瞪口呆。他以为说出那样一番话的文锦绣至少也是个有傲骨的清高人物才对,应该会一言不发的由婆子绑了,然后关上个三四天死不求饶,但是女人身子弱,一般第二天就受不住了,然后自己第二天把她放出来就是了,也达到了教训她的目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求饶了周承寅脸色有些发黑。又听到文锦绣一副地痞作恶遇见县太爷的求饶语,脸色不由更黑了。忍无可忍喝了一句:“闭嘴”文锦绣委委屈屈的闭了嘴,睁着眼睛看了周承寅。意思是我都求饶了你还不快原谅我就不要关我小黑屋了人家好怕怕要不我再求求你周承寅看了有些头痛。小丫鬟带了粗使婆子站在门外,被原地打转的周承寅看见了,头就更痛了,挥挥手赶人:“不用了,不用了,都下去罢”小丫鬟不知所以的又带着粗使婆子下去了。看着屋里站在原地的文锦绣,觉得这样放过她不行,想着廖氏处理犯了事小妾的一般法子,马上做了决定:“你给我抄女诫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吃饭”文锦绣这下真苦了脸。央求道:“妾身不会写字王爷再换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