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想要妹妹给文家做妾的事,本宫不同意。”江婕妤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但是本宫也不会阻拦。就看你又没有那个本事了”文锦绣笑着端了茶,瞧着江婕妤眼带兴奋的告了退。文锦绣回了寝殿看孩子,又高兴又担忧问青杏:“我怎么觉得阿茜长大了我是不是也要老了最近总觉得日子越过越快,一不留神儿就文兴二年了。”青杏笑道:“娘娘多虑了,婴孩都是这样,长得快。倒是娘娘,江婕妤想往文家送人,您怎么不管管”文锦绣抱着幸阳在屋子里散步,“文家摊子大了,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蚊蝇不叮无缝的蛋,江婕妤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就肯定是她瞧着文家哪里露了缝隙。不过估计是三房,四房把生意都让管事打理,几个孩子都专心学武准备考武举。”青杏点头不再说此时,反而和文锦绣商量起给幸阳办百日的事宜来。做百日的时候启安公主抱着儿子昂首挺胸的进了宫,把袁晋庭直接丢在了身后。文锦绣看着袁晋庭一边追着一边喊:“公主小心”,还要不时的主意形象,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果不其然,袁晋庭一见文锦绣就变成了鹌鹑,不敢多看一眼的行了礼,呆呆的立在一边。启安觉得自己丢了脸,指着他斥道:“就这点出息你还是去找别的驸马好好叙旧罢别打扰我们姐妹说话”袁晋庭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子,道:“家母嘱咐臣一定要看好公主和孩子。”启安公主气不打一处出,“那你就在外头冻着”抱着儿子狠狠的跺跺脚,进了泽秀宫。文锦绣看着启安公主解开包被,孩子两腿间的物什在文锦绣眼前晃来晃去的炫耀,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乐呵,等过几年有你苦的”文锦绣没好气道,抱着自己的女儿不跟她计较,“还不快收起来大冷天的着了凉可有你受的”启安公主这才讪讪的准备包了包被,谁知道小孩子直接哭着尿了启安公主一声。文锦绣放声大笑,“让你得意看来你儿子还是向着我可起了名儿青杏,再去库房挑两件东西,是我赏给袁家大少爷的”启安公主恼怒道:“还不快找衣裳给我换了休想打我孩儿的主意,你女儿送上门来我都不要”文锦绣笑着抹了抹眼睛,让含娟带着启安公主去换衣裳,又亲自给孩子换了尿布,抱着哄。启安换了衣裳进来,就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文锦绣怀里呼呼大睡。这个孩子有些小,不比幸阳壮实,不过瞧着倒还康健。“都不在自己娘怀里,还睡得这么实沉”启安公主愤愤的接过孩子,小声的嘟囔。文锦绣拉了她说话,“你怎么早产了我那时也不好问了你缘由。”启安公主抱着孩子怜惜道:“竣儿这孩子你也瞧着了,刚怀上的时候差点小产,又未足月,所以才这样羸弱。”说起来启安眼睛都红了,“那时天冷,我用的炭火是内务府的银霜炭,她们就眼红了,撺掇了丈夫找晋庭讨要。晋庭向来是个古板的性子,我的份例他不会动用,自然瞒着我拿了体己的银子去买。”“等我知道的时候,她们竟然打起了我陪嫁的主意。要不是我去给老夫人请安,都不知道我那个大嫂,拿了我随手放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手炉,给了自己的女儿”“我那个手炉是我母后的遗物,下降时还是我特意求了父皇带出宫的。竖子无理,竟然放在雪地上当球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锦绣只能拿了话劝她。好在都过去了,启安公主抱着孩子笑道:“好在生产时有惊无险,不然我定不放过她们”“如今可好了”文锦绣笑着问。说起来启安公主还有些得意,“我生了儿子,就求了老夫人,为了竣儿考虑,若是不分家,只好回公主府,只初一十五来请安了。”“我公公是大公无私,我婆婆可不是。竣儿可是唯一的亲孙子,把他们几房全部撵到一块,停了他们的供应,让他们自己找出路。”文锦绣笑着夸赞了她,含娟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又慌张又无奈的道:“贵妃娘娘,公主殿下。驸马爷一直站在泽秀宫门口,奴婢怎么请都不进来,说是公主让他在门口冻着”一听这个丈夫,启安公主就泄了气,对文锦绣道:“这个呆子,我是没救了幸阳百日的礼我已经备好了,怕是不能留下用膳了。”“无妨。”文锦绣笑道:“我出不了宫,你以后要多带着孩子进宫走动。”启安公主笑道:“那是自然。”穿了狐裘,把孩子遮的严严实实的,才出了正殿。果不其然,文锦绣就听见她没好气的声音。“你是不是存心要给我难看”“禀公主,臣没有。”“那你站在外头做什么”“禀公主,臣”文锦绣笑着看她们夫妻二人走远了,对青杏道:“他们俩估计要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了。”“娘娘,袁驸马的性子,您确定启安公主能和他吵得起来”青杏露出一丝笑容道。文锦绣哑然失笑。一下过了元夕,年味就散了。文兴二年正式来临,泽秀宫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菀禾放下玄色的帷帽,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对着文锦绣挑眉一笑,“听闻皇上欲把奴婢早些嫁掉”文锦绣笑着让葛莲给她端了一杯热茶,“听你这么说,感觉你才像是主子,我反倒成了奴才了。”菀禾灌下一杯茶,毫不在意道:“我若是嫁了楚弈,自然也是四品的诰命。我母亲服侍了温惠皇后半辈子,又服侍了皇上半辈子,这是我们应得的。”文锦绣笑着坐在她旁边,拿出一个匣子推到她面前,“我喜欢你说这样的话。有付出,自然有回报。听说楚弈等了你很久,这些是我和皇上给你的嫁妆。”菀禾不客气的打开,光华顿时闪了她的眼睛。量她在王府多年,也甚少见过有人裸的把这样多的宝石大喇喇的装的一个匣子里。她合上匣子,吸了一口气,才笑道:“替我谢过皇上。”文锦绣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拿别人的钱做大方实在是件身心愉快的事。“要谢应该你亲自去谢,或者让你男人去也行。”文锦绣笑着从头上取下一支赤金的凤钗插在菀禾头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弃。”菀禾收了匣子,看着文锦绣道,“你不用担心,我母亲已经老了,只想含饴弄孙。她没有儿子,我这个女儿只好给她生外孙了。”文锦绣笑着和她一道起身,亲自把她送到了泽秀宫门口,“想来你还有事要禀告皇上,我便不打扰你了。”菀禾转身,盯了文锦绣好一会子。文锦绣奇怪的问她:“怎么了”她叹一口气,低声道:“德仪公主心性单纯,你们莫要辜负了她。”说着戴上帷帽,大步流星的往养心殿去了。她身形笔直,步伐矫健,玄色的披风飘起,如同侠客一般。、逐月御史台的一个御史春天的时候订了亲,在京城根本掀不起一点波澜。只是听说这位御史把岳母都接回了家中,媳妇儿居然也跟着母亲住到了夫家。这就让不少好事者等着看笑话了。三月三,宫里的春宴依旧要举行,其实文锦绣很厌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这是规矩,必须顺着来。于是文锦绣把今年举办春宴的地方换成了重华殿,让太监挪了不少花进殿里,权当让她们赏花了。陈妃笑道:“贵妃娘娘心思奇巧,往年谁会想着挪了花进殿里,举办春宴呢”文锦绣不客气的回应:“本宫思及去年春宴之事,心中担忧。如今皇子皇女俱在,若是有个不慎,这个罪责陈妃你来担吗”陈妃欲要回嘴,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恭恭敬敬的上前来。逐月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绣凌霄花的褙子,头发梳了个堕马髻,只簪了一枚宝石簪子,她依旧行的是宫女的礼,垂头道:“奴婢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文锦绣从来不会在这些事儿上为难人,笑道:“贵人去罢要多保重身子”逐月谢过,独身一人出了重华殿。“她怎么没个宫女伺候”不理会陈妃,文锦绣奇怪的问徐德妃。俆妃今天显得有些兴奋,笑道:“她自己就是宫女的出身,如今还住在坤宁宫的配殿里,和白贵人一起,不愿挪窝儿。”文锦绣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白贵人是谁”“你呀”徐德妃嗔道:“不是玲月是谁她老子姓白,她自然是白贵人。”文锦绣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平日里总是叫着名儿,这姓倒是忘了。去年册封的时候,只说什么白氏、段氏的,谁知道谁是谁”“你是贵人事忙,这些入不了你的眼。”徐德妃笑道。文锦绣环顾殿内,奇道:“怎么没见其他两位贵人今日就逐月来了吗”徐德妃不甚在意的说:“自皇后去后,她们便一直深居简出的,春宴不来,也不是什么怪事儿。”葛莲走近,对文锦绣耳语几句。文锦绣一惊,无奈对徐德妃道:“孩子闹了,乳娘也没有法子,我先回宫,这儿就交给你了。”徐德妃柔柔一笑,轻声道:“孩子是大事,这儿就交给我,你放心去罢”文锦绣颔首起身,略微说了几句,便带着葛莲出了重华殿。“到底怎么回事”文锦绣快步走着,皱眉问葛莲。葛莲赶紧跟上,“秦贵人说是回坤宁宫,谁知道半路去了御花园,在御花园里唱曲儿呢皇上正准备往重华殿过来,怕是要遇上”“她到底想干什么”文锦绣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眼看御花园快到了,便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周承寅板着脸,背手站在远处,看着唱歌的逐月。逐月站在桃枝下,三月的桃花只打了苞,她雪白的褙子如同着孝,凌霄花红的似火焰一般。“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十七为君妇”逐月看着周承寅一笑,低头羞红了脸,娇娇的唤了一声:“王爷。”周承寅看着她如此模样,亦是一笑,道:“你不是皇后,所以怎么学都学不像。”“就像皇后,从不会唱孔雀东南飞一样。刘兰芝投水而亡,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想朕同你一起死”“奴婢怎敢”逐月终是惶恐,她并不太懂诗里的意思。当初跟着王妃识字,她学得远不及玲月,却又生了两分姿色,所以才被王妃挑中,来服侍王爷。周承寅眯着眼瞧了瞧站在远处看好戏的文锦绣一眼,头也不回对蔡德忠道:“这个宫女既然这样忠心,就送她去为皇后守陵罢”蔡德忠赶紧应了声“喏”,谁知道玲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跪在周承寅跟前不停的磕头道:“皇上求皇上让奴婢也去给皇后娘娘守陵罢奴婢从小服侍皇后娘娘,下半辈子只想给皇后娘娘守陵”周承寅皱眉看了逐月一眼,“你既然从小服侍皇后,就该好好看守皇后的遗物才是。”说着,便向文锦绣走来。文锦绣瞧着玲月回头看了逐月一眼,抬手狠狠的给了玲月一巴掌,粗暴的把逐月身上的褙子扒了下来,爱惜的抱在了怀里。“你怎么来了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故意早些过来,谁知道遇上这种事。”周承寅笑着牵了文锦绣的手。“我还以为我有宫廷大戏看呢怎么每次有宫女要勾引你我都只赶上尾巴”文锦绣很不满意。“都是些老套的把戏了,有什么好看的。”周承寅笑道:“我还没开府的时候,还有宫女直接脱光了钻被窝的,唱个曲儿的算什么。”文锦绣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的问他:“钻被窝的一般什么下场”周承寅笑道:“看天气。天太冷了,那个宫女如果热乎,就抱着睡一觉;如果宫女也是冷的,就一脚踢出去。”“啧啧啧。”文锦绣不怀好意的笑道,“冷的宫女,怎么会爬你的床”周承寅“唔”了一声,低声在文锦绣脑后阴测测的道:“你猜”文锦绣手肘直接往后用力一顿,可是她没有周承寅高,转身看着周承寅隐忍的表情,不由的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周承寅胸膛里,闷声笑起来。“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文锦绣一脸担忧的问。周承寅看着肩膀一耸一耸,憋着笑的文锦绣,黑着脸说:“无妨。”回到重华殿的时候,重华殿却是一片慌乱。徐德妃不在正殿,宜阳站在殿内茫然大哭,却没有一个人安慰。方妃正在与陈妃争辩,彭昭仪带着慈阳公主护着睦阳站在角落里。马嫔和江婕妤跪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到底怎么回事”周承寅怒声道。文锦绣赶紧跑过去抱了宜阳小声的安慰,马嫔略微抬头,看了看在文锦绣怀里哭的女儿,不由抿紧了嘴。陈妃扑到周承寅跟前哭道:“皇上臣妾冤枉啊有人往宜阳公主的膳食里下毒,臣妾身边的陲玉不过是在御膳房瞧了一下,怎么就是臣妾指使的呢”方妃则道:“皇上,宜阳公主所用的莲子羹和睦阳公主所用的莲子羹乃是一同做的,出了御膳房,都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