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绵绽开一个笑容,如春日午后的樱花,柔软的花瓣包裹着阳光的温暖落在掌心。萧子泓的呼吸一下子滞住了,这天地似乎都空了,只剩下他们两,凝视彼此,胜过沧海桑田。她忽然踮起了脚尖,吻上了他的唇。木小绵那如羽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萧子泓感觉自己所有的血都再往上冲,那果冻般的樱唇与他相依,无与伦比的美妙。这世界以温柔轻吻他,木小绵就是整个世界。一秒,两秒,三秒,直到萧子泓的脸上被水珠打湿,他才发觉木小绵一边吻他一边在流泪。他慌忙放开她,手忙脚乱地找着身上的餐巾纸,“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木小绵看见他的动作,脸上依旧在笑,却散发出淡淡的忧伤。“很多年前,我就在想如果与你接吻,那应该会是世界上最棒的事吧。我经常幻想你和我表白然后吻我的情景,在图书馆、在教室里、在后湖边我设计了许多桥段,把几乎所有能发生的时间地点都想了个遍。”木小绵的眼睛渐渐放空,叙述着那一段青葱岁月,“原来爱一个人的心情就可以转变成如同一样的大的能量,我每日乐此不疲地追逐着你,看见你就开心,看不到你就难过,想尽一切办法与你靠近。”“小绵”自重逢以来,萧子泓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木小绵,瓷器般脆弱却又无比坚强。“不,你让我说完。”她阻止了他的话,有些话憋在她心中太久太久了,“你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爱你爱到自己都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们俩分开我该怎么办。于是我去看你爱看的书,去做你爱好的事,我几乎要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你,我的青春仿佛就从我爱你开始。”“我几乎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你,我的青春仿佛就从我爱你开始。”这句话如一把利剑划破时空,让萧子泓隐隐窥得他脑中丢失的校园记忆,他看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为爱勇敢。木小绵手不经意揪起了自己的裙角,她下巴的那一点圆弧上划过了晶莹的水珠,“我从没有想过这过程原来要这么久,直到我心死你失忆,才会实现一直以来企盼的事。”萧子泓心疼地上前抱住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爱的太迟。”他捧起她的脸颊,以痛入情,狠狠吻了下去。他们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捻转,甚至能感到唇齿碰撞的痛感。压抑多年的感情就在彼此的舌尖绽开,轻易可以嗅见其中的腥甜。几千公里外的桌上散乱着几行旅行笔记,上面潦草地记着:传说情侣在叹息桥下接吻,爱情就能永恒从意大利回来后的第一个周末,萧子泓还在床上昏昏沉睡中,木小绵冲到他的房间把厚重的窗帘一把拉开,刺眼的阳光将他从睡梦中唤醒。萧子泓用手遮住阳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木小绵揪住他被子的一角,在手上晃着说:“早上好,萧子泓同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忘了么,你答应要陪我去金慧寺还愿的啊。”萧子泓这才恍惚想起在威尼斯时,木小绵兴奋地说她一回国就要去金慧寺还愿,还要他一起去,当时佳人在怀,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好困。”萧子泓握紧被子,难得露出央求之意,“再让我睡会儿吧。”“不行,再睡就到中午了。”木小绵拽住被子就不撒手了。清晨的“拔河比赛”最终以萧子泓认输告终,他放开被子说:“好,听你的,我马上起床。”谁知他这一端的力量忽然没了,木小绵失去平衡,拽着被子一头栽倒了床下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把萧子泓下了一跳。他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将在地上滚了又滚的木小绵捞上床,给她轻揉额头。木小绵晕乎乎地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眼中晃来晃去的吊灯渐渐不再有重影,她终于看清楚坐在一旁的萧子泓。“啊”她迅速坐起来,“你怎么又不穿衣服”“我刚刚在睡觉啊。”呃,裸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怪自己大惊小怪。木小绵尴尬地笑了几声,摸摸他结实的腹肌,体贴地说:“小心着凉,嘿嘿”萧子泓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清澈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好似要将她吞没,“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是不是要给我一些补偿。”“嗳你别乱来啊”萧子泓的头在她眼中迅速化为狼头。“只是稍稍补偿一下。”萧子泓含糊不清地说道,环住木小棉的腰后,那唇精准地覆在了她的唇上。与上一次在威尼斯痛彻心扉只知道贴紧不同,萧子泓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嘴里,所到之处无不燃起一把熊熊火焰。木小绵的眼睛忽然睁开,透过根根分明的睫毛,她看见萧子泓的眼中也倒影着自己的影子。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彼此。无论萧子泓怎么旁敲侧击她当初在金慧寺中许的什么愿望,木小绵都守口如瓶,不愿意告诉他。到了金慧寺,木小绵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心中默默道:菩萨,当年信女许愿如果能与萧子泓在一起,愿意吃一个月斋菜,如今信女愿望达成,特来还愿。”默念完,她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子泓哥哥”磕完头后还没站起来的木小绵回过头,看见一个戴着贝雷帽的俏丽小姑娘惊喜地看着站在边上的萧子泓。立刻又转过头,双手合十快速说:“菩萨,信女还有愿望想许,我希望我的爱情一帆风顺,直到结婚,情敌什么的都是浮云”等她许完愿望,那个贝雷帽姑娘已经将手攀在了萧子泓的身上,娇嗔道:“子泓哥哥不记得我了,我是唐永诗呀,阿诗”木小绵腹诽道:阿诗我还阿诗玛咧萧子泓礼貌地笑起来说:“当然记得世妹,好久不见了。”他正好看见眼神不善盯着他俩的小绵,便招招手,让她过来。“这位是我的世妹唐永诗。”萧子泓为他们引见,“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木小绵。”“咦,子泓哥哥,你都有女朋友了”唐永诗对木小绵视而不见,急急地问道。一见这个态度,木小绵基本就确定了对方的阶级立场,她接过话茬道:“我们也是刚在一起的呢,小唐。”“小,小唐”唐永诗被这土爆掉的名字给雷到了,“叫我阿诗就好,大木姐姐。”“噗”第一次有人喊小绵大木,这称呼听得怎么像日本鬼子的名“你们也来烧香么,待会儿要去哪呀,子泓哥哥”唐永诗不再理会木小棉,将目光转向萧子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萧子泓的情商十分高,眼瞧不对,赶紧将皮球踢给木小绵,“小绵,你说去哪儿呢”“当然是回家了。”唐永诗听到她的回答,快速接道:“是b城的那个家吗”“不是。”萧子泓答道,“是我在这儿的公寓。”“原来是这样,那我还没有恭喜子泓哥哥乔迁之喜呢,我有幸能到新家去看看么”唐永诗顺着杆子往上爬。木小绵仰天长啸,说好的二人世界的周末哪、豺狼与虎豹因为唐永诗的加入,木小棉和萧子泓不得不改变原本的行程,选择了直接打道回府。“很简洁明朗啊,我喜欢这个家居风格。”唐永诗边参观萧子泓的公寓边点评,“两个人住,会不会有些小”两个人住300多平方的房子还小啊,感情败家孩子那都是属大象的,除了冰箱哪都塞不下。木小绵撇撇嘴,端着刚榨好的橙汁对她说:“小唐,别光说话,多喝点水。”“谢谢大木姐。”唐永诗拿起杯子,礼貌性地喝了两口。没多久,萧子泓接到下属电话,不得不马上回公司处理一个文件。他打了个招呼后走得豪迈,留木小绵独自望着天花板长叹。莫名其妙来了个唐永诗还不够,萧子泓居然还甩手走人,今天彻底不用过了。。“你和子泓哥哥已经同居很久了么”见萧子泓走了,唐永诗主动找木小棉搭起话来。“没有,我搬来没多久。”“真羡慕你自由自在,我也想搬出来住。”唐永诗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妈妈说小女孩搬出来容易惹上不三不四的坏毛病,若是和男朋友同居,弄大了肚子,可就辱没家门了。”木小绵正在考虑中午吃什么,没有仔细听唐永诗的话,呆呆愣愣地顺口道:“嗯,你妈妈说的对。”“”唐永诗顿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不但不生气还赞同,缺心眼吧“咚咚。”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绵对唐永诗说:“大概是萧子泓忘了拿什么东西了。”她起身去开门,当她看清楚站在外面的人时,错愕地顿住了。林语君看着小绵愣住的表情,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来么”“萧子泓出去了。”“我知道,我刚刚看到他开车走了。”林语君泰然自若,“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木小绵眼睛一闪,不解地看向她,林语君却依旧很镇定地站在门口,等待她的邀请。木小绵只好侧身让过道:“请进。”“唐永诗”林语君走进客厅,就看了坐在沙发的人。“小君姐”唐永诗见到她也是一呆,很快便明白了什么,笑嘻嘻地说:“你怎么也在这儿呀。”在木小绵的记忆中,林语君无论对谁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表露自己半点真实情绪。但现在,她的表情却像看见了一条毒蛇,厌恶地别过脸,不愿搭话。“你们认识”木小绵好奇地问。唐永诗小手指勾着头发说:“从小就认识小君姐呢,只是后来才晓得小君姐不是很喜欢我。”林语君轻哼了一声,没有搭她的话茬。木小绵见状问她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语君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听的唐永诗,顿了一下道:“没什么要紧事,我还是下次再约你吧。”就这样,林语君莫名其妙地刚来又离开了。木小绵不明所以地送完她再回来,唐永诗同情地看着她说:“大木姐,你竟然认识这么可怕的人,一定吃了不少亏吧。”木小绵一听来了兴趣,立刻坐到了沙发上,“为什么这么说”“还在上小学时,我就认识了小君姐。那时她在国中部上初一,已经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她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体贴,我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黏着她。”木小绵点点头,表示理解,自己当年也做过这样的傻事。“后来我升入国中,小君姐上了国高。她在学生会中遭遇了些阻力就把我推到了台前,给她当枪使。一开始,我还没察觉,日子久了我才发现不对劲。于是我就写了辞呈要离开学生会,没想到小君姐趁机恶整反对自己的那几个人,最后将责任一起推在了我头上。”“就这些么”似乎是些陈年烂谷子事啊。“当然不止。”唐永诗对小绵打断她的思路很不满,“从小我们父母圈子的人就爱比较,小君姐让我当了替罪羊后,还无意中在大人的聚会上把我在学校声名狼藉的事给说了出来。那时我很生气,就推了她一下,谁知她就故意倒在地上让所有人看到我有多么凶狠。”“那一次我的家人正在趁着聚会和萧家谈宗合作,被她这么一闹,合作的事没法谈了。作为聚会主人,萧伯母不时关心她的腿怎么样了,小君姐趁机讨好,说了好些子话。到最后,这合作竟让萧家和林家谈成了。”“这样的事后来发生了好几次,她倒帮家里拉了好几笔生意,我们是彻底决裂了。”唐永诗拿起橙汁小啜两口,“对了,我听说她临时起意跑去了子泓哥哥的公司去工作,你可得留点神了。”木小绵听她说着,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语君之前那个厌恶的表情,唐永诗一定也没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不然林语君不会做这么大反应。若是林语君是只恶狼,那唐永诗定是条毒蛇才能让恶狼有所忌惮。木小绵看向坐在一旁盯着电视的唐永诗,保持着十七岁少女特有的天真表情,洋娃娃一样大大的眼睛,挺翘的精致鼻子和张樱桃小口,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地降下心防,想要保护她。唐永诗感受到了她试探的眼神,冲着她灿烂一笑道:“大木姐,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不如我们来聊点别的吧。”“好啊。”于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天南地北地闲谈了起来,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快四点时,木小绵正准备起身做饭,唐永诗便告辞想要离开,挽留不成,只好将她送到了小区门口。望着渐渐走远的唐永诗,木小绵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测也许是错的,她怎么看都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自己自打遇上林语君后,开始变得万事阴谋论了。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小区拐角的路口,唐永诗拿出拿出手机贴在耳边,红唇轻启:“喂,小君姐”新的一周,木小绵刚到报社,体娱部的许苍便走过来打招呼道:“小绵,听说你前段时间生了重病,在家躺了大半个月,现在身体可好”哎,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