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咳:“公子说什么呢,锦雀阁和我有什么关系”殊彦冷笑:“还装你腕上还戴着主上的鱼骨镯”我愕然,怎么把这玩意儿忘了我低头匆忙将镯子藏入袖口后变回了原样:“我我只是帮人送酒去的。”殊彦鼓掌:“你这酒送的好,奉虔这会儿一定领着主上正在去锦雀阁的路上”“什么”我心中微恙有些害怕,“他们他们去锦雀阁做什么”殊彦拍拍我的脸颊哭笑不得:“蠢娘娘,我该说你什么好你走了一路身后跟了尾巴竟也不自知”我犹豫:“尾巴难道是红羽”殊彦眸子也是难看:“我瞧她一路跟着你,直到她走了才敢带你回来。当务之急是想法子怎么把这件事瞒过去,奉虔不会放过你的。”“那怎么办完了完了,鸿琰肯定会气死的。”我抓挠着头发来回疾步,脸色狰狞心快急到嗓子眼了。“也不是没办法。”殊彦下意识打出了响指,忽而眉色顿开冲我笑了笑。我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不过似乎有救了。殊彦靠近我耳边细语喃喃,这方法也简单,根本不需隐瞒什么只要换个说辞便好。“殊彦,你简直是我的命中救星”我当下兴奋拥着他狠狠捶了三四个响拳,有救了有救了,奉虔你的心思泡汤了殊彦不知我会来这一出,后脊受了重拳却未过多在意痛处,反是眼眸颤了颤只觉得心头一阵紧促,指尖不经意握拳盼以此压抑那奇怪的想法。鸿琰出浮生殿后一路去了锦雀阁,诸魔不敢靠近仅是遥遥远望尾随其后,只奉虔除外。推开锦雀阁的大门却只有红羽一人,连澄萸也不见。鸿琰皱眉:“娘娘呢”红羽上前叩礼:“娘娘私自去了雷火狱,是红羽亲眼所见的。”鸿琰攥拳:“你明知娘娘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却不加阻拦,可知有罪”红羽不料鸿琰竟会如此,不免脸色大变立刻伏身请罪:“奴婢有罪,可娘娘身娇体贵,奴婢实在实在不敢拦啊。”奉虔脸色阴沉:“主上此刻责难怕是挑错了人吧娘娘至此未归必然还在雷火狱附近,我们当找到娘娘才是。”鸿琰回头冷冽:“孤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教导”奉虔低头隐去气焰:“属下不敢。”澄萸这时端着盛有糕点小菜的餐盘一路哼着小调归来,未至门前便瞧锦雀阁外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女人的直觉又出事了。澄萸苦着脸转身准备藏着,未出几步却听身后一声大喝:“站住”澄萸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各位这是游园呢”叫住她的那人躬着身子向阁内拘礼:“主上,锦雀阁的另一个婢女回来了。”锦雀阁中冷冷传出一声进来,是鸿琰的声音。澄萸绷紧了心弦低头进去,奉虔头低着,红羽跪着,鸿琰脸冰着,这这这,这什么情况澄萸虽不知究竟怎么了,可这时候跪着总比站着好,故而放下了饭菜跪在红羽身旁一言不发,直到鸿琰开口质问。“孤问你,娘娘去哪了”澄萸心一阵凉:“又跑了”话才开口便知失言了,忙遮住口鼻再拜一礼:“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今日娘娘是随红羽一块儿出去的,奴婢一直在为娘娘备午膳,中途不曾离开过。”红羽瞧那火焰烧着了自己忙又辩道:“奴婢确实陪娘娘出去,娘娘说想去未建好的琉宫瞧瞧,而后便又回来了。娘娘说困乏了想休息,故而又遣了奴婢离开,这才有后来的事情。”“是吗”鸿琰反问,“既已让你离开了你却仍能发觉娘娘的去向,你在监视主子”“没没有,奴婢只是,奴婢在保护主子,主子到魔殿不久怕会闯出祸事,所以奴婢不敢离开。”红羽心慌意乱瞧着奉虔求助,只觉得事情渐渐脱离了掌控。红羽蹲下身勾起她的下颌:“可你还是由着娘娘闯祸了,你眼睁睁看着她去了雷火狱。红羽,主子犯过自当受罚,但你可恶至极”“奴婢知罪,求主上饶恕”红羽带着哭腔俯首求恕,澄萸听后未有惊讶反而迷茫:“主上,娘娘强闯了雷火狱吗”奉虔道:“止步于狱口处,并未深闯。怎么,这还不够吗”澄萸更是不解:“既然娘娘并未闯雷火狱,只是去门口走一走不算犯过吧”澄萸这话警醒了鸿琰,雷火狱于魔殿而言只是押解囚犯的地方,除去牢狱看守便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此地也是流光与雪灵童的所在,旁人对此事并不知晓,更莫提锦雀阁。鸿琰转头望着奉虔沉了沉:“雷火狱的事并无过多人知晓,红羽怎么知道娘娘去不得雷火狱,还报给了你”奉虔心惊:“主上是怀疑属下与红羽串通”鸿琰反问:“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奉虔正欲辩解,锦雀阁外却传来吵闹。我拎着油腻腻的烤串一路昂首阔步:“这是怎么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你们游园啊”鸿琰转身出了锦雀阁到我身前:“你去哪儿了”我咽下一块肉串擦了擦嘴:“我在锦雀阁睡了一觉觉着无聊,所以跑出去玩玩。他们有事吗”我指着围观的人故作迷茫,殊彦教我装傻充愣多提问,照着做总不会错。奉虔拨开人群走了来:“娘娘方才去哪儿玩了”我照实话讲:“我去雷火狱遛了一圈,问这个做什么”奉虔不料我竟毫无隐瞒,脸色一阵难看却不肯作罢:“娘娘平白无故为何去雷火狱还换上了婢子的衣饰”我脸色更显奇怪,却还是做实答:“都说了,我无聊的紧所以想出去玩,可怕引人注目平添麻烦所以换了婢子的衣裳,反正去去就回这样子会方便些。结果路上遇见了送酒的老头,老头腿脚不好嘱咐我替他送酒去雷火狱,我觉着新鲜就照办了。怎么,雷火狱去不得吗”奉虔攥紧拳头脸色铁青,许是不知我原是如此无赖耍滑之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至于隐身术的事我不怕他盘问,最多找个借口就说出去消遣时光不喜有人跟着所以才施的隐身术,他也奈何不得我。奉虔显然是明白了这一点,只咬牙却未再开口了。鸿琰脸色舒缓了些:“倒不是去不得,只是雷火狱关了许多犯案的妖灵,要示以令牌才能进入的,且那儿煞气重,你少去为好。”“哦。”我点点头,继而面目委屈愧疚难当,“我不知那儿有煞气,没人跟我讲过不可以去,又给你添麻烦了。”鸿琰笑着抚上我的鬓:“添了这么多麻烦,你什么时候改过罢了,今日之事不怨你,以后想去哪儿了跟我说,我带你去。”我点点头扔下烤串拥在他怀里:“我以后不会了,你真好。”我在他怀里挑眉瞄了瞄奉虔眉色飞舞,他输在操之过急却忘了我在鸿琰的眼里根本就不知雷火狱的事。除非他有能耐向鸿琰承认是他向我泄露了流光与雪灵童的囚禁位置。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捉双,若我是他便会等时机成熟再动手,只可惜,机会错过一次便难再有第二次了。奉虔被我这一挑衅立刻又沉了沉脸色,却碍于鸿琰什么也做不得。围观的人悻悻散去怕鸿琰怪罪,奉虔要走却被鸿琰叫住。“奉虔,孤一直信任你,希望今日之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奉虔拱手作揖:“属下知错。”我本以为此事到这就算结束了,岂料鸿琰又道:“琉宫尚在修葺,孤想待琉宫建好后便与妖后行大婚盛况,奉虔无异议吧”我咂舌,鸿琰竟然想到了这一手,乘胜追击不留缝隙,简直完美奉虔沉了沉想要反驳,可面向鸿琰冷冽的眸子便无再行反对的勇气。末了,作罢:“一切主上做主定夺便是。”鸿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退下吧。”我在一旁瞧得一愣一愣的,这等障碍便算除了我还想着夺那往生珠或焚心盏会废上不小的功夫,谁承想鸿琰的几句话便将婚事与凶器之间的微妙联系给彻底斩断了。天才奉虔离开后鸿琰随我进了锦雀阁,澄萸和红羽还跪在地上,我也自然装傻。“她们这是怎么了”鸿琰道:“无事,你们起来吧。”澄萸提着裙摆起身,红羽颤颤巍巍仍是不敢动。我俯下身皮笑肉不笑:“红羽,主上让你起来,你这是做什么”红羽拭泪后方才起身退至一旁,我表面平静心里却是焦虑,得赶紧找机会把她赶走,否则下次就更难防了。鸿琰陪我用过午膳就走了,他从不吃东西,今天却用了五块桂花糕。我目送他离去后盯着饭菜心不在焉,得想法子才行,什么法子好呢、万年妖血我双手撑着下颌思索了又思索,眼下首要的是有两件事,一是立刻支走红羽,二是找个师父学习驾云之法,第一件事当务之急的事,第二件却是最重要的事。红羽被我找了个借口支了出去,这会儿借她俩胆子也不敢再盯梢了。不过今日也的确怪我疏忽大意,明知奉虔向我透漏雷火狱之地绝非善意却还是险些入套。短时间之内我是不敢再靠近那个地方了,也不知流光和雪灵童在里面过的怎么样。澄萸叫来婢子收去了桌上的碗筷便开始喋喋不休,大多都是些没营养的话,我也懒得去听去记。只一句话讲到了点子里,一下子扫去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她说,这个红羽真是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我立刻来了兴致:“吃一堑长一智听你这话之意她从前可曾受过”澄萸一本正色点头道:“不仅是过,还是大过。你猜她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干了什么”澄萸怕隔墙有耳出去合上了房门才道:“红羽曾经跟过一个主子,后来这主子犯过被主上削去了权职形同庶民,红羽便急不可耐另寻了好去处,这去处便是奉虔将军的府邸。奉虔将军受主上器重堪称肱骨,她甚至在将军常用的酒水里掺了蒙汗药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事情败露被奉虔将军赶了出去,连原来的主子也不肯留她了。”我不免猜测:“所以奉虔利用红羽的性子遣她来伺候我,她也趁机寻个好去处,顺便将功补过”澄萸摇头叹了一声:“看今天这阵势,她这过怕是补不了了。”我斟茶酌了一口:“她害奉虔受鸿琰猜忌,奉虔纵使不杀她也绝不会再用她了。”如此一来,我倒可以放心些了。澄萸一阵惋惜:“我讨厌她是因为她势利且犯懒,什么事情都等着别人动手。其实她挺可怜的。”我追问:“怎么说”澄萸道:“红羽本是东南山脚下的一个小妖,父母早亡只剩个同胞妹妹。她妹妹体弱,虽为妖却连法力也没有,不,准确的讲是法力太弱根本就使不出来。她削尖了脑袋得来的金银多都给妹妹换补给品了,只是那丫头身子实在太弱还不及一个凡人,估摸着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我不可置信,这倒有意思了。澄萸点头:“是啊,她妹妹太过弱小连进魔殿的资格都没有,每日都在山脚下住着呢。”若能好好利用,这倒是个机会。我起身便往外走,澄萸紧追而上问我去哪儿。整整两次的胆战心惊,我觉着我现在只稍稍动一动便能将她吓得魂不附体。我拍她的肩道:“放心吧,我想去瞧瞧红羽的状况,你不放心就随我一起去,不过只一条,不许发出声音。”澄萸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虽是面色疑惑却也点头答应了。我让她带我去红羽在魔殿的住处,并守在不易察觉的角落暗自等待。若我所料不错,一定会有别有用心之人经过这条路。这住处不算好,是与其他婢女共住的地方。不过这时是干活的时候,除了得空的红羽谁也不曾回来。“娘娘,您在等谁啊”我食指抵上她的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谁唆使她做事我便等谁,那人应该会赶在其他婢女回来之前现身的。”我话才讲完便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我怕澄萸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索性捂住了她的嘴,来人我不认识,应该是奉虔身边的人。果然,澄萸挣脱我的手后小声嘟囔:“他不是奉虔将军的心腹吗”那人敲门时红羽正坐在窗边抹泪,忽闻叩门声响心里一惊险些从坐凳上跌了下去。屋外人叫得有些不耐烦,红羽犹豫不决还是拭去泪水开了门。“你可真够耽搁的,若是将军亲自来早把你这破地方给掀了”“大人恕罪,奴婢方才睡死了没听见。”红羽低着头泪水已打湿了眼眶,那人喋喋不休足唠叨了好一阵子才算作罢。“将军说了,因你办事不利害他颜面尽失,那颗丹药你就别想了,自求多福吧”那人讲完就要走,红羽扑通跪地拽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求大人替红羽向奉虔将军求情,红羽不能没有妹妹啊”接下来的事不看也知道,来人踢走了红羽转身扬长而去,这片小径只剩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还有拍地弄响的碎石地板之声。再躲下去就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