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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9(1 / 1)

不及开口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娇倩地问好:“姐姐主仆情深,妹妹好生羡慕呢。”绿芙搀着丁妙余到了我跟前,许是上了浅妆的缘故,她这会儿脸色看着更显红润了。我蹙眉:“你来做什么”丁妙余环顾四周:“来瞧瞧姐姐的琉宫啊,顺便与姐姐说些体己话。”我回头:“澄萸,带着琉宫上下的侍婢都出去,主上的新宠要与我说体己话。”澄萸犹豫着还是照做了,绿芙也被丁妙余遣出了殿外。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儿四下无人你该照实说了,为什么伤害轻絮”丁妙余靠近了几步:“轻絮的死是她自找的,她和别人一样都看不起我。轻絮看不起我,鹤轩看不起我,你们风华宫的人都看不起我”我抚额怅然:“你就是因为这个对付我”岂料,她摇头:“我是真心爱他的,伏城那夜他救了我我便日日想他,后来才知竟还有从前的过往在里头。应琉璃,姐姐,我知道你曾经对我好,只要你主动退出我保证不伤害你。”我看她得志的容颜只觉得可笑:“伤害我你不过是个凡家女,你凭什么伤害我”丁妙余媚眼如丝再不似以前的胆小模样:“姐姐还不知道吧,妙余昨夜与主上有了夫妻之实。我昨日之前早算准了天癸的时日,定能一举怀个小娃娃。”丁妙余抚着小腹眉角眼梢洋溢着喜悦,再抬头时便即隐去笑意:“只要你自己退出,我还是可以真心诚意叫你一声姐姐。”我听了她的警告不怒反笑:“退出丁妙余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你也会怕”丁妙余脸色一变:“你这意思是不肯离开既如此那便怪不得妹妹不留情面。”她回头便要出去,临近高墙时却忽而向前冲了去撞出了一头的血。绿芙听见动静奔了进来吓得脸色煞白:“丁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丁妙余跌在地上唇色惨白:“别别告诉主上,姐姐不是故意的。”澄萸小跑至我身边面色忧虑:“娘娘,这是怎么了”我只无措了一会让便又复了平静:“你还看不真切吗有人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不出一会儿琉宫恐怕会有麻烦,你进自己屋子躲躲吧。”澄萸攥紧了我的衣袖有些害怕:“她分明是有备而来的,娘娘该怎么跟主上解释”我转身拉着她进了殿内将门窗都掩了:“照实话解释,他爱信就信,不爱信就算了。”澄萸驻在我的殿里不肯走,我好说歹说才催促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外头哭嚷嚷闹成一片,一声声虚伪的问候和那装模作样的应答实在叫人听了心烦。我握着他为我赢来的木梳坐于榻中央,大婚那夜我也是如此坐的。往昔的梨花飘落与这木梳一样刻在我心里不去,那日他捧着山里摘来的花束问我,阿璃可愿嫁鸿琰为妻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喧闹停了,有人在外头道了一声拜见主上。他问:“妙余的伤怎么样了”回话的人是绿芙,她支吾了半晌向鸿琰道:“丁姑娘留了好多血,她她说娘娘不是故意的不许奴婢多嘴。”我忍不住笑,该多嘴的时候不还是多嘴了吗他的脚步越来越近,我闭上眸子等着他推门进来。合眼的那一刻仿佛又见了山丘上的漫天梨花雨。那天,梨花树下我捧着山花看他向我许诺。阿璃答应过我,将来我们要守着小青青和小扶青共度一世,既然答应了便不许反悔,知道吗、旧貌新颜他推开门时我还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动也不动,我不开口,他也不讲话。许久,我身侧的位置往下陷了些。他坐在身旁抚我的鬓:“你有什么话说,我听你讲。”我握着手中的木梳缓缓睁开了眸子:“你是来听我讲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鸿琰抚我的手僵在发际后:“我不能负她第二次,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我两眼空洞望着前方回了他淡淡一笑:“所以呢你笃定是我推了她”鸿琰收手起身言语更冰冷了些:“若不是你那便是澄萸了或是琉宫其他的奴才”我起身咬唇:“和澄萸没关系,和琉宫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哦”鸿琰回头觉得好笑,“如你所说,妙余才安顿在锦雀阁不久便跑来琉宫撞了墙”木梳握在我手里似乎冰凉了些:“我只说最后一次,她是自己撞的。”鸿琰仰头闭目渐渐没了耐心:“我再问最后一次,若是你做的这一次我可既往不咎,可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我指尖拨弄着梳齿嗒嗒作响:“你不信就罢了,应琉璃任凭处置便是。”“你”我目光淡然看他的眼中的怒气怔怔,他怒了,为了他的仙,为了他曾经日日念想的仙。砰澄萸推开内寝殿门跪在他身前:“回禀主上,是奴婢走路滑了脚不小心推到了丁姑娘,此事与娘娘没关系。”“澄萸”我上前扶她起来眉眼责备,“谁许你说有的没的,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要认”澄萸伏在地上向鸿琰叩头:“不是娘娘的错,娘娘是怕奴婢受罚才闭口否认的,主上罚我便是不要误会了娘娘”“是你”鸿琰踏上她身前居高临下,“犯了错还拒不承担,你可知该当承受什么样的责罚”澄萸眼眶通红埋在地上啜泣:“奴婢愿受任何责罚。”“来人”鸿琰怒喝唤来了庭外候了许久的妖兵,他们手中执杖早将一切都备齐了。入殿的妖兵架着澄萸往外院去,我冷眸过去拦在他们身前:“你们敢”妖兵愣在原处一时进退不得,鸿琰回眸望他们阴沉道:“你们该做什么可需要孤来教”鸿琰话中的威慑力比我大了许多,妖兵们不敢停留当即将她带至院外早已架好的长凳上。鸿琰行至门前的石阶上冷眸望着:“丁妙余是魔殿未来的侧妃,为婢者伤了主子以下犯上还拒不敢认,杖责三十”执杖的妖兵得了鸿琰的令扬手欲挥,我收起木梳回眸以瞬移之术到他身前,夺过常行杖后将动手的妖兵打出了十步远。“你们今日谁敢动,我让他常常风华宫仙术的厉害”澄萸趴在凳上扯我的衣角:“娘娘别动手,不要为了奴婢动手”我不应她只回头对上鸿琰的冷眸:“你连刑具都备好了才进去问我,这些东西都是为我备的吧”受了重击的妖兵不敢还手,只隐忍着痛处上前向我作揖:“请娘娘将常行杖交还属下 。”鸿琰走下石阶命令我:“把东西放下。”“放下好啊。”我手中化光将常行杖变作了散着寒光锋刃的剑扬手架上他的颈,“丁妙余是我推的,谁敢伤了澄萸一根头发我不会放过他”我剑举肩头吓到了包括澄萸在内的所有人,甚而驻在旁观望了许久的绿芙也忍不住捂唇诧异,除了鸿琰,所有人脸色都泛了白。鸿琰垂眸望着剑锋上的倒影眸有微颤:“你要杀我”我握紧了剑柄向他勾唇:“鸿琰,那日山丘中的梨花树下你说了什么可还记得”鸿琰张口答的平淡:“我鸿琰今日在此起誓,而后必只携应琉璃一人之手共度余生,若违此誓,自甘葬在旭阳峰下万劫不复。”“好一个万劫不复,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应誓吗”我道完后不禁放下长剑,“我怎么忘了,你是魔,你不信神明。”鸿琰夺过我手中的剑重新化作常行杖向那妖兵扔了去:“还不动手”我厉目中举拳凝光,还未出手却被鸿琰锢住手腕动弹不得。“今日之事我必须给妙余一个交代,你不要闹了”我不答,转身以另一只手向他聚光拂去。鸿琰侧身躲过这一掌却被我挣脱了手重新聚法,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如此争锋,但我的自尊不能罢手,即便是明知不敌也绝不能罢手。澄萸翻下长凳急出了泪来:“娘娘主上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所有人呆傻望着不敢妄动半步,琉宫外庭两两斗法已然不可开交,鸿琰一味防着脸色却难看。我掌中凝术向他去,鸿琰横手抵住了袭来的光束。正松了口气却惊觉袖外忽而生出一阵光忙向我来,我被那光正中胸前仰后倒上了石阶,喉中涌上一股微甜呛出了一地的血。“阿璃”鸿琰奔上前惊慌失措,“阿璃你怎么了,阿璃”“娘娘”澄萸跑来止不住地唤,“娘娘不要吓我,您睁开眼睛瞧瞧啊”我睁不开眸子却能听见一些,迷糊中只觉得被一双臂膀拥入了怀,这怀抱主人一边走着一边高声唤:“宣大医,快宣大医”绿芙一路慌忙奔回了锦雀阁,推开门时丁妙余正躺在榻上昏昏欲睡,头上还缠了一圈白纱布帛。“丁姑娘,是我。”绿芙贴着丁妙余的耳畔小声唤,丁妙余眼脸虚了一会让才缓缓睁开:“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主上呢”绿芙附耳喃喃了一会儿,丁妙余脸色大变立刻掀了被子起身:“你说她被主上打伤了”绿芙点头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而后想起什么又添了一句:“应是失手伤的,主上担心的不行立刻便遣人去请了大医。”丁妙余搓揉着掌心摇头:“不可能,主上法力高深只有想与不想,怎可能如此轻易误伤”曲灵的音律幻影在她身后具象而出:“你该不会在怀疑我吧”丁妙余回头怒目:“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我可不信当真是他失手所致”曲灵坐于榻上笑她蠢:“东南山聚了一层不弱的结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踏上旭阳峰根本就不可能。我的本尊尚在东南山外不得入,仅能凭着音律幻影才能偶有滞留。若是我贸然出手岂不告诉鸿琰有人使了手段潜入了魔殿”绿芙想了想:“若非主上失手,说不定出手的是那暗藏于魔殿的天界细作。”丁妙余好奇:“细作”绿芙反身瞧了瞧阁外无人后方才敢向她道:“您不知,主上查出天界派了细作藏于东南山许久,只是一直不清楚那人是谁。”曲灵抚着玉箫玲珑抿唇笑了笑:“天界细作我看他是想借着场面混乱添上一股助力,伤了应琉璃让鸿琰心绪不宁。这下可有意思了。”丁妙余眼眸转了转还是不解:“若真是细作我们该怎么办”曲灵瞥她一眼:“不怎么办,我要做的只是帮你得到鸿琰的心,赶走应琉璃以换得入重明幻境的机会,其他的事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曲灵说着起身从衣中取出两锭金子递至了绿芙手中:“这两锭金一锭是你的,另一锭交给前不久被鸿琰打发去干苦活的红羽,你在魔殿待的时间比我长,应该知道她是谁吧”绿芙接过金子欣喜地不行,在袖口擦了擦便收进怀里向她点头道:“知道知道,就是前不久被主上从琉宫赶出来的那个丫头,奴婢这就去。”绿芙离开不久丁妙余便转身一笑:“你的金子还真好使。”曲灵卷了卷肩前的长发不以为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红羽是我好不容易与奉虔谈妥为你准备的使唤丫头,可别辜负了我的心思。”丁妙余不禁犹豫:“听说奉虔是魔殿大将,他会听你的”曲灵眉眼淡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我们的目标一致,何乐而不为”琉宫我躺在榻上缓缓睁开了眼,床前堆了好多人,除了澄萸和鸿琰便是琉宫伺候的几个侍婢,可鸿琰身旁驻了一老者我却不认识。鸿琰坐于榻边询那老者:“大医,情况如何”大医向他躬了一记礼才道:“目前无碍,只是那重伤娘娘的术法使了十足的力气,若非娘娘常年习法怕是性命不保了。属下开了几贴药,娘娘只需注重调理照药方煎服即可。”鸿琰点头便向澄萸道:“你随大医去取药,其他的人都出去。”他们行礼过后一一拜礼而去,我攥紧了被子已无话说了。鸿琰手中握着那个木梳,应是我倒地的时候掉出去的。木梳上生了一道短小的裂痕,却是那么浅显触目。他伸手替我提了提被子:“好些了吗”我知道不该当着别人的面哭,因为会被人笑话。可这时候眼角却不争气落下一滴泪:“旧貌不敌新颜,主上去见你的妙余就是了。”、借花献佛他不曾回我的话,只静静坐于床榻只字不言。我拉过被子睡得沉,睡梦中看到了好多熟悉的人,合眼的那一刹我又着回了往常的那件素白衣裙,我驻在千秋殿前陪着曲寒看那成簇的玉桂。曲寒说这些玉桂是广寒宫外折下的枝桠栽种而成的,他跟我如此说的时候天上洒下了皑皑白雪,雪花落在他的发上格外好看。轻絮在一旁吵吵嚷嚷,鹤轩跺脚撒气不肯搭理她。流光护着云若倚在屋檐下看殿外的雪,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死亡,没有离别苦。曲寒说想看一曲舞,紫槿舞着纱袖在树下萦绕翩翩。我不会起舞,可我想跳。这一百年来我总想做那庭前雪,落下的时候扬的极美,美得不沾尘埃。玉桂受了仙气孕养在这冬日与红梅竞放,我扬袖学着紫槿舞于雪中,白色的衣配白色的雪却不觉得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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