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遣退闲散人等说起了悄悄话。“妹妹,你猜花如意为何劫走皇上”赵蝶的话成功引起了荀灿的兴趣。“竟然是想要得到皇上的芷玉琴。”荀灿一下子想到岑大鹏昨夜潜入她房中的事,问道:“他想得到这把琴,办法有很多,为何非要铤而走险呢比如他可以悄悄潜进来,把琴偷走呀。”她忘记了宫中的锦衣卫们都是在谁的带领下,岑大鹏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那是那些人故意放水,如果花如意来了,想悄无声息地来了再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赵蝶道:“那么大一把琴,怎么偷再说宫里的守卫戒备如此森严,怎么是他随便出入的听说他一直在寻找古琴,其实陶王送你的那把听兰琴也是一把古琴,只是他没得到风声而已,你可要藏好了。现在你身上系着两把古琴,可千万别落在他手里,更别走漏了风声。”荀灿严肃地点点头,“可是他要古琴干什么用啊”赵蝶摇头,“谁知道呢不过他的父亲倒是个喜欢研究奇奇怪怪东西的人。其实我并不是他父亲亲手养大的,是被夜豹门的叔叔们带大的,他父亲倒是经常去看我,还会盯着我发呆。我猜想,应该是我长得比较像他的哪个故人吧。”赵蝶特意跟荀灿解释清楚,不想叫荀灿对她心里结疙瘩,毕竟这深宫里,能有个托底的人照应自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她害怕荀灿因为知道她跟夜豹门有关系而疏远她。荀灿并不特别关心夜豹门的事,她始终认为什么江湖啊、朝堂纷争啊,都离她的世界太远太远了。二人沉默了片刻,荀灿婉转地询问她最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刘栋是不是惦记上她了。“姐姐,皇上待你可有差别。”赵蝶苦笑一下,“多少还是有一点别扭的。”荀灿开始担心起来,“那姐姐可要多想想办法,拢住皇上的心。”一句话便露了心中的怯处,赵蝶自然听得明白。“你不想邀皇宠”荀灿摇摇头,“我当然不想,姐姐也知道,我放不下岑大哥,实不相瞒,岑大哥也放不下我。除了他,我不会接受别人的。”“那可难办了。”赵蝶眉头微锁,“昨儿夜里皇上还提到你呢,依我看,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姐姐一定要帮我”荀灿焦急地捉住赵蝶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赵蝶。赵蝶低头沉思了片刻,“妹妹你可想好了,若是皇上一心想得到你,你若硬撑着不肯,到时候受罪的肯定是你。”“我不怕受罪,求姐姐周全。”“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管它行不行,总要试了才知道。姐姐快说是什么法子”、第185章 装病拒皇宠“装病。”赵蝶小声道。“这能行吗万一叫了太医不就露馅儿了吗”荀灿对这个主意有些担心。“要不就试试这个。”赵蝶掏出当初在阳泉镇买的玫瑰味儿香珠,“你的那个含在嘴里可以化解梦甜香,我的这个其实也有妙用。”荀灿盯着赵蝶倒在手心儿里的一粒香珠,“什么用”“用酒化开,涂在哪里,不出半日,就会长出红疙瘩来。”“啊”荀灿忍不住抚了下脸颊,“那怎么才能消掉红疙瘩呢”赵蝶笑了,“要保持红疙瘩不褪,需要每日涂抹,若想消去红疙瘩,只要不再使用,三日必消。”“哦,那我就放心了。”荀灿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太托底,万一消不下去,那不成了痘疤脸了么她的担心自以为掩藏得很好,不想被赵蝶看了个真真切切,赵蝶倒出三粒在荀灿的手心,说道:“有这三粒泡了酒,够你用上十天半月的了,用没再过来拿。这香珠是用玫瑰花蕊制成,香气柔和,可是遇酒后会让人皮肤感觉不适,只要不是长年累月用下去,不会有啥影响的。”听了赵蝶的解释,荀灿是真的放心了,小心地收在袖袋里。赵蝶伸手过来的时候,手腕上的伤口从袖子底下露了出来,荀灿看见问道:“姐姐手上这伤口还没好啊,可千万别沾了水。”“无甚大碍,不过一点小伤,依着我就摘了这碍事的绢布了,皇上非不让。说怕见了风。”赵蝶对于荀灿的关心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暖暖的。“姐姐身上的毒都清干净了吗”“昨晚泡了太医给开的药浴,基本痊愈了,不过皇上非叫按方子再泡上三日。”赵蝶的脸上是难掩的幸福,虽然自从知道了她的底细,皇上对她的笑容少了些,可是关心却还是足斤足两一钱不少的。荀灿暗暗替赵蝶开心。也非常希望他们二人能够继续如胶似漆。这样她才安全。又跟赵蝶闲话几句,荀灿便回了西偏殿。想起赵蝶说听兰琴也是古琴的事,荀灿便从柜子里把听兰琴搬了出来。轻轻取下琴套,拿了块绢布小心地擦拭着,一不留神拨动了琴弦,“嗡锃”。低婉的声音流泄而出。这把听兰琴是返阳老木所制,声音低沉婉转。听起来更像是一位稳重的中年男子在低吟。而皇上的那把芷玉琴,声音像是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介于高亢和低沉之间。荀灿忽然想起了花如意手中的那把金玉制成的琴,声音如青年男子那样富有磁性。又不失活泼。还有在阳泉镇听莲儿姑娘弹出的琴声,如泣如诉,倒像个年轻姑娘的声音。想到这里。荀灿忽然升出一种向往,若是能亲眼见一见莲儿姑娘的琴该多好啊。是像花如意那把琴一样的,还是像眼前这两张木制古琴这样的呢正在边擦琴边胡思乱想的荀灿,听见外面一阵小跑的声音,便停下手向外看,今日跟班皇上的小栗子急匆匆地跑进华阳正殿。荀灿看到了小栗子一边走一边擦汗,这十月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他怎么还擦汗呢难道出了什么事儿,连忙放下手中的绢布赶了过去。她刚跑到正殿大门处,就见赵蝶一脸正色地跟着小栗子出来了。“姐姐”看到赵蝶眼中有些清冷,荀灿担忧地喊了一声。“妹妹快回去好好歇着吧,姐姐没事。”荀灿不信,跟着赵蝶走了几步,赵蝶小声道:“众臣逼宫,叫皇上杀了夜豹门的奸细。”“啥”荀灿不敢置信地看着依然保持冷静的赵蝶,心里慌了神儿,不觉间愣在了原地。良久,赵蝶的身影已经从院门处消失,冷风吹来,荀灿打了个冷战回过神儿来,自语道:“怎么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逼宫了呢。”对于这些事,她无权过问,虽然皇上昨天说了,要封赵蝶为妗娥,封她做美人,可是旨意还没正式传达,那她就还只是一名琴娘。“难道是他们拦着皇上下旨”荀灿想到一种可能,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不用做皇上的女人了,忧的是不知道赵蝶能不能顺利熬过这一关。荀灿有些失魂落魄地挪回西偏殿,继续擦着两张古琴,擦完后,将听兰收起,用锦布将芷玉罩好。荀灿第一次觉得时间是那样的难熬,比她在舞阳城南陶王的逍遥别院内的日子还要难熬,那时候至少还有两个讨厌的师傅逼着她做些什么,而此刻,她焦急地等待赵蝶的消息,而时间就如停顿了一般,每一瞬间都让人心急如焚。原来度日如年就是这样的感觉就在荀灿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见刘栋无精打采地回来了,身后只有小栗子一人,并没有看到被小栗子带走的赵蝶。荀灿管不了许多了,她想知道赵蝶现在好不好,便冲出西偏殿追上了步伐沉重的刘栋。“皇上”刘栋看了荀灿一眼,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官司。“我姐姐呢”荀灿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刘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荀灿,虽然已经知道她二人不是亲姐妹,但是他也知道她二人的感情比姐妹还深。他能告诉她,他为了不被众臣继续刁难,已经把赵蝶收监了吗“她被”刘栋开始结巴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身处危难之际头脑很清楚,可是一旦涉及到爱情,他就像个傻瓜一样任人摆布,要不然也不会任由王太后做了那么多恶事了。实际上,刚刚在养心殿里,众臣一致要求惩处夜豹门余孽,赵蝶开始时跟那些人据理力争来着,可是对方竟然要挟皇上,如果皇上不处置赵蝶,那么他们将集体罢官。最后,是赵蝶不忍再继续让皇上为难,自请进了大内监牢。荀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皇上把赵蝶给杀了就在荀灿忍不住要追问的时候,刘栋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朕把你姐姐关进监牢了。”“为什么”荀灿十分震惊,虽然人没被杀,可跟被杀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因为”刘栋再次结巴起来了。“就因为她跟夜豹门有关系是吧。”荀灿替皇上说完了这句话。刘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反正早晚要知道的,“朕累了。”说完大步走进华阳殿。荀灿站在原地泪流满面,她为赵蝶深感不值。这就是她热心热肺爱着的男人这就是她拼了被人揭老底也要救回来的男人刚说完甜言蜜语,转眼就给关进监牢这就是赵蝶想要的爱情吗天阴沉起来,风越来越凉,荀灿脸上的泪被风吹干了几次,终于红肿着双眼再次回到了属于她的那间位于西偏殿的小窝。荀灿对刘栋的印象在渐渐变坏,能把一个深爱他还救过他的女人亲手送进监牢,只为换取自己的一时安稳,这样的男人能信吗当然不能保不齐他想起了封自己为美人的话就会来要自己兑现美人该承担的陪榻义务。从袖袋里摸出赵蝶给的三粒玫瑰香珠,去后厨找来些烧酒倒进一只小碗,将香珠放进去,用筷子细细地研磨,直到深米分色的香珠完全溶化在酒里,荀灿将这米分色的浓汁小心地灌进一只小瓷瓶里,塞好木塞装进怀里。碗底剩的那些汁液,一狠心,全都涂在了脸上。荀灿只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像火烧一般,这种感觉持续了有一刻钟左右慢慢消失了。荀灿忍着想洗脸的冲动,一直坚持到了就寝前。第二天一早,荀灿对镜一照,果然起了一脸红疙瘩。“呀”那又红又大的红疙瘩超出了荀灿的想象,她以为顶多像青春痘那样,小小一个红点儿而已,却没想到,竟是跟黄豆粒一般大了,直接将手中的铜镜吓得摔在地上。住在隔壁的宫女闻声赶来,一见荀灿的脸也是吓了一跳。因惊吓过度的荀灿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这要是下不去可怎么办啊,这一脸大疙瘩,太恶心人了肯定是昨天抹得太多了,而且停留在脸上的时间太长了,也没向赵蝶问问清楚那东西到底该怎么用。宫女见荀灿啼哭不止,上前询问她的脸到底怎么了,荀灿只说不知,问得紧了就推说也许是昨天在外面风里哭久了受了风邪。宫女不敢耽搁,连忙向皇上禀报了此事。毕竟荀灿是皇上的专职司琴,而且她也听人说起这位即将要被封为美人。虽然她姐姐被关了监牢,但是她还在啊。刘栋得知此事要去看看,被送信的宫女给拦下了,说是怕惊了皇上,让皇上只管请太医给看看就好。刘栋便下了令叫太医院派个好点儿的御医过来瞧瞧。太医院一听是派人去华阳殿办差,哪儿敢耽搁,急忙就把经验最丰富的章太医用一顶小抬椅给送来了。章太医给荀灿把过脉后,又仔细瞧了她的脸,琢磨半晌,问道:“姑娘可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荀灿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太医院怎么把这老人精给派来了看来要露馅儿啊、第186章 探病见奇石“我也不记得接触啥不该接触的东西了,章太医,您给瞧瞧,我这脸还能不能好啦”荀灿回避着她不想说的事,询问她迫切想知道的答案。章太医捻须沉思,半晌方道:“好是能好,不过这几日恐怕没办法见人了。要不老夫给你开点儿药吧,睡前涂上,估计不出三日就会好。”“哦。”荀灿放心了,谢过章太医,准备送他离开。章太医收拾好他的药箱子,临走前说道:“姑娘,有些东西本身具有一定的毒性,若不慎沾到皮肤上,就会造成皮肤生疮,严重时还会溃烂留疤。一定要小心为上啊”荀灿点头答应,心下一阵哆嗦,肯定是抹多了,下次一定不能这么冒失。送走章太医没一会儿,荀灿瞧见王皇后带着她身边的宫女来了华阳殿,在里边待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离去。王皇后刚走没一会儿,傅昭仪也来了,在里边停留了一刻钟左右。傅昭仪一走,李妗娥和秦妗娥结伴儿来的,也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趴窗而望的荀灿很是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过她还是按照和岑双鹏的约定,用记号将她看到的人和事刻在了竹简上,等着岑双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