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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崇钧,李霁和单谦。景崇钧和李霁自不必说,再浓的血腥味都闻得了,可那单谦却是个文官。承武帝派了这么个人,不知是何意,也不怕那单大人当场昏厥。那单谦虽已年近四十,论年纪,虽比不得景李二人年轻,但好在成熟儒雅,倒也有些看头。李霁端坐在椅子上,望着台下早已面目全非的梁吾德和花氏,随即抬头望了望天,眯着眼开口道:“单大人,该行刑了。” 花氏身上背负着多条人命,自然也是留不得。景崇钧这几日心情不错,但见承武帝竟派了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砍个人都不敢直视的老书生来做监斩官,面色立马有些不耐。单谦面色发白,定了定身,勉强开口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现场众人霎时静了下来,胆小者掩面不敢直视,而胆子稍大的人则直盯着刽子手的屠刀。那刽子手想必也是久练成技,随着一声声的惊呼,手起刀落,区区两个人头自不在话下。死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有时都毋须自己来动手。行刑完毕,李霁和景崇钧二人将要离去,便见单谦追了上来。“李将军,请留步。”景崇钧朝李霁拱拱手,随即大踏步地走开了。李霁面色一凛,转身道:“单大人找我有何要事”单谦面色仍有些发白,他看着李霁,犹疑了半晌方开口道:“你母亲她”“我母亲是大齐的长公主,容不得你来置喙,还请单大人慎言”李霁的语气陡然狠厉起来。单谦闻言立马怔在原地,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李霁常以温润示人,单谦哪里见过他这副骇人的模样。他虽瞧不上朝中一群整日里只知舞棒弄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武将。可李霁不同,文武兼备,更重要的是,他是宜康长公主的儿子。“你”单谦失声道。李霁理了理官袍,冷声道:“单大人一时失言,我就当什么都未听到。如若还有下次,本将军定不会饶了你。”李霁冷哼一声,根本不去看单谦的反应,随即拂袖走下了监斩台。单慕菡好不容易拨开人群,挤上监斩台,见台上竟只余单谦一人,便瞪大眼睛盯着单谦道:“爹爹,李霁呢我让你留住他的,他人呢,人呢”单谦有些魂不守舍地开口道:“刚走。”单慕菡闻言气得直跺脚,旋即提起裙子追了上去。李霁刚撩起马车的帘子,便发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袖,那人竟还直呼他为“哥哥”。李霁转首脸色不悦道:“姑娘认错人了,在下没有妹妹,松手。”单慕菡闻言仍不放手,只是自顾自地盯着李霁道:“哥哥,我是慕菡,单慕菡呀。”“李胜,把我的剑拿过来。”他才不管这人是谁,只知道是姓单即可。宜康长公主虽不计较,但他可不允许旁人污了自己生母的名声。单慕菡本以为李霁是要割断他自己的衣袖,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松手,那把剑便挥在了她的手臂上,单慕菡不由惨叫出声。李霁擦了擦剑上的血迹,上了马车,朝李胜淡淡道:“回府。”他没使多大劲儿,虽说可能见骨,但断不了。这点分寸,他拿捏得住。何尚书见了何贵妃,径直拜了下去:“微臣参见娘娘。”何贵妃见状忙扶起何尚书道:“父亲快快起身,这殿中现在就我父女二人,还讲这么多虚礼作甚。”俩人落了座,何贵妃正色道:“父亲,事情查的如何了”那名单必是已落入刘琚之手,他现在虽未尽数铲除,恐怕还有后招。何尚书闻言朝殿门口望了望,开口回道:“昨晚我一一盘问过,没有人泄露此事。”何贵妃会意:要想拿捏住别人,自己手上必须握着一些旁人不可见人的把柄。何贵妃敛眉接着问道:“那父亲认为是何人所为”论家世容色,她和皇后相比,自是毫不逊色。但皇后是妻,她是妾,她就得永远低皇后一头。太子是嫡,安王是庶,安王就得臣服于太子。可自古以来,皇后太子皆可废。何尚书的目光移向几上的茶盏,开口道:“听说太子手上有一支暗卫,可有此事”那支暗卫如今在太子手上,这事也只有几人知晓。何贵妃闻言脸色一暗,心中不禁暗恨。本来陛下已应允把那支暗卫交由阿珽,可谁知,吴太后竟得知此事,死老太婆百般不答应,竟要把那支暗卫交给太子。刘琚是她亲孙子,难道阿珽就不是么。“是。”何贵妃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把此事的原委一一告诉了何尚书。何尚书闻言面色一沉,眸光一闪道:“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说完便把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斩杀的姿势。“父亲,我也正有此意。”何贵妃开口回道。她早就想动手了,只是苦于身在宫中,人手不足罢了。她能走到今日,手上又怎能干净得了。何尚书闻言复又开口问道:“那暗卫恐怕只有太子一人知其名姓,可我们连他们的名字模样都不知道,怎么动手”何贵妃闻言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开口回道:“十几年前的事,自然有迹可循,父亲请放心。”何尚书恍然,十几年前负责此事的宫中内侍,如今自然仍身在宫中。他见何贵妃说的笃定,自是知晓她手中已有了些线索。“娘娘是否已找到了线索”何尚书开口问道。何贵妃不置可否,微微点了点头。自从吴太后做主把那支暗卫交由刘琚后,她就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如今,她总算摸到了一些头绪。“谁”“皇上身边的钱公公。”、第十八章睚眦必报太子殿下大婚,这不仅是大齐皇室的头等大事,同时也是全天下的大事。太子妃,将来地位尊贵的皇后娘娘。那蒋昕媛,一时间霎时变成大齐全天下女子艳羡的女人。当然了,这些女人可不包括江瑟和元婴,至少不包括江瑟。太子府张灯结彩,处处透着一股子喜气。太子殿下成亲,自是朝中大事,马虎不得半分。光是宫中的内侍宮婢就来了一拨又一拨,这次江瑟不用充作宮婢,倒也落得清闲。元婴持着酒盏,朝着江瑟一举,随即仰头一饮而尽。看得江瑟直皱眉,这么烈的酒,也不知她那小喉咙怎么受得了。江瑟也不好意思看着元婴独酌,端起酒杯咬着牙喝了一杯,还是那么难喝。俩人待的是太子府中西面最偏僻的一角,那处有座八角凉亭,亭中设了石桌石凳。周围草木清幽,空气中暗香浮动,倒也是个好所在。虽是入了夜,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也极清,花好月圆人长久,是个好兆头。“瑟瑟,我们接着喝。”元婴已有些醉意,酒意上浮,一张脸美得愈发动人心魄。江瑟见状夺走元婴手中的酒杯道:“阿婴,你醉了,我现在就扶你回房。”今晚的元婴与平日里大有不同,她虽极爱喝酒,但好似从未醉过。今日刘琚大婚,元婴醉酒。可江瑟知晓,这两件事没有干系。元婴性子虽清冷,但她说一是一,从不撒谎。像她们这种人,自小被灌输的只有俩字,那便是忠诚,心里哪里还装得下别的。但江瑟看得出,元婴有心事。元婴拂开江瑟搭在她肩上的手,开口辩道:“我没醉,瑟瑟,我们接着喝。”江瑟见状不禁有些失笑,随即一记手刀劈在了元婴的后颈。入了夜都,小心着凉。江瑟把元婴送回房,她刚回到自己房内,便听到门口有小宫女前来禀告道:“江护卫,高公公找你有要事。”“知道了。”每次有任务时,都是高公公负责通传的。所谓通传,也只不过是送来一封信件,那信上的内容自然只有刘琚和执行任务之人知晓。等江瑟整理好衣饰打开房门时,见那小宫女仍在门口候着。小宫女看着有些面生,江瑟面色微讶,但也不疑有他。实际上,江瑟看谁都有些面生,人太多,记不清面容。“公公让奴婢亲自带您过去。”那小宫女垂着头轻声道。江瑟闻言径直朝外走去:“咱们走吧。”太子府此时仍是一片锣鼓声,宫女内侍来来往往,倒是谁也不会注意到江瑟和那小宫女俩人身上。绕过长廊,穿过小径。那小宫女领着江瑟来至一间屋子前,随即便退了下去。江瑟在门上缓缓敲了九下,继而推门入了进去。只是还未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摆件,便被一股白烟迷了眼。江瑟立马捂住双眼,可待她睁眼时,眼前却是漆黑一片。江瑟心中一凛,随即抽出了身上的鞭子,朝四周挥了过去。房中一时间响起桌椅瓷器碎裂的声音。“姑娘放心,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而已,并不会伤害姑娘的性命。姑娘的眼睛,半个时辰后,自会恢复如初。对了,姑娘也不必喊人,没有人听得到的。”那人边躲边开口道。江瑟听得出来,那人刻意压低了嗓音。无论是求证什么,总之都是不怀好意罢了。思及此,江瑟手上的鞭子耍得是越来越快。只是还未等江瑟击中目标,便被那人从身后桎梏住双手。江瑟失了鞭子,双手又被人用绳子缚在身后。既然技不如人,那也只能坐以待毙了,横竖也只不过是一条命的事。这样一想,江瑟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那人把江瑟按坐在一把未被殃及的太师椅上,随即又拿出丝带复又把她束在那把椅子上。“你想干嘛”能这样堂而皇之进入太子府,买通府中宮婢之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闻声也不言语,只是蹲下身子想要退下江瑟脚上的鞋袜。江瑟感觉那人竟想要去摸自己的脚,随即抬起一脚,径直朝前踢了过去。那人闷哼一声道:“还是这么不老实。”说完便有绑住了江瑟的双脚。“淫贼”江瑟明白了,一个有恋脚癖的淫贼。大齐女子的脚自是不能轻易示人,那可是关乎一个女人的清白。江瑟虽不在意,但一想到自己的脚被这种变态人种瞧到,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恶寒。那人褪下了江瑟右脚上的鞋子,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葱绿色的绣花鞋,径直朝江瑟脚上套了上去。不大不小,正正好好。真有意思,果真如他料想的一般。过了片刻,那人脱下那只绣花鞋,随即又把它塞入了怀中。江瑟有些莫名所以,脱了又穿上,到底要搞什么名堂。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已除,江瑟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袍。只听“刺啦”一声,那人的衣袍被江瑟给撕裂了。但此时,江瑟仍未松手。过了片刻,江瑟感觉一只略带薄茧的手附上了自己的手背。江瑟心中一阵恶寒,立马松开了手。待江瑟的双眼恢复些清明时,房里狼藉一片。又是脚又是手的,她这是被人给调戏了么。此仇不报,她立马结束这条便宜命。李霁面色愉悦地回了府,那针刺之仇,今晚也算是得报了。李胜在府门口足足候了好几个时辰,眼见李霁下了马车,他立马迎了上去。“爷,您回来了。”“嗯,回来了。”李霁开口应道。李胜闻言却瞪大了眼睛,他家主子爷今晚竟多说了三个字,真是前所未有。俩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待李胜看清李霁的身上的官袍时,不由大惊道:“爷,您的官袍怎么破了”而且那官袍上赫然躺着一脚印,自家主子爷还真是大胆,竟敢闹太子殿下的洞房。、第十九章花灯节太子妃蒋昕媛是那种容色清丽端庄,神情温婉的女人。江瑟对这种女人一向都极有好感,但她能同时入得了萧皇后和吴太后二人的眼,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众人拜见新上任的太子妃后,元婴和江瑟俩人并排走在回房的路上。元婴仍是目不斜视,但江瑟却一直在观察着每个宮婢的脸。元婴终是停了下来,她揉了揉额角开口问道:“瑟瑟,你到底在找什么”她已经忘记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醒来时便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了。江瑟又排除掉一张宮婢的脸,旋即开口道:“府里进了可疑之人。”江瑟郑重地回道。奇怪,她已一一查看过,但就是没发现昨晚的小宫女。江瑟虽不记得那小宫女的具体模样,但只要她出现,江瑟必定能识得出来。元婴了然,便没再多问。过了片刻方复又开口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江瑟微微一愣,蓦地抓住了元婴的手:“阿婴,万事小心。”在这个世上,江瑟信任的人极少,而元婴便是其中一个。俩人曾约定,如果其中一人先于对方死去,那么剩下的那人,务必要找到尸首,然后把尸首葬在京郊顾爷爷顾婆婆的坟茔旁。元婴从没开口问过顾家二老是何人,但既然是江瑟的亲人,那么同时也就是她的亲人。元婴微微一笑道:“从来只有我斩杀别人,放心吧,我会没事的。”话虽如此,但哪次的任务不关乎生死。只不过她们把死生看得淡些罢了。实际上,俩人这段悠哉的时日一年到头很少出现。江瑟知道,她下一次的任务即将到来。元婴消失后,江瑟在房中每日擦拭自己的银针和匕首,以便待命出发。“瑟瑟,瑟瑟,快开门。”门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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