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几声小心翼翼地敲门声。江瑟一听,随即起身打开了房门:“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找我有何要事我困了,想早点休息。”四公主闻言立马娇声道:“瑟瑟,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她和景崇钧即将成亲,到时候,也不用这么辛辛苦苦千方百计地想要出宫了。江瑟的目光在四公主身上缓缓地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那张幸福得将要开出一朵花来的俏脸上,江瑟眉眼弯弯道:“既然公主说是最后一次,那咱们走吧。”刘璃这种小姑娘就适合圈养,她和景阎王,俩人倒是般配得很。江瑟整了整身上的男子便装,继而搂住四公主的腰肢,直接从太子府的墙上飞了出去。活了这么多年,江瑟竟记不得每年花灯节的日子。花灯节,大齐京都城一连几日皆不禁夜。城中处处张灯结彩,数不尽的串串灯笼,把这黑夜衬得犹如白昼般明亮。带着各色面具的男男女女肆意地嬉笑玩闹,连江瑟见了,心情都忍不住愉悦起来。四公主拉着江瑟不住地往人堆里挤:“快点儿,快点儿。”她面上带着急切,语声却极是欢快。江瑟就知道,对于四公主殿下来说,她就是个用过即丢的小护卫。四公主急着要见的,自然是景阎王景崇钧。这么好的日子,当然是留给最重要的人。四公主拉着江瑟来至一酒楼处,江瑟认出来是上次的醉和春。“属下在这酒楼门口候着殿下。”江瑟瞥见不远处的景崇钧嘴角含笑道,今天的灯够多了,不差她这一盏。四公主面上虽有些愧色,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满面含羞地朝景阎王走了过去。江瑟见状微微敛目,旋即转身朝人群中走去。家家张灯,户户结彩。全城百姓倾巢而出,游街观灯,赏花作诗猜灯谜,看歌舞赏百戏,彻夜玩乐。江瑟边走边观赏各处的花灯,随即便驻足在一处卖花灯的小摊前。那摊上竟挂着盏硕大的金元宝花灯,衬着里面的灯光,那金元宝闪闪金光,看着就十分讨人喜欢。“公子,来一盏吧,这已经是最后一盏了。”那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老汉,看江瑟想买那盏金元宝花灯,赶忙满脸堆笑道。江瑟提着那盏花灯,伸手摸了摸腰间,才发现今晚并没有带银子出来。江瑟刚想把那盏花灯放回原处,眼前突然现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上正躺着枚银锭子。“老板,那盏灯,这位公子要了。”来人声音清醇悦耳,江瑟闻声忍不住转过头来。青衫落落,气度斐然,不正是李霁李将军么。那摊主本来满脸失望之色,但见有人替江瑟付了银子,立马又满脸堆笑起来。江瑟见来人竟是李霁,也不跟他客气,随即开口谢道:“多谢将军。”李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我还要谢谢江姑娘上次的照看。”江瑟不置可否:“那咱们扯平了。”说完旋即心安理得地又提起了那盏花灯。俩人并排朝人群中走去。李胜在二人身后的不远处跟着,见自家主子爷竟跟个男子并排走在一起,心里一震,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李霁微微转首,目光从江瑟身上淡淡带过道:“江姑娘何时入的太子府”都说灯下看美人儿,越看越有韵味,这话果然不错。只不过可惜的是,今晚的灯太亮,人太多。江瑟提着手中的,看着别处的开口道:“那摊主没找你银子。”李霁闻言有些怔愣,嘴角不禁漾起一丝笑意:“他找不起。”李大将军有的是银子,自是不会把那点钱儿放在眼里。有钱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江瑟听李霁竟然问起她何事入的太子府,心中暗暗警惕着,嘴上随口答道:“三年前。”什么时候进的太子府,她也不记得了。李霁闻言并没有接着开问,他哪能听不出江瑟话中的防备之意。他既然已探明江瑟的真实身份,自然急不得。江姑娘,我们来日方长。、第二十章官袍游街的人潮愈发汹涌,江瑟手中提着那盏金元宝花灯竟有些寸步难行。她稍一提神,准备提着灯冲出去。只是还未等她离开地面,便被身后的李霁环住腰肢,俩人直接飞了出去。“对不住了,江姑娘。”江瑟是不喜旁人碰触,但在还未摸清李霁的目的之前,她必不会以冷脸相待。她也不会自恋到以为李霁瞧上了自己,这模样长得着实不差,但相对于她的容色来讲,更有价值的,是她的身份。李霁带着江瑟直接来到了河边。那河边皆是对对男女在放着河灯,江瑟一身男子装扮,如果不仔细察看,分明是位俊秀的少年郎。两个男子站在河边观看河灯,势必要引起旁人的侧目。但李霁不在意,江瑟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李霁不多言,江瑟也不是话多之人,俩人就这么站着,竟也不觉得尴尬。“表哥你们,你们俩怎么在这”四公主早已看到了李霁和江瑟,随即连拖带拽地把景崇钧也扯了过来。江瑟转首见是四公主和景崇钧二人,拱手施礼道:“属下见过四公主殿下,见过景大人。”景崇钧微微颔首以示回应,而四公主殿下仍是一脸惊诧,指着江瑟道:“你怎么会和他呆在一起”像李霁这种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还未等江瑟开口,李霁先声开口回道:“我找景大人有些公务上的事要办,碰巧遇到了江护卫,你们俩还真是让我好找啊,阿璃。”李霁的声音虽温和无比,但听在四公主耳里,心底却不住地冒着丝丝凉气。这不是埋怨耽误他正事的意思么,思及此,四公主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景崇钧身后。景崇钧闻言暗自把江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方想起是上次耍鞭子的女护卫。他再瞅瞅李霁,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瑟瑟,你的花灯哪来儿的你,你的荷包在我这。”四公主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她说这话时,面上带着一丝迥然。江瑟的荷包是她偷偷拿过来的,她准备再送给景崇钧一件礼物来着。江瑟看着四公主手中拿着的荷包,咬着后槽牙开口道:“这花灯是我猜灯谜得来的。”四公主这种熊孩子,实该吊起来狠狠地抽打。四公主未料到江瑟竟然还会猜灯谜,她刚想开口发问,便被人生生地打断了。“阿璃”李霁和景崇钧同声喝道。四公主闻声心里一震,随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四公主殿下,景大人,还有公子,三位主子请移步。”醉清来至几人面前,朝那三人屈身行礼道。她见江瑟有些面生,便有些迟疑道:“这位是”四公主见醉清望向江瑟,开口回道:“她是我的护卫。”醉清已服侍宜康长公主多年,四公主和李霁对她很是客气。醉清闻言朝江瑟微微点头示意,江瑟见状抱拳回礼。几人回首见不远处正停着宜康长公主的轿子,随即跟着醉清朝那轿子走去。李霁缓步走着,微微落了几步:色色不,应当是瑟瑟,江瑟。宜康长公主下了轿子朝正在走过来的几人,挨个儿地瞧了一番,最后视线在江瑟脸上定格了片刻,随即便移了开去。醉清先来至宜康长公主面前,倾身回禀了一番。江瑟觉察到宜康长公主注意到自己时便已微微垂下了头:那晚她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想必长公主也认不出她来。虽是如此,还是谨慎些为好。“皇姑母。”“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四公主和景崇钧连声道。李霁落在最后,这才上前开口喊了声“母亲”。江瑟无奈,只好拱手施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宜康长公主看着面前这几人嘴角含笑道:“都不必多礼,我也是刚好路过这里,看见了你们几个。”想当年,她也打马游街,恣意快活过,如今人也是老了,老胳膊老腿的,不能轻易动弹。宜康长公主的视线在四公主和景崇钧身上扫了个来回:“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阿璃就要嫁人了。”宜康长公主的目光有些促狭,看得四公主有些脸热,她忍不住娇声道:“皇姑母。”“好了,好了,皇姑母知道你脸皮薄。”宜康长公主说完顿了一下,转向李霁开口道:“阿霁,你的官袍,我已经命人给你补好了。如若还有下次,直接扔了便是。”自家儿子明知自己不善女红,还把那官袍送至公主府,不是存心寻她的不自在不是。李霁闻言心里一沉,暗道一声不好,但面色上却不显,脸色如常地接过了醉清手中托着的那套官袍。江瑟听到“官袍”二字时,心里一凛。她说呢,那人怎么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太子府,使唤得动府里的宮婢,李霁江瑟随即习惯性地去摸自己的鞭子,不料却摸了个空,今晚鞭子竟也没带。“好了,我要回府了,你们几个也早些回去吧。”宜康长公主说完便让人扶着上了轿子,回转头再次瞧了江瑟一眼,方消失在轿帘之后。什么男子,分明是个姑娘,这李胜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四人目送着宜康长公主的轿子远去,四公主扯着景崇钧的胳膊道:“我,我先回去了,你和表哥不是还有要事要商谈么。”四公主终是懂事了一回。景崇钧闻言面色微沉地点了点头:“我先送你回去。”“不用了。”四公主摇了摇头,她瞧着李霁的面色有些阴沉,还是趁早躲开为好。李霁抱着那身官袍,暗自觑着江瑟的脸色,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江瑟跟随在四公主身后朝景李二人抱拳道:“告辞了,景大人,李将军”江瑟后三个字说得极是缓慢,李霁哪里还有听不明白的道理。李霁看着江瑟的背影,摸了摸鼻尖,嘴角上翘,延逸出一丝笑意。兵来他收,水来他饮。景崇钧朝李霁冷哼一声,随即跟了上去。过了片刻,李霁转头拿起了江瑟忘掉的那盏金元宝花灯也跟了上去。、第二十一章受伤钱公公抚了抚手中的拂尘,眯着细长的眼睛觑了眼何贵妃手中托着的描金匣子,满脸堆笑道:“咱家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找咱家所为何事”何贵妃扬手挥退殿中服侍着的宮婢,把手中的匣子往钱公公怀里一推,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本宫向公公打听个事。”钱公公掂了掂手中的匣子,开口道:“贵妃娘娘请讲,咱家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钱公公说完心神一敛。何贵妃闻言会心一笑开口道:“十五年前入宫的那批婴孩公公应该知道本宫指的是什么吧。”何贵妃话留半句,她知道钱公公听得懂。钱公公抚摸着怀中的匣子,一脸茫然地开口道:“恕咱家驽钝,实在听不懂贵妃娘娘指的哪件事儿。”何贵妃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撬开钱狐狸的嘴,她冷哼一声,随即掏出颗夜明珠放在钱公公眼前:“这是番邦进贡的珠子,宫中只此一颗。”她知晓钱公公平生最爱钱财,这种人也是她最喜欢的。钱公公眼神一闪,含笑道:“这宝物虽好,只是咱家实在是无福消受。”说完便把那匣子放回几上。何贵妃面色一沉,摸着指甲上的丹蔻道:“毕竟都是这么多年的事了,要不公公再仔细想想。”不收是真不知道,还是认为东西少。“咱家眼里只有陛下,其他的咱家不知道也不关心。娘娘,陛下这时候该醒了,到时候看不到咱家,又要龙颜大怒了。”“咱家就先行告退了。”钱公公说完把手中的拂尘一扬,转身大踏步地出了殿。黄金遍地,但也处处是陷阱。何贵妃看着钱公公张扬的身影,面上的笑容倏然不见,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看着几上的匣子,怒气更胜,随即拂袖直接挥了出去。那匣子中皆是珠宝金银,被何贵妃这么一拂袖,霎时噼里啪啦地散作一地。殿外候着的一干宮婢闻声连忙跑进殿中跪了一地。“娘娘息怒”“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捡起来。”何贵妃怒声喝道,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是,是。”那群宮婢连滚带爬地去捡散落一地的珠子金银。“娘娘,安王爷来了。”何贵妃的贴身宮婢兰袖进殿禀告道。她虽出去片刻,殿内就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娘娘。刘珽步入殿中时,殿内已恢复如常。何贵妃按压住胸中的怒气,见到刘珽立马喜笑颜开道:“阿珽,你来了。”刘珽却神色淡淡道:“母妃,府里的姬妾,儿臣已尽数散尽。”何贵妃闻言心下一喜:“这样也好,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府里带。”刘珽和何姝的婚期已定,何贵妃以为刘珽为顾及何姝,这才遣散的姬妾。刘珽骤然起身撩袍跪在何贵妃身前开口求道:“母妃,儿臣求母妃把婚期延迟一年。一年以后,儿臣定会依约迎娶表妹。”何贵妃面色微讶道:“阿珽,你先起来。”如今刘琚已成婚,刘珽的正妃必须先生下皇长孙,这样才会多一丝希望。可没有正妃,哪来的嫡子。大齐皇室最不缺的,便是庶子庶女。要不然,刘珽怎会处处低刘琚一头。“母妃如果不应,儿臣就长跪不起。”何贵妃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好,好,母妃答应你便是。”刘珽能应下婚事已实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