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觉得他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然后我放开了他的手,疑惑无措的望着他。“走,我带你下去小仙”殷祁伸手来拉我。我没有去抓,我看了一眼楼道的方向,继续我的执着说:“我要去救我妈,她还在等我她一定还在等我”“没救了,上面都烧没了,都没了一会儿火势就要蔓延下来了”我不愿意听他说的话,我觉得上天一定不会对一心向善的梁母如此狠心,她不该得到这种结束。殷祁看见我还要往前面冲,只得强行过来拉我。我心急如焚,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这一次不要阻拦我”“我让你上去,你就会失去这具肉体的。”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担心,也许他说的对,我上去了唤不出防御术,这具肉体就会被火吞噬。但我不愿意放弃,我对梁母说的最后句话是让她等我。所以我祈求道:“殷祁,你帮我,帮我去救我妈好吗”“小仙,别傻了,这火都持续了很久了,怎么可能还能救下活人来”“不,我一定能救她的,我是灵巫,我是兰因转世,我都答应了若音了,我会好好照顾她妈的,我会好好照顾的”正说着,我的后面,有什么重物落下来,差点就砸到了我身上。我惶然的转过身全,火光照亮了我的脸,同时也阻了我上去的路,我愣住,一时之间,万念俱灰。“火势太大,马上就要下来了,我们必须马上下去别管了,这是她的命”命,又是命这怎么能算是她的命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怎可能被害死呢殷祁顾不得我的想法,他跑过来将我身体横抱起来,快速往楼下跑去。我的身体还被那节草所影响,没有能力反抗。但是眼看后面的路全部被火海淹没,我感觉到生命的脆弱,一触及破。而我的所有能力,竟然不及这么一场大火我终还是一个无力回天的半调子巫师,连一个对我好的人都保不住。终于到了楼外面,殷祁将我抱到警戒线外面放下来。我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这公寓的楼顶,被大火无情吞并所有的人都绝望了,痛哭声,哀嚎声,不断在我耳边响起,而我的感知力让我加倍的感受到属于这些人的绝望,特别是看到好几个一身污浊的消防官兵,忍不住失声痛哭的场面,我就痛恨自己拥有那么多天赋,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什么也做不了吗“兰因,你看得见吗”我对天怒吼,难道这他妈的也是我的宿命所归吗这宿命,到底是谁给我定的我用力得连指甲都陷阱了肉里,旁边的殷祁看见我这个样子,蹲下来将我揽进怀里。“小仙,这不怪你,这不怪你”是啊,不怪我,却是因我而起啊叫我如何不怨天和怨自己呢我怨念的朝着被烟雾遮盖的天空呐喊:“兰因,你告诉我啊你出来啊”随着声音落下,“轰动”一声巨响,炸雷在上空响起。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之中,闪电划过天际。亮光照亮了我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时之间,狂风大作,风吹掉了的头上戴的帽子,挽在帽子里的头发也被吹散开了没有等到一分钟,倾盆大雨落了下来,这是老天开眼了吗我看向殷祁,他正用一种复杂而难过的眸光望着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告诉他:“下雨了,下暴雨了雨会浇灭大火,雨会浇灭大火”在最冷的寒冬腊月,天空竟然雷鸣交加,这是上天怜悯这些凡人的苦难吗“巫师之雨”殷祁嘴里喃喃念道,我看见他凝视我的目光,就是那种我最害怕看到的目光绝症患者。“呵呵”我听后,忍不住苦笑。“巫师之雨巫师之雨为何现在才来”这就是属于我的巫师之雨吗我宁愿自己没有这种能力来呼风唤雨。时间的掠夺,比杀戮更残酷这雨来得太晚了,大火早把该烧的都烧了它迟来的侵袭,向一种狂躁的嘲笑声,用雨水的方式,淋得我体无完肤。就这样,我在大雨里站了半个小时,雨水冲干净了我头上的鲜血,却冲不干净我突然又白了一半的头发。也是看到这白色长发凝在一起垂在前面,我才知道,为何殷祁刚才要那样看我了他应该知道我这白发是为什么吧,他一定都知道他也在这里陪我站了半个小时,身上和我一样,被淋了个透彻。真是意外,这次他竟然没有担心他帅气的发型被淋乱了雨终于停了,从前面那栋被烧毁了一半的楼里,流出黑色的污水来,沿着我脚边,流进了背后的下水道里。我垂头看着,良久,用嘶哑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会在那里”公寓被烧,我被人暗算,中了节草毒,这是不争的事实。为什么明明感觉到抱着我的人是束安,最后叫醒我的人却是殷祁,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是殷祁从束安手里救下了我吗他只是用那种我捉摸不透的目光望着我,闭口不答。我再一次问他:“你怎么会在那里”他眼睛眨了眨,并没有看我,他说:“我只是看到你住的公寓起了火,我感觉这火不寻常,我赶到时,外面的人说你冲进去了,我才也跟着冲进去找你的,我到十楼的时候,发现你躺在十楼的阶梯上受了伤”“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节草的毒”、第392章:前世的因果殷祁就看着我,不回答。我死死盯着他,往他的方向走去。“你回答我呀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们所有人,都要对我沉默吗我真是恨透了他们这种敷衍我的方式。“小仙,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在我的质问下,他竟然回答我这个。我伸手摸了摸那些湿掉的白发。“什么状态不好,你说这些头发吗只是头发而已噗”一口鲜血跟着我的声音喷了出来,将我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染红了我这是怎么了只是头上受伤而已,怎会吐出这么多鲜血殷祁见此,脸色惊变,忙用他的袖子来帮我擦血,但是他还没有擦干净,我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连带他的衣服前面也沾上了一定是那些节草,我刚才吸了太多节草毒了,那东西不但克巫师,一有不慎还会要了巫师的命但是我却不怕,茫然无措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殷祁”“别说话,我带你回去”殷祁扶着我,我是第二次见到他脸上这么害怕的神色,第一次是吕西死的时候。我不听他的话,只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那些人突袭我,就是为了杀死我对不对咳咳”只要我一说话,肚子里就会有很多鲜血吐出来,呛着我的气管,让我难受极了殷祁见此,用责怪的语气说:“你这女人从来就不肯说话,我都说了让你别说话了”“这辈子,恐怕都在你面前改不了啦”我用力抓着他的手臂,因为察觉到双腿有点抖,好像它们就要不属于我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有了要死的预兆,我竟然感觉到很轻松。“你不应该动怒的,你不该动怒的”殷祁咬了咬牙,用力扶着我,才让我没有趴下去。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自嘲道:“担心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没死过”“闭嘴”这次我还真就闭了嘴,顺带着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黑暗,四处都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呆多久,只感觉一片冰冷,快将我的灵魂给冻住了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很细微的声音,离我很近,又似乎很远。“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这是殷祁的声音,他在和谁说话。“这是她要求的”而另一个声音,我听着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了我想看清楚那个说话之人的脸,用力睁了睁眼睛,最后没有成功,但是我却看到了别的东西。刚下过雨的江边,空气清新。远处的雾气中,缓缓驶来一条小船,船头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一席白色长衫,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背上,如绸缎一般柔滑。小船慢慢驶近,我看清了她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容,心中一惊,那是我。“兰因”我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男声,慌忙回头去看,发现一位黑色布衫的男子面带微笑站在江边等待。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竟让我都忘了他在江边小庙里,古怪的模样了“无望哥哥”船上的女子亲昵的唤着,脸上纯净如雪,仿佛已把这世间所有的污浊都淡化了“还以为你不会到了”男子将手伸向对方,兰因轻快的从小船上跳下来,俏皮说道:“姥姥说我十六岁之前不再让我出来了,但是我会偷偷跑出来的,嘻嘻”他们行走在江边长满野花的小道上,天际之间,仿佛就只剩下这愉快的两人了“兰因,你可知道灵族束家”“无望哥哥也听说了吗姥姥为我订下的亲事”“哦”“你不开心吗”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仰望着那张隐藏自己情绪的俊脸。他强颜欢笑回答:“没有啊,连以是我族中最好的朋友”“那不是更好,往后我嫁过去,便可以时常与你们一起去岛外帮助别的人了”女子自顾自的说,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那灰暗的眸子我走在她后面,出声告诉她:“笨蛋,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喜欢你”女子自然是听不到我的声音,她在逐渐云开的蓝天下伸了一个懒腰,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问:“到时候,无望哥哥你还是会在江边等我吧”殷无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等你”突然之间,天色变了,我眼前看到的依旧是刚才的江边,狂风大作,刮起江面儿的水,成为一道道模糊的水雾。一条孤零零的小船顽强的从江上驶来,船头依旧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这次她斗笠戴在头上,但雨水早打湿了她的脸颊和身上的衣服,脸上的稚气也消失了,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兰因”江岸上,殷无望翘首以盼,虽然身后有人为他撑伞,一声黑色的布衫一寸干的都没有了女子的船才刚一靠岸,就已哭得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了“无望哥哥,他要娶别人了,他要娶别人了”殷无望看见她哭成这般,心头难过得不行,但是想出口说什么,实在说不出口。“笨蛋,你告诉她,她还有你啊”我焦急的在他面前喊,他看不见我,眼里只有那哭成泪人的兰因。接着,场景一变。古香古色的宅院楼庭中,到处挂着红灯笼和大喜字。远远看见一群小孩手里拿着糖果,从写着束府的大门里开心的跑出来。新娘的轿子还没到,无数迎接的喜客已将两边的街道围满了那为首站着的男子气宇轩昂、威姿不凡,他身上虽穿的是清代的红绸褂衫子,我也一眼便识出了他。我快速跑过去,站在他面前,看到他胸带大红花,一脸神采飞扬等待着。“束安”我喊他,他看不见我,目光期待的望着石街的那头。“连以”侧面传来男声,他转头去看,立刻露出笑脸来。“无望”谁知,殷无望竟然一拳挥在了他容光焕发的脸上。“你怎可以这般对兰因”众人皆惊,有家仆过来将殷无望拉开。“无望,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连以挨了揍,不解又恼意的望向他的脸。他毫无悔意的回答:“所以我才要揍你”“新娘子就要来了,别闹了”有人冲过来,横在两个人中间。我看见是穆风摇的脸,但是我讨厌这张脸,下意识的选择了忽略。紧接着,石街那边,敲锣打鼓的迎来了一队送亲的队伍。花轿到了门前,束连以忙整理心情,顶着渐渐红肿的脸步过去掀开轿帘。我站在他旁边好久,才想起曾经殷无望对我说的话,前一世负我的人不是束安。“束倾”这个人是束倾此刻,轿子里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了来。周围的人一阵欢笑,暂时淹没了方才的不快。随着一阵刺耳的鞭炮声响起,清风拂起盖头的一角,一张美得不太真实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从前只见过夏婉宁的油画,但看这真人,比那油画更好看数倍。心中哀凉,难怪上一世,束连以会为了娶她而负了兰因。“兰因”这时,殷无望惊讶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我惶然回首,便看见挤得落不下脚的人群,慢慢为谁让出了一条路来。紧接着,一位穿着白衣,脸上不染一尘的女子缓缓走来,殷无望则一脸担心的跟在她后面。她步到新郎面前停下,明明眼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