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就站在他们两者之间,亲视着他们彼此相望的眼神。一个不甘又绝望,一个愧对却无奈。这几种情绪将我缠绕在其中,越缠越紧,以至于我就要窒息。“她不爱你,走”我对兰因呐喊:“走啊”明知她听不见,我也是执着,喊了好几声,期许着她能听见,放开这不值得的人。但兰因并没有马上转身走人,她凄淡的问眼前的男子道:“因果轮回,始而复来,等来世,便不是我为你苦守了吧”束连以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抱歉也没有对她讲。她更是自怜般的轻点了一下头,平静转身,就此消失了人群中。再然后,我眼前的场景又回去了江边。不知已过去了多久,兰因迎风走过一片被雪覆盖的树龄,往江边而去,她的身后,有人骑马追来。骑马的人越来越近,当我看见殷无望那张脸时,我松了口气。便听到他声带不舍的问:“兰因,你还会回来吗”寒冬的风雪,早将他的脸冻得苍白。兰因看在眼里,清淡的问他:“无望哥哥,望江城的冬天让你越发冷了吗”殷无望没有回答,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冷,他只在乎眼前的人儿还会不会回来。兰因眺望远处的江岸,再收回视线时,给了他一个承诺。“等到望江城再次下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音落,她扬手挥动着腕上的银铃,数只圣鹰飞了过来,盘旋在她的头顶。接着,周围的积雪开始融化,万物一新,寒冬竟然在这一刹那间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温暖了,但兰因的头发,却白了一缕。殷无望心疼的看着她:“兰因”“无望哥哥,我要走了”她温淡一笑,迈步走向江边那条孤零零的小船。殷无望见她要走,立马丢下了马绳儿,跟在她身后,中途几次想要开口继续刚才要说的话,但是他都没有说出口。我又急又慌,忍不住对他喊:“留下她呀,让她为你留下啊”直到兰因上了小船,他的步伐才渐渐慢了下来,目光望着那抹身影,黯然神伤。最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眸子对上我的眼说:“她不会因为我而留下的”、第393章:谁知谁负谁我心中一惊,他们不是一直听不见我说话吗殷无望何以看到我在我确认他看的真的是我后,我试探的问:“你是在对我说话吗”音一落,我发现自己与殷无望已不在寒雪融化的望江边了,而是在那个黑暗的空间里;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长衫,头上的辫子竟然花白了,但脸上却一丝皱纹也没有。我又问他:“我们在哪里”他回答我说:“在你的梦里”“那刚才我看到的”“是你的前世”他平静的说,脸上已没有他面对兰因时的那种柔情似水了,亦如他当初在望神庙里对我那般望尘莫及。他既然能将前世发生的事,投入我的梦中,为何却只投入了这些,我不禁好奇问道:“后面都发生了什么我为何没看见束安和奈何”既然这一生,我与束安有过这样一段孽缘,总该也有些的故事吧还有那奈何,到底是什么,将她变成了人人恐之不及的老妖婆莫非真如传言中所说,她因爱生恨,沦入了黑巫师之列殷无望被我这样问及,却背过了身去,不看我。我心中一紧。“你不是说我上一世负了束安吗让我看看吧”殷无望低叹了一声。“时间到了,他在等你”“他”我一时愕然,不知对方口中的他是指的谁。他缓缓回身来,用食指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慢慢看到了光线,视线中,白色的天花板上,吊着铁艺复古的吊灯正亮着。此刻自己正躺在床上,还有一个人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我的手,正被他握在温热的手掌中。我欲张嘴,将殷祁叫醒,但看到他双眼下淡淡黑眼圈,便转变了想法。不知道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他又在这里守了多久,肯定是累了,才会睡在这里。见到这番场景,我再一次闭目。殷无望让我看到的那些关于前世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当我作为旁观者,看到兰因为负她的束连以痛苦不甘,我只想让她快点醒悟,珍惜身边真心对她好的殷无望,但她身在局中的人,无法抽身,更无法像旁人那样置身事外。而再看看现在,前一世的因果,又再继续,我又何尝不是如她一般身在局中,执迷不悟呢这时,殷祁卷翘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眸子。“小仙,你醒了”他抬起头,下意识的放开了睡梦中拉着我的手。我只当没注意,轻声这样问他。“我这样睡了多久”“两天了”原来已过去两天,也不知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这次我又会死了”结果却没有死成,不知殷祁怎么救了我,但看他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普通人走在大街上,受某个陌生人的帮助,也会动容,更何况,他与我前世今生,都有斩不断的情愫在其中。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纯棉的睡裙。殷祁忙解释道:“女佣为你换上的。”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但是听到他这样说,有点想笑,这不太像他的性子,或者说,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他用对病人说话的语气问:“什么梦”“我梦见一百五十年前的殷无望和兰因了”殷祁听后,脸上怔了怔,好像已知我所说的梦一般。我好奇心立刻被牵引起来,试探性的问:“怎么了”他回答说:“我也许也梦见过”“也许”他点头,然后说:“很多年前,我总会梦见一个女子穿着白衫从望江上而来,嘴里唤着无望哥哥”我顿时愣住,他竟然在很多年前,就做过这个梦了然后他回忆着讲述道:“梦见很多次之后,我才知道里面的那个女人是兰因,男的是殷无望,但是我不知那与我有什么关联,所以每每想要搞清楚时,就会去望江的望神庙求望神显灵,但是他从不肯见我”听完之后,我心中真叫百感交集。曾以为他十几年来求见殷无望,是为了离家出走的父母,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梦。想来他做的梦,也是殷无望让他看到的,殷无望为何要给他看还告诉他,宿命已注定这只说明,殷祁确实是殷无望的一分身。“现在,你能明白我第一次看到你,在舞台上唱歌时的心情了吗”他深眸望着我,就像上一世殷无望望着兰因一样。我不知要如何对视,下意识的垂下眼帘,问他:“那么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就知道我是兰因的转世”他收回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回答道:“只因为长得像,便肯定你就是兰因的转世太过草率,再说,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确实没有人会将梦当真。可他还是在潜意识里当真了,虽然他嘴上从来不承认。“所以上辈子我负了你吗”我小声问他,便想起殷无望不舍的望着兰因离开的场景。兰因最后,确实是负了殷无望吧不然怎可能让他孤独的停留在望神庙里一个多世纪我也是好奇,随口说了一句:“既然上辈子我负了你,这辈子不是应该你负我吗”怎么现在的感觉,好像是我还要负他一次殷祁听到我这话,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不屑一顾的回答:“切,一辈子都还没有过完,谁知谁负谁”他还真会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我也无心揭穿他。沉默了片刻,开始在内心整理一些疑问。毕竟,我没死,既然没死,就还得把活着的事做问,现在要问的第一个问题,自然是关于梁母的。但我还没问出口,他已经主动告诉我说:“她的尸体找到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所以昨天我为她安排了火化,骨灰盒就放在楼下。”我低着头,感觉喉咙有点痛,像有把刀抵在了那里。“那些放火的人也是那些想杀了我的人你认识吧你见到了吧”还是这个问题,不是我要纠缠着不放,至少我要知道报这仇,应该去找谁。殷祁那双从容的眸子望着我,闭口,似在思考,又似在让我放弃问这个问题。我怎可能罢休,确认的重复道:“是束安对吗”他眉头一紧,依旧没有回答。其实回不回答,我心中的答案已经明确了“如果不是他,又怎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掀开被子,坐久了,腿也麻了,所以想从床上下来。他以为我要冲动去找束安报仇,忙过来拦住我。“你躺回去”我一手撑着床头,反问他:“你觉得以现在的我,能找他拼命吗”“其实”“其实什么”我知道他一定还知道什么,只是迫于什么原因,他不肯告诉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像哄小孩一般说:“你如果不好好照顾你自己,你爸爸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你了”“我爸爸”殷祁点头回答:“嗯,我知道他在哪里”终于还是肯承认了,我急切的问:“所以胖子的怀疑是真的,确实是你带走了我爸爸”他怔了一下,似是默认了顿时,我心中似空了一大块,那天看到他那么义无反顾的离开,我还真半信半疑的觉得他身正不怕影子歪结果事实还是毫无悬念的,像胖子说的那样。失望的感觉,便是如此吧“为什么”“为什么”他挑眉,用他惯用的那种调门回答:“你爸爸是我的双保险啊”“呵,双保险”我的脸已冷下来,对他的态度也变了但他毫不介意的点头。“没错,等到一定时机,我要用你爸爸当我的人质”我无言以对的望着他。“人质”“嗯”他又点头解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和束安同归于尽的时候,我就会用你爸爸的性命来威胁你活下来,你那么孝顺,不会为了你姓束的那小子,连你爸爸的命都不顾及了吧”我无奈的冷笑了一声,虽然这种无聊的事是殷祁会干的。但是他现在说出来,我却一点都不信“殷祁,你为什么要说谎,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哈哈”他干笑了两声,回答:“我需要说谎吗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何那天不说,偏偏要等到今天来说还有,你和夏婉宁见面又是为什么”胖子的那些照片可不是s合成,殷祁一定在隐瞒什么。我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那秘密与我有关。这时,殷祁的脸色往下一沉,十分生气的问:“王汉那家伙派人跟踪我了是不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你要见夏婉宁”“笑话,你又不是真的是我女朋友,我要见谁,还要经过你同意吗”他竟然用这个来堵我笑话,这个能堵得了我吗我深重的吸了一口大气,直截了当的问:“你们在背地里商量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你和他们一起在背后算计我”“你真是脑子有病,我要算计你我救你干嘛你躺在那毫无防备的时候,我大可以叫夏婉宁来将你的血吸干,你要怀疑我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动脑子想想这些逻辑问题”这些问题,我怎可能会不知道,之所以那样问,也不过是气急,脑子抽了一下,随口就出来了现在被他这么一呛,我顿时阉了气。殷祁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似在等到我继续问他什么,但久久见我不开口,他吐出大气,洒脱的讲:“反正你放心,那么多人害你,不缺我这一个”我苦笑了一下,他说话的方式,还真是让人难受呢。在想到我和他之间上辈子的事,心中更是难受。我看着他灯光下憔悴的脸,良久,沉声问:“殷祁,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就像殷无望对兰因那样、第394:身份已暴露他为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一愣,然后问我:“为什么这样问”黄色的灯光将我们两人的影子照在了墙上,我心中彷徨的说:“你说兰因后来和殷无望怎样了”她到底有没有被殷无望打动,回去望江城呢殷祁嘴角牵起几丝嘲弄,仿佛看戏者,已经轻易参透了全戏的宗旨一般。“他们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啊,无非就是一个无情,一个痴情的老套戏路”听见这个回答,我心中有点难受,总在脑海里,不断回想殷无望站在江畔,翘首江上的那抹孤单背影。也是,如果他们终得善果,殷无望又怎会死去,灵体停留在望江庙中,等待一百五年呢当时传闻中,殷无望的死好像与奈何召唤出来的四大邪兽有关一想到这个,我慌忙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四处寻找我的东西。殷祁见状,忙问我:“你找什么”“我的包,我那天背的包在哪里”